第十九章 暈倒——再見少年
沐矜慢慢走到離床遠(yuǎn)的那個窗戶前,不得不說,這房間的裝飾真是古樸,連窗子都是用木做成。
她輕輕推開木窗,看著外頭密密的竹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暗戳戳地使了法術(shù)讓燦爛的陽光照射進(jìn)來。
屋子里的晦氣似乎被驅(qū)散了不少,變得明亮了起來。
她頗為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取下一個小風(fēng)鈴,掛在了窗邊,風(fēng)鈴下面還懸著一張黃色的紙條。
風(fēng)一吹,還會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
隨手將孩子們折成的一大罐千紙鶴放在桌上,默默地看著臥病在床的李老爺子。
白發(fā)蒼蒼,眼窩凹陷,顴骨突出,嘴唇有些發(fā)紫,臉上布滿了老人斑。
因?yàn)檩斨?,她清楚地看到了那只枯枝般的手,青筋突出,這般模樣讓她想到了病逝的祖父母。
當(dāng)初要是有這般本領(lǐng)就好了。
“沐小姐,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但也只是勉強(qiáng)維持他的生命而已。”
李老爺子是腦梗塞,先前有吃特效藥,也沒有什么大礙,但這一次突然昏厥,怎么也醒不來。
那人打量著沐矜神色,硬著頭皮問了句:“您可有什么法子?”
“嗯?!?p> 那人一聽來勁了,心里腦補(bǔ)著各種借命的戲碼。
沐矜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淡淡道:“我可不會那些陰邪的損招?!?p> “那您打算?”
“你先出去?!便羼嬷苯诱f道,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又補(bǔ)充了一句,“出了事我負(fù)責(zé),我負(fù)全責(zé)?!?p> “不是,這我們醫(yī)生是要對病人負(fù)責(zé)的……”那人著急了起來,卻沒有什么用,還是被驅(qū)趕了出來。
他只能不斷的安慰自己,沐矜的本事也是見過了的,要相信她!可心里仍止不住的擔(dān)心。
而房間內(nèi)的沐矜,分別在自己和李老爺子的掌心劃上一刀,然后將四面八方的靈力匯聚過來。
幸好這周圍樹木很多。
手指在空中虛畫了一個符陣,將兩人的手掌分別貼在上面,沐矜臉上霎時間失去了血色。
這是她曾經(jīng)看到過的一個秘術(shù)(但不是禁術(shù)),以血換血,類似于一命換一命。
但沐矜可惜命的很,在自己恢復(fù)能力強(qiáng)的情況下才敢嘗試,雖說老爺子的血肯定不能用了,但有靈力維持著。
攜帶著靈力的血液疏通和清理著身體里的雜質(zhì),而木靈力,與自然相合,在天地間屬于最純粹的之一,具有治愈的能力。
她輕聲呢喃了幾句。
但為了不引起騷亂,她特地布下一個隔絕結(jié)界,于是,外界也探查不到她的氣息。
她緊緊盯著李老爺子的狀態(tài),說是換血,其實(shí)不過是往他的身體里融入了幾滴血液罷了。
這世上可能真的有以血換血的術(shù)法,但她可不清楚,說出來不過是糊弄糊弄暗處的人罷了。
主要還是靠靈力。
在這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時間內(nèi),許多人都在煎熬著……
終于,門從里面打開了,一大群人圍了上來,其中也包括沐燃和李故魚。
因?yàn)殪`力險些不足,禁錮沐燃的靈力自然也就撤了去,而李故魚總是聽說了消息,抱著希望來的。
“一邊去,我累了?!便羼娲藭r看見一堆人就頭疼的厲害,也顧不得什么淑女形象。
沐燃和云焱一左一右扶著搖搖欲墜的沐矜到外頭的長椅上休息,眼神中都帶著擔(dān)憂。
云焱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唇瓣,心臟突然一疼,下意識地握住了她冰涼的右手,想要幫她捂暖。
沐矜有些好笑地看著他的行為,也沒有抽開。
沐燃見狀,也要握住她的另一只手,結(jié)果卻直接被用手背推走。
媽的,嫌我傷的不夠重嗎?
沐燃感覺小心臟有些受傷,不過還是起身去倒了一杯開水,遞給了沐矜。
本以為會受到夸贊的他卻看到了沐矜明面上的嫌棄,頓時手里的水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不過到底是自己親弟弟,沐矜正準(zhǔn)備接過,伸出的手卻突然一頓,視線中出現(xiàn)了重影。
“好了,好了!李老先生的生命體征恢復(fù)正常了……”
她聽不太清遠(yuǎn)處的聲音,但好像很高興的樣子,而眼前兩人突然站了起來,神色緊張。
她拼命想要聽清兩人的話,卻迎來的是一片黑暗。
“姐!姐!”
被云焱拽出來的醫(yī)生出來時,就看到沐燃一臉慌神無主地扶著臉色慘白的少女。
“趕緊把她放平!”醫(yī)生趕緊跑過來,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其他人也看見了這一幕,急忙趕了過來……
但沐矜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看著周圍的雜草野花,還有凌亂的石塊,有些晃神。
她不敢相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臉,但這觸感卻怎么都不對勁。
沐矜低頭看了看自己,卻發(fā)現(xiàn)身體竟然變成半透明,還是漂著的狀態(tài),這似乎是魂體?
來不及多想,遠(yuǎn)處傳來了悲慟的哭聲,似乎剛剛就有,只不過被自己忽略了。
她慢悠悠地飄了過去,在看清那人的背影后整只鬼顫抖起來。
云歲宴緊緊摟著已經(jīng)開始發(fā)臭的少女的尸體,哭得令人心碎,原本整潔的衣袍此時變得臟亂不堪。
那是自己的尸體?
臭了?!
他不知道把她埋著嗎?
那這里是……暮云崖崖底。
沐矜飄到了云歲宴面前,眼眶感覺有些酸澀,但卻流不出淚。
“你不是恨我嗎?干嘛要哭?。俊彼龘沃掳涂粗茪q宴心如死灰的樣子,不禁問出了聲。
“未矜,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逼你了,你醒醒,好不好?”云歲宴此時已經(jīng)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沐矜扁了扁嘴,“我這不醒著嘛,還看著你呢?!?p> 平時裝作清冷又或是中二的少女此時卻是一副小女子作態(tài),仿佛熱戀中的少女一般,向自己的對象撒著嬌。
她一邊聽著云歲宴的話,一邊回答著……他卻怎么也聽不到。
“別哭啦,我可心疼了?!便羼孑p輕撫上云歲宴的眼角,看著他那淡綠色的眸子中盈滿了淚水,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似乎還調(diào)侃過兩人的眸子顏色相似呢。
而云歲宴卻突然有所感應(yīng),抬頭朝著沐矜的方向看去,她既緊張又期待著,但他的瞳孔始終沒有聚焦。
“呵!現(xiàn)在哭又有什么用?”沐矜失望地站起身來,又像是自嘲般說了一句話,“罷了,終究是我自作孽,你不過是做對的選擇?!?p> 她望著周遭環(huán)境,眉眼凌厲,“你讓我看這些的目的是什么?”
許久,“你會原諒他嗎?”
“原諒?”沐矜輕笑了聲,“我說了,他不過是做正確的選擇,為了他心中的大義,我與云歲宴并不相熟,也不覺得他有什么對不起我的,談何原諒?”
“怎會不熟!”那聲音有些激動,“分明、分明……”
“如果……”
她正等著下文,迎接她的卻是一片黑暗。
……呵呵,這家伙消息可不靈通啊,幻境造的也不知道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