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因異像混亂的時候,娜塔莎卻在羅杰的家中發(fā)呆。
少爺不見了。
已經(jīng)兩天了,他沒有回家,也沒有在診所。
詢問熟知的人,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加百列也已經(jīng)嘗試了各種可能性,包括通知警方,然而街上吵鬧的人越來越多,警方也有些自顧不暇,一時間,羅杰這個曾經(jīng)被眾人口耳稱道的大偵探,像是徹底蒸發(fā)了一樣,尋不到任何的蹤跡。
娜塔莎很擔心少爺?shù)陌参!?p> 因為現(xiàn)在不比平日,混亂正在蔓延,天空之上的暗黃也未散去,反倒是變得更加濃郁。
娜塔莎平時買菜的地方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她最后一次看到那個小鋪子的時候,在門口那冰冷的地面上,有些令她發(fā)寒的血跡。
她不敢猜測那個和藹的老人遭遇了什么,她只能聽從加百列爺爺?shù)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p> 時近時遠的吶喊聲在娜塔莎的耳邊響起,她看向窗外,幾個年輕人正拽著一名穿著華麗的中年人,他們發(fā)出病態(tài)的歡呼,將他身上那些值錢的首飾全部薅下來,隨即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那中年人發(fā)出痛苦的呼聲,臉上已經(jīng)滿是血跡。
這樣的事情到處都在發(fā)生,真正對教會不滿,要求懲罰他們的人終歸是少數(shù),對于很多年輕人來說,這是他們將自己平日的煩躁和怒火,以一個正當?shù)睦碛尚菇o別人的機會。
他們揮舞著木棍或是鐵鍬,在街頭尋找著那些看起來穿著華麗的人,只要被他們盯上,身上的錢物就會被奪走,還會像娜塔莎面前這個中年人一樣慘遭一頓毒打。
這場鬧劇的性質(zhì)在第一個人被打死那一刻,發(fā)生了變化。
洶涌的人群化作惡意的象征,他們宣告著教會的重重罪名,踢掉作為圣物被供奉于廣場的火盆,毆打任何能夠見到的貴族和神職人員,在這樣的風氣之下,一切有身份地位的人都會變成他們的宣泄口,將多年遭受打壓的怨恨一股腦地以物理方式返還。
娜塔莎害怕極了,她的手在顫抖,加百列先生外出未歸,羅杰少爺又如今不知所蹤,無助和慌亂侵入了小女仆的內(nèi)心,讓她的眼中逐漸溢出淚水。
即便是那日名為波爾曼的大廈傾倒,她也從未如此恐懼過。
那時的她沒有任何去處,只得留下,縱然生活不如往日,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是過得艱苦些,也沒有什么問題。
至少能活下去。
再到后來,羅杰少爺?shù)淖兓屧疽呀?jīng)平淡無比的生活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
他能為自己這個小女仆對邁克遜先生重拳出擊。
在自己說了些不合時宜的話時不加責怪。
之后更是帶回了好多錢,破解了其他人為之棘手的案子,成為了報紙上津津樂道的大人物。
雖然總是會帶來奇奇怪怪的女人,還很會討她們開心,可對自己酸溜溜的表現(xiàn),羅杰沒有任何的不滿,更沒有因身份對自己大加斥責,這才是讓娜塔莎心中倍感溫柔的地方。
她其實也知道不可能,只是少爺對她太過溫柔,讓她產(chǎn)生了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隨著少爺?shù)牟椒ビl(fā)迅捷,她逐漸開始跟不上那個在她心中光芒萬丈的背影了。
回想起這一切,娜塔莎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浸濕了那張本來很好看的小臉蛋。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去想了,她只希望他能夠平安回來。
突然,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讓娜塔莎為之一驚,她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之前毆打中年人的那些混混們已經(jīng)翻過了外面的柵欄,敲碎了玻璃。
他們吹著口哨,眼神貪婪的環(huán)顧著波爾曼宅中那些名貴的裝飾物和桌椅。
娜塔莎將眼淚收住,她沒想到這些暴徒已經(jīng)開始堂而皇之的進入別人家中,想到外面的情形,娜塔莎非常懼怕,她急忙趁著那些人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藏在了沙發(fā)后面。
她不敢冒險出去,因為街道上會有更多的危險。
混混們收拾東西的聲音逐漸傳來,埋怨和唾罵聲不絕于耳:
“該死的貴族,這一個盤子就能換很多克拉吧?”
“他們吃香的喝辣的,然后讓我們這些人受罪!這羅杰別看風光亮麗,私底下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就是就是,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人脈,他怎么能出名?一個醫(yī)生,又怎么可能干偵探的活?”
年輕人們對同齡人總有諸多的不滿和嫉妒,一是家世二是成就,這幾人平時游手好閑成天無事可做,現(xiàn)在他們有了充足的理由當做自己無能的遮羞,自然要狠狠攻擊一番羅杰。
當然,柿子都挑軟的捏,眾人都知曉波爾曼家族落魄之后基本上沒有什么防備力量,所以他們才敢進來,如果換做吉爾伯特家的宅子,他們當然是不敢去的。
隨即便是一陣大肆搜刮,娜塔莎心中對幾人憤怒無比,可又沒有什么辦法,只能等到幾人離開。
“嗯?這怎么有一張手帕?”
一個混混走到沙發(fā)附近,疑惑的看著桌子上的手帕。
娜塔莎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心里涼了半截。
“還有一股女人的香味。嗯,肯定是這些貴族的情人給他的!”
混混將手帕放在鼻子前,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看到這一幕,娜塔莎心中大急,她猛地從沙發(fā)后面跳出來,喊著“還給我”就要去搶羅杰給她的手帕,卻因為身材矮小,被那混混輕易的閃開。
“嚇老子一跳!”
混混又驚又怒,一把抓住娜塔莎的手,喊過了自己的同伴:
“這里有個女人!”
幾人湊了過來看到娜塔莎掙扎不斷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但隨即便化作貪婪和瘋狂。
“仔細一看,這小家伙長得很不錯嘛?!?p> 幾人咽了一口唾沫,娜塔莎身上的香味鉤動了他們的欲望。
“放開我,放開我!”
娜塔莎察覺到了幾人眼神的變化,更是害怕,原本的掙扎變成了哭喊,卻無法阻止他們對自己動手動腳。
她的裙子被撕下,嘴巴被緊緊捏住,娜塔莎雖然對男女之事沒有多少了解,但也知道自己即將遭受屈辱,哭喊聲愈發(fā)尖銳。
她的掙扎讓眾人更加興奮,雖然對方只是一個女仆,可如今對貴族和教會的怨恨早已植入他們心中,這種強烈的征服感讓他們頗為自豪。
“叫吧,叫吧,你叫的越慘,我們越開心!”
先前那個混混抓住娜塔莎的大腿,狠狠地揉搓了一把,看到少女激烈的反抗和尖叫,眾人的燥熱感更加強烈。
“誰來救救我!”
“加百列爺爺,少爺,救救我......”
娜塔莎的哭喊逐漸無力,就在她即將要被凌辱時,一個冰冷異常的聲音在大廳之中擴散開來。
“放開她。”
“直視我?!?p> 混混們的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諸多的誘惑,這個聲音,讓他們有些無法抗拒,身軀下意識的做出了動作。
隨即他們轉(zhuǎn)過頭,看向那個朝著他們走來的男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在他們心中醞釀,幾人發(fā)出驚駭?shù)募饨?,看到的面貌各不相同,然而無論如何,那種強烈的恐懼感和壓力都使得他們無法動彈。
男人靜靜走來,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
而這個男人的手中,握著一把閃爍寒光的劍刃。
在他眼中,倒映著娜塔莎淚流滿面的臉。
“少爺......”
娜塔莎的身上披了一件大衣,感受到這股溫暖,她哭的更加傷心。
“我回來了。”
羅杰溫柔的說道。
“不會再有事了?!?p> 一抹腥紅于他腳下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