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你愛我嗎
江問月察覺到了惠水真人想對她不利,往旁邊一躲,可是還是被惠水真人打中。
兵刃沒入皮肉的聲音傳來,空涂和白月喬不約而同的看向江問月。
鮮血飛濺間,江問月?lián)渫ㄒ宦暤乖诘厣稀?p> “阿月!”
空涂喊了一聲,想沖上前去看看江問月情況怎么樣,卻被惠水真人給攔住了,說道:“天尊,這只是個魔女,她還害得你和白天尊反目成仇?!?p> 惠水真人言外之意就是死了就死了,別再救了。
空涂一時間被惠水真人攔住,心里也有些猶豫。
白月喬飛身沖上前去,一把抱住江問月,問道:“你怎么樣?!?p> 江問月雖然沒有被傷到要害,卻也傷得十分重。
她睜眼看著面前的白月喬,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悶葫蘆,我……”
空涂上前一步,他很想知道江問月情況怎么樣,只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若對一個魔女表現(xiàn)出過分的關(guān)心,他以后還怎么做天尊。
白月喬都是上一任夫君,他可以不顧忌,可他呢,到時候天宗恐怕會傳出他勾結(jié)魔女,是非不分的傳言,人宗那幫人都盯著他,巴不得他出錯打擊天宗。
終究,他還是沒有上前去。
白月喬看見江問月暈了過去失去意識,十分憤怒,他一揮謫仙傘,用盡了全部的力道。
空涂措不及防的被白月喬打到了十里開外,白月喬打橫抱起江問月對空涂說道:“要是她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再來找你算賬!”
說完,便消失了。
惠水真人著急的催促道:“天尊,不能讓他帶著這魔女走了,快追,快追呀?!?p> 空涂卻停下了腳步。
白月喬一路趕,總算把江問月帶回了白家。
白家的奴仆一路上看見白月喬著急的抱著江問月往內(nèi)室里走,全都面面相覷不敢打擾。
白月喬把江問月放在床上,看見江問月染血的衣服,猶豫了一下還是撕開了江問月肩膀的衣服查看江問月的傷勢。
看起來江問月傷得不輕,白月喬連忙找了藥給江問月涂藥,涂藥的過程就如同像在傷口上撒鹽,江問月就這樣被疼醒了。
她睜眼看見自己竟然躺在白月喬的床上,問道:“悶葫蘆,我這是怎么了?!?p> “你受傷了,別動?!?p> 白月喬還在給江問月上藥。
江問月流了很多血,以至于她的臉色也很蒼白:“悶葫蘆,我還沒死嗎。”
“有我在,你當(dāng)然死不了?!?p> 白月喬先嘗試給江問月止血,可是血越流越多,他只好讓江問月別動彈。
試了幾次,血終于止住了。
白月喬把江問月包扎好,江問月掙扎著想爬起來,只覺得肩膀一陣撕扯的疼痛。
白月喬制止了江問月:“先別動了,就這樣躺著吧?!?p> “悶葫蘆,你是怎么逃出天宗的?!?p> “他們沒攔我?!?p> 白月喬猶豫了一刻,突然對江問月說道:“看這樣子,他心里還是有些在意你的?!?p> “他?”江問月明白了白月喬說的他是誰。
“如果真在意我,又怎么會不顧我的感受想消除我的記憶,廢掉我的修為,強(qiáng)迫我跟他在一起。”
“他想消除你的記憶?”白月喬聲音提高了。
突然也覺得空涂做得有些過分。
“如果我是他,我會尊重你的意思,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樣做?!?p> 江問月緊緊的盯著白月喬:“悶葫蘆,我相信你和空涂是不一樣的,還有,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p> 江問月心想,她激動之下已經(jīng)跟空涂坦白她是女魔修藏蘿了,現(xiàn)在估計全天宗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白月喬跟他們交手了這么久,肯定也知道了吧。
“其實我一早就知道。”
白月喬沉默片刻,突然鼓起勇氣準(zhǔn)備跟江月坦白。
“你早就知道了?!?p> 江問月瞪大眼睛,突然想起白月喬還把她的尸首安置在密室之中。
“那,那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p> 白月喬如實回答道:“從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藏蘿,我不會認(rèn)錯。”
“所以一直以來你幫我,接近我,都是因為這個,對嗎?!?p>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她心里一直都有疑問,總覺得她下山以后白月喬老是出現(xiàn)在她面前太巧了,就像是白月喬在跟著她似的。
“是?!卑自聠桃渤姓J(rèn)了。
“為什么,我們以前認(rèn)識嗎,你為什么要安置我的尸首,你是道修,我是魔修,你不應(yīng)該跟所有道修一樣憎恨魔修,對我有成見嗎?!?p> 白月喬似乎有難言之隱,突然又不說話了。
江問月盯著他:“你倒是說話啊悶葫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p> 白月喬痛下決心,還是決定老實告訴江問月:“沒錯,我們以前的確認(rèn)識,其實,其實……”
“其實什么?!苯瓎栐伦穯柕?。
“想必你也一直很奇怪,這大陸里魔修千千萬,為什么道修執(zhí)著于圍剿你,這,不僅僅因為你是女魔頭?!?p> “的確?!?p> 江問月記得很清楚,道修圍剿她的時候無端端的把很多樁命案都?xì)w在她頭上,他們似乎以為她殺了很多無辜的人。
可是她并沒有做那些事,她藏蘿殺人如麻是不錯,可殺的全都是些壞蛋,又怎么會殺那些無辜的凡人,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難道這都跟你有關(guān)?!?p> 白月喬有些沉重的點點頭:“其實,那些人都是我殺的?!?p> “是你殺的?為什么!”
江問月的第一想法是悶葫蘆不可能這樣做。
“確切來說,不是我殺的,是他殺的?!?p> 江問月是知道白月喬有兩個形態(tài)的,所以白月喬一說他,她便明白了話里意思。
“是他殺人,然后嫁禍到我頭上?”
“對?!卑自聠厅c點頭,“雖然我不太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但大致也清楚他一直都跟在你身后做了很多壞事,推到你頭上。”
“這,就是你無端端背上這么多命案的原因?!?p> 江問月頓時沉默了,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驚雷一般在她腦子里炸開。
她原先只以為這些道修就是非黑即白,看她是女魔頭便追殺她,把所有錯都推到她身上,沒想到背后是有人嫁禍她。
白月喬看見江問月不說話了,先跟江問月道歉:“對不起,我知道你恨空涂,因為他親手?jǐn)亓四悖墒悄惚蝗藝?,被空涂殺死的根本原因卻是因為我?!?p> “到頭來,我才是害了你的罪魁禍?zhǔn)?,你最?yīng)該恨的人,是我?!?p> “不!”
江問月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她抓住白月喬的一只手。
白月喬的手冰冰涼涼的,江問月認(rèn)真的看著白月喬:“不是你的錯,悶葫蘆我不怪你,我說過我們是朋友,我不會離開你的,那是他做的,與你無關(guān)?!?p> “你和空涂不一樣,他有選擇,你是沒得選。我知道但凡你能控制住自己,也絕對不會讓他陷害我,所以真正可惡的是他,不是你,我不會怪在你頭上?!?p> “真的。”
白月喬幾乎不敢相信,天知道他剛才坦白的時候有多害怕,害怕江問月知道真相以后從此就像很空涂一樣恨上他。
沒想到,卻能得到江問月的理解。
江問月愣了一刻,突然問道:“悶葫蘆,你一直不愿意告訴我,其實就是怕我知道了以后會不再把你當(dāng)成朋友?”
白月喬點點頭:“是我膽怯了。”
“那,在你心里我真的這么重要嗎?!苯瓎栐碌穆曇粼絹碓叫?,跟蚊子一般。
“當(dāng)然重要了。”白月喬繼續(xù)回答道。
“那,那你喜歡我嗎?!?p> 江問月鼓起勇氣問道。
“喜歡?!?p> 白月喬很認(rèn)真的看著江問月的眼睛,讓她知道自己認(rèn)真得不能再認(rèn)真了。
“你有多喜歡我啊……”
江問月覺得自己臉都紅到了耳根子,卻還是刨根問底。
“我……”白月喬想了想,突然看見自己房中養(yǎng)的一株蘭花,便把那株蘭花拿起來,對江問月說道:“我喜歡你,就像喜歡我房里的這株蘭花一樣?!?p> “???什么!”
江問月一瞬間變了表情,語氣也變得吞吞吐吐:“你喜歡我,就像喜歡這株蘭花?”
“對?!?p> 白月喬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我喜歡你,也喜歡這株蘭花,我對你好就像對這蘭花一樣,我天天給它澆水、施肥、除草、就是希望它長得好,能陪在我身邊久一點?!?p> “就像我對你好,我也希望你能陪著我,一直把我當(dāng)朋友?!?p> “悶葫蘆,你!”
江問月忍著疼從床上坐起來。
白月喬湊上前去:“你怎么了?!?p> 他突然發(fā)現(xiàn)江月的神色不對勁:“你生氣了?我做錯了什么?!?p> “你什么都沒做錯?!?p> 江問月察覺到自己失態(tài)了,苦澀一笑,繼續(xù)躺回到床上淡淡的說了一句。
“可是看你的神情分明就生氣了,我喜歡你跟喜歡這株蘭花一樣,有什么不妥嗎?”
“沒什么不對,是我自作多情了?!?p> “自作多情?”白月喬眼睛泛著疑惑。
“好了,真的沒什么,我沒生氣,既然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了,那我就回自己的房間了?!?p> 江問月掙扎著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你到底怎么了?!卑自聠套飞锨叭柕馈?p> “沒什么?!?p> 江問月冷冷淡淡的回答,步子越來越虛浮,還是強(qiáng)撐著暈過去的感覺回到了自己房間。
傍晚的時候,白月喬又來找江問月,而且還帶著江問月平時喜歡吃的小吃點心。
江問月十分冷漠地對白月喬說道:“難得白三爺還來看我,多謝,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p> 說完,之后偏過頭去也不看白月喬,冷得像冰塊一樣。
“告訴我,到底怎么了?!卑自聠毯苷J(rèn)真的看著江問月,“我聽下人說你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是你尋常最喜歡吃的點心……”
“我不要,拿走!”
江問月甚至沒等白月喬說完,便一把揮開了白月喬的手。
白月喬給江問月買的點心也灑在地上,
江問月看見地上粘了泥土的綠豆糕,連忙說道:“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p> 白月喬坐在江問月床邊,說道:“成親的事只有先延后了?!?p> “不用延后了?!苯瓎栐吕湫σ宦?,“我看這事就這么作罷吧。”
“為什么要作罷?!卑自聠叹透硬欢?,“我是不是哪里做錯了,你還是跟我直說吧?!?p> 讓他去猜一個女孩子的心思是肯定是猜不到的,誰讓他是一個一千多歲的老光棍。
“沒有啊,你什么都沒做錯,錯的是我。”
女孩子向來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更何況看江問月這語氣顯然不對,誰知道白月喬卻說道:“沒事,我有錯你不也原諒我了,我也可以原諒你的錯?!?p> 江問月差點被白月喬給氣笑了,他難道聽不出她話里反諷的意思嗎。
不過這樣一來,江問月的心情倒好了一些,認(rèn)真的看著白月喬:“悶葫蘆,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p> “你問吧?!?p> 白月喬也察覺到江問月心情不好,心里還在想哪里出了問題。
“我和蘭花有區(qū)別嗎?!?p> “當(dāng)然有區(qū)別。”
一個植物,一個人,怎么會沒有區(qū)別。
白月喬覺得這問題莫名其妙。
“在你心里,我和蘭花有區(qū)別嗎?!苯瓎栐吕^續(xù)問道。
“當(dāng)然有。”白月喬繼續(xù)回答,一副很耐心的樣子。
“那你喜歡我和喜歡蘭花沒有區(qū)別,這算是怎么一回事,你這分明就是戲弄人!”
江問月說這話的時候差點哭出來了。
“你別哭?!卑自聠踢B忙說道,“我怎么戲弄你了,你不要跟我打啞謎,我不懂這些……你,你還是因為我說的那句喜歡你和喜歡蘭花沒區(qū)別而生氣?那就有區(qū)別好了?!?p> 此時的白月喬單純直白得讓江問月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
“我要的不是這個!”
“唉,悶葫蘆,那我換個問法吧,你愛不愛我?”
“愛吧。”
白月喬又是點頭。
“怎么,也跟愛蘭花沒區(qū)別啊?”
白月喬此時學(xué)乖了,連忙搖頭:“當(dāng)然有區(qū)別?!?p> 當(dāng)然,他這樣說只是不想讓江問月再繼續(xù)跟自己賭氣罷了。
“你說謊,我看你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在騙我!”
江問月捏緊了拳頭想朝白月喬打下去,白月喬一動也不動,像是等著江問月打他。
最后江問月還是把手放了下去,天啊,她該拿這人怎么辦。
“那我問你,你有多愛我,既然跟蘭花不一樣,那你就說出個所以然來?!?p> “呃,我愛你,就跟愛我娘一樣?!?p> “什么??!”
江問月差點吐血了:“你愛我跟我愛你娘一樣?那在你心里,你把我當(dāng)你的娘?”
“這怎么能混為一談?!?p> 白月喬越聽越覺得糊涂:“你究竟想聽我跟你說什么,你直說好了,我都說給你聽,只要你不生氣。”
“悶葫蘆,有你這么哄女孩子的嗎……”
江問月苦著一張臉,徹底被白月喬給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