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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朝煙云

飄搖路(1)

璟朝煙云 弄笛吹簫人 2 2021-11-28 22:16:23

  荷花初開的時節(jié),我讓人折了幾朵,分別帶到紊紊的碧桃宮和水清的清溪軒,又陪玉涴下了一盤棋——因為心里想得太多,給李妃殺的好慘!一局終了,我敗局已定!這時寧安來請我上朝,我心里已猜到:又是壞消息!

  張巒、侯訓(xùn)打到桂州城下,誰知南漢國的人馬伏在山谷里,趁我軍疲乏之機(jī),殺出山谷,與城中士兵合力,殺敗我軍,侯訓(xùn)陣亡,張巒只領(lǐng)了幾百人,退保全州了!

  劉言那邊,情況更差!劉言攻下益陽,殺了我方李建期等人,趁勝又攻取了我方唯一到手的岳州和長沙二地!

  我怒不可遏,在朝上大罵孫晟和馮延巳!當(dāng)初我就想,占了湖南最富的長沙與岳州,咱還不至于輸?shù)奶y看!可是馮延巳呢……

  馮延巳拖著病體,上章自劾其罪。他的文才不必說,文章看得我極感動,孫晟伏在地上,一個勁的請罪,看得我心里有愧!他們倆的建議,本也是我同意的,現(xiàn)在輸了,什么也沒撈到,能全怪他倆嗎?我平了平火,拉了他倆起身,為使他倆安心,降了他倆為左右仆射,反而安撫了幾句,便退了朝。

  下朝的時候,特地趕來的、已是垂暮之身的李建勛老大人,拍著我的背勸我道:“皇上?。≡蹧]錢了,你聽老臣的話,數(shù)十年之內(nèi),不要再用兵了!”

  提起這事我就悔!我拉著李岳丈的手,悔意重重的寫在我臉上:“朕這輩子再也不用兵了!哪有什么幾十年的期限!…老岳丈…你…你養(yǎng)著吧!”

  話雖這么說,當(dāng)我一個人坐在便殿集英殿等李德明來奏事的時候,我心里一陣陣發(fā)怵!桂州歸于南漢劉氏,而那個故楚舊將劉言拿下湖南潭、朗二州后,轉(zhuǎn)面向周國稱了臣!名義上,這地方成周國的了!此消彼長??!周國是我朝奉為正朔的大國,他國的實力增強(qiáng)了這么多,好比猛虎蹲在我身邊,我能不怕嗎?

  一時李德明來了,他哪是來奏事的?他是來寬我心的!他一來,先自我的筆架上取了一桿半干的寶筆,帶笑道:“圣上?。〕纪藥ЧP了,容我畫給您看吶!”

  他幾筆在紙上畫了湖南的大形,嫌筆頭太干,用舌尖舔了一下,道:“這里…王逵,這里…周行逢…”

  這下我忍不住了:“卿家改日自己帶上筆來……”

  李德明滿不在乎,泰然自若道:“皇上啊,您千萬別生氣,那個劉言身邊這么多人,他們心不齊的!臣可以預(yù)言!大權(quán)分了這么多份,早晚火并起來,劉言一定完蛋!”

  “可是…愛卿啊…他們投周國了!朕……”

  “圣上放心吧,周國現(xiàn)在,哪都顧不上!慕容彥超替咱拉著他呢!”

  ……

  我欣賞李德明,在我眼里他是難得的才辯之士,我覺得他人是正直的,又沒孫晟那么倔,沒老常那么剛,沒老馮那么滑!我想,這個人我是用對了!筆的事兒我根本沒上心,他那么一說,我心情反而好了不少。

  接下來幾天,我去了清溪軒和碧桃宮、流杯軒,玉涴穩(wěn)重,我對她說,我給靈若選夫婿,要考慮容貌、風(fēng)度、才華、品行、家世、應(yīng)變等許多項條件呢,一挑下來,我也不知道朝中有誰!要她再等等!木頭道:“臣妾不急!橫豎靈兒到別家做媳婦,總沒在自己家好!”

  水清自失憶之后,她身邊的人都被我換掉了。我也時時照應(yīng)她宮中,既使鐘后懷從謙的時候,我也沒少抽朝事的間隙來她這兒作樂一番,拿錢重賄了她身邊的新貼身宮女浣華、浸心,二人自然只會說我好,清兒雖失了憶,舞技是一點沒忘,看她舞一段,想起她以前那冷艷樣子,我挺開心的——這朵雪蓮,被我折了!

  紊紊像過節(jié)一樣把我請進(jìn)碧桃宮,我和她及芳若一同吃了晚飯,問了些她的瑣事,紊紊說樣樣都好!我看她宮里的花燈是別宮里沒的,就問她打發(fā)人上哪兒買的?紊紊打趣我道:“皇上以為我當(dāng)年在石氏皇宮為奴為婢是白干的?這些燈,是咱芳兒喜歡,我親手扎給她玩的!”

  “愛妃靈巧!”我手里撥弄一盞八角百花燈,動了心思:“教朕吧!朕要學(xué)!等朕學(xué)好了,第一盞就送給愛妃!”

  紊紊懷了心思,當(dāng)下立馬就命碩玉買了用的東西來教我。

  定云的醫(yī)術(shù)精湛,碩玉昔日的傷口也絲毫都沒了,碩玉懷著感恩的心,辦起事來下死力,陸紊也把她當(dāng)自己人,故而她宮里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自那以后一點也沒出過事兒!

  紊紊含著情意,手把手教我扎燈,她著意穿了淡秋香色,是我說過最襯她的顏色,她美麗的指尖,細(xì)如玉筍,一盞白紗燈籠很快就在她手下扎成了!

  我在一個面上畫上自己年輕時的樣子,又在對面畫上她穿百蝶花裙的樣子——當(dāng)年父皇去向石重貴借道,想與契丹共謀中原,路沒借成,倒便宜了我,借到了紊紊!紊紊嫁給我之前,我見她的第一面,她就穿那件衣裳——花死了!

  但是紊紊看見了,感動壞了!她說我長情,記得一點都沒錯!在鴛幃中她發(fā)誓,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沮喪地跟她說:“劉言向周國人稱臣,我當(dāng)共主是沒指望了!”

  她說:“去他的共主!紊紊現(xiàn)在不希望皇上做共主了!做了共主,天下佳麗都?xì)w了你,皇上就更不得空來看紊紊了!”

  然而,紊紊沒問我,我也不好告訴她,我到底為什么要學(xué)扎燈呢?

  這燈在有風(fēng)的時候,自個兒會轉(zhuǎn),我在左右旁邊題上幾句情詩,轉(zhuǎn)起來的時候,一會兒是她,一會兒是我,意思就是這燈,在我不在的時候,替我守著她呢!愛妃!不要問!須知你令我最愛的地方,正是你心寬!有好多事情,你越問我越虧心,久了,我就不敢面對你了!細(xì)想想,那耿道人就是這樣,可我這心里,卻怎么就放不下她呢?

  八月的時候,鐘后給從慧安排了三歲生辰宴!又因著原沒辦周歲宴,鐘后還特意補(bǔ)了個“拈三周”的儀式。三歲看老,又能圖熱鬧,原本我是歡歡喜喜答應(yīng)的。可結(jié)果一出來,我和阿云都不怎么高興。因為這個慧兒,不知是不是怨我沒排他進(jìn)玉牃,幾次抓的東西都沒讓我如意!玉璽、官印,他碰都不碰;詩書他到是翻了幾頁,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呢,他就啪地拋老遠(yuǎn);我不肯送給李德明的那支寶筆,被他看也不看就拍到了桌子底下;他的小手拿起了木劍,玩了幾下就丟,丟了以后,竟高高舉起了阿云的綠拂塵,掰手也不肯放下了!

  造孽了!聽父皇說,我的親爺爺李榮外號叫李道者,生前有官不做,偏去當(dāng)?shù)朗?,莫非這個兒子……唉!我當(dāng)下看了,心里有些不樂。于是決定,不等以后加冠禮了,現(xiàn)在就給他取字叫良佐!良佐,賢良的輔臣!這就是我內(nèi)心對他的指望!兒子,你不懂!像你娘那樣當(dāng)?shù)廊?,要是遇不見我,她這輩子有何意思?

  九月深秋的一個夕陽滿天的日子,我聽說慕容彥超被郭威擊敗,自家兩口子跳井死了。

  我穿著那淡金九龍袍,走在菊花半開的北苑,濃金色的夕陽罩著我孤獨的瘦影,遠(yuǎn)處御湖中的荷花已謝,漸涼的西風(fēng)中,我的耳邊飄來王感化領(lǐng)女樂班歌唱的聲音,正是我昔時填的《攤破浣溪紗》一闕: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fēng)愁起淥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細(xì)雨夢回雞塞遠(yuǎn),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闌干!

  西風(fēng)吹墮下我的眼淚,為浴血的亡者、為我苦心維持的大唐國,慕容彥超的死,徹底勾起我心頭的隱憂!周國,雄心不?。?p>  走著走著,我步下不穩(wěn),喉間胃里一陣陣難受,早吐出一口血來,我自己怕人瞧見,將血痕掩在掌中,這時卻覺得有輕輕軟軟的物件擁上了我的背:“皇上,仔細(xì)風(fēng)涼!勝敗乃兵家常事,您別太放在心上!”

  原來是李寧安拿了我的淺杏黃金龍盤云披風(fēng)給我披了,道:“江文蔚大人在崇文院候駕呢!”

  我足下乏力,索性倚他肩膀走了一段:“寧安,周國太平了,咱大唐,怕好不了多久了!朕聽說,那郭威厲害著呢,周國治得好不說,錢還給他攢下來不少。周國家底厚著呢!朕怕……”

  “別怕!圣上!文小何從江湖上打探到準(zhǔn)確消息,要我向您稟告呢!”寧安由我靠著,輕輕扶著我走,敦厚地瞧我一眼道:“大好事兒!周主郭威染了重病,已活不了多久了!”

  一代雄主又如何?也難逃天命!郭威的前半輩子在漢主劉知遠(yuǎn)手下當(dāng)忠臣,后半輩子為了打江山,賠上全家人的性命。于他微時資助過他的大老婆,僥幸逃過了這一劫,算得上與他恩愛了一輩子??蛇€沒等他坐上皇座,老婆就沒了。拼死拼活平了內(nèi)憂外患,為了攢錢,死人活人的錢他都想?。偺搅?,要歇著,這命就眼看要到頭了!

  聽了寧安的話,我忽然想到,郭威只有個女兒,他沒兒子了!他萬一要是死了,那他們周國,由誰繼承呢?這是個大事,今后可以做做文章!

  “好!寧安吶,就你這消息最好了!你一會兒去告訴小何,讓他多多聯(lián)絡(luò)江湖,盡快查出郭威屬意何人即位!”

  寧安應(yīng)我道:“是!耿娘娘說您現(xiàn)在的胃病啊,得用湯藥才好!一早就吩咐我熬了備在清暉殿里。我早叫竹墨送崇文院了,待會兒等江大人退了,您記得喝!”

  我一時甚是動容:“寧安吶,我如今不寧不安,難得你還待我這么好!你放心,朕一直會記得你的好,以后,你有什么難事都要先告訴朕!就算你有天大過失,朕也保著你!”

  走了不多時已到崇文院。江文蔚奉命匯報今年貢舉的結(jié)果。結(jié)果我是越看越氣!他選中中榜的舉子,按制上書言事。結(jié)果新人們的上書里面,實際事務(wù)是零星幾點,剩下的長篇大論是寫的什么呢?凈是些不帶臟字的罵人!這些新人們,個個放著膽子,仔細(xì)搜羅著別人的缺點、錯處,在文章里大肆詆毀一番,得出的結(jié)論是自己比旁人都強(qiáng),最好唐國的朝廷里只有自個兒,沒有旁人!

  這些個人,還沒做官就染上這樣風(fēng)氣,做上了官,能替我干實事嗎?我一時極怒,極難得地對著江文蔚發(fā)了一大通火,說他往日里的剛直品質(zhì)如今都不知到哪里去了,選出這起子相互攻訐的小人,簡直給咱唐國沒臉!

  這就叫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自那年江大人因參劾馮延巳被貶,不久老馮他弟戰(zhàn)場出事,連累正中被貶撫州,我就復(fù)用了江大人。江大人這些年在朝里仕途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在朝上只有他每每義正辭嚴(yán)的發(fā)言,像現(xiàn)在這樣給我關(guān)起門來訓(xùn),是絕無僅有!誰讓他倒運(yùn),撞到我心情不好了?

  我一生氣,氣一上頭,丟了一句狠話:“罷了本科貢舉!”

  這下江大人真急了!他這輩子的心血都在朝廷文脈上頭:“陛下!貢舉不能罷呀!嗚嗚嗚!”

  其實我哪是要罷貢舉制?只是今科選的人都不稱我心罷了!我擺了冷臉,撂句狠話:“今科的貢舉,朕是罷定了!江老啊,你信不信?朕以后換朱鞏負(fù)責(zé)都比你強(qiáng)!”

  半天一聯(lián)詩,好物不在多的朱鞏,就這樣取代了江文蔚,負(fù)責(zé)明年和以后的貢舉。江大人悻悻退了,留給我一個落寞的背影——52歲的江大人很快就離世了!

  這發(fā)脾氣,是一把雙刃之劍,訓(xùn)了你,我心里就不難過?我坐在龍椅上,胃里作痛,疼得我冷汗直流。早有竹墨端了定云替我開的湯藥送來,我一把端過喝了——唉,命苦呀,哪兒都不順心!

  入冬的時候,我本有些想通了,正要同阿云和鐘后等人賞雪,問問定云她那“搦雪成銀”的法子到底是怎么弄的?可誰知賞了一半,李府又傳了李建勛的死訊。李大人不看好唐國的時局,他臨終留話,他說他能在亂世里全乎的死去,已是僥幸!千萬別為他修墳植樹,免得以后為這個遭殃!

  我聽了李岳丈留的遺命,悲從中來,但也深覺有理!只得到李府親奠一場,放聲哭了一場,于國于家,于人于己,傷心勞神,黯然魂銷!

  今冬的雪,下得特別大。北苑與上林苑,罩在一片素白的雪意里。李建勛去世,我哭了一場,好似把元氣給哭傷了。這個冬日,我因病只能與爐煙和湯藥為伴了。各宮的愛妃都忙不迭地伺候我:水清和曼曼用的是癡情,紊紊是跑前跑后有求必應(yīng),鐘后是苦苦費(fèi)神,死守著我——但是,最特別的是耿道人!我這回生病,沒敢告訴太醫(yī)院——連年用兵,多方失利,朝中本就人心浮動;再給大臣們知道,我老是病懨懨的,保不齊有那不安分的人在暗中思變!萬一有人提議去投他國,損了我方士氣和人望,那我大唐就會雪上加霜!

  耿道人平日里清冷的很,這回我悄悄對她說了隱衷,她反而徹底收了性子!以前那些離宮別去的話一句也沒有說,反而攬下了我所有的醫(yī)藥之事,對我極盡溫存!我裹在黑狐寶裘里還覺得冷,她呢?還是瘦瘦的,身材絕好,三十五歲的人,不知用了什么辦法,臉上歲月痕跡一點都瞧不出來!怕是真有道術(shù)!生病一旦好了,又容光煥發(fā)的。穿著深紫勾銀線飛云紋緊腰裙襖,秀發(fā)任意拿一根紫發(fā)帶子束了,那領(lǐng)口上紫色的風(fēng)毛飄著,襯得她的臉竟還是極美!她的美手捧著藥碗獻(xiàn)我,眼眸看向窗外的飛雪:“不急!皇上聽下妾一言,你贏得起,也要輸?shù)闷?!人要豁達(dá),才能活得久呢?!?p>  “阿云,你說朕是不是錯了?”看她那個謙卑的樣子,和以前那個大膽恣意的道人大有不同!但我心卻定了,知道她是真心顧著我的,我也不藏了:“這么多回,我們打哪輸哪,是不是朕一開始就錯了,我就該聽父皇的,敦睦四鄰,伺機(jī)待變?”

  “不是的!敦睦是換不回土地的,皇上以武拓境也許沒有錯!可是你太心急了,這天下戰(zhàn)事,變數(shù)也太多了!”阿云替我捋了捋額前的亂發(fā),戴好了金龍便冠:“江南的煙水,把人的斗心泡軟了。戰(zhàn)事一場接著一場,誰還有心打?閔國、福州、楚國,都沒自己家好呀!”

  “對??!”我咳了一陣,握手成拳敲了幾下桌案,示意道人坐在我腿上:“打死我也不打仗了!我要騰出手,好好搞內(nèi)務(wù),多攢幾年,咱就能富起來,老百姓日子好了,咱唐國自然就強(qiá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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