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翻開車簾向外看,見山林的前方出現(xiàn)了一片較為開闊的坡道,山路也變得寬敞,坡道下正有一人站在那里,看著馬車的方向。
隨后只見那人一步踏出,便來到馬車近前。陳凡目光一縮,這人的樣貌看上去也是個老頭,臉皮又黑又皺,絕對就是另一名九陰山修士無疑了。
“師兄,前面情況如何?”駕車?yán)险吆芸靻柕馈?p> 被他稱師兄的那人,本欲答話,忽然發(fā)現(xiàn)從車窗探頭出來的陳凡,向他望了一眼。對他師弟道:”這小子醒了?”陳凡臉上立時擠出一絲微笑,道:“還要多謝前輩救我?!边@老頭似乎脾氣不如他師弟那般好,鼻中冷哼了一聲,道:“你可知這次為了你,我二人付出了代價有多大?”
陳凡呆了呆,眼神中透著滿不相信的樣子,心道:至于嗎,那些奇怪修士最多也就五重境的實力,還被孫盈盈打傷過,你們二位可都是六重頂峰修為,除了神游境大佬,誰還能讓你倆付出代價?
那老者沒再理會陳凡,對他師弟言道:“前邊就是石家鎮(zhèn),是這一路來最大的一個鎮(zhèn)子了。我已探查過,此地應(yīng)該沒有合歡派的勢力。”說著邁步上了馬車。那位師弟老者也沒多言,又繼續(xù)駕著馬車下坡而去。
車中,那老頭盯著陳凡看了一會兒,最終嘆了口氣道:“也罷,你對我等有所偏見,這也怪不得你,追了你這么些年,其實也是事出有因,但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如今你肯跟咱們回去,那咱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罷。”陳凡暗想:你這一筆勾銷的未免也太一廂情愿了吧。怎么總覺得吃虧的還是我啊。反正我也跑不了,隨你怎么說吧。臉上卻露出真誠道:“二位前輩既然救了我,那么理應(yīng)跟二位走這一遭了?!?p> 老者頗為滿意地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天云小友,咱們以后便是朋友了,我向你介紹一下,在下乃是陰山四杰中的季萬年,駕車那位是我?guī)煹?,程不滅。咱們陰山四杰在宗門里的位份僅次于門主及兩位長老?!闭f到這里,他弱弱地嘆了口氣,才繼續(xù)道,“這次我和師弟兩個回去,恐怕要閉關(guān)一段時間了,不然可沒臉再背著這四杰之名了?!?p> 陳凡見這人對自己態(tài)度似乎真的極為坦誠,倒也放下了許多戒備,問道:“不知二位這一次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莫非是上次被妙音門的仙子打傷了?”
季萬年臉上浮現(xiàn)一絲郁悶之色說道:“不是她。是那水云間的小丫頭,哎,不過她本事倒是真的不小,后生可畏?。 ?p> “師兄,到了?!避噹饷?zhèn)鱽沓滩粶绲穆曇簟<救f年拉開車簾向外張望,只見馬車停在了一條較為寬大的灰石板路一側(cè)的路沿邊上,一家掛著“滄州錢莊”字樣招牌的店門口。
“走,快去看看?!奔救f年有些著急地一邊說,一邊下了馬車,和程不滅二人一同朝店門跑去。忽然想到什么,回頭看著車窗里面好奇向外看的陳凡,道:“你們二人在車上待著,切莫亂跑?!?p> 陳凡微微一笑道:“放心,我們兩個就算跑了也跑不遠的。”季萬年聽了點點頭,這才轉(zhuǎn)身和程不滅一起進了錢莊里去。
“他們到錢莊做什么?”陳凡有些奇怪,又伸頭朝大路兩頭望了望,卻發(fā)現(xiàn)路上空空蕩蕩,其沿路的大小店鋪都是門庭緊閉,這鎮(zhèn)子似乎沒什么人的樣子,有些慌涼的感覺。
這時車廂里那名男子接口道:“他倆這一路似乎都在找錢莊,我也搞不懂,難道想打劫一波,撈一筆錢帶回宗門去?”陳凡看向他,一副恍然的樣子道:“還真有可能?!钡S即又感覺古怪,“九陰山可是二等宗門,他們搶凡世的錢財又有多大用處?”在他心里,九陰山的人絕非什么善類,滄州如今正遭逢大宗門戰(zhàn)爭,趁著這亂世搶錢似乎也符合他們的作風(fēng)。
那男子道:“藥神大人,您老怕是吃喝不愁從不與錢莊打交道吧。這滄州錢莊,可不是一般凡世中存錢的莊子,乃是修行界中人專用的錢莊,可用來存取靈石?!?p> “哦?”陳凡眼中一亮,他自入中原以來,確實從未對錢莊有過研究,不由好奇道,“修行界的錢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開的吧?”那男子道:“藥神您老明鑒,這滄州錢莊,最早便是妙音門開設(shè)的,只不過后來錢莊不斷擴張,大些的城鎮(zhèn)中均有開設(shè),負(fù)責(zé)打理的都是當(dāng)?shù)貏萘Φ男奘?。雖說如此,滄州錢莊的總部還是由妙音門直接管轄的,故而只要妙音們不倒,存在這些錢莊里的錢財或靈石是不會有什么問題的?!?p> 聽到這里,陳凡便明白過來,滄州錢莊這一次絕對是會受到?jīng)_擊的。這男子恐怕對眼下滄州的形勢還沒有深入的了解。這也難怪,畢竟在普通修士心里,妙音門乃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屹立近千年不倒,縱然偶爾會出現(xiàn)某股勢力與之相爭,最終也是斗不過妙音門的,更何況如今的合歡派,雖已搞得人心惶惶,但也只是在凡世城里作亂,并沒有高階修士在人前展露過實力,所以一般人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
就在這時,只見錢莊的大門被人猛得推開,季萬年和程不滅滿臉怒容地從里出來,很快回到了車上。等季萬年坐下,陳凡便問道:“如何?打劫失???”季萬年聞言瞪了陳凡一眼,氣沖沖道:“打什么劫?在你心里,我們就這么作惡多端?!”頓了頓有接著道,“還不是因為出來找你們這幾個小家伙。”
陳凡指了指自己:“這也怪我?”季萬年咬了咬牙,道:“不怪你怪誰,我和師弟為了來滄州尋你們,從宗門里帶了靈石出來以備不時之需,滄州人生地不熟,我倆怕在路上被人偷了去,便將靈石存在了滄州錢莊,想著這錢莊乃是妙音門的連鎖錢莊,只要在滄州地界的滄州錢莊,都可隨時存取。”說著掏出一大張錢票,打開看著,一臉愁容。
陳凡將頭湊過去一瞧,笑道:“嘿嘿,才三百靈石,看你急的。”季萬年又瞪了一眼陳凡,沒好氣道:“三百,那是中階靈石?!贝搜砸怀?,被九陰山抓來的那不知名男子不由驚呼了一聲:“我靠,中階靈石,三百?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陳凡雖然此刻身無分文,畢竟也算當(dāng)過一把富人,這時顯然淡定很多,只是點點頭,有些同情的看著季萬年:“錢莊里的靈石,是不是都被取光了?”季萬年道:“取光道也算了,都被人搶了,合歡派真不是東西,這一路上的錢莊,全都干干凈凈,毛都不剩了一根了?!?p> “師兄,看來只能去大城里看看了,或許那兒還能剩點?”車廂外面?zhèn)鱽沓滩粶绲穆曇簦@時他駕駛馬車,朝著鎮(zhèn)子外面行去。季萬年卻立馬罵道:“笨蛋,合歡派已然公開對抗妙音門,顯然已經(jīng)把事做絕了,錢莊里的錢肯定不會放過,云瀾郡所有大城里的錢莊定然早就被他們掌控了,唯有小鎮(zhèn)子上或許還有點希望。只是如今看來,也已經(jīng)晚了?!?p> 陳凡見他一臉凄苦,忍不住安慰道:“前輩,修行靠的是自身,不必太過執(zhí)著身外之物?!奔救f年本在低頭嘆息,這時抬頭看了看陳凡,道:“你這話雖是不錯,但這些靈石乃是我宗門錢庫里三成的靈石,就這么丟了,回去之后,怕是不好交代,再說我倆也有愧啊,哎......”
“你們?yōu)榱苏規(guī)讉€小修士,竟然將宗門三成的靈石都帶出來了?”陳凡卻有些震驚了。
季萬年臉色更加苦惱,嘆了口氣,看著陳凡,有些無奈道:“有些話,外面不能說。等到了宗門你便會知曉?!闭f完這話,他似乎是越想越氣,突然惡狠狠地沖著駕車的程不滅道:“走,去大城!”程不滅有些慌亂道:“師,師兄,不要沖動啊,雖然合歡派的勢力好像大部分都調(diào)去了天源參戰(zhàn),但你我如今修為有損,硬來怕是不妥啊......“
修為有損?!聽到這話,陳凡暗自揣摩起來,看來上一次在半道上,這兩人與琉碧一場大戰(zhàn),雖然結(jié)果是勝了還差點搶人成功,但應(yīng)是激發(fā)了某種功法導(dǎo)致了修為損傷。只是不知他二人如今真實戰(zhàn)力如何。
似乎是覺察到了陳凡的小心思,季萬年冷聲道:“你小子可別動什么歪腦筋,我二人雖然實力下降,但對付你還是手到擒來的!”陳凡聞言立馬老實的點點頭:“不敢,不敢?!彪S即話峰一轉(zhuǎn),“不過我倒是覺得,去大城的錢莊走一趟,倒也不是不可行?”
“哦?此話怎講?”季萬年突然眼中泛光,盯著陳凡。陳凡道:“合歡派后防空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曾在云瀾幾座大城里住過些時日,城中不乏有當(dāng)?shù)氐男奘縿萘?,他們與合歡派并非同道,只是始終被合歡派壓制著,找不到反抗的機會?!奔救f年若有所思,道:“這么說來,倒是有些空子可鉆,只是你說的這些城中修士,他們未必會幫我們。”
“說不定會幫呢?凡是對合歡派有損的事,這些修士估計會樂意干的?!标惙矃s是胸有成竹的模樣,淡淡道,“再說了,以前輩二人的實力,難道還怕了不成?”
季萬年聞言,眼皮抽了抽。只聽程不滅已搶先叫道:“怕個毛,老子要把靈石搶回來?!闭f著一甩馬鞭,馬車明顯提速,飛快的行駛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