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笑笑猶豫的時候,王安拿著紙巾給她擦掉臉上的化妝品。
劉笑笑確實喜歡化妝的,每次見面總把自己的臉畫的不一樣。
自己呢,卻不喜歡化妝,是不是自己忘了自己的喜好了。
劉笑笑從王安輕輕的動作里感到了點異樣,就好像又回到以前。
“你之前的那個是用你生日做的密碼,你雖然生在有錢人家,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人。
動腦子的東西你從來不去做,你說那都是搞科研人做的,人活著就不應該有秘密,那樣太累。
做個簡單的快樂的人會比心事重重算計別人的好?!?p> 劉笑笑說完,長吁一口氣,一些事不是因為無聲無息就會被掩埋的,發(fā)生過就會留有痕跡。
“王安,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特狠徐海洋,我告訴你,我恨他是因為他就是個惡魔,別看他現(xiàn)在裝的儒雅的很,他其實是很壞的?!?p> 劉笑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傷,她用兩手捂住自己的嘴,讓流下來的眼淚沿著每一根手指尖處往下流。
她左手中指上套著個戒指,王安看到后,也伸手摸下自己的無名指。
她想,這可能是她說的男朋友給她買的,看來他們快結(jié)婚了。
王安輕輕的拍著劉笑笑的后背。
“嗯,我是想知道你的理由。你這次主動的找我,一定是有個讓你鉆心痛的理由,這個理由時常的刺痛你。
如果你只想泄憤,為了你說的那個表姨,也就是徐海洋的情人,是不值得殺人。
這個世界,包養(yǎng)個情人已經(jīng)是習以為常。
或者你說為了我家的事報仇,你的理由也是我不能相信的。
我想,我們的友誼還不至于讓你跌進火坑,已死為忠。
劉笑笑,你的理由不能太模糊,你要自己認識到,殺人是犯罪的,是要償命的。”王安說。
劉笑笑直點頭,哭了一會,重新梳了頭發(fā)。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不慌了,剛才吃的藥丸已經(jīng)起到了作用。
“王安,你說對了,我還有牽掛,我還很怕死。
我恨徐海洋,是因為徐海洋的一句話,毀了我的一生。
我是貪了心的,那天我還拿了你的芭比娃娃走的,因為我記得,你說過你不喜歡娃娃。
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替你保管了吧。
我為自己的貪心找了一個不錯的理由,也毀掉了我的一生。
在我爬出那個洞口走了不遠地方一個岔口的時候,我被那個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丑陋男人逮到了。
他伸出帶有咸味的臟手抓著我的衣領(lǐng),把我像只被斬去翅膀的可憐的鳥提溜起來,他說我偷了你家的東西。
我說不是,他笑的惡心的樣子指著芭比娃娃說,這個娃娃價值不菲,還是限量版的,你買不起。
接著我就被他扼住脖子,發(fā)不出聲音。
任憑我踢他咬他,他也不在乎,狠毒的看了我一眼后,呲著他發(fā)黃的牙,咧著他散發(fā)出惡臭味道的嘴,就把我又拖拽到了你家那個胡同里。
胡同是狹長的,前后兩面的高墻都是你家的院套,工字形的院子一個是前院,一個是后院。
兩面高墻上最有特色的就是前后院都有假山,假山旁的建筑,都有個仿古的樓臺。
區(qū)別就是后院的樓臺上是看不到外面景象的。
前院的樓臺上面可以站著人,向遠方瞭望。
我被他按在墻上,像被掛在那里的破衣服,看著樓臺上向我這望著的笑得很儒雅的徐海洋,我無法嚎叫,因為男人的破襪子堵住我的嘴。
男人撕碎了我的衣服,還有我的尊嚴。
事后,他往我的衣兜里塞了幾張錢票,翻著他的眼珠嘲笑我無力的很掙扎。
我從衣兜里掏出帶著他的酸臭汗味的錢,狠狠的撕。
然后我哭著扔掉了,就聽墻上的人說,別扔了,都是你掙來的。
那時我就恨及了許海洋,他就像看電影一樣,眼睜睜的看著我被糟蹋蹂躪。
王安你相信我說的嗎?
徐海洋,他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男人,裝得他就是你的恩人模樣,實際上就是養(yǎng)著一幫和他一樣不是人的獸?!?p> 看到劉笑笑忍不住的眼淚滴落在自己的身上,王安的眼睛也跟著紅了,她再次把劉笑笑緊抱在懷里,如同先前劉笑笑抱她一樣。
劉笑笑慘白的臉上,再也沒有剛才要殺人的狠戾,她想要在王安臉上看到自己想要的,可卻不敢睜開眼睛去看王安。
她在王安的懷里就像一只被風剪斷線的風箏,無力的飄在烏云之下的空中。
她的恨讓她窒息。
她想要王安能懂她的痛,還有她的恨,可又不想把自己糟透了的人生,帶著腐味給王安看。
她忍住心里的惡心,閉著眼睛,不去想那個血淋淋的場面。
王安的心請很復雜,她懂得當一個人一無所有的時候,唯一還能支撐活著的理由一定是最卑微的。
這話是喬石在被徐海洋否認他的身世時說的。
劉笑笑行為這么瘋狂,她在挖掘她的過去,那是別人的道德卻是她的最后的尊嚴。
王安感同身受的想到,自己低聲下氣的和徐海洋斡旋,為的就是最后的底線,活下去的尊嚴。
“劉笑笑,我知道了,你恨他是對的。
那個欺負你的惡魔叫姜豪仁,他現(xiàn)在開了家車行的。他就是個走狗,是沒有人性的走狗。
你放心,有人和你一樣恨他,他的好日子可能就要到頭啦?!?p> 一想到姜豪仁看她的眼神,王安身體也打了激靈。
姜豪仁這個壞人,從那時候就陪著徐海洋做壞事,都不知道他干的壞事還有什么比強暴一個女孩還惡劣的。
那么林普難道不知道嗎?
想到這里,王安害怕了,林普也是一步一步引導自己去揭露徐海洋的。
或者說,徐海洋的事情,林普故意為之的,他們是有過節(jié)的,所以,林普教自己的那些都是針對徐海洋的。
王安思忖片刻,輕柔淡定的說:“笑笑你先別哭,你確定徐海洋是因為心臟病住院的嗎?能不能還有別的原因呢?”
搖著頭的劉笑笑閉著眼睛,很明顯,她的過去讓她有些疲倦了。
王安搖了下劉笑笑,讓劉笑笑清醒一下。
“嗯,他被推進來時是嘔吐了的,和一般的食物中毒也像,我不敢確定啊……”劉笑笑迷茫的說。
“劉笑笑,你能確定我到底是不是王安?”王安看著劉笑笑說。
劉笑笑的臉一下又蒼白了,她眼睛在王安身上和臉上搜索,瘦瘦的肩膀不停的抖。
剛才王安給自己擦眼淚的動作讓她有些懷疑的,但是她不能說,至少現(xiàn)在不能說。
“你是的,你身上的紋身和原來的一樣。”劉笑笑說的很小聲。
剛才她們撕扯的時候,劉笑笑看到了王安的紋身,也就是這個紋身讓她更是癲狂的。
劉笑笑的話多少讓王安有了安心,王佑說自己血型的話其實已經(jīng)讓她難過了。
這時候她想自己是誰真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誰殺了她的家人。
“笑笑算了,我們不能就這樣的殺人,這樣我們也會活不了的。我是王安我可以,但你不能,你還有家人。
就算是我可以,我也要讓他死得明白,要不那樣我們和當初的他們就一樣了。
還有啊,我也結(jié)婚了,我也有牽掛的人,你現(xiàn)在也是我要牽掛的人,懂嗎?”
王安安慰著劉笑笑,今天的信息量太多了,她看出來劉笑笑說自己是王安的時候猶豫了。
王安把劉笑笑的頭發(fā)和衣服都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讓劉笑笑看上去精神一些。
她撿起來地上藍色的日記本,拍打了幾下。
“劉笑笑,你說我的日記本在你那里?”
“……嗯,是的……”劉笑笑還是有些慌亂的說。
太好了,日記本找到了!
王安只顧著高興,沒有注意到劉笑笑的神情。
“我,我放在家里了,等我取來給你好嗎?”
“好,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從你那找到自己的東西,算不算以前的我被找到了?!?p> 劉笑笑沒說話,她不知道怎么說才能不再撒謊,剛才,這個王安是真心對自己好的。
“走吧,笑笑我們先回去吧,我餓了,咱們吃點東西吧?!?p> 王安從背包里拿出來茶色的眼鏡戴上,因為剛才陪著劉笑笑哭,她的眼睛也哭的紅腫了。
王安和劉笑笑向護士站走,一個男護士走過來。
“笑笑,你在這啊,知道你今天夜班,都找了你好半天了,你看我給你買的點心?”戴眼鏡的男護士舉起手里的寫著快餐店名字的紙袋,紙袋鼓鼓的。
他可能是剛從外面回來,眼鏡上還有霧氣呢。
“你是?”王安擋在劉笑笑前面問道。
“嗯,我是這的護士啊,這不是很明顯嗎?”男護士皺眉指著自己的護士服,有些納悶的看一眼王安。
王安側(cè)臉看劉笑笑,別過去臉的劉笑笑臉上已經(jīng)恢復了冷漠。
看來劉笑笑是不喜歡眼前男孩的呀,王安想。
“同事啊,那不用你了,我會給她準備吃的?!蓖醢矀?cè)身想要男護士走過去。
“哎,你是誰?劉笑笑怎么了?看著眼睛應該是哭腫了的,是不是你又拿鬼故事嚇她啦,她可害怕聽恐怖的故事啦,還怕值夜班?!蹦凶o士把眼鏡架高一點,瞇著眼睛看劉笑笑。
很明顯他是關(guān)心劉笑笑的。
“吳仁,你別鬧了,我和你不熟的?!币膊恢绖⑿π楹尉屯蝗坏睦渲樍?。
王安習慣的觀察他們,這個吳仁還真有意思,眼鏡上都是霧水能看到什么呀。
不過他好像很關(guān)心劉笑笑的,他們是朋友嗎?
王安心里畫了個問號,偷偷地笑了。
“吳仁?”王安指著自己的右邊空地方,然后讓開一點,擺擺手,“你看不到我們有事嗎?哦,你眼鏡是模糊的看不清楚的?!?p> “哎,你這人,我是吳仁,不是無人,你是笑笑什么人?”吳仁問王安。
他用手摸一下鏡片的中央,在霧氣上弄出一個點狀,眼睛還是瞇著望著,他滑稽的樣子讓王安想笑。
“哦,我是誰那就不用你管了,反正我也不想在這碰到你,被你急救了可不好?!蓖醢部闯鰜硪恢倍⒅鴦⑿πΦ膮侨?,臉上都是關(guān)懷。
看來是劉笑笑不喜歡人家,可惜了吳仁這個小迷弟呀。
吳仁聽王安這么說,就以為劉笑笑告訴王安的。
他臉上露出男孩特有的羞澀,用手撓撓頭上的短發(fā),順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
暖氣多了眼鏡上的霧氣少多了,眼前模糊的王安也清晰了些。
“嗯,笑笑告訴你的吧,我們在一個科室呆過的,關(guān)系不錯?!眳侨收f。
吳仁不停的去摸他的眼鏡。
眼鏡上已經(jīng)沒有了霧氣,眼前的出現(xiàn)了清晰的王安。
他有些震驚的望著王安,想到剛才好像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
“那好吧,你既然說關(guān)系不錯你就照顧吧。我正好有事,一會兒我回來找你要人啊?!蓖醢草p輕的推了一下還不愿搭理人的劉笑笑。
王安覺得劉笑笑需要朋友,不能總是生活在過去的怨恨里,眼前的吳仁是個熱心的人,應該是很會照顧人的。
“笑笑,你剛吃完藥,一會需要睡一覺的,我看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劉笑笑沒想過自己要跟吳仁單獨相處的,她知道吳仁對自己好,但是自己的過去自己都不能接受,何況別人呢。
她使勁的瞪了一眼剛才還說對自己好的王安,有些傷感的說:“王安,你是真的壞呀,以前你就總喜歡給我做主,現(xiàn)在還這樣。哼!你怎么不問問我,我愿不愿意留下啊。”
她沖王安說的時候,神情都是委屈的。
“又吃藥了,很嚴重嗎?”吳仁似乎很緊張劉笑笑吃藥的事,他想要去拉劉笑笑的胳膊。
“王安,你快去辦事吧,我不用別人照顧?!眲⑿πλ﹂_他,冷著臉說完就走。
看著劉笑笑進了護士站后,王安才轉(zhuǎn)身,她也想走。
“吳仁沒辦法哦,她不愿意有人打擾,你的東西你自己吃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辈恢罏楹?,王安很喜歡逗吳仁。
吳仁又是盯著王安好一會,不知道他是在擔心劉笑笑,還是被靚麗的王安迷住了。
“王安,你的名字嗎?”他有些驚惶的問。
王安點頭。
吳仁的手指著王安臉上的眼睛,聲音極具驚慌地說:“王安,你是王安,你不認識我了?”
王安奇怪的望著吳仁,覺得這個人是有點楞,沒有搞定劉笑笑就來自己這搗亂了。
劉笑笑可叫了自己好幾遍的,耳朵要不是有毛病怎么都會聽到的。
“王安?你是王安,你不是不記得我了吧,我就是金逸的同學吳仁啊!我說我喜歡蜘蛛,你說過我是個屌絲蜘蛛,你忘了嗎?”
吳仁快速又慌張的走到王安面前,想要攔住王安。
王安本想躲開他的腳被他這么一說,竟頓住了。
她似乎對這個“屌絲蜘蛛”這句話有點印象。
可是她不認識吳仁,怎么會對那句話有印象呢?
“屌絲蜘蛛俠?”王安又仔細的望著急慌慌表達的吳仁,想要從他臉上尋到什么。
“是啊,是啊,就是我啊?!眳侨视檬衷谧约耗樕现钢?。
“吳仁?”
“哎呀,你記起來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把我也忘了呢。”繼續(xù)激動的吳仁手腳慌亂的說。
能見到王安,他真的很激動,王安是他夢中情人,他都有些手腳無處安放了。
王安望著自己時,眼睛還是澄澈明亮,一如當年的清純。
吳仁的心砰砰地跳著,激動已經(jīng)讓他無法控制臉上的笑容。
“我和金逸都追過你,啊呸,不是啊,哈哈,是追你家的車。
你因為金逸說了秦小希的事情,找到他,告訴他,以后再聽到你說秦小希的壞話,就讓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嘛?!彼焙吆叩淖鰝€與他此時年齡不符的姿勢,想要表達他是王安的熟人。
“你看,你就是這樣把校服系在腰間,白色的襯衫袖子卷到這,用個最屌的手勢指著我們,一副你是老大的樣子。
當時你說這話的時候可拽了,一臉冰霜的高高在上的看我們,搞得我們倆都不敢說話。
你可能不知道,那時候,我們都很想認識你的。
后來我們倆傻小子追著你家車,想要解釋一下,不能成為朋友也不能成為敵人啊。
你開了車門下了車,用眼睛瞇了一下金逸后笑了,你冷冷的問我是誰,我還沒說話呢,金逸說我是蜘蛛俠。
你瞇起眼睛就問我會飛嗎?會救人嗎?
我說不會,我只會吊絲織網(wǎng)的蜘蛛。
你眼睛就這么的撇了下我,冷冰冰地說,我不管你是什么屌絲蜘蛛,你也給我小心點,秦小希是我的,你們都別想打她的主意。
你知道嗎?就是你這句話,讓我有了這個非人類的名號,在我畢業(yè)之前一直被金逸說笑著?!?p> 吳仁說的很快,臉色潮紅,他真怕自己是不會被王安認得。
“吳仁?我也覺得很熟,可是真的沒想起來……”王安很誠心地說。
王安沉思半天,對自己怎么會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吳仁有印象感到恐慌。
吳仁還以為王安在戲謔他,他更是想要表明自己沒有騙王安。
“是啊,太久了,我們都變樣了。你記得不,學校的那個籃球場旁,一排的梧桐樹,你和秦小??傇谀抢?,我們幾個打籃球的男生也總是在那打籃球。
后來,金逸追秦小希,我也幫忙過的,我在心里說我就是陪著金逸看他的女朋友的女朋友嘛?!?p> 吳仁是想說,自己當初是想追王安的,可是人家總是冷冷的,根本就沒瞧過他。
王安的臉有些紅,吳仁的話她聽得明白。
“我和金逸是最好的朋友,我們后來畢業(yè)了,我去旅游了。金逸舍不得那個叫秦小希的,就留在這里做臨時工,同時也可以給自己賺點生活費?!?p> 吳仁說的時候也是在琢磨王安,他想,都說時間是把殺豬的刀,自己十幾年里皺紋多了許多,肚子也膨脹了許多,眼前的王安卻一點也沒變,瘦俏得還是給人冷冷的感覺,皮膚還是白的像朵蓮花。
王安一如當初的美麗。
若是剛才眼鏡上沒有霧氣,自己還不得嚇了一跳的。
“嗯,我會慢慢想起你來的,你說的金逸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對他很好奇。”王安漫不經(jīng)意地問。
“他很是個很清爽的人,他畫畫特別好,而且還有個特點,他總能用盡各種身邊的東西去描繪他看到的?!?p> “你知道他后來去哪里了嗎?”王安隨意的問。
吳仁實在不知道金逸的消息,他搖搖頭。
“他和秦小希談戀愛是件很幸福的事,為了能多陪秦小希,放假了都會陪的。
他是藝術(shù)生,假期長,回來的早,后來他還特意陪秦小希高考呢。那段時間金逸也見過你幾次的,對你很關(guān)注的。”
“你的意思,我和他很熟?”王安記得秦小希說過,自己和金逸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嗯,上學那會兒不是熟是遠遠的關(guān)注而已,你除了愿意面對秦小希,對我們都是愛答不理的,我們也就是你風景里的景點?!?p> 王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真的那么冰冷呀。
“再后來,金逸也不知道怎么就離家走了,有人說他去深造了,我想這個結(jié)果基本也是大家猜的,反正沒誰再見到過他?!眳侨氏胫f。
“哦,還好他走了,要不我家小希就不能嫁給藍爵了。”王安說完就望向有些嘈雜的遠處。
走廊的盡頭有兩個人,男人的腿腳不方便,一條腿和一只胳膊都打著石膏。
女人的頭上也有擦傷的痕跡,臉色很蒼白,時時用手去給男人聊一下頭上的帽子。
他們身旁站著一位交警,交警好像在給他們說什么,男人點著頭回答著,女人一直沉默著。
最后男人在交警手上的本子寫了什么,女人再也不沉默了,哭著捶打著自己。
“哎,他們是夫妻,是剛才一場意外的車禍幸存者,可憐了他們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傷得很嚴重,一個女孩,很小的。”吳仁也看到了。
“你說那個女孩怎么了?”
“哎,都簽字了,看樣子……起因是男人開的車和哥們打著電話,說是女兒剛參加完什么物理培訓班組織的比賽,他女兒做了個《會跳舞的元素》,結(jié)果還得了獎呢,男人就和朋友分享著。
媽媽這時候電話也響了,她也很高興的專注的跟人家分享著,他們的女兒一個人在后面睡著了。
車上還有別的要參加的東西,各式樣的瓶子罐罐的。
車開的太快了,急轉(zhuǎn)彎吧有個玻璃瓶掉地上了,一個寸勁碎了,他女兒身上就起火了。
這功夫兩口子還在前面打電話呢,分享著呢。
看這結(jié)果,女孩應該是沒有救過來。
哎,一場意外讓原本三口之家,剩下兩個人啦,男人剛才還要自殺呢,被攔下來了,這以后都會在幽怨和自責的陰影里活著。
以后他們該怎么辦呀,真是可憐啊。”
吳仁的話讓王安沉默了,他們無法接受的事實,自己也經(jīng)歷過了。
那時候的自己是怎么活過來的,除了自責過可能也想過要自殺吧,剩下一個人的世界是黑暗的,是孤獨是無限的悲涼。
沉默的王安緊繃著臉,身上散發(fā)出讓人不敢靠近的冷。
她的心很痛,她在找是誰殺了爸爸和媽媽的兇手,難道自己不就是那個兇手嗎?
說是一場意外,但是意外總是要有原因的,可是原因找到了又能怎么樣,什么也改變不了。
敬紫
最愛你的人不一定誰,說出來的話也不一定是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