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的第一單大生意,陸北川是很看重的。
不同于先前三個月來的小打小鬧。
前三個月時間,陸北川雖然也接受了一些委托,但出于對他年齡顧慮的緣故,基本上都是些玩笑性質(zhì)的生意。
比如算算命,測一測姻緣的活計。
好吧。
誰能夠相信一個看上去很是稚嫩,實際年齡也僅有十八歲的少年,會是一個有著真本事在身的除靈大師呢?
就算是那些找陸北川測姻緣、算命運的女顧客,大多也都只是看在他那俊秀的外表的份上,來額外體驗一下生活罷了。
對此,著實讓陸北川感到些許郁悶,覺得自己那花了二十萬円,請了好幾個高中美少女來發(fā)傳單的費用,全都白白浪費了。
那可是整整二十萬円啊。
當(dāng)初自己怎么就豬油蒙了心,花了那個冤枉錢呢。
早知道靠臉就能吸引顧客,自己就站出去賣……哦不,是出去做生意了。
好在最后靠臉吸引來的顧客,多多少少也賺了一些錢回來,兩個月下來,基本上也把廣告費彌補(bǔ)了回來。
并且因為陸北川算命頗準(zhǔn),畢竟有真本事在身,反倒還通過那些婦女顧客打出了名氣,竟然在大田區(qū)有了些許名聲。
這不。
就在今天,那位蒼井女士就聞名而來,并在短暫的試探過后,直接就下了這么一個大委托。
“嘖嘖……一百萬円啊。”
陸北川想起這個龐大的數(shù)字,手中握著那厚厚的鈔票,心情就不免有些激動。
若是能做好這單生意,不僅事務(wù)所和自己家的房租不用愁了,其它的生活開銷也不用像之前三個月那么拮據(jù),可以過上舒服的日子了。
而且如果真的能夠依靠除靈師的手段,找到警方都無法找到的北島慶子的遺體,那么絕對能夠讓除靈師陸北川的名聲在東京大噪。
屆時有了名聲,那各種生意還不滾滾而來,小錢錢也能夠越積越多,然后將整個房間都堆滿。
恍惚間。
陸北川仿佛看到了自己睡在一張由錢堆積的大床上,歡快的在上面翻來覆去的美好景象。
到時候我是該側(cè)著睡呢,還是躺著睡,或者趴著睡?
真是個煩惱的問題呀。
日常式發(fā)了會呆,陸北川便就醒過神來,然后將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資料上。
剛剛接受蒼井女士委托的時候,陸北川雖然簡單的看了下委托內(nèi)容,但到底只是大致的瀏覽了一番,對于其中許多細(xì)節(jié),看得并不如何詳盡,此時就要細(xì)心研究一下了。
雖然已經(jīng)接受了50萬円的定金,但這也僅僅只是定金而已,后面還有50萬円的尾款。
而且就算是定金,此時交到了陸北川手上,卻也不代表這些錢就是他的了。
按照擬定的合同要求,要是陸北川無法在規(guī)定的一個月的期限之內(nèi),完成委托,找到北島慶子的尸體。那么不僅要退還這50萬円的定金,更是要賠償三倍的違約金,也就是150萬円的巨款。
可如今陸北川哪來的150萬円現(xiàn)金?
所以關(guān)于違約金的情況,他肯定是賠不起的。要是賠不起,很有可能會被蒼井女士起訴,屆時身陷官司,說不定還會坐牢。
“好像也不對。前些天看報紙,日本這邊關(guān)于法定成年人年齡的界定,說在4月1號起,才會將法定成年年齡由20歲下調(diào)至18歲,這還有一個多月呢。
在這一個多月內(nèi),我18歲的年齡,好像還是屬于法定未成年。
是未成年人的話,就算犯了法,應(yīng)該也不會被判刑,或者判坐牢的吧?”
陸北川有些不確定的想著,眼神卻在手上的資料上迅速的滑過。
這次接手的委托確實有幾分棘手。
說實在的,對于北島慶子的露營失蹤案,陸北川這些日子來也有所耳聞,或者說這在東京范圍內(nèi),都是有不小名氣的一個案件。
案件的具體內(nèi)容是,在三個月前,北島一郎的母親北島優(yōu)子忽然接到幼兒園的電話。說她的孫子北島明夫,北島次郎沒有來幼兒園,而北島家的電話和北島夫婦兩人的電話都打不通,所以老師心中擔(dān)心,于是打到了祖母北島優(yōu)子這邊詢問情況。
北島優(yōu)子聽到老師的告知之后,心中也不由生起了擔(dān)心,因為她也不知道兩個孫子在哪?
于是北島優(yōu)子便就趕到了北島家,但家里根本沒有人在,按門鈴也沒人開門,北島夫婦的電話也根本打不通。
于是北島優(yōu)子心中升起了不安,因為害怕出什么事情,她就撥打了報警電話。
接到報警之后,附近的巡警很快就來到了現(xiàn)場,得到了同意之后,巡警便破門進(jìn)入了北島家。
進(jìn)入了房間后,巡警仔細(xì)搜索后,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沒有一個人,同時屋里也很整潔,并沒有打斗過的痕跡。而且在客廳桌面上,還放著北島慶子的手提包,里面證件、錢包、鑰匙全都整齊放著,沒有翻動的痕跡。
只是客廳沙發(fā)上,有兩個明顯的濕點,而且有一臺風(fēng)扇正在對著兩個濕點吹。
家里沒發(fā)現(xiàn)異常之后,巡警便就撥打了北島慶子公司的電話,詢問北島慶子是否有去上班,但公司的人回答說今天她曠工了,既沒有請假,也沒來上班。
然后巡警又撥打北島一郎的電話,但電話根本打不通,無人接聽。
沒有人知道北島一家去了哪里。
后面巡警又去詢問北島家的鄰居,在鄰居松井玲奈的回憶下,她表示1月3號,也就是昨天下午3點的時候,曾經(jīng)去北島家做客,和北島慶子一起喝下午茶,一直待到下午5點才回家。當(dāng)時北島一家4口都在家中。
有一位鄰居表示,他曾經(jīng)在那天晚上8點30分的時候,看到北島一郎開車回家,但似乎并沒有看到北島慶子。
又有一些鄰居表示,在1月3號晚上11點30的時候,北島家方向傳來了很大的汽笛聲,好像有人開車離開。因為是晚上,打擾到了休息,所以鄰居們記得很清楚。
警方經(jīng)過排查后注意到,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地面上的積雪大概有10厘米厚,他們是在上午10點到達(dá)北島家的,按照地面的積雪量來推算,昨晚確實有人開車離開北島家。
或許北島一家是在那個時候離開了。但對于北島一家人開車去了哪里,卻是沒有人知道。
到了下午6:40的時候,還有一些警員留在現(xiàn)場調(diào)查,這時候一輛小貨車開回了北島家,然后警員們就發(fā)現(xiàn),北島一郎帶著他的兩個兒子,北島明夫和北島次郎回來了。
在看到警察之后,北島一郎顯得極為吃驚,在了解事情之后,他表示自己昨晚開車帶著兩個兒子去了千葉縣的一個廢棄鐵礦場露營度假,而妻子北島慶子則留在家中,并沒有跟著一起去。
至于面對警方詢問的為什么不接電話,北島一郎則表示,因為自己手機(jī)沒電了,所以不知道有電話打來。
當(dāng)時警察不動聲色的朝著車?yán)锟戳艘谎郏l(fā)現(xiàn)北島一郎的手機(jī)正在車上充著電,對方顯然是在撒謊,但警察并沒有拆穿他,只是將他帶到了警局接受調(diào)查。
面對警方的詢問,北島一郎交代了自己這兩天的行程。
他在1月3號的下午5點30分,開車帶著兩個孩子出去玩,在晚上8點30的時候返回家中,到了晚上11點30的時候,就詢問妻子北島慶子要不要出去露營玩。
而妻子則表示,自己太累了,想要休息,所以就沒有去。
于是北島一郎就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千葉縣的千露礦場露營。
他們?nèi)ザ燃俚倪@座名叫千露谷的鐵礦場,自從鐵礦枯竭廢棄之后,因為那里獨特的時代氣息,還有近些年來漸漸恢復(fù)的風(fēng)景,吸引了不少附近的游客前來露營度假。
北島一郎就是慕名而去。
千露谷鐵礦場在千葉縣南部,而北島家則在東京池上區(qū),兩邊相距大約154公里,開車的話需要兩個小時。
也就是說,北島一郎在晚上11點30開車離開家,抵達(dá)那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1點30了。
而當(dāng)天的氣溫是0℃,又下著大雪。
在這么一個寒冷的天氣,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露營,這實在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
這當(dāng)即就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同時北島慶子的妹妹蒼井優(yōu)子,在聽到姐姐失蹤的消息后,也立刻趕到了警局,并且向警察提供了北島一郎曾經(jīng)家暴北島慶子的消息,供述了北島一郎還曾經(jīng)說過,揚言要殺死北島慶子的事情。
于是警方立刻就懷疑,或許失蹤的北島慶子,就是被他的丈夫北島一郎家暴的時候殺了。
有了這個猜測,警方在繼續(xù)審訊調(diào)查北島一郎的同時,也派人去了千露礦場,對北島一郎供述的路沿地點進(jìn)行排查。
因為警方懷疑,如果北島慶子真的被殺,那么她的拋尸地點,就在礦場之中。
只要在礦場里找到北島慶子的尸體,那么就能確認(rèn)這樁殺人案的存在,并將兇手北島一郎待捕歸案。
“啪!”
陸北川看到這里,將手中的資料合上,沒有再看下去。
因為后面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不用再去多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