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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朝煙云

凌波舞(4)美人恩

璟朝煙云 弄笛吹簫人 4 2021-10-15 21:51:15

  我到玉涴那兒的外廳,見奶娘抱著兩歲的小八在逗呢。我驀地一驚,小8都長大了!我還能不老嗎?轉(zhuǎn)眸四下瞧了一遍,見木頭的頭發(fā)也白了幾根,綰個墮馬髻子,插了根精雕竹節(jié)玉簪,許是知道我要來,玉涴換了件玉白的襦裙,外搭淺水綠風(fēng)竹紋的大袖衫子,同色的宮鞋,顯得十分素雅高潔。只可惜她皮膚不白,穿著有些美中不足,我一瞬又想,要是定云……

  我急忙壓下雜念,抬眸見玉涴肅容立著,對我福了一福道:“皇上這次受罪了,慶王走得突然…臣妾心里也不好受,大病了一場!故沒去侍疾,實在對不起……”

  她一句話又勾起我的傷心事來,我道:“愛妃不必這么說!近些天不曾顧得上,鮮少來愛妃這里走動。心里實在惦著你呢!今天才好些,這不就來了?”

  玉涴道:“失子之痛,我雖沒親歷,自是懂的!況弘茂,我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皇上…且喜皇上還年輕,且放開懷,往以后看吧!”我默然點頭,便挽了她的手往里面走。

  偌大的流杯宮,外間的大屏風(fēng)是我請周文矩給畫的仕女,兩側(cè)放的檀香木的博古架,上頭不見撂什么盆栽、綠植,盡是些精美的盒子,我順手一開,里頭全是女兒家的寶貝!大到金玉器物,小到項圈耳墜!我道:“這些個東西,做什么放這里招搖?收進去存著吧!”

  木頭歉然笑道:“里頭格子里早滿了,我擺外頭的,都是留著給人的!我想,咱的長女太寧公主靈若,已到出嫁的年紀,最好的,我都給留了一份!”

  我一點沒怪她奢侈,反而怪我自個兒,轉(zhuǎn)眼靈若也大了,我都沒怎么關(guān)心!我想到這里,嗔怪道:“瞎胡鬧!唐國什么沒有?要你存著?這些個東西式樣又老又土,只配咱這輩人用!靈兒的,自有朕呢!朕的掌珠可沒那么容易嫁!不是絕世人才,想都別想!”

  玉涴聽了,眉頭一舒,掛了淡淡的笑意在臉上:“咱這大女兒,最省心的。詩書文賦出于天性,將來我指望她嫁個文士……”

  “唉,左不過還能陪你個三、五年,待我多留心吧。”

  唉!世事無常!別的夭亡的兒子,都與我緣淺些,我雖心疼,也不致痛入骨髓,可是宏茂……其實,我還有半句話沒對玉涴說,只要兒女能平安到老,就是最幸福的!

  玉涴平時忠厚,眼下必是也瞧出我眼中的憂色,忙安慰我道:“皇上寬心——我這里有客呢!馮美人已陪了我好幾天,現(xiàn)藏在這里呢!出來吧!”

  曼曼聽了這話,才從屏風(fēng)后頭出來,對我行了個禮,幽幽說道:“我來陪玉姐姐,本也想出來迎你的。因這些天我哥被參的厲害,所以不想招皇上厭煩?!?p>  我看了她那楚楚可憐的樣,早不是當初在燕云館堵我的曼曼了。想來我這回召她回宮,去太湖前的一小段時日,對她也算可以,但如此片時的相陪,如何能抵銷她內(nèi)心的幽恨?我一時開始理解定云的擔(dān)心了,不是她們太貪,是我不足以讓她們遂心。我身邊的紅顏,所求的只是最平凡的恩情??上抑慌掳靖闪诵难?,也不能令她們各自安樂。

  我呢?我安樂嗎?我忽然發(fā)現(xiàn),朝事風(fēng)云變幻令我不安,至親至愛離去令我不樂,我其實是不安不樂的一個孤家寡人,離了那道人,我去說與誰?

  我愣了片時,不覺望向她的臉——無疑的瘦了好多!“阿曼!你又不曾生病,怎的這些日子瘦了這么多?”

  曼曼冷冷道:“也沒什么。在宮外有嫂子相陪,還不覺冷清。乍一回宮,我的妙音閣太大,前陣子的雨鎮(zhèn)日里澆下來,整夜的雨聲聽著愈發(fā)覺著清清冷冷的,一晚晚的不得好眠。”

  是了,這心若孤清了,便醫(yī)不好的。

  我一時動了深情,拉了曼曼跟玉涴,賭咒道:“有朕一天,你們就安心踏實歇著,管他什么雨聲、雷聲?從今而后,朕哪也不去了,只在宮里呆著,得空就來守著你們。我若違了這話,叫我孤獨而終!……”

  我還有不少大話要說呢,怎奈她倆的手都來掩我的口了。曼曼道:“可別渾說!我看不少閑書上說,許多大人物的話都要應(yīng)誓的!”

  我一時收住了話頭,轉(zhuǎn)面對玉涴身邊的小宮女芷汀道:“去,去把紊紊、水清和凝煙都給我找來,叫御廚給我按馮正中給的法子,做一桌魚席,就擺在這里吃一回。大家痛醉一場,許就好些呢?”

  然而水清她們一個都沒有來得成——朝里出了要緊事,我急急忙忙去上午朝了。臨走,我吩咐她們,等著我下朝回來再吃魚!

  馬楚的湖南之地亂透了!馬希萼先和其兄馬希廣相爭,借了我國兵馬,攻下譚州,縊死馬希廣做到了楚主。誰知這人上位后,把個男優(yōu)看得比大臣、將軍都重,是故得罪了他國的徐威等老些人。希萼還讓他弟希崇管著軍權(quán),一來二去他弟希崇得了徐威等人相助,廢了希萼的主位,貶居衡山。馬希崇坐上了楚主之位。不防希崇的部將劉言,因不服希崇,也不真心服希萼,便領(lǐng)人馬反出來,又奪了湖南好些地盤!馬希崇又暗中想借刀殺人,命一將在衡山除掉希萼。誰知那將權(quán)衡一番,反糾結(jié)了人馬反投了馬希萼。馬希萼起事,好多人來投他,實力反而大增!如今馬氏兄弟都想做楚主,個個都來求我出兵相助。我聽了馬家使臣劉光輔的話,權(quán)衡一番,決定誰都不幫,派了邊鎬潛進楚地,打探消息伺機而動!從李仁達那兒丟的地,最好從楚國補回來!

  下了朝,我坐在清暉殿,心里真是空落落的——廬山圖還在,定云卻跑了。大唐國還在,我的茂兒已成了我此刻抱在懷里的一塊牌位!我想著想著胃里一陣絞疼,小何的徒弟清書早端了一碗藥到我手邊。我端過藥,猛呷一口,極苦,似還帶著血腥味。我順手在腰間的荷包里找,想拿塊潔凈手絹拭口,卻又掏到了道人昔時給我的藥瓶。我本想手上加力砸了了事,想想還真舍不得!我為何要與自己過不去?管它是和尚給的、還是道人給的?吃就是了。

  于是我又倒了幾顆定云給的妙藥用了,少時果然好了些。

  這時清書稟道:“陸娘娘在外候著駕呢,請吧?”

  我道:“什么時候來的,快請進來吧!”

  紊紊一時翩然而至,她道:“皇上,今日可安好了?”

  我勉強笑道:“且死不了呢。瞧你氣色倒好?!?p>  紊紊穿了藍底大朵青牡丹的宮裙,柔聲勸我道:“皇上自要想開些!紊紊那里,你莫擔(dān)心!咱的芳若,漸漸大了,懂事著呢!一切均有我看著呢。到是你,皇上…你到底可好些了?”

  “好…好…”我不忍告訴她我心傷難愈,只是一味揶揄。忽地瞧見她腕上戴了只寬邊鏤千佛的金鐲,便正好移開話題:“這手鐲子不好!笨重又繁復(fù),你又不老,戴這勞什子做什么?”

  紊紊皺了眉,嗔道:“這是你去年中秋送我的。人家寶似的愛著,你卻又說不好?”

  我笑了一笑,歉然道:“這是先前那李賊進貢的!我因看這金份量足,成色好,讓人挑了送給木頭!哪知小宦給送錯了!快扒了它,我一會叫清書給你送二十個樣子,你挑一個重打。我還有個專給你的呢!清書!”

  清書也挺機靈,看了陸紊的服色,一溜煙跑去庫房,取了一只玉上鏤銀制的牡丹爭艷西施鐲,放在錦盒里托來。

  我把了她的手腕,就要把舊鐲子褪下來,那陸紊躲也似的一縮手,幾乎打掉了我還沒喝完的半碗藥。她笑道:“這只玉的也好,這只金的我也要。戴不完的留給芳若當嫁妝!”

  可就在她挪開那一瞬,我看見了紊紊那只手鐲下面,分明有個血口子!

  我生氣了,拿住她的手,“藏著掖著做什么?給我瞧瞧…這是怎么弄的?”

  紊紊道:“皇上您知道我讀書少!前陣子手下的碩玉給了我本書,上面說用臂肉做藥引子能治病,我想著,慶王殿下沒了,您得多傷心啊。我以前沒了老五,不也這樣!我想,勸是沒用的,只能用這個偏門的法子……我娘家遠在晉國,現(xiàn)下爹媽都挪過來了,過得好好的?;噬洗覜]說的,我又有女兒在膝下承歡,什么都占盡了,我現(xiàn)在真得謝謝晉帝石重貴……”

  “胡說?!蔽疫乘穆曇粢膊挥X溫柔了:“晉國早滅了,石重貴給人掀下來種地去了!”

  “我不管,我現(xiàn)在只求皇上萬歲,咱唐國也一直好好的,讓紊紊一直陪著皇上,看皇上當上共主……”

  ……

  最難消受美人恩!受著吧,盡我一生慢慢還!

  紊紊陪了我一會子,告辭走了。文小何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進來,連行禮都顧不上了,急急遞給我個小折子。來自江湖上天機門的情報!看著看著我臉色變了,但還是強迫自己壓下怒意,抄起筆來寫了密旨:“知道了,叫他們再探探,負責(zé)運兒的人,讓天機門的義士下手全部除掉!我們的人把官場上所有的責(zé)任人,一個不留。宮里的,且不用忙。”

  廬州民眾幾次報稱丟了兒童,有的是嬰兒,有的是5歲左右的幼童。出奇的是,這些孩子都是官府的人上門去說動家長給的,無一例外都付了錢!這些挑中的,都是些窮苦的農(nóng)家,竟也有許多愿意的!可總有那事后良心發(fā)現(xiàn)反悔的,再跑去要,人財兩空不說,自家還遭橫禍。不知哪個歹人,傳謠說此事為天機門水月觀主薛冰所為,為證清白,天機子保著薛冰寫了這份東西遞上來,請求朝廷出面調(diào)查。孫晟支會了文小何,小何派人跟蹤之下,查到兒童分批運到泰州!再查下來,經(jīng)手的小吏名單一對,發(fā)現(xiàn)共同有交集的只有一個人:廬州衙門的干辦陸觀友!他一個人哪有這潑天的膽,與宮里人勾結(jié)是一定的!宮里和泰州有關(guān)的人,只有…水清。

  水清,水清!這么多年了,我與你就算露水之恩,也該成河了!罷了,只要你不過份,就不追究了吧!

  陸觀友是紊紊表哥,我不好下旨——也不用下旨了,他已卷入那侯氏之案,給兇手毒死了!

  但是小何不走,問道:“陸皇親的死因要不要細查?”

  我揮了揮手,“煩著呢,令蕭儼好好查,別將陸觀友這廝涉這販童大案的消息傳出去!”

  文小何領(lǐng)旨去了。江湖的消息快得很!我想,至多十天,這些賊人的陰謀就得潰??!

  看完一大堆奏書,天早黑了。我又如約去了流杯宮,卻見宮妃都散了。問了李木頭,才知大家覺得晚膳時間已過,我是又不來了的。鐘后便做主,大家先隨意用點晚膳,等了一會兒又各散去了。

  這么多年,我第一次被這么多人辜負!唉,人家一定都在怪我呢?算了,便躲到定云的空樓上去,吃完了,蒙頭一覺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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