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殷紅的指甲撫摸著自己的臉，她轉身看著季楚延，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她擦著自己的臉，每擦一次，季楚延的臉色便白了一寸，季凝對薛貴妃的模樣有些遺忘，便也沒有反應過來——

　　皇后那張臉修復好之后，竟然和死去的薛貴妃薛羽長得一模一樣！

　　當綠色眼影和腮紅被擦掉的一瞬間，皇后原本囂張撥扈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柔和起來。

　　她上挑的柳葉眉是畫的，她原本是下斜眉，纖細的眉毛往下傾瀉，是如沐春風般的柔和之美。

　　她亦并非鳳眸，而是胭脂的障眼法，皇后是含笑的狐貍眼，看上去雖有狡黠，可多的卻是江南女子的纖柔。

　　高挑鼻梁映襯著溫柔，皮膚吹彈可破，根本沒有任何燒傷的痕跡。

　　皇后嘴角微微上揚，她看著季楚延愣住的模樣，竟是有些笑出了聲。

　　“怎么……怎么可能……阿羽……？”

　　季楚延盯著皇后的模樣，聲音細得只有季凝能夠聽見，可季凝非常確定，她給皇后修復臉的東西不會改變?nèi)吮旧淼臉用病?p>　　皇后確實與死去的薛貴妃長得如出一轍！

　　皇后沒再看季楚延，她俯下身，溫柔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陳貴妃，你輸了?！?p>　　陳貴妃此時也是嚇了一跳，她顫顫巍巍地指著皇后的臉，近乎歇斯底里——

　　“你不是皇后……皇后不是長這樣的，你是薛羽對嗎？！當年貴妃殿著火燒死的是薛諾！”

　　皇后頭偏了偏，她的手緩緩撫上陳貴妃的臉，眉頭微擰。

　　“陳貴妃，本宮就是薛諾，你不是看見了嗎？薛羽燒死了啊?！?p>　　薛羽燒死了。

　　這句話狠狠地撞在季楚延的神經(jīng)上，他嘴唇發(fā)白，怔怔地看著皇后。

　　曾經(jīng)他娶薛家兩姑娘的時候，皇后便是一直這般濃妝艷抹，她不似薛羽那般柔美和善良，季楚延便理所當然覺得兩人長得不同。

　　薛羽是如何被燒死的，季楚延知道。

　　是被人喂了迷藥，大伙蔓延之際，她沒有醒過來。

　　她是活活被燒死的。

　　“可你原本沒長這樣！”

　　陳貴妃已經(jīng)被嚇得六神無主，她被皇后一步一步逼到墻角，眼前的女人明明是一副柔美的模樣，可陳貴妃卻覺得她像是一頭即將撲過來的野獸。

　　“我……我想起來了……薛家有秘術，他們……他們可以換臉……”

　　陳貴妃越說越?jīng)]有底氣，她的目光不敢與皇后相對，聲音越來越小，以至于最后一句話只有皇后能夠聽見。

　　皇后漫不經(jīng)心地挑挑眉，她殷紅指甲撫上陳貴妃的臉，可陳貴妃卻像是觸電一般猛地往后一縮。

　　明明她是見過皇后卸妝的，明明……她就不是這個樣子……

　　“陳妹妹，愿賭服輸。”

　　皇后突然站起身來，她輕挑地看著季楚延，笑道：“陛下，陳妹妹輸了，臣妾是否能夠隨意處置她？”

　　季楚延回過神來，他咬著嘴唇，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

　　“陛下？”

　　“準了。”

　　季楚延扔下兩個字轉身便走，他跌跌撞撞的，像是想要倉皇逃離什么。

　　季凝根本沒有拉住他，提著裙子亦是跟著季楚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