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子話講的直白,孫寒衛(wèi)還是能聽懂的。
年利潤接近千萬的公司,就算他白家家大業(yè)大,恐怕也不是輕易就能送人的。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誰不愛?
可要是這坐在“天上”往下丟餡餅的人是白老爺子的話,那恐怕得看看這“面皮”里面包著的是不是塊“鐵餅”。
白夫人暗害在前,孫寒衛(wèi)不得不多長幾個心眼。
說了不要,不算是多么大義凜然。
什么富貴不能淫,
沒那個造化,那是圣人才講的節(jié)操。
咬牙說個“不要”,不過是避免再被白家算計的一點小九九。
白老爺子倒是對孫寒衛(wèi)這個選擇很欣賞,抬手指指唐有龍:“你還不敬茶拜師嗎?我雖然不是什么一言九鼎的大人物,但是說出的話還是算數(shù)的。公司肯定會交給你,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呀?”白鹿插嘴問了一聲。
“只不過不能仗著小鹿幫你,你得自己通過唐教授的考驗才行。”
孫寒衛(wèi)聞言看看目光炯炯的唐有龍,這位海歸經(jīng)濟博士當自己師傅?
想想自己的基礎文化課不過是高中水平,他心里首先泄了氣:“那肯定沒戲!敬茶我是可以的,但是拜師就免了吧?唐教授也這么大歲數(shù)了,別回頭被我氣個好歹,我可賠不起醫(yī)療費?!?p> 唐有龍看看孫寒衛(wèi):“我不教你課堂上的東西,那是職業(yè)經(jīng)理人才需要學的。我只教你怎么用好這些職業(yè)精英的辦法,你這個也不想學嗎?”
“外行領導內(nèi)行唄,這個我熟。我也總覺得那些天天罵我們這些基層的老大們狗屁不懂,我還真是幻想過有天能給他們開晨會。可我不小啦,人不能總活在夢里啊。
唐教授,您真覺得我是那塊料?就這幾個安保,還被人家算計啦,管職業(yè)精英?我怕人家背地里戳我脊梁骨啊。
那要是被算計一下,別說別的,就是經(jīng)濟損失,恐怕我一輩子也爬不起來啦?!睂O寒衛(wèi)一本正經(jīng)地答。
徐太太聽完他這番話:“哼!你還算沒傻透。別說是你,就是小王接這個公司,我怕他都得跟著唐教授學個一年半載的才能平安。你……哎,我看你就算了吧?!?p> “媽媽!他不還有我嗎?我的公司年利潤早超過千萬啦。白董事長真敢給,我就不信管不好!”被徐太太抓在手里的徐凱麗跺跺腳大聲說。
白老爺子笑笑:“凱麗啊,你口口聲聲說他是你男朋友,可你想的是幫他包打天下。嗯……時代不同啦,男女都一樣,可這兩口子過日子,要是差距太大,到什么時候他也過不好。
你就不勸勸他拜師嗎?”
白老爺子這句話可就惹急了徐太太:“董事長,您不要和凱麗開玩笑……阿衛(wèi)人是不錯,可做我家凱麗的男朋友,恐怕還得過她爸爸那一關,您可千萬別給她撐腰壯膽,要不然我回家沒法交代?!?p> “哈哈哈哈……”白老爺子聞言仰頭一笑,伸手指指自己孫女:“阿蕓,你要是真看不上,我家這丫頭可就開心啦,她可是當著正規(guī)媒體宣布這小子是她男朋友。
阿蕓,我是老派人,你今天要是把這個決心下了,這小子今后可就和你們徐家再無瓜葛,咱們就一言為定吧?!?p> “爸爸!”白夫人恰好走進白老爺子調停兩位晚輩的房間,聽到他這樣說話忙不迭地大聲說:“徐家不要,我們白家也不能要??!他和小鹿那個是假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哼哼……假做真時真亦假,真做假時假亦真。媳婦,我都讓有龍親自教他了,他未必不能成為我白家的孫女婿。
孫寒衛(wèi),我不是虛言抬舉你,我白家從不養(yǎng)廢物,你能在我白家無聲無息地當了半年廢物。哼哼,就這份忍性,我還是挺看好的。
你在我白家是為了徐樂那小子吧?就這份擔當,在我們那年代算是條好漢?!?p> 好漢個炒粉!
要不是白鹿花錢給養(yǎng)傷,還讓如云培訓就業(yè)技能,這半年還真會悶死人!
不提孫寒衛(wèi)心里嘀咕,白夫人越聽白老爺子講話心里越緊張:“爸爸,您什么意思?您要是瞎給小鹿撐腰,我可是會有意見的?!?p> “嘿嘿,我是歲數(shù)大啦,老眼昏花啦。讓你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可能傷害到我白氏企業(yè)的大事出來。
媳婦,你有意見怎么啦?老魯可還沒回家了!我看你怎么給我個交代!”
白老爺子這番話聲音不高,可這話里的震怒連孫寒衛(wèi)都聽得出來。
這何嘗不是一種宣判?
違法的事情,放在任何家庭都是不能被接受的。
和這個家庭貧富與否,應該是沒有多大關系的。
被人暗算的這口惡氣,居然這樣得以報復,他心里還是挺感謝白老爺子的。
被公公當眾教訓了白夫人頓時啞火,只能學著徐太太的樣子,走到近前一臉委屈地抓住白鹿輪椅不放。
白援朝很適時地也進入了房間,他是在外面偷聽了里面情況后才進來的。
夫人受訓,他心里也很忐忑。
自己的父親,把一輩子都奉獻給了白氏企業(yè),這次自己夫人確實做得過火,給白氏企業(yè)平添風波。
父親能這樣罵兩句倒還好,說明他已經(jīng)在布局補救。
要是一言不發(fā),自己兩公婆今晚只怕是睡不好覺嘍。
可父親大有拿女兒終身大事,報徐家當年那“一箭之仇”,他也是不情愿的。
白援朝走進來后,很自然地站在了白鹿身邊,雖然沒開口說話,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孫寒衛(wèi)不放。
孫寒衛(wèi)不在乎白家怎么看待自己,他更關心的是徐太太會給出什么樣的答案。
徐凱麗在躁動。
徐太太已經(jīng)控制不住她了。
王助理眼看兩母女就要情況失控,上前一步:“白董事長,白總,夫人。我是徐家的一個打工仔,在徐家干了快十年啦。
我今天斗膽做個主,孫寒衛(wèi),我們還是要的。
他為了阿樂做了努力,我家夫人還是知道的。徐家對家中的工作人員不薄,有功必賞,不存在不要他的事情。”
白老爺子目光流轉:“鐵錘,你這可就有點沒規(guī)矩啦。阿蕓都沒說話,你搬出你家老太太,是想壓阿蕓一頭嗎?”
“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我家夫人就是這個脾氣,她專門吩咐過我的,我不敢不直言?!蓖踔砩眢w站的筆直,看著白老爺子不搖不晃地答。
“嗯,倒是像她的脾氣。阿蕓,凱麗可是你的女兒,你先表個態(tài)吧。你婆婆那邊,我回頭親自去跟她說。孩子們的事情,不要牽扯到當年舊事,我姐姐的孤墳可是埋在了我心里!不能再讓舊事重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