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的夜晚,繁華喧囂,猶如一條永不停歇的河流,奔涌著活力與激情。
結束緊急會議的白援朝,在這樣一座城市的街道上,坐在平穩(wěn)行駛的車內(nèi)后排睡著了。
他累了,身心俱疲。
實控公司正處于融資整合敏感期。
各方利益相關者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從不同方向投射過來,讓他這個CEO感到壓力山大。他不僅要應對公司的內(nèi)部整合,還要應對外界的種種猜測和質疑?!?p> 女兒白鹿和家中職務低下的養(yǎng)狗人傳出緋聞,這顯然會牽動各方緊繃的神經(jīng)。
他做為這場由白鹿發(fā)起,針對兒子白浩,逼其放棄神職“陰謀”的共謀者,沒法快刀斬亂麻的處理,這成為了白援朝的一個軟肋。
白浩在這場“陰謀”里深陷其中,當街打破了養(yǎng)狗人的鼻子,出乎白援朝意外的成為了網(wǎng)絡熱門話題。
白浩和孫寒衛(wèi)前女友季雅婷關系曖昧被深扒出來,輿論不斷發(fā)酵之下,大有演變?yōu)槌舐劦内厔荨?p> 這顯然要比白鹿故意制造的緋聞,對公司造成的影響更加嚴重。
在這場“陰謀”里,明明處于脅從者的養(yǎng)狗人孫寒衛(wèi)。
突然就變成了輿論關注的核心,不光引來了徐家,歐陽家的介入,還因為不明襲擊引來了警方。
警方的態(tài)度不好揣摩,也不便干涉。
孫寒衛(wèi)堅持依仗法律,使他猶如過河的卒子,從微不足道一躍成為了逼宮的殺子。
他到底是個什么人?
究竟抱有什么目的?
應該拿他怎么辦?
這是臨時會議,最終沒有形成決議案的主要問題,也是加深白援朝疲憊的重要原因。
目前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盡量優(yōu)待。
可白浩親自遣散的人員,不到半個小時之內(nèi),就和孫寒衛(wèi)產(chǎn)生肢體沖突。
這恐怕不是一個給予優(yōu)待的表現(xiàn),而是把孫寒衛(wèi)徹底推向對立面的捷徑。
白援朝在短暫的睡眠中,居然夢見了孫寒衛(wèi)。
他夢境中的孫寒衛(wèi),猶如一頭困獸,滿臉鮮血,高舉著拳頭,怒吼著“自由”。
白援朝的心臟狂跳,他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仍在車內(nèi),廣州的霓虹燈光透過車窗灑在他的臉上。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夢中的恐懼,但孫寒衛(wèi)怒吼的‘自由’仍舊在他耳邊回響。”
就在白援朝因為受到驚嚇,小聲咒罵孫寒衛(wèi)的時候。
主持偵查孫寒衛(wèi)遇襲一案的刑警隊長陳濤,堅守在自己工作崗位上忙碌著。
陳濤不吸煙,他更喜歡用保溫杯喝茶。
此刻他正站在辦公室的窗邊,凝視著窗外廣州明亮的夜色。
孫寒衛(wèi)是個“網(wǎng)紅”,身上包裹著太多輿論的關注。
在當前執(zhí)法越來越透明的社會現(xiàn)實下,他牽涉其中的案件,無形中產(chǎn)生了較大的輿論壓力。
白家坐擁上市公司,牽扯到龐大的就業(yè)人群,如果不能迅速厘清案件真相,所帶來的社會影響必然是巨大的。
案件過程簡單,造成的不良后果輕微,需要確保的只是孫寒衛(wèi),周子豪的人身安全。
尤其是那個孫寒衛(wèi),這個保安好像不是那么“保險”。
短短不到二十八個小時,兩次遭遇暴力威脅,其中一起還是由白家解聘人員造成的。
白家在這起針對公民人身安全的案件中,到底處于一個什么角色,這是陳濤此刻心中最大的疑團。
白家派出保護孫寒衛(wèi)的安保人員,是出于什么目的消極怠工,置其身陷可能威脅生命的危險中,似乎成為了案件的突破口。
而無論是現(xiàn)任安保還是解聘人員,都和白家長子有關,這個做了神職人員的白浩,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有什么目的?
他是不是整個案件的幕后推手?
基于這些問題,陳濤決定明天天一亮,就親自與其接觸一下。
*
夢境中孫寒衛(wèi)怒吼“自由”的記憶久久無法消散,從睡夢中被驚醒的白援朝再也無法入眠。
他要什么自由?
這小子不是一天到晚吵著要加薪嗎?
我為什么會夢見他渴望自由?
我是什么時候對他產(chǎn)生了這樣的聯(lián)想?
我白家給他的自由,
還不夠大嗎?
……
主人!來電話啦!
白援朝的手機突然響起,這獨特的鈴聲是白鹿特意為他設置的,與他這個上市公司總裁的身份格格不入。鈴聲的突兀響起,打斷了他腦海中混亂的思緒,讓他從沉思中驚醒。
“喂?!卑自鍪謾C,看了一眼來電號碼迅速的接聽。
“老公!你快點回來吧,爸爸準備了生魚片在等你?!卑追蛉嗽陔娫捘穷^語氣急切地說。
白援朝略一皺眉問:“你回家啦?”
“我當然回家了啊,醫(yī)院是個什么好地方嗎?”白夫人理所當然地答。
白援朝明顯有點生氣:“可兒子,女兒都在那啊,你就這樣一個人回家啦?”
“阿浩開始管理事務了,我還待在那里干什么?這天底下還有我們兒子擺不平的事情嗎?
這不都是小鹿早先算計好的嗎?她這次還真是替我們家立了大功啦!”白夫人語帶興奮的說。
白援朝把手機略微垂下后,又重新拿近耳邊:“哼!咱們這個女兒啊,要是有一點私心,他哥哥三個都不夠她算計的。
你可真是給我教出來一個好女兒?!?p> “什么叫算計?女兒大了終歸是要嫁人的,她這叫有良心,想逼著他哥哥重新回來幫你,還不都是為了我們家好嗎?”白夫人在電話那頭有點得意的說。
白援朝手握手機點點頭:“嗯……她是開心了,就不知道我這個當爸爸的有多辛苦。好了,我快到家了,你千萬不要讓爸爸喝酒?!?p> “知道的?!?p> 掛斷電話不久,白援朝就站在了自家豪華別墅的大門外。他抬頭看看天上的圓月,活動了一下腰腿,深吸了一口略帶涼意的晚風,向著自家飯廳走去。
“回來啦?”身穿合體睡衣的白老爺子看著走進飯廳的白援朝問。
白援朝連聲答應:“回來了,爸爸。您今晚怎么這么好的雅興,突然想吃生魚片了呢?”
白老爺子看看面露疲態(tài)的白援朝,臉上露出了點笑容語氣和緩地說:“阿浩重新管理事務,我這個當爺爺?shù)哪懿桓吲d嗎?當然得慶祝一下啊?!?p> 白援朝,在白老爺子的話音中走近了餐桌。
薄如蟬翼的生魚片,搭配著色彩繽紛的蔬菜和特制醬料,在柔和的燈光下很是勾人食欲。
習慣早睡的父親,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有儀式感的參與家庭夜宵了。
看來兒子白浩的回歸,還真是讓自己的老父親,大大地開心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