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象中的勢如破竹不同,穿越者用血腥利刃切割那團畸形腫瘤的過程非常的不順利——那團貌不驚人的血肉,切起來的手感就像是用美工刀在鐵塊上刻字。
穿越者試著加大力度或者更換切割點,但是效果好像沒什么區(qū)別——這團血肉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腫瘤或者畸形胎,動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血色的史萊姆或者液態(tài)金屬機器人,然而切割起來無論是看起來膨脹的主體亦或者蔓延的細長爪牙手感都毫無區(qū)別——完全不符合常理,就像是游戲角色里從腳指頭到頭發(fā)都均衡如一的防御力一樣。
穿越者小心的向后退,退到了那些相貌兇惡的雕像群中——說起來不好意思,但是穿越者動起手來之后感覺比起那個不知所謂的奇怪猜心者,果然還是這群貌似兇狠殘忍的海賊們好欺負。
海賊們的兇狠手段穿越者心中是有數(shù)的,他們手里的那些刀劍肉眼可見,他們強壯有力的身體是能觸摸得到的——最重要的是,他們是穿越者能夠很方便將其處理掉的——一群土著菜雞,不知道比這個怪物弱到哪里去了。
不過既然已經(jīng)到了人群中……
穿越者在擁擠而又在他行動時顯得意外寬綽的人群中行進,人群中確實有一些人的腳步和眼神都非常的可疑,他們看起來像是要跑路,但是當穿越者幫助他們每個人開個口中冷靜一下之后,又覺得自己已經(jīng)輸了——那個組織了這次進攻的家伙并沒有被發(fā)現(xiàn),這些試圖跑路的家伙可能只是炮灰。
有那個基地里的催眠術士珠玉在前,穿越者已經(jīng)對這種卑劣的背后小人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們必定不會出現(xiàn)在沖鋒的第一批次里,但是若說他們明目張膽的出現(xiàn)在逃亡的第一批次中也不合身份——這種卑鄙的家伙,未必站在人群里,甚至未必在現(xiàn)場指揮這一切。
也許……
穿越者望向了天空——說不定,就在云層之中,那個組織了這次進攻的家伙就在高高的天空上向下俯視著自己,然后嘴角掛著一絲歪嘴龍王專屬的冷笑,嘲笑自己的愚蠢無知和弱小。
無論如何……
既然已經(jīng)動手,那么接下來就是要把事情做得干凈又利落。
考慮到紅披風矮子曾經(jīng)派遣了手下對自己進行威脅和暴力恐嚇,穿越者選擇躲在云上觀察情況之前先給這個卑鄙的雜種一刀,幫他清醒一下頭腦,順便為自己的能量增加做些微不足道的貢獻。
穿越者慢慢的走過去,拿起手中的血腥利刃,然后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的這把利刃上連著一根又細又長的線——線的那一段是被切割了的畸形胎,這說明……
也許自己剛剛傷到了它,只是自己造成的傷害太輕微?
穿越者放棄了現(xiàn)在就動手斬殺這個高懸賞海賊頭目的念頭——就這么殺掉,是不是太浪費了些,起碼也要讓他為自己的錯誤行為買單,才能對得起他居然敢把自己當成可以立威可憐蟲的狂妄?
“不過如此……”
穿越者挑選了一個自己很滿意的大塊頭海賊作為出場地點,在擺好姿勢想好裝逼套路的情況下取消了能力:
“一群烏合之眾,居然沒有能與我一合之將?”
純屬扯淡,就這些海賊王世界的土著嘍啰,怕是連兩千萬貝利的賞金都不值,怎么配與自己這種高價值穿越者同臺競技?
然而比起穿越者精心準備的裝逼需求,在場的諸位更關注的是出現(xiàn)在身邊的傷者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還占據(jù)優(yōu)勢的圍攻場面就被破壞的一塌糊涂,幾乎每個人的周圍都有被放血的傷者,而原本作為被圍攻的目標卻被換成了隊伍中的自己人。
海賊團體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剛剛起步的沖鋒者們馬上就想收回自己的腿腳轉向戒備姿態(tài),然而他們之間彼此毫無默契的行動卻造成了干擾,海賊們原本整齊劃一的動作因為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小算盤而支離破碎,更有幾個笨手笨腳的海賊因為動作不夠靈敏造成了巨大的騷動和絆摔事故。
原本穿越者以為自己這么有逼格的姿勢加上囂張的發(fā)言一定能吸引來很多人的注意力,然后就是經(jīng)典的群丑震驚圖和各種小弟跪地求饒。
就算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得到裝逼機會的穿越者,其實也很想試試看在人前顯圣的快樂。
然而這群愚昧海賊們的操作使得穿越者的表現(xiàn)就像是在菜市場里用耳機聽音樂跳廣場舞一樣不光格格不入甚至還透露出了傻氣——在巨大痛苦帶來死亡訊號的當下,那些被放了血的家伙們叫的就像是被剝皮的雪貂,而見證了死亡降臨的圍觀海賊們叫的就像是正在被摸大腿的坦克,被摔拌倒地的蠢貨們只顧著叫罵那些不長眼睛的同類并用刀子試圖說服對方是誰犯了錯誤。
穿越者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剛剛被放血的大個子海賊血氣已經(jīng)被噴的干干凈凈,被抽干尸體倒在他的身側濺起一陣由灰燼組成的氣浪,穿越者整個人在氣浪中被尸粉澆了個嚴嚴實實,原本擺出來威懾眾人的收刀姿勢在血腥利刃被尸體粉塵變成一把泥土刀之后顯得是那么的灰頭土臉又狼狽不堪。
下次一定要吸取教訓,要離這些被放干了尸體遠一點,可以的話最好站在足夠顯眼的地方用音響什么的吸引這些倒霉蛋的注意力——也許自己其實應該出現(xiàn)在被打好燈光的舞臺上,然后用麥克風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穿越者收回了血腥利刃,一坨由尸骸粉末和血液組成的混合物從半空中落下,在他逐漸拍打自己身體上的尸骸粉塵的行動過程中,場面逐漸得到了控制——最有感染力的噪音源大多已經(jīng)變成了尸骸粉末,少部分仍在哀嚎的也失去了哀嚎音量的分貝,那些試著用刀劍說服對方才沒長眼睛的蠢貨們也意識到了場面似乎出了大問題,身體沒有受到傷害只是身邊出現(xiàn)了死人的家伙也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猜猜看,我的心里,正在想什么?”
打破僵局的,是那句又一次引發(fā)了尖叫和恐慌的詰問,穿越者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場面平靜下來之后閃亮登場的準備,也被這句話嚇得不輕——假如說不是新猜心者的頭顱和腿腳上有穿越者剛剛割出來的放血槽噴灑著粉紅色與深紅色的霧氣,假如說不是穿越者見到了自己身側由猜心者放心一路蔓延過來的深紅色血線,穿越者甚至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對那個可疑的畸形胎造成了傷害——這什么鳥毛猜心者,名不見經(jīng)傳,只是區(qū)區(qū)一個狗屁海賊團精銳,就能這么厲害?
“猜猜看……我的心里……”
新的長手族猜心者比剛剛的那個普通人類型猜心者更健康強壯,穿越者眼見得周邊那些原本混亂的海賊們都把武器脫了手,慌亂的倒在地上開始用手支撐著倒退——不怪這些普通海賊王土著嘍啰們害怕,穿越者這么見多識廣的人見到這只全新的猜心者也不由得心生質(zhì)疑。
這玩意,自己要捅多少刀,才能將其完全殺死呢?
考慮到兩種霧氣顏色的區(qū)別,穿越者大踏步的向前,那些癱倒在地向后挪蹭的普通海賊顯得穿越者比起造成這巨大災難的罪魁禍首更像是要與對面險惡魔王對決的舞臺劇英雄——只不過好像這險惡魔王便是穿越者所制造。
“猜猜看,我殺你,還需要幾刀?”
穿越者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在對面長手族身體里的畸形胎從長手族的身體中脫出后——那場面就像是豆莢成熟之后將豆子蹦射出來或者說植物大戰(zhàn)僵尸中的豌豆射手發(fā)射了豌豆彈——又挑選了一個幸運兒成為新的猜心者。
經(jīng)過了兩次的奪舍寄生,原本彈跳速度在1:200下游刃有余的猜心者在1:200的時間流速下慢的像是時間暫停系列中掛在空中彰顯時間變化的道具水杯,只不過道具水杯有絲線作為兜底,而這具可疑的畸形胎卻沒有第四次奪舍寄生的機會——在新一任猜心者的身體被放干血液倒下后,畸形胎從尸體塵埃造成的氣浪中緩緩滾出來,它也噴灑光了自己深紅色的血氣,變成了一團與其他海賊毫無區(qū)別的塵埃。
“看來,不用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