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了兩個小時的日光浴,此刻的李媛,跟我中午看到的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
只是,這張臉卻完全讓我震驚了。
下巴有些尖,在下顎最尖端的位置卻微微有些圓潤,高鼻梁,鼻尖挺直,微微帶點勾;濃眉;大眼睛。尤其是,她的耳朵上端,居然微微有些尖……
這張臉,我實在是太熟悉了。
哪怕是燒成灰,我也可以認出來。
當日,在河邊的大紅棺材里面,我看到的,就是這張臉。
她穿著一身火紅的旗袍,上面印著許多一簇簇盛開的黑色花朵。
難道,那個不翼而飛的棺材里的女人,就是李媛?
不過,此刻的李媛,瘦削的臉蛋,白皙的皮膚透著一股緋紅,雖然黑眼圈還在,可是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一顰一笑都有著一股難以言語的魅力。
這又是那個女尸所不具有的感覺。
“怎么,看呆了?”看我一直盯著李媛,云湘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我都跟你說了,李媛可是我們系第一大美女,這下你可相信了吧!”
我笑了笑,沒有答話,仿佛從云湘的話語中,感覺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云湘,你就別取笑我了?!崩铈碌哪樕D時變得更紅,挽著云湘的胳膊道“全一,你可真厲害。是不是曬完太陽,我就沒事了?”
顯然,她也感覺到自己恢復過來了。
“你的印堂發(fā)黑,覆蓋在你臉上的氣息還在,我仍舊看不到你的命相,所以無法從面相上告訴你社么。不過,事情肯定還沒完?!蔽也幌虢o打擊李媛,可還是如實說了出來“曬太陽,治標不治本?!?p> “那要怎么辦?”李媛聞言,剛剛好轉的情緒,又一次花容失色。
“我剛剛問過朋友了,這是一種咒術,想要解開它,就必須找到施咒之人,或者找到骨頭的尸身。”我盯著她們再道“這個鳥骨項鏈,你是在哪里買的,或者我們要去那里走一趟才行了?!?p> “我也記得不太清楚,當時是我男朋友開車去的?!崩铈掳櫫税櫭碱^,良久方才道“好像,叫做烏江鎮(zhèn)?!?p> “烏江鎮(zhèn)?”我聞言大驚“你說的是川省烏江鎮(zhèn)?”
看著李媛點了點頭,我不由得眉頭緊鎖了起來。
我知道有兩個烏江鎮(zhèn)的存在。
江蘇也有一個烏江鎮(zhèn),當年西楚霸王烏江自刎,似乎就是在那附近,這也是我為何要跟李媛確認的原因。
因為,天放說過,二十多年前,川省烏江鎮(zhèn)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樁大案,還牽涉到了他的母親和拐命七,當時我想多問他卻不肯說了。
李媛買的這邪門的鳥骨項鏈,又是在川省烏江鎮(zhèn),無疑是同一個地方,這之間會不會有什么關聯(lián)呢?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天放打來的。
剛剛接通,那邊就傳來了他的聲音“全一,你現(xiàn)在在哪?”
“我來湘城了,我正好……”我慌忙回道。
我正想跟他說起鳥骨項鏈的事情,他卻直接打斷了我的話“我們找到了三爺失蹤的一些線索了,你有時間來趟烏江鎮(zhèn)嗎?”
“烏江鎮(zhèn)?”我聞言一驚“你們去烏江鎮(zhèn)了嗎?”
“是的,你趕緊過來?!碧旆诺恼Z氣顯得很匆忙,而后電話那頭便傳來了一陣嘟嘟嘟的掛機聲音。
我再撥過去,又顯示關機了。
這一通電話,著實讓人十分奇怪。
“怎么了,看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云湘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常。
“我要去一趟烏江鎮(zhèn)。”我看了看她回道。
“好,那我收拾東西,跟你們一起去?!痹葡骜R上做出了決定。
看到云湘帶著李媛急匆匆地下樓了,我也不好多說什么,或許讓她們跟著一起去,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搞不好,可以順便將鳥骨項鏈的事情一起處理了。
去川省的車票是云湘訂的,下午的時候,我出去了一趟。
前幾天相面,羅大貴給了我六千,趙大海昨天下午又給我匯了五萬,這幾天的收入就有五萬六了。
按照爺爺?shù)囊?,我必須捐出去一半做功德,于是我將兩萬八千塊錢捐給了湘省紅十字會,這是我目前最簡單的方法了。
又存了兩萬二到爺爺留給我的房貸卡里面應付下個月的房貸,買了一些必需品,我的卡里便只剩下不到五千塊了。
從湘省沒有直達烏江鎮(zhèn)的火車,第二天一早,我們在成都下了火車,又轉了兩趟大巴,方才到達了一個達尼渡口。
根據(jù)李媛的回憶,去年他們去烏江鎮(zhèn)的時候,就是從這達尼渡口坐船過去的。
不過我也是慶幸,幸虧李媛去過那里,不然就憑天放那一通電話,我想去烏江鎮(zhèn)也不知道路徑了,因為在網(wǎng)上根本就差不到川省烏江鎮(zhèn)這個地方的存在。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越是靠近烏江鎮(zhèn),我心中突然涌起的那股不祥的預感,便越是變得強烈起來。
天,陰沉沉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下雨。
或許是因為沒有被日光浴的原因,李媛的臉色又變得黯淡起來,幸好并沒有像前天那樣變化得那么迅速。
雖然我看不到我自己和李媛的面相,可是從云湘的面相來推斷,我們此行,雖然會遇到不少麻煩,可還是會有不少收獲。
李媛坐在船舷邊,看著船下的江水發(fā)呆,良久方才說,她上次來的時候,這里的江水還十分清澈,還可以看到許多小魚在里面游蕩。
可是這一次,江水卻變得渾濁而湍急,是不是一種不好的預兆。
看到李媛的情緒十分低落,云湘則是在一旁不斷安慰她,讓她不要胡思亂想,等我們到了烏江鎮(zhèn),或許一切就化解了。
坐在渡船甲板的邊緣,看著船下滾滾江水,我不由得眉頭緊鎖,心里亦是變得忐忑不安起來,總是感覺,似乎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一般。
長長地吁了口氣,我抬頭看了看天空,天色陰沉得厲害,烏云滾滾,恐怕又是一場暴風雨要來了。
起風了。
六月的天氣,氣溫都快四十度了,這江風吹起來,居然還帶著一絲寒意,一股讓人感覺寒徹骨的寒意。
“看,前面好像有東西?!本驮谶@個時候,甲板上的人群,突然變得騷亂起來。
隨即又有人高聲叫了起來“是棺材!好多棺材!”
棺材?
我亦是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順著人群朝前方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