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閃耀著柔光,林尉轉(zhuǎn)頭對我微笑,美景美人。
困意爬過來壓在身上,找了椅子,放在院中,進(jìn)入夢鄉(xiāng),溫暖暢然。酣睡不知多久醒來,太陽仍高掛中空。林尉不在院中,我轉(zhuǎn)頭看向屋內(nèi)。
“我睡了多久?”我的問題沒有針對誰,單純的希望有人回答。
“一夜半日?!蔽輧?nèi)男聲響起,聲音不再綿軟,有了些許力道。
“我在這里睡了一整夜又一上午?和陌生人一起?”我驚詫!他們于我來說不只是陌生人,還是陌生鬼...我怎么能睡著?而且睡了那么久?我不想要這條小命了?
“是?!?p> 我居然既不怕死又豪放……這符合我小心謹(jǐn)慎的人設(shè)嗎?
“我要走了,林尉呢?”站起身,快速整理一下衣服。畢竟是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即便他們現(xiàn)在是人,即便他們對我沒有非分之想,那我也不能不防著。
況且,我也不是丑到讓人完全沒有沖動,誰知他們是不是喜好異于常人?再說了這樣的事任憑傳到誰的耳朵里也不能是美談,最重要的是,他們故意搪塞不救治的原因!我還要這般聽話的留下?而且我需要上班!
“替你請過假了。”
還未走到院門口,聽他說出的話我瞬間憤怒。
“我有叫你們幫我請假?”
“會付錢?!?p> 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私自做主?不問當(dāng)事人的意愿?我看起來就那么軟弱?憑你們怎么揉捻?你們當(dāng)人人都鉆進(jìn)錢眼里?有錢就可以付錢嗎?
付我錢?多少?不對不對,多少都不好…我怎么能任人擺布?雖然他傷的確實(shí)重...也貌似真的不會對我怎么樣...也說只要我待在這里就可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且會付我錢...而且我不是愛上班到可以不在乎錢掙得多還是少的人...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勉強(qiáng)接受然后繼續(xù)留在這里?
“然后呢?”我是缺錢的。
但無功不受祿,總得告訴我要干點(diǎn)什么,而且也應(yīng)該告訴我他們準(zhǔn)備付錢的額度。昨天答應(yīng)上山是因?yàn)槲遗伦约簳俅问艿矫{迫以及單純的認(rèn)為自己只是做件好事,現(xiàn)在既然有錢賺,只要不是助紂為虐,是未嘗不可的吧?
本就不是多么熱愛原本的工作,糊口罷了。不過,我羞于問出口。
見他又不說話,我有些尷尬,那我走?我臉皮那么薄...他是看出我同意留下了?我微微的無地自容,定在院門口不知如何是好。
“請了一周,你想要多少跟林尉說?!蔽葜薪K于傳出話來。
不知怎的,我覺得自己有些卑微,走出院子毫無目的憑直覺亂逛。
這里陽光和煦,不冷淡,不激烈,空氣清爽帶著檀香,水霧處處,像剛下過雨還未得及曬干。
木質(zhì)的長椅放置在樹蔭里,不知源自何處的溪流慵懶的淌著,涓涓潺潺。我蹲下身,將手放入溪中,這水何其溫柔。青草上蜜蜂休憩,我起身不愿驚擾它午睡。
再向四周望一圈,滿目絕色,和男人正居住的屋子形成鮮明對比。
他的傷口,應(yīng)該沒事吧。
樓宇院落之多叫我眼花繚亂,再亂走一陣,我扯開嗓子喊起林尉的名字。這里手機(jī)信號很差,真的會影響人類進(jìn)步。
“林尉,林尉,林尉…”
“他出去了。”
聲音猛然從背后響起,我差點(diǎn)將正在擺弄的手機(jī)扔出去。
一位優(yōu)良的男人穿件米白麻質(zhì)薄衣正站在陽光里,肉體若隱若現(xiàn),喉結(jié)隱動。半瞇著眼睛,有精光閃出。
是林尉的舅舅,他不是在房間里躺著?我努力保持淡定。
“去哪了?”
“不知道?!闭Z氣平淡。
“既然如此,麻煩你轉(zhuǎn)告他,我已經(jīng)下山。之后若是再有事相邀,最好說明來龍去脈,別讓我覺得莫名其妙。這樣的工錢我不敢掙。”閑逛之后更加覺得家底這樣雄厚的人家怎會叫不到醫(yī)生?除非他們鳩占鵲巢,或有其他隱情。
樓宇與院落中沒有他人居住,究竟何故?
為了留下我與他們一起胡作非為便故意住在最破爛的房間引我憐憫?還是劫財(cái)?我是連月工資都達(dá)不到繳稅標(biāo)準(zhǔn)的非納稅人,有這樣的必要嗎?所以我還是要離開的,誰知道這兩個不人不鬼的羌人要干什么。
“你不能走。”語氣不容置疑,似是從來無人敢反抗,所以才張揚(yáng)。
“哼!”我冷笑一聲,雖貪生怕死,但最是吃軟不吃硬。我走了又如何,我不信他這樣的傷勢可以阻止我。
哪知才向前跨出一步,我的手臂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從未真的覺得自己孱弱,可現(xiàn)下我的手臂在他手里顯得無比的干瘦烏黑。
“你干什么?”我提高聲音,厭惡任何人主動觸碰我,即便是好看的男人!
因?yàn)楸皇`,火氣一下子從心底冒出來,沖破發(fā)際線,臉憋得通紅。果然是壞羌人!當(dāng)初隱在我家?guī)兹眨胰砩舷露急凰慈?,此仇還未報(bào),現(xiàn)在他是要?dú)⒘宋遥?p> 迅速抬起右手想要扇他一耳光,可右手剛伸出來就被他另一只手抓住。所以整個畫面看起來就像一只矮小的猴子正倚靠著他舉在空中的手臂蕩秋千…
“兩天后送你下山?!彼皖^看著正吊在他面前的我,沒有表情,但語氣中的不容質(zhì)疑叫人極度生厭!
為掙開他的控制,我胡亂掙扎,腳腳相加。仍未見效,直接上嘴咬在他胸前…
他迅速推開我,力道之下,我未能站穩(wěn),摔倒在兩米外的地上。我驚嘆他如此重傷卻有這樣大的力量,當(dāng)下蜷縮在地上不敢亂動。
只是他冷眼看我,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心中又氣又惱,連帶著恐懼,在他的身影消失后忍著疼忙起身想要逃跑。憑著記憶和女性的直覺在院落來回穿梭,兩個小時過去后終于把自己繞暈,像個傻子一樣累癱在地上。
怪不得那男人肆意走開,他料定我憑一己之力出不了山城!天色漸黑,黃金屋還在家等我。席地坐下,委屈和害怕。
為何要跟著林尉來?無腦的熱心腸看來要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