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女子艱難
“那就是活了?怎么說的?”
“是啊是啊,剖腹怎么還能活呢?”
老婦人道:“這就是娘娘的本事??!娘娘把那婦人的肚子一層層剖開,把孩子取出來又一層層縫上,第二天,那個婦人就能下床了!”
“第二天就能下床?!”
“這肚子沒裂開嗎?”
“怎么做到的?”
老婦人攤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就是娘娘的本事了。不過啊,現(xiàn)在那個小婦人已經(jīng)安安穩(wěn)穩(wěn)在坐月子了。刀口恢復(fù)的可好了。聽說那孩子出來還帶著胎衣呢。”
眾人更驚訝:“一個孽種還那么好命?”
“胎衣包裹皇命加身??!”
“是個男娃娃那是女娃娃?”
“還用說?胎衣包裹一定是男娃娃,不然日后怎么給陛下效命?”
“錯了!是個女娃娃!”老婦人白眾人一眼:“聽聞娘娘不僅僅賜名了,還專門找了兩個奶娘給那女娃娃喂奶呢?!?p> “這是要養(yǎng)在宮里了?”
“這么一個孽種怎么配在宮里?”
“還是娘娘心善啊?!?p> “剖腹取子?這是真的嗎?如果真的可以讓母子活命,剖腹取子多好啊?!?p> 老婦人卻道:“可你們要想清楚,那剖腹取子是要把產(chǎn)婦都給扒干凈洗干凈的。我聽人說,不光產(chǎn)婦,皇后娘娘跟一起進去的都要洗干凈,連第二天進去伺候的人都要洗干凈了,頭發(fā)絲兒都不能漏。”
“保命要緊,洗干凈又怎么了?”
許多人還沒意識到老婦人話里的意思。
老婦人翻個白眼道:“如果只是這樣我會巴巴地跟你們說?這進去的不光產(chǎn)婦,醫(yī)女跟穩(wěn)婆,還有太醫(yī),男子!都要一起進去用針輔助娘娘。雖說太醫(yī)看到的地方不太多,但是這肚皮跟手臂定然是要看到的?!?p> “這……”
“成何體統(tǒng)!”
“可是人命關(guān)天啊,那是兩條人命?!?p> “女子貞潔大過天!”
“人命前面貞潔又算得了什么!”
到底是命重要還是貞潔重要,一時間在民間議論紛紛。
樓上恰好在吃飯的卓文遠與韓公子等人聽到議論聲忍不住對視一眼。
在座的都是在永義縣共患難過的幾個秀才舉人,明日要進場考試的幾個舉人格外注意外面的話題,忍不住嘀咕:“你們說今日這個是不是皇后娘娘授意的?”
也不怪他這么想,畢竟葉書妤做這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都在引導(dǎo)他們的想法。
卓文遠也是這么想的:“即便跟春闈與秋闈無關(guān),也必然與朝廷未來的動作有關(guān)聯(lián)?!?p> 韓公子看得更深一些:“宮里剛剛經(jīng)過宮變,宮里的消息又怎么是那么容易傳出來的?這必然是娘娘授意的。我聽聞娘娘把解救回來的女子都留在宮里要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這些女子未來是要當(dāng)女醫(yī)的,現(xiàn)在給她們鋪墊好了,日后她們才好生存?!?p> 卓文遠卻想起另外一事:“除了永義縣與孫家坳被解救出來的女子,這段時日各地似乎也有被拐女子被解救出來,這些女子的去向目前還不明了?!?p> 韓公子知道的更多,笑道:“有道是上行下效,娘娘厚待這些女子,那些地方官自然也不會任由流言蜚語毀了他們的努力成果。所以后來被解救的女子除了家中疼寵接回去的,其余的都被妥善安置?!?p> “皇后娘娘此行大善。”方公子忍不住感嘆,他的貼身婢女也是自幼就伺候他,這打小的情分,更何況那日她也沒被怎么樣,他自己是不在意的,誰知道她性子烈,自己尋了短見。這段日子他常常想,若是她還在就好了。
韓公子跟他素來交好,看他神情便知他又想起那個通房丫頭,拍拍他的肩膀勸道:“你也看開些。人跟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有的人看開了,有的人看不開,死也許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但也許對她是最好的解脫?!?p> 方公子嘆氣,轉(zhuǎn)移話題把事情說到明日的秋闈上。
幾個要參加考試的秀才那是心懷忐忑,然而聽到外面對于女子貞潔跟性命相比那個重要的話題,他們又覺得秋闈又不算什么事兒了。
他們都是男子,考不過了來年可以接著考,若是果真考不上,回鄉(xiāng)當(dāng)個教書先生一樣有口飯吃,可女子呢?
在貞潔面前,或許連親人都想要了她們的命。
“女子艱難”這四個字已然在他們心里打上了烙印,當(dāng)后來女子開始讀書做官他們便也覺得理所當(dāng)然了,女子本就艱難,在這艱難的一生中還能為官,還能與他們這些男子站在一起,這是多么讓人欽佩的一件事啊!
當(dāng)然這是后話,現(xiàn)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即將到來的秋闈上。
這一天,傅霆琛天還未亮就起來了。
葉書妤跟著起身,伸手拿過衣服幫他更衣:“怎么起這么早?”
“我想出去看看?!备钓】聪蛲饷?,這是天下學(xué)子改變命運的一天,也是他重新掌權(quán)后第一次科考。
葉書妤淺淺一笑,拉著他到妝臺前坐下給他梳頭:“你是皇帝今日要在宮里主持大事,更何況你出現(xiàn)在考場外只會讓考生分神,不如我們?nèi)m墻上看?”
傅霆琛眼睛一亮:“好主意!你等我,下朝后我們過去看!”
今日早朝重點也是秋闈,無論是皇帝還是攝政王,兩方都極為看重這件事,罕見地沒在朝上爭執(zhí)起來,反而你一言我一語地對所有朝臣進行打壓,警示,最后散朝。
傅霆琛下朝后興沖沖往武英殿跑:“書妤!我下朝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