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成佳憶連夜趕回泉城。
第二天在泉城保險開完公司例會,公司明確了由成佳憶和凌菲兼職海北分公司總經(jīng)理的任職。當晚,兩人飛赴北都。
從機場到達口一出來,只見那卓婭和蘇月就在出口處等著他們。
“婭姐,使不得,你咋還來了呢?”成佳憶道。
“佳憶,對不起,東山的事我搞不定,又得再麻煩你啦?!弊繈I道。
“呃,這事我們又盤算了一下,現(xiàn)在只有兩個辦法?!背杉褢浀馈?p> “啊,有辦法,快說,什么辦法?”卓婭急道。
“現(xiàn)在這個情況,穩(wěn)住海北省的特許經(jīng)營權是重中之重,只能咱們?nèi)ズ秃1笔∝斦贤ㄒ幌拢瑹o償讓出東山農(nóng)科百分之三十的股權,讓他們給我們一個長期的特供專屬權。有這樣一筆穩(wěn)定的訂單做壓艙石,東山礦泉的局面不至于太糟糕?!背杉褢浀?。
“白給股權,估計這事還得和昊哥商量才行,那另外一個辦法呢?”卓婭問道。
“另外的辦法?呃,菲菲,你和月月先上車,我和婭姐說會話就過來找你們?!背杉褢浀?。
待兩女走遠,成佳憶看著卓婭,說道。
“婭姐,不是我要挑撥你們和昊總之間的關系,實在是情非得已,再有一個辦法就是,你們和昊總分家,把這東山投資整個拿過來,然后,按最有利于東山投資經(jīng)營發(fā)展的思路來做?!?p> “哎呀,我何嘗不想啊,只是這南天一直舍得和他哥攤牌?!弊繈I道。
“婭姐,長痛不如短痛,你可以把這兩個辦法都和天哥說,但是我們可以按第一個辦法先操作。”成佳憶道。
“行,佳憶,謝謝你。你們一會兒去哪?”卓婭問道。
“我和菲菲去泉城保險海北分公司上任,明天給他們開一天會?!背杉褢浀馈?p> “佳憶哥,我明天下午安排金洪開這輛GL18來北都接你們,明晚你來我們中湖小樓坐坐吧,好久不見了,大伙有點想你們。”卓婭道。
“好啊,明晚我們一定到?!背杉褢浀?。
“呃,這是我們協(xié)調(diào)南投集團內(nèi)部的全部保單,這一個億是馬上可以新簽約的,這兩個億是續(xù)期保單,到期后可以直接轉到你們這里來。這兩個億是壽險保險,到時候你們可以和對方做財產(chǎn)險資源置換,清單都在這里了?!弊繈I道。
“婭姐,我這還沒有上任,你就直接交過來五個億的保費,我這算不算作弊?。俊背杉褢浶Φ?。
“佳憶哥,說心里話,這些保單交給你,你能將他們的作用發(fā)揮到最大,交給其他人,中間跑冒滴漏的地方多了去了。歸根到底,這些保單是你的,也是南家的,我們還是在給自己家辦事,謝謝你?!弊繈I道。
“婭姐,你也老大不小了,和天哥好,就趕緊扯證吧,別等了哈。”成佳憶道。
“哼,這事得讓他再求一次婚才行,不會是他委托你來當說客吧?”卓婭笑道。
“這次真沒有?!背杉褢浢摽诙觯捯怀隹?,就發(fā)現(xiàn)壞了。
“好啊,那就說明以前有,對不對?”卓婭道。
“嗯,我是覺得吧,這天哥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錯過了可惜,更何況,他也真心在乎你?!背杉褢浀?。
卓婭想了想這翻臉不認人的南家,這溫情脈脈的南天,怔怔地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要是南天,他不姓南,那該多好。”
四人上車,蘇月開著GL18載著眾人朝泉城保險海北分公司疾馳而去。
第二天,有了這五億保單打底,成佳憶的上任會開得底氣十足,除了泉城保險的大本營江東省之外,這海北省儼然已經(jīng)成為泉城保險公司全轄第二大保費大省且隱隱有后來居上之勢。
成佳憶攜股東代表、總公司常務副總裁和海北省第一負責人之威,海北省的新兵老炮無不為之折服。
第二天下午,兩人開完會,成佳憶帶著凌菲來到了海北分公司北都中支的營業(yè)網(wǎng)點,田海龍陪著看了看職場,與泉城保險本部大廈不同,這北都分公司的職場位于一個居民小區(qū)內(nèi),原來是房地產(chǎn)開發(fā)商的售樓中心。
雖然職場環(huán)境一般,但員工們都是西裝筆挺,一本正經(jīng)??吹贸?,這田海龍治軍還是花了一番心思。
看完網(wǎng)點,兩人從辦公室出來,那GL18就停在樓下。凌菲拉開車門一看,卻是辛宇。
“咦,你咋來了?”成佳憶奇道。
“嘿嘿,昨天晚上沒趕上去接你,現(xiàn)在我還不趕緊賠個罪?”辛宇笑道。
“好吧,咱們走?!背杉褢浶Φ?。
三人直奔中湖小樓而去。
車到東山縣,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沉悶的天空,響起一陣驚雷,這大雨嘩拉拉地下了起來,灰蒙蒙地一片。
汽車駛過中湖工廠,成佳憶心頭一動,說道。
“辛宇,你靠邊停下,故地重游,咱們仨去看一下工廠。”
”好嘞?!?p> 三人下車,披了一件雨衣,往中湖工廠走去。
嶄新的五條生產(chǎn)線,卻只開工了四條,這最中間的一條生產(chǎn)線,上面覆蓋著一層防塵布。只見一名工人正在給設備的齒輪處上機油,一邊上油一邊流淚。
成佳憶看著這場景,猶如看著自己聰慧的孩子輟學一般,心痛不已,靠在墻根邊,辛宇也是默然不語。
凌菲蹲下身,輕身說道。
“大哥,你怎么啦?”
“姑娘,我是今天六月中旬公司才招來的,咱們好好的生產(chǎn)線,現(xiàn)在這樣停著,可惜啊。”那工人道。
“這生產(chǎn)線現(xiàn)在為什么不開???”凌菲問道。
“你是不知道哇,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有貨堆在倉庫發(fā)不出去了。哪敢全開啊,只能停一條生產(chǎn)線,可停的這條線是我主管的啊,這生產(chǎn)線不開,以后老婆孩子喝西北風啊。”這工人越說越傷心。
“大哥,別著急,公司會有辦法的。來,再擦擦臉。”凌菲說道,自己的眼淚卻先流了下來。
成佳憶一跺腳,只得往倉庫那邊走。
只見倉庫旁邊的甬道上,摞著一箱箱的礦泉水,八個工人正在拉著一張大油布往箱子上面蓋。有兩個工人,一邊蓋,一邊罵。
“都這糙行了,還蓋個毛線?淋壞了算逑!”
“得,畢竟是兄弟們一瓶一瓶生產(chǎn)出來的,全弄壞了,還不是公司的損失?”
“公司?現(xiàn)在這些貨都賣不出去!天知道這公司還能撐幾天?”
“我不管你們的,反正俺家搬遷,公司給了賠償,老娘還在西湖就了業(yè),咱們做事可不能虧心啊?!?p> “大兵,你他媽少兩句不行?不想干趕緊滾蛋!”
“就是!我們家在西湖那邊也分得了特價房,公司沒虧待咱!”
“我,我也不是想撂挑子,我是看著這賣不出的水,心里難受哇!”
“行了,都少說兩句吧,呃,你把那個角,給拉緊了,繃直嘍?!?p> 辛宇走上前去,問道。
“師傅,咱們這水為什么不運進倉庫里面?”
“?。渴裁??”大風大雨中,這工人明顯沒聽清楚,大聲說道。
“我—是—說,這—水—為—什—么—不—放—進—倉—庫?”辛宇大聲說道。
“放不下了!”那工人說道,大雨淋溫了他的全身。
三人往倉庫里面走,只見那倉庫里面,早已摞得和小山似的。
“咦,咱們今年不是有一些訂單么?怎么會積壓這么多?”辛宇問道。
“除了海北省的特供之外,其他的訂單都是梯次發(fā)貨的,剛開始用量小,后來越來越大,因為有些單位要逐步替換原有供應商,需要一些時間,而且很多單位也沒有大的倉庫。關鍵還是洋國鐵總的訂單,改變了我們的生產(chǎn)線排期。哎!”凌菲嘆道。
這一幕,讓一向眼高于頂?shù)某杉褢浶乃崆彝?,只得說道。
“走吧,咱們回小樓?!?p> 三人回到小樓,只見那卓婭和蘇月呆坐在客廳,怔怔地看著門外的大雨,像兩只被大雨淋壞的鵪鶉。
看見成佳憶進來,蘇月遞上一條干毛巾,“佳憶哥,你快擦擦。”
“切,我的呢?”凌菲道。
“呃,菲菲,辛宇,這是你倆的?!弊繈I拿著兩條干毛巾,遞給兩人。
“婭姐,我剛才去車間看了看,這東山礦泉的事,可真等不得。”成佳憶道
“佳憶哥,這岳省明天下午要來我們東山農(nóng)科參觀。昨天一下午我們就在準備這事來著。聽說,這鄭書記也會來?!毙劣畹馈?p> “好哇,婭姐,你快打電話給天哥,讓他明天一早就飛過來陪著?!背杉褢浀馈?p> “行,我馬上就打?!弊繈I道。
“辛宇,現(xiàn)在我和婭姐問你,如果要把你的東山農(nóng)科讓出百分之三十股權來給海北財政,你可愿意?”成佳憶道。
“愿意!我為什么不愿意?反正是你們南家的產(chǎn)業(yè)。嘿嘿?!毙劣钚Φ?。
“東山礦泉是我們來海北,來東山創(chuàng)業(yè)的根,沒有這生生不息的業(yè)務,咱們東山投資的局,就無法破題。而且吧,這業(yè)務的運轉。也關系到咱們兄弟姐妹的生計啊。”成佳憶看著室外飄落的大雨,如天地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