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的悶響之中,有著一絲恐怖的,帶著令人心顫的危機之感。那是高階修士使用了至強手段的攻擊,是畢其功于一役的殺招,那是一旦出手便絕不會給對手留下退路的搏命打法。
說實話,盡管這樣的場面,低階修士唯恐避之不及,卻也是難以得見的觀摩機會。加之陳凡對于危險早已麻木,此時,他正懷著那么一絲期待,想要看上一看,想要見識一番,到底什么人在那里激斗,到底是什么樣的手段,能讓他們在黑暗中也可大打出手。
然而天不遂人愿,在陳凡的眼前,仍是漆黑一片,甚至那原本似將出現(xiàn)的那一縷月光,也被烏云遮擋。
又過了十息的時間,那打斗的動靜慢慢停歇,卻聽到了光使的聲音:“金老頭,你號稱聽風斬魔,怎么的,現(xiàn)在把我也當魔了是吧?。俊?p> “呵呵,是不是魔,你自己心里清楚。想不到我這聽風決,今日終于是派上了用場,你就乖乖領死吧!”黑暗中,一道蒼老,卻是帶著無比陰沉的聲音說道。
“哈哈哈哈,我說金老頭,你有種想殺我,卻沒膽子一個人來。你說你,要帶人,好歹多帶些高手吧,帶著個瞎子,當我認不出來嗎?莫不是還有什么其他人?都出來吧,省得我多廢力氣!”光使冷冷說道,他的語氣平靜的不帶任何波瀾,似是毫未將眼前的對手放在眼里。
“死到臨頭,竟然還笑得出來。陸瞎子,莫聽他虛張聲勢,快出手!日月盟的家伙,最愛裝神弄鬼,別讓他作妖了!”那蒼老之聲催促道。
接著,場中又陷入了緊張的,只能聽得一陣陣“噼啪”之聲的,那隨時可能有人喪命的恐怖氛圍之中,但這幾人的交戰(zhàn),卻始終也分不了高下。
與此同時,在那滿地猶如死尸般躺平了的修士之中,有著一個分明清醒著,卻帶著滿臉震驚,如他們身邊之人同樣一動不動的人。當陳凡聽到“聽風決”這三字的時候,已然有些發(fā)懵。這不是自己當年,在那個后山的黑夜里,第一次見到那個少女時,她正練習的劍術嗎?她記得秦子嫣說過,她的這套劍法,乃是雷天親授。難道說這聽風決,還有其他人也有修煉?
而除此之外,令陳凡震撼的無以復加的,則是先前,那種能使他有所感應的,類似法則之力的氣息,竟是隨著光使出言之時變得強烈?!莫非,就是這位光使,領悟了能夠操控法則之力的秘術,又或者說,他乃是有著某種天賦神通?更甚至,他其實是一只妖獸??
又過了片刻,那場激戰(zhàn),似是仍在焦灼著,難分勝負。而就在這一刻,陳凡突然又感覺到了,就在他身周,在那倒著許多修士的地方,竟也開始有了那種法則之力,那種似與光使有著某種關系的古怪能量。且陳凡能夠隱約感受到,這些能量正不斷向著光使戰(zhàn)斗之處匯聚壯大。
下一瞬,那個被光使稱為金老頭的家伙,突然大聲叫了起來:“你,你,怎么可能?不對,你不是光使?!陸瞎子,快......”
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可置信的驚恐。而他的話音,在呼喊到一半時,便停止。
很快的,陳凡便感應到,在他們的戰(zhàn)場之中,有一道氣息,正慢慢消散著。雖然陳凡修為有限,但作為一名三重境修士,這樣的感應并不明顯,但卻是真真實實。那是,有人要死了嗎?
是那個金老頭!而只是又過了幾息的時間,一道悶哼聲傳出,接著,又有一道氣息隨之逐漸消失。
是光使干的?!無疑,只有這種可能。但,這位光使的實力,怎會突然變強?否則,原來僵持不下的戰(zhàn)況,怎會突然分了勝負?還有,那個金老頭剛才說的,他不是光使。又是何意?
“快,你,你們,快出手?。?.....”那金老頭的聲音,此時已變得萎靡。他似是在用最后一絲力氣,還在向誰求助著。而當說完這一句,他的氣息便徹底消失了。
“哼!看來竟真的還有人!?”光使冷哼道。
“都出來吧!”光使的聲音,以內(nèi)氣加持,在這山谷中回蕩。然而,除了回聲之外,卻是沒有半點動靜。
光使等待了片刻,仍是沒絲毫有人要現(xiàn)身的樣子,便不屑道:“呵呵,我說你們請的幫手,不會臨陣脫逃了吧?臭瞎子,你告訴我,你們到底還找了誰?”
那個被稱為陸瞎子的家伙,此刻似是已躺在地上,完全沒了反抗之力,他的氣息衰敗,只是緩緩吐出幾字:“我,我不知道.......”
而后很快的,他的生命也就此終結(jié)。在充滿了死亡氣息的山谷中,似是只留下了那位光使一個人,他的氣息在這一刻無比的強大。
“哈哈哈,真沒想到啊,這一次竟然意外的又提升了......”光使嘴里喃喃著,隨后便不再作聲。
萬籟俱寂的山谷,在那初生的朝陽下漸漸蘇醒,倒了一地的修士也在此時一個個爬起,再一次展開了他們那怪異卻齊整的步伐,在那位光使的帶領下,又穿越了幾座山谷,最后來到了他們的老巢。
之所以稱為老巢,乃因這日月盟的宗門所在,竟是隱蔽在了一處峽谷山洞之內(nèi)。而所有的日月盟修士,便蝸居在了這山壁中的一大片挖空的區(qū)域之中,這不由得又讓陳凡產(chǎn)生許多不適之感。
這日月盟的人莫非有什么特殊癖好?難道他們真是一群妖獸不成?那樣的話,一會兒若他們現(xiàn)了真身,自己還怎么濫竽充數(shù)?不得不說,陳凡雖思維廣,但有時不免被自己嚇得不輕。
在那洞穴之中,有一處被開鑿得寬大宏偉的空間,這里便是日月盟宗門主殿。光使帶著那二十人的隊伍,向著主位上坐的一人稟告了此行的經(jīng)過。
“鄭老弟啊,想不到這次竟被你說中了,真有人趁入夜的時候偷襲你?!贝蟮钪畠?nèi),一個中年人正坐主位之上,他身形消瘦,卻顯得氣宇軒昂,一身黃袍穿在身上,眉宇間有種不怒自威之感,儼然像極了那些凡世中的君王。這便是日月盟的盟主了,他聽完來人的話,撫著下巴,若有所思。
“那金老頭,自以為聰明,可他到死都想不到,正是他在夜里出手,才要了他的命,哈哈哈!”那光使大笑著,忽然間全身一震,他那一身白衣頃刻碎裂,殘片散了一地。而在白衣之內(nèi),竟是穿著一身反差強烈的黑色緊身短衫,他的面容也發(fā)生了變化,身材也變瘦了幾分。
“不愧是鄭老弟,雖然這易容術不咋地,但若不是你這次料事如神,頂替了我走了這一趟,后果真是不堪設想啊!”此時,又有一人接口道。這是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漢子,他的身材絕可算是這日月盟中最魁梧之人了。
“不錯不錯,鄭老弟,真虧的你能想到。暗使變光使,光使變暗使,這招真絕!不過即便是在夜里,你能將那兩個家伙滅殺,只怕近來修為又長進了不少??!”盟主又夸贊一句,道,“只是,在那山谷中,似還有人本欲出手,究竟是誰呢?此事若走漏了風聲,有些麻煩啊?!?p> “事已如此,也沒辦法了,咱們還是按原計劃行事吧!”那魁梧的男子說道。
“不錯,此事即便有他人知曉,也不會那么快傳開,畢竟誰不想獨得那份好處?只不過,這盒子如今無法打開,倒是我沒想到的?!蹦莻€先前假冒光使,被稱鄭老弟的人說道。
“此事,我們?nèi)巳蘸笤俾套h吧。我先將這些弟子的禁聲術解了,你們各自帶他們回去修煉吧?!泵酥髡f著,伸手輕揮,空氣中似有道道寒光,向著在場那二十個修士身上射去......
............
時間過的很快。
陳凡正獨自坐在一間石室內(nèi),盤膝修煉著。這已是他作為日月盟弟子的身份,在這里生活的第三月了,雖然如此做法乃是形勢所迫,沒有半分情愿的意思。但所謂既來之則安之,老天安排了這一出,想來自是有其用意吧。
還別說,在這與世隔絕,終日不見陽光的山洞之中,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修煉中,還真是有所收獲。這些日子以來,陳凡已將他那些離開劍鳴山時所帶的毒藥基本嗑完,而他的內(nèi)氣境界也已距第三重頂峰的瓶頸不遠了。
而他此刻正在修煉的功法,并非金輪經(jīng),也不是他從前參悟過的任何內(nèi)氣功法,而是在這日月盟之中,每位弟子都有所修煉的基礎功法,其名為日月神功之內(nèi)氣篇,與之相對的,還有另一部名為日月神功之扶搖篇的扶搖功法。這名字聽上去是中二了一些,且這其中所記載的內(nèi)容,陳凡怎么看都像是從別的什么功法中提取了一小部分又做了整合。
這倒也不算奇怪,許多較低級別的宗門,其開派祖師,往往憑借著一,兩本較為高階的功法便能修為有成,而其門內(nèi)的弟子通常便是已這些功法的基礎篇作為日常修煉功法。
當然,若日月盟也是如此,那陳凡根本不會對這功法有什么興趣,即便那真是什么神功的前幾篇章,也不可能好過修煉金輪經(jīng)對自己的幫助大吧?然而,當他將這部日月神功之內(nèi)氣篇,從頭到尾參悟修煉了一遍后,發(fā)現(xiàn)了其異樣之處。
這部功法,雖然只是很純粹的內(nèi)氣功法,對能夠配合使用的外勢功法,也無任何的偏向,甚至陳凡感覺,這功法在結(jié)合外勢招數(shù)使用時,顯得頗為軟綿無力。比方說,他若以三重境的內(nèi)氣境界,完全按照此內(nèi)氣功法的運功法門來趨勢劍法,達到的威力最多只能到二重境。但,很有意思的是,此功法在他一門心思地打坐修煉時,竟能夠在開拓體內(nèi)的納氣上限,甚至元氣轉(zhuǎn)化的精純度方面,都有著不可思議的成效。也就是說,這部功法,雖只是低階,卻是一本可以快速提升修為的神奇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