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余青山驚跳而起,“師叔,您決定要去對付大輪回法王了?”
屋內(nèi),陸韶叫來了余青山和韓狄,向他們說了自己的打算。
果不其然,兩人大驚失色,連聲勸阻。
“師叔,萬萬不可!”余青山急道,“全新的承嵐宗才剛剛起步,您絕不能在這時候……”
他猶豫了一下,終是把話咽了回去。
陸韶搖頭一笑:“你想說,別在這時候去自尋死路?”
“師叔……”
他活了大半輩子,當然清楚五大宗師是什么樣的存在。
“宗主……”韓狄齜了齜牙,支吾道,“夏兄要找大輪回法王報仇,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可宗主卻是個局外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陸韶嘆了口氣,面露難色。
“師叔,莫非其中有什么隱情?”
“不能說不能說……我答應過他不能說出去的……”
余青山和韓狄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皺了皺眉。
“宗主,究竟有何隱情,不如讓我們一起參詳參詳……”
“哎……”掙扎了良久之后,陸韶終是長嘆一聲。
“當年……那場決戰(zhàn),并非公平之戰(zhàn)……”
“嗯?”
……
“什么?”聽了他的敘述,二人瞠目而視,皆驚得說不出話來。
“大輪回法王……”陸韶瞇了瞇眼睛,“簡直豬狗不如!”
“真沒想到,堂堂大宗師,竟是那樣的人……”
韓狄和余青山的臉上很快現(xiàn)出怒色。
“知道了十年前那場大戰(zhàn)的內(nèi)情后,我做不到置若罔聞,你們做得到嗎?”陸韶看著二人道,“顯然,那大輪回法王是比周珂更大的惡人,更可怕的存在,我們連落星教都惹了,還會在乎什么?”
“話雖如此,可是……”
看著粗眉彎起的余青山,陸韶點頭道:“我當然知道,兩者性質(zhì)不同,我沒有愚蠢到主動把頭伸到別人的刀下,更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已經(jīng)可以與大宗師過招了……”
“師叔……”
“可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夏獨行去送死吧?”
“誰會去送死?!”
怎料,就在三人說話之時,屋門被狠狠踹開。
“夏兄……”陸韶一臉驚恐,“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你這狗賊,我就知道你靠不住。”夏獨行重重甩了甩袖子,怒火中燒道,“我真后悔跟你說了那么多……”
“咳咳……其實……”
“夏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你的事,便是我們的事……”余青山急忙打圓場。
“混賬!誰和你們是自己人?”他胸腔一陣急劇起伏,勉強壓下心中怒氣,“出于尊重,我來跟你們說一聲,就此別過?!?p> “你現(xiàn)在就走?”陸韶兩眼一睜,看向窗外,“怎么也等到天明吧……”
不料他話音剛落,夏獨行的身子便一躍而出,消失在了夜幕下。
“就……這么走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皆是一臉驚疑。
“不行,我不能就這么看他去送死。”
看著陸韶焦急的模樣,韓狄摸了摸下巴,靠近道:“宗主,若是要逃命,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聞言,陸韶和余青山皆是一怔。
“什么主意,快快說來。”
“即便宗主和夏兄聯(lián)手,恐也拿不下那大輪回法王……”
“你不廢話嗎?”陸韶白了一眼,“別說我們兩個,就是再加你們兩個,也未必動得了人家一根手指頭?!?p> “但如果真的交起手來,想要逃命的話,有一樣東西或許有用……”
“什么東西?”
“此物叫做‘迷火’……”
“迷火?”陸韶二人皆睜大雙眼。
韓狄點頭道:“與一般的煙遁暗器不同,這迷火一旦擲下,升起的濃煙可維持一個時辰而不散,不僅如此,與尋常煙霧不同,其具有阻絕五感之效……”
“阻絕五感?”陸韶一臉不可思議。
他知道,一個人如果一下失去所有的感覺,包括觸覺,即便修為再高,也是沒有辦法行動的。
“也就是說,當夏獨行和大輪回法王打起來的時候,我見情勢不對,立刻擲下這迷火,就可以拉著他逃跑了?”
“不錯,只要宗主事先服下解藥,便不會受煙霧的影響?!表n狄指手道,“這迷火既是暗器,也是毒藥。”
“世間竟有如此神奇之物?”他急問道,“你手上有現(xiàn)成的嗎?”
韓狄搖了搖頭:“但我知道具體的制作之法。”
“復雜嗎?”
“材料倒都是些尋常之物,就是做起來會耗些工夫?!?p> “大概要多久?”
“七八日左右……”
陸韶吸了口氣:“能不能再快點?”
“我盡量試試……”韓狄鄭重地點了點頭。
正在承嵐宗四人齊心協(xié)力準備“迷火”的時候,荊西司的一場“大火”已接近尾聲。
“詹宏,我萬沒有想到,竟然是你……”
地牢之中,金筑筇坐在案前,痛心疾首地看著縛在刑架之上的中年男子。諸葛廷站在他身旁,神色同樣悲痛交加。
黃新出事后,在西南府的授令下,金筑筇接管了荊西司,他以雷霆手段迅速收拾了局面,并且很快找出了黃新藏在署衙里的“鬼”。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最大的一個竟是他的得意門生。
“老師,我對不起你……”詹宏聲淚俱下,悲痛不堪。
他不僅是荊西司的副司,更是金筑筇的學生,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面對自己的老師。
“師兄……為什么?”諸葛廷到現(xiàn)在也不敢相信,畢竟多年來,詹宏對他來說,一直是一個無微不至地關懷自己的老大哥。
“阿廷,我走上了錯路……今后你一定要侍奉好老師……”
“夠了!”金筑筇不耐煩地站起身,“你與黃新是怎么分工的,與他們是怎么聯(lián)絡的,種種,你應該想好怎么向老夫交代了吧?”
“我說,老師,我全都說……”詹宏重重地點頭。
“阿廷,找可靠的手下,將他押送到北園。”
“是?!?p> “老師!”聞言,詹宏緊張道,“老師,能否由您親自送我過去……”
金筑筇看著他,瞇了瞇眼睛。
“我……我害怕路上會有……”
“你怕路上有人刺殺,要滅你的口?”
詹宏低頭不語。
“混賬……”金筑筇一臉怒色,“現(xiàn)在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