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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朝煙云

悼忠淚(2)

璟朝煙云 弄笛吹簫人 2 2022-07-04 20:55:23

  我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孫晟大人竟然是因我而死的!

  后來我才全盤得知了這件事情!原來,前些日子一直下雨,天氣也暑熱難當(dāng)。周主及他的符皇后都得了病。柴榮一世英名,卻過不了美人關(guān)。最愛的即是這個當(dāng)過尼姑的老婆(符氏原是李守貞的兒媳,李守貞失敗被漢隱帝殺了,符氏的前夫也被牽累而死。本來符氏也要處死,只因她膽識過人,被郭威賞識,認(rèn)作了義女。雖作了義女,可為了貞節(jié),符氏聽說還假意出了家。柴榮的大老婆劉氏及一眾子女,在起兵反漢的時候給劉承祐殺了。如今他見了符氏,便不顧眾人反對執(zhí)意娶了,二人倒很恩愛。這回周主退回周國,多半為了這個皇后!周主雖走了,大兵卻仍留在我們唐國!可他卻又帶走了孫晟、鐘謨及二百人使團(tuán)等一眾扣留的大臣,算上以前被擄去的文臣馮延魯、武將姚鳳等人,幾乎搬空了半個朝廷!

  本來,上次王崇質(zhì)和李德明一起回來,孫大人也有機(jī)會回來的。柴榮打的好算盤,叫孫相去勸壽州劉仁贍將軍降周,孫晟乘著樓車到了壽州城下,劉將軍立刻站在城上熱情地給他行禮,孫晟當(dāng)著柴榮的面,對劉仁贍道:“君受國恩,不可開門納寇!”周主當(dāng)時怒了,大聲詰責(zé)于他,孫晟也不含糊:“我受唐國深恩,怎么可能勸自家的節(jié)度使投靠別國?”就這么著,周主只讓王崇質(zhì)跟李德明回來,把他給扣了!

  后來,孫晟跟大隊(duì)回周國后,周主對他很是禮遇。他和鐘謨住的是都亭驛,待遇甚好,每次朝會,他倆也都站在顯要位置參加。柴榮每回請孫晟飲美酒,談國事。每次只要一提到唐、周兩國的戰(zhàn)事,柴榮都想方設(shè)法套孫大人的話,想探我軍的虛實(shí),可孫晟呢?他除了感念我以前對他的好,就是一個勁替我向周主表忠心,咬定“寡君畏懼陛下神武,實(shí)無二心!”,別的竟是半個字也不曾吐口!柴榮見他如此,肯定暗暗惱他,卻沒立時發(fā)作。

  前段日子,周軍打的大部分地盤又被我軍奪回來了,周主本來心情就不好,又召孫大人來問,他還是老樣子。好巧不巧,這時候,李重進(jìn)把我寫的勸降書并我方使臣楚靈蛟一起交給了周主!周主看了我的信,氣得不得了,問道:“你不是說你主對朕很忠心,愿面北稱臣,絕無二心的嗎?這密書上怎么會有這么多指責(zé)怨懟朕的話?你主可真是狡猾呀!一面派你說著對朕的忠心,一邊卻攻城奪地想陰招搶江山!這密信,語多指斥,是何道理?”

  這次孫相也硬氣了,挺著腰桿回敬道:“陛下興兵,奪的是我們唐國的地!反說我主欲奪周國江山,這又是何道理?”

  柴榮也是動了真氣,說道:“我本回都城就有息戰(zhàn)之意,是你主先使陰謀的!你過往所言,多有不實(shí),就該治罪!韓通何在!”

  就這樣,孫晟被周主派侍衛(wèi)都虞候韓通收捕入獄了。很快,柴榮派大臣曹翰請孫大人喝斷頭酒。曹翰說:“皇上有詔,賜相公死!”到了這個份上,身材偉岸的孫大人,整整自己的衣冠,向著南方拜了幾拜道:“臣謹(jǐn)以死報國!”

  孫大人及二百多使團(tuán)從人,就這樣全部被盛怒的柴榮下令殺害了。柴榮這人,性情暴急,一發(fā)火沒人敢出言相救,孫晟死得冤吶!這一批出使的,除了王崇質(zhì)先期回來,后來去遞回表,又活著回來了以外,其它所有人都給害了,可唯獨(dú)鐘謨被赦免了,他被周主貶為耀州司馬,繼續(xù)留在周國做官。

  這些種種,可憐我都是最后一個知道的。就在這以后不久,我大唐國又面臨著另一個更致命的變故!

  孫大人他們的死訊傳回,我又悔又恨,為他舉辦了盛大的遙祭儀式,(孫大人等人的尸首,此時周主尚未還給我國?。樗纯蘖艘粓觯馑麨轸攪?,他的兒子,也被我賜名為魯嗣,意思就是永遠(yuǎn)紀(jì)念魯國公!我心里非常明白,但卻決不能說破:孫大人,其實(shí)是被我的小聰明害死的!想到這點(diǎn),我就如同萬箭穿心,但祭過了、哭過了,卻不可以認(rèn)錯!我必須瞞著,為大唐國拼命瞞著…孫大人,您無愧于國,而朕,實(shí)在有愧于你呀!

  懷著對孫大人及二百多從人的愧意,我決定騰出手為老百姓干點(diǎn)實(shí)事!于是一通詔書下去,那些借著屯田名義坑人的官就倒了臺,我也算借此挽回了點(diǎn)名聲。

  此刻,景達(dá)與李重進(jìn)的戰(zhàn)事,仍然膠著不下,壽州城里的劉仁贍老將軍快支持不下去了,據(jù)線報稱,城里已經(jīng)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不斷有我軍的人帶隊(duì)降周,然而劉將軍沒有放棄,景達(dá)、朱元、許文稹等也在苦戰(zhàn),設(shè)計修筑甬道往城里運(yùn)糧,卻沒有成功,被周軍識破,城里依然缺糧。但戰(zhàn)事仍然是有進(jìn)展的,我軍在艱難中推進(jìn),兵鋒直逼壽州!

  玄色龍袍、素白腰帶,金冠不正,亂發(fā)遮面,顴骨凸起,眼窩深陷,臉色灰敗,雙目烏青,心如堅冰,熱淚盈眶,才不到43歲的我,已經(jīng)老態(tài)盡顯,有如風(fēng)中殘焰!我實(shí)心實(shí)意祭了孫愛卿,身心俱疲,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光政殿里,搖曳不定的燭光下,我淚眼迷蒙地看著前線傳來的消息,淚一陣陣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洇透了眼前陳覺寫的奏本。為孫晟、為唐國、更為我自己!淚光里,我心中卻只是反復(fù)想著一個念頭:我累了,倦了,太苦了,我著實(shí)不想干了!

  我懷著極重的心事,摒退了來看我的皇后、曼曼、水清和紊紊,定云竟是一句也不肯再勸我,帶著兒子及噙霜,連句話也沒留就回了燕云館。她就是這樣的人,我早就知道。不過,她勸我的話,我早已知悉,何必再言?她是心疼我的,見我一天天衰頹下去,自然不忍,只好眼不見為凈了!

  我召了暉之來光政殿,神色凝重,心里的凄苦也不必再藏,把過脈,他憂心地看過我的氣色,我便嘆了一聲,冷聲問他:“暉之,實(shí)話說了,還有多久?”

  暉之皺著劍眉,栗色的臉一瞬有些發(fā)白,他抿了抿唇,十分為難地道:“圣上不必如此悲觀。只是到這份上,不可再動氣傷心了,否則會損壽元,這是一定的!還有,一定要戒酒……”

  “行了…你的話,總是和她一樣!她連句話也不留,又回館子里去了。暉之…你把高太沖、徐景游他們叫上,去燕云館陪那道人畫畫,她就愛熱鬧!別說是朕找的人…唉……”我低不可聞的再嘆一聲,轉(zhuǎn)眸熱切地望向暉之:“慕容,朕不是不知道你是個人才,可朕一直沒有大用于你,你恨不恨朕?”

  暉之亮亮的眼中蓄滿了淚,卻沒有落,對我道:“小臣是疏淡之人,又不似隱士陳貺、史虛白等甘于寂寞清貧,微臣本就不堪大用,得在圣駕前相伴數(shù)年,早知足了。”

  “慕容,他朝有朕無朕并不要緊。只有一件事情,定要相托于你!你一定要替朕看顧這個野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以來,并非聽命于朕,而是為了她!你今年也有四十多了吧,身邊卻沒一個人,你還待要瞞誰?…朕的話你不用解釋,照做就是了。你下去好生想想吧!”

  暉之不答,那淚卻當(dāng)著我的面落了下來!我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明白了。不自主地又嘆了一聲,心里主意也定了!等!我只是憋著勁,拖著一口氣,等一個我和周主之間的結(jié)果,但無論結(jié)果如何,這事一了,我是打定主意要交出這個寶位,死也要在那寶座下面安樂幾天!

  送走了暉之,我仿佛記得迷迷糊糊地伏在龍案上瞇瞪了一會兒,卻見定云穿了一襲我賞她的碧霞帔,上面是她自己繡的青色青鸞、飛燕圖樣,她微微一笑,我抬眼細(xì)看,見她卷了個包裹要走!我急了,暴起拉了她手,見她手上鎮(zhèn)命金環(huán)依舊熠熠生光,我急道:“燕云館由得你回,別處你可別去!外頭都不安穩(wěn)!”

  她斜乜我一眼,耳畔那對祥云耳墜帶著神秘的緋紅色光暈,她極盡溫柔,輕聲嘆道:“看你愁成那樣子,我是非走不可了!我去周國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幫到你?!?p>  我急得臉都有些扭曲,結(jié)結(jié)巴巴地接口道:“胡…胡說!不許!不許!朕難得耍點(diǎn)心眼子,卻把孫相給連累死了,你一個女的,去周國有什么用?!你…你那劍法,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帶著病,還可以贏你呢!”

  “沒事兒!我有法子,不會和人動手的。咱們派過去的秦春桃,是我的徒兒。只可惜,她一直沒受我重視。如今,她千辛萬苦托人傳來消息,說最近周主迷上黃白之術(shù),已經(jīng)花了許多存銀。我已打定主意以秦貴妃老師、游方道人的名義,去周國助她迷惑周主,最好能讓他走上你的老路,一時忘了打天下,也好幫幫你!”

  “糊涂話!今天你磨破嘴皮子也沒用!這么多武將帶領(lǐng)雄兵都打不贏,憑你和秦春桃兩個女子?最多再算上杜貴蘭,憑你們?nèi)齻€,能有什么用?!”

  “我本不該去。”定云捋了捋那散著的一頭長發(fā),輕輕丟到腦后,美麗明澈的眼意味深長的望了我一刻,把我心都給化了:“我與你有仇!可我…我偏偏又與你有情。料來算上三個兒子,還是情的份量重些!我實(shí)在硬不下心腸,不能眼睜睜瞧著你病死!唐國若沒起色,你能好得了?唉!我留噙霜和喜子在燕云館照顧他們?nèi)齻€。不在宮里,也少些紛擾,慧兒,現(xiàn)在看來,他什么都比不上別的皇子,伯玉,看我份上,你也別怪他!人各有賢愚,況我生他時心境也不好,實(shí)在最對不住他!”

  “定云…你…你去不成的!眼下兩國斗得極兇,你要怎么去周境?”我兩手拉著她綠袖子不松,一雙眼乞求般凝神盯了她:“你去不成!沒等到地方就給柴榮的巡查兵逮了呀!”

  “放心吧。在太湖的時候,我研習(xí)了田大俠留的易容術(shù),且尹天衣道長因傳了反念《地藏經(jīng)》之法給紊紊,心里也懼你多疑,現(xiàn)已返回太湖。這回,他答應(yīng)親自護(hù)我去汴京的。只要到了周國,秦貴妃會派心腹在悅來客棧等我,我會見機(jī)行事的!”

  “還有商量嗎…唉!”我已知她是用幻境告知我的,哪有什么余地?眼前早只見一團(tuán)紫霧,我伸手一抓,卻拽到那方紫手巾——雖然還是紫色的,上面沒有潘國師的血跡,沒有丁香花,只留著我寫的半聯(lián)詩:“丁香空結(jié)雨中愁!”這手絹不是原來那方了!定云…這么多年的恩愛,果真還是有用的!可現(xiàn)在哪有她的人在呢?我打了個激靈,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披著玄色金龍纏云披風(fēng),還在光政殿的龍案前呢!寧安就在我身后,我急忙拉過他,讓他把秘挑的高手撒出去,務(wù)必追上定云,護(hù)著她的安全!天機(jī)門的忠奸,先不查了!

  寧安愣了一會子,想說什么卻又噎住,便退下去安排了。我從無限情思之中掙脫出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勞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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