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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朝煙云

倩女怨(2)耀光娶婦(2)延巳偷曲

璟朝煙云 弄笛吹簫人 2 2021-11-21 20:32:22

  我氣得抖抖索索地坐轎趕到光政殿,見原本形象英偉的邊鎬,如今一臉泥污血漬顯得極為狼狽!他見了我,“啪”地一聲跪地道:“圣上!微臣罪該萬死!我真沒料到,劉言會用孫朗為先鋒,殺回長沙來呀!等來等去等不著援兵,跑的時候,又給人用計淹了咱三千多人…我…皇上,你斬了我吧!要不…微臣就尋個自盡,免得您看舊日情份上為難!”

  他說著自取佩劍狠勁朝脖頸抹去,著實破皮見血了。我也不去救他,可一會兒,這個怯懦的漢子自己下不了手,身子顫著,扔了劍,大哭:“臣有罪!皇上!”

  “你是有罪!你罪不容誅!邊康樂!”我怒意已極,眼含兇光:“和你一樣棄城不守的人,明兒都是掉腦袋!你呢…開始的時候,你開倉放賑,周濟窮人是干了點子好事,你又沒架子,和上下隨意打成一片,這也是你的本色,不怪你,朕一向也知道的!可是,你謊報劉言忠順,你又不能處理部下矛盾,逼反孫朗、曹進;你還貪圖享樂,私收湖南降將賄賂;你還諸事不理,只知念佛保富貴,這還罷了,你的兵在城里作惡,唐軍名聲敗光,你連氣都不吭一聲!你看…你看!”我一怒之下,摔下一大堆群臣參奏邊鎬瀆職的奏本,恨到了極點:“這里頭,哪一條冤枉你了?”

  邊鎬一拜到底,伏在地上,語音沉郁:“不冤枉!這些罪責(zé),臣都認(rèn)!生死都由圣上處斷,為臣絕無怨言!”

  “你這樣的人還想做官?佛菩薩也保不了你!你以往在朗州斂的財貨,如今還能留么?朕看你以往打張遇賢、降王延政都有大功,饒你不死,削去一切官爵,流放饒州!康樂……”我看著老朋友伏地聽判的可憐樣,由衷嘆息一聲:“你到饒州,獨自康樂去吧!”

  邊鎬錐心刺骨地大哭一聲,磕頭流血,最后喚我:“皇上!微臣泣血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心下不忍,閉了眼,“走吧!回府去打點,明兒一早就啟程!走…走…走!”

  邊鎬去了,我打發(fā)文小何連夜啟程去傳八百里加急,讓蕭闕帶人趕緊回來!城池丟了,再去不就是送死嗎?!

  小何即刻領(lǐng)命去了,我又把寧安叫進殿里:“寧安!朕瞧見耿道人樓上有那支紫玉寶簫,必是那個宋生送的!你去要過來,還有她樓上那盞紫衣美人燈,違心將她畫得那么美,朕看了就恨!你也一并去拿過來!朕為何要這兩樣,她是知道的!你趕緊去拿!”

  不多時,那李寧安跑著回來,取了那盞紗燈并紫玉寶簫。我見他拿的順利,不合定云的性子,便向?qū)幇矄柕溃骸澳堑廊藳]作梗么?”

  寧安道:“耿娘娘把那保元湯當(dāng)我面倒掉了,還說……”

  “她說什么了?”

  “她說,你再怎么用心,也是白忙。拿了這友人送的東西,拿不走人心里的那份恩義,完全是白忙!她還說……”

  我又妒又怨又恨,跺腳氣道:“快說!這道人恨不得氣死我呢吧?!”

  “她說叫你別吃悶酒,戒驕制怒,把隨常的丸藥服了,好生歇著,可保…”寧安看了我一眼,忖了一忖,低聲說道:“可保不死!”

  我聽了她留的話,心里倒含些愧意。我要她養(yǎng)著身子,巴巴的盼著她好,卻在這春寒之夜擾她清靜,明明做事十分對不住她,還要強辭去搶她的愛物??墒恰睦镏溃『衔C四伏,唐國對外作戰(zhàn),多次先勝后敗,屢屢失利,我江山不穩(wěn),心里真苦!這些話,能和誰說?便只有付與音律吧!

  我撇去阿云的寶簫不用,只用了慣吹的王府舊物——一管玉笙,當(dāng)年為了避父皇,特意藏在這里的。我自度了一首凄涼悲壯的曲子,倚著光政殿的宮墻吹了,只可惜吹的時候心情不佳,也沒記下譜。罷了,這傷心的曲子,不傳也罷!

  我丟了玉笙,看這偌大的光政殿,寧安退在殿外,領(lǐng)人護衛(wèi)于我,旁人也都給我揮退了,殿門照例關(guān)著,月光灑進殿來,鼻際可聞殿前合歡花的香氣,側(cè)耳有蟬鳴微微,獨處的我,此時卻聽見有個人拿一管笙,斷斷續(xù)續(xù)地吹著我那首悲曲,那樂聲細細飄來,吹得和我一模一樣!顯是有人在學(xué)“李謨偷曲”!

  我正要惱那個罪大惡極的人“窺測帝意”,誰知此刻,外頭傳來寧安的聲音:“馮宰相延巳深夜扣閣,有要事啟奏!”

  馮延巳被我召進來了。他穿了暗青勾金線邊的常袍,腰里吊了一管笙,手里提了個朱漆描七彩牡丹的精致三層食盒,情態(tài)郁郁,眼睛瞄上我桌上的玉笙一瞬放光,有了精神:“圣上,我默記了前半闕,立馬叫我家馮保立到清音苑店里買了把笙,把寶貝曲子偷過來!我把譜子給記了!”

  我穿了玄色金龍戲火珠的龍袍,寬寬的袍袖一揮,不耐煩道:“去,去,回家享福去。今兒朕心情極差,你別來討死!”

  馮延巳違心微微一笑,揚聲道:“當(dāng)年,座有賓朋樽有酒,您還嫌寂寞呢,如今,這長夜里不見半個人陪你,你得多沒勁?為臣啊……”老馮將紅盒子提起,“帶了家里的不受吃的小菜,來做皇上的賓朋!”

  我看他的眼神早已軟了,眼里藏了軟和笑意,吩咐外頭小宦擺了食案:“我病著呢,吃不得酒!”

  老馮道:“知道!你看正中給你帶的啥?”他自己慢慢開了盒子,一股饞香頓時飄滿了光政殿:“蟲草烏雞湯、精煲八珍粥、鰣魚丸子,還有六樣素的下粥小菜!怎么樣?比御廚是差點兒,也是好滋味!來,來,來,圣上,今天老臣做東,單請你一人!”

  他說著,臉上帶著諂媚的甜笑就給我一樣樣擺好了。

  我看他那個殷勤的樣,心里挺得意的,強裝冷臉道:“你這么晚急著進宮,不會只為了吃吧?”

  “圣上安坐,朝里的事煩得很!聽老臣的,咱先論論詩詞消遣一下,可好?”

  我知道老馮才思敏捷,和那個半天一聯(lián)詩的朱鞏不是一回事兒,心里也想知道他寫的什么:“行!你又得了什么好詞?讀讀看吧!”

  “皇上聽聽,這首《采桑子》收在為臣的集子里也不寒磣吧!——”

  西風(fēng)半夜簾櫳冷,遠夢初歸。夢過金扉,花謝窗前夜合枝。昭陽殿里新翻曲,未有人知。偷取笙吹,驚破寒蛩到曉啼。

  我一聽暗知老馮真的不凡!他略一聽就知我的傷懷也帶兒女情愫在內(nèi)。故意不寫光政殿,去寫昭陽殿,這人的詩筆,真是絕了!

  “詞是極好的,你家廚下也有能人!可是正中啊!”我停箸不食,擱了筷子,用手搭上他的背:“朝里有好多人說——你、不,是說咱倆,也就玩玩歌詩在行!”

  老馮眼中精光一動,隨即柔柔的,像心疼一樣望了我道:“邊鎬跑回來了!我的車馬剛才遇見他了,唉!不過,皇上,您別急!現(xiàn)在咱還有一塊地盤可以爭一下——桂州!”

  “老馮!咱在楚國湘湖之地長時征戰(zhàn),楚地人心里都厭倦了這兵亂。楚人正想靠著咱的肩膀得以喘息,我也想過了,把桂陽、益陽的兵都撤了,干脆給劉言封個官,讓他把楚民管好了,老百姓早點過太平日子,我還可在湘衡之地得一份供養(yǎng)。如此一來,咱唐國雖沒得全楚,可湘衡二藩仍在我控制之內(nèi)。你和孫晟趕緊去依朕的意思行事,免得以后后悔!這桂州……”

  老馮的腰筆挺,眼神里少有的正氣一現(xiàn),讓我霎那間以為瞧見了剛直敢諫的江文蔚:“桂州是一定要打!現(xiàn)在咱手里留的那幾處,算什么功勞?當(dāng)初,咱只出一部分兵就拿下全部楚國,此大功驚動天下!如今呢,楚地三州,咱丟了倆,傳到各國,人家會輕視咱唐國!”

  我想想有些道理,問道:“你跟孫晟商量了?”

  “對!”老馮激昂地點點頭:“這回難得老孫和我的意見一樣!咱一邊派人打劉言,一邊打桂州!但桂州要緊!皇上!您再忍忍,這次用兵以后……”

  我聽了老馮的話,實在動心。這世道,誰的地盤大,誰的話音就響,可是…我一時憂上眉間,把著胳膊對他訴苦道:“可是…朕心里真的不想打了…我煩透了……愛卿…朕跟你透個實底,眼下,朕上位還沒滿十年呢,父皇留下的七百萬…已經(jīng)打掉快一半了!再說,每回打仗陣亡的將士……”

  “這沒事兒,我大唐的富庶是出了名的,等太平了,再攢幾年,咱要多少有多少!將士們都是咱大唐國的兵,個頂個都是忠臣!”

  我沉默一時,拍板道:“桂州,明兒就派張巒將軍去吧——劉言那邊,咱的軍餉不夠了。就派李建期帶兵屯駐益陽,震懾一下劉言再說。正中啊,今兒你別回了,朕撥給你一所閑宮,住一晚吧!”

  老馮一時極為歡欣,眼里貪婪的光藏都藏不?。骸笆ド嫌⒚鳌呛冒?!微臣要住您的泊云書館!”

  我一想不對:“那不成!朕好多寶貝都在那兒呢!”

  馮延巳道:“您藏在集賢殿里、打上印的那些花重金從民間收的珍本古書,臣不敢覬覦!只求看一眼您放書館里的吳道子先生的真跡!”

  “看一眼?”“對,就看看!”

  “就給你看一眼吧?!?p>  馮延巳再三拜謝,清書領(lǐng)他去了。我心緒不平,草草去了清暉殿宿下,一閉眼都是明早待死的將軍,一張張臉掠過我的夢境,有的我連長相都不認(rèn)得,滿目血污,嚇得我徹夜未眠,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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