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郁郁蔥蔥,輕拂的山風卷帶著自然的清新。
雜亂的石山與倒塌的樹木遍布在龜裂的大地上,又被青翠茂盛的新生草木覆蓋。
“這里有些反常?!眲ρ乱晃婚L老嘀咕了一聲。
合歡宗的騷老頭聶公異走在前方,撥開茂盛的藤蔓,一間古樸的石室顯露在眾人面前:
“前不久,一座靈石山從天而降,提升了附近的靈氣濃度,致使山間草木瘋狂生長。而這一砸,也將這間石室暴露出來?!?p> 道門和合歡宗早已摸清附近的環(huán)境。
“妖星異動?”杜朝峰念了一句,不由想起了前不久宗門護宗大陣突兀地開啟。
“這次還是靈石山?又是虛晃一槍?”人群中一個聲音略帶抱怨,此話一出,驀然引起了諸多長老的共鳴。
“是啊,多久沒見過真正的攻擊了!”
“近些年,每次妖星異動,我們都要立刻做好充足的防備,但沒一次真正落下攻擊,有種和空氣斗智斗勇的感覺。”
“也不是說這樣虛晃一槍不好,只不過每次都是靈石山,總覺得我們是被魔門戲弄了?!?p> 有點損啊……紀閑聽到他們的抱怨,不著痕跡地望向顏九。
開啟護宗大陣,耗費的人力物力難以預估,消耗的資源皆是海量的。
真擋下了攻擊另說……
若是降下的是靈石山,各宗便相當于放了個空大,這些資源可就白白浪費了。
可妖星異動,又不能不防,只要松懈一次,一旦沒防住,落到各宗頭上必是滅頂之災。
降下打擊,宗門會防備,而不降下打擊,宗門依然會防備。
太損了!紀閑感覺掌控妖星的那人,每次引動妖星一定都在偷笑吧。
他看見顏九嚴肅的臉上,面部肌肉正緊繃,這樣都壓不住上揚的嘴角。
顏九臉上得意的表情沒多久,很快他的后腦勺就被陽志顯猛地拍了一下。
“你還笑?”陽志顯情緒不高,聲音低沉:“秘境的內(nèi)幕,劍崖知道的最早也最多,既然內(nèi)部是一處藥谷,他們帶來的弟子中應該有不少精通草木藥理?!?p> “對合歡宗那些妖人來說,配制各種助興、迷惑人的藥粉,是家常便飯,他們不說精通,至少有相應的了解?!?p> “我們道門呢?來的全是戰(zhàn)斗人員……這時候,其他兩宗也不會等我們?nèi)Q人。”
“我都愁死了!你還笑!”
顏九果斷閉上了嘴,握拳緊緊抵住嘴唇。
這時候,杜朝峰領著高軼進入石室,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紀閑站在后方順著人群間的空隙望去。
石室的最里面,古樸的墻面上雕刻著一座巨大的門扉。
門扉中心一片漆黑,如同深邃旋轉(zhuǎn)的漩渦,仿佛光線都逃不脫它的吸扯。
而在門扉外的墻面上,到處都是干涸的血跡,像是有人在屋里被整個人抓住,活生生甩干血液。
在此之前,前來探索的人并不少,根據(jù)紀閑在茶樓聽到的消息,這些人死傷慘重。
只不過現(xiàn)在他們都被杜朝峰踢出局,不配參與這場行動。
秘境的入口不只這一個,為了找出真正的入口,那些人簡直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而現(xiàn)在,在場的眾人都知道,其實每一處入口都是正確的,只不過需要特殊的開啟方法。
比如高家后裔的血脈。
眾人目光匯聚之處,杜朝峰抓著高軼的手,在后者手腕上劃出一道血口,將流出的鮮血撒到門扉內(nèi)。
門扉中的漆黑迅速消退,墻面上的浮雕更為凝視,化為一座真正的青銅大門。
“很好!”
杜朝峰眼睛一亮,伸手按在緊閉的銅門上,猛然一推。
轟!
整個石室都在劇烈震動,石屑從天花板紛如雨下。
然而大門卻紋絲不動,他仔細端詳起大門,抓著高軼的手若有所思:“要不再放點血?”
這不是征詢,也由不得高軼答應或拒絕。
高軼手腕上血水不斷地涌出,被灑向青銅大門。
片刻后,高軼目光呆滯,整個人麻了。
一旁圍觀的人也麻了。
要說無效吧,血水的的確確融入了銅門中。
要說有用吧,大門只是開啟了細微的一條縫,便再無動靜。
“怎么回事?”
眾人一陣疑惑,懷疑地看向高軼,放了半天血,他的臉色發(fā)白如紙,嘴唇?jīng)]一絲血色。
“這個樣子,打開了又沒完全打開?”
“他該不會是血統(tǒng)不純吧?”
紀閑不動聲色地退后,來到人群的最外圍,將手伸向懷中。
因為先前的一絲懷疑,他將獸皮卷軸隨身帶著。
剛才,獸皮卷軸劇烈發(fā)燙,差點把他胸口給烤焦。
隨著他的手探入懷中,獸皮卷軸像是活過來一樣,順著他的手腕纏了上去。
卷軸自行翻卷對接,最后化為一個毛皮護腕,其上有紋路如呼吸般閃爍起來,發(fā)散著柔和的光芒。
紀閑將手縮在袖中,另一只手握住護腕,微微旋轉(zhuǎn)。
轟!
屋內(nèi)發(fā)出了一陣巨響,仿佛有一個看不的人影推開了青銅大門。
竟然還真是信物……紀閑重新擠進人群,念頭微動。
屋內(nèi)弟子熱切地驚呼著,穿過他們,紀閑看見青銅大門已完全被推開,大門的背后是一片如同水幕的屏障。
杜朝峰提起高軼,把他朝著水幕屏障方向按了按,感受到手上傳來的阻力,他說道:“有一定的阻礙,在排斥著他,但沒有傷害他的跡象?!?p> “他不是高家的么?進不去?”有人喃喃道:“或許是修為的原因,凝魂境不行?”
他果斷派了手下的一位弟子前去嘗試,這位弟子整個人沒入屏障,絲滑無比,隨后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果然是這樣,最后還是要靠我們的這些弟子啊?!?p> “好了,該你們了?!?p> 人群最前方,三宗長老各自叮囑著顏九、杜皓、郭少君幾人。
除此之外,一旁還站著虞天衣和虞呦呦。
“萬事小心?!币坏狼謇涞穆曇趄嚾粋魅爰o閑心底。
紀閑側(cè)頭望向虞天衣,微笑著點了點頭。
隨后,他看著一個個魚貫而入的弟子,跟著他們邁入屏障。
片刻后,石室空曠起來,看著重新穩(wěn)定下來,毫無波動的屏障,有人問道:
“弟子都進入秘境,我們現(xiàn)在能否得知里面情況?”
“嗯……好像有消息提到,入口的邊上應該會有一盞石燈,通過它散發(fā)的光暈能以俯瞰的視角觀察部分場景?!?p> “是這個?”聶公異揮袖卷來一個泥塊,靈力清掃,其表面的泥土剝落,露出一盞灰色的油燈。
“這個是要燒什么油?”
杜朝峰想了想,道:“與平常的油燈無異樣,只不過需要特殊的手訣催動,可惜我們沒找到手訣的記錄……”
“嗯?”
“不過還有另一個方法,還可以再放點血,燒血試試?據(jù)說秘境的各項布置對高家的血脈都有著特殊感應?!?p> 看著虛弱不已精神恍惚的高軼,有長老遲疑道:“不太好吧?”
杜朝峰以悲憫的目光盯著高軼,點了點頭:
“嗯,也對,不能累倒功臣?!?p> “連續(xù)放血是不太好,讓他休息半個時辰,然后再放血?!?p> 高軼腳下一軟,打了哆嗦,隨后,他咬了咬牙,拼了!為了前途,為了升職,為了長老的賞識,豁出去了!
……
紀閑穿過屏障,經(jīng)過短暫的黑暗后,視野忽然一亮。
秘境的天空白蒙蒙,看不到太陽,但亮度與外界沒什么明顯的差別,天清氣朗,萬里無云。
視野的末端,是高聳的群山,連綿起伏,環(huán)繞成秘境的邊際。
不遠處,隨風起伏的是各式各樣的草植。
只能根據(jù)每隔一段距離都會出現(xiàn)的銘紋痕跡判斷,這里曾是田地,而現(xiàn)在雜亂無章,顯然很久無人打理。
“高家式微破落,或許他們家族里已經(jīng)沒有人知道這處秘境的存在了?!奔o閑心頭暗道。
先他一步入內(nèi)的各宗弟子正彼此聚攏,尋找各自的隊伍。
紀閑一眼就看見了顏九高大魁梧的身影,于是抬腳走了過去。
走到一半,他的腳步一頓,臉上愣了一下,差點忘了,他是劍崖的人。
重新找到杜皓,紀閑看著聚攏在那邊的劍崖弟子們,他默默走過去,站在最邊緣。
忽然,一團霧氣從上方緩緩凝聚,一個看起來軟綿綿,仿佛全部由云構(gòu)成的白色人形身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人群一陣騷動,不少人嚴陣以待,目光警惕地戒備起來。
只聽縹緲的聲音從白色人形中傳出。
“時隔漫長的歲月,終于再次有人踏足這里,我是此處秘境內(nèi)的一道靈?!?p> “現(xiàn)在,你們便是新來的藥童,全都隨我來,先來考核你們的水準?!?
十殿閻蘿
謝謝信風先生的打賞,非常感謝! 就是……大佬別這樣,壓力好大…… 我也是第一次寫書,雖說后面的大綱有準備,但現(xiàn)在的寫作手法還是稀爛,還在學習中。 按照我現(xiàn)在的水準,大家沒必要打賞。 能來看這本書,心意就到了,已經(jīng)是很大的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