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關(guān)于身世
南門月上次發(fā)現(xiàn)的溫泉就在小木屋后方不遠處的山坳里,那是個流動的溫泉,泉水沿著小溝渠往下流去,跟大江匯融到了一起。
老婆子那可是第一次見著這種天然的熱水池子,那叫一個激動,她蹲下身子伸手去探水溫,略燙,不過這溫度在冬天泡身子剛剛好,賊舒服。
南門月把燈籠支到了樹枝上,開始褪去身上的衣物,只留下貼身的褻衣褲,她拿著木盆滿了盆溫水,把脫下臟衣服放下去浸泡。
伸腳探探水溫,剛剛好,便迫不及待地撲了下去。龐大的身軀濺起了一大股的水花。轉(zhuǎn)身看著老婆子還在岸邊忸怩著不愿意下來。
她可是一大把年紀了,身子只有老爺子看到過,要她當(dāng)著生人脫衣,她真的做不到,就算南門月是個女的也是一樣。
“哇,真舒服,這么一泡渾身的疲勞都褪去了。”
南門月享受地贊嘆的,眼角瞄了一眼老婆子,她蠢蠢欲動,就是拉不下面子脫衣。
“你要是真不好意思,那就把燈籠滅了吧?!狈凑龓Я嘶鹫圩樱粫春昧税褵艋\再點上就是了。
莊老婆子聽著這提議不錯,踮起腳尖把燈籠取下,吹滅后才開始褪衣物,撲通一聲,摸黑地鉆到了水里。
身子被溫水包裹著,渾身的血液在加快流動,果真是好舒服啊,比她往日泡的大桶水舒服多了,主要是池子的水不會變涼,不用費心思去加熱水。
莊老婆子找著個石塊靠了過去,瞇著眼睛享受著,那舒服勁讓她都想在此睡上一宿。
南門月則在忙著洗發(fā),沒得洗發(fā)水,只得把頭發(fā)浸泡在水里,讓溫水帶去都上的頭脂,腦袋埋進水里,又想起了那晚的白衣男子,他當(dāng)晚也是突然從水里鉆出來的,不知道他這幾日有沒有再回到這里。
她是過分冷靜的人,在她的心里很明確地分清什么是她要的,什么是她不要,或者是要不到的。
照目前這樣的情況,她一個農(nóng)婦,還是個肥滋滋的農(nóng)婦,永遠是不可能跟那高貴的白衣男子有所交集的,可是心里卻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望,讓她十分的懊惱。
南門月洗凈了頭發(fā),往前挪了幾步,往老婆子靠去,“娘,你跟我說說,我爹是怎么揀著我的?!被蛟S是閑著,她突然想知道一些關(guān)于自己身世,只是單純地想知道而已。
莊老婆子掬了一捧熱水漫過肩頭,無聲地嘆著氣,都說紙保不住火,南門月遲早會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她都問起了,她再支支吾吾不愿回答那就太不厚道了。
“那日清晨你爹上山伐木,在歸來的途中見著你衣衫襤褸的躺在路邊,任他怎么喚你,你都沒醒來,他不忍心把你落在山頭,便讓跟他一道同行的村里人回去弄來了板車把你帶回家去了?!?p> 莊老婆子說到此處,心里依舊存著疑惑,老爺子把南門月弄回來那日,是她幫南門月?lián)Q的衣物,衣衫雖然都破開了,可是那衣物的材質(zhì)看著就不是普通家村姑穿的起的,而且她還從南門月的身上找著了那塊小玉佩,可惜被褚文仁那畜生給搶走了。
“你爹說,你是從雅馨居的馬車上丟下來的?!?p> 那日戚老爺子他們上山時并沒見著路邊有人,當(dāng)日僅有雅馨居的馬車路過,他們回來時便見著南門月躺在那了,她鞋底干凈,不是徒步而來的,所以只能是被人從車上丟下來的。
“雅馨居?”
莊老婆子點點頭,又繼續(xù)說到:“雅馨居是玉陽縣的男人尋花問柳的地方?!闭f到此處,老婆子又嘆氣了。
雅馨居在每年年初之際都會從外地進一批年輕漂亮的姑娘,她跟戚老爺子的猜測是南門月被濫竽充數(shù)混在了里頭,結(jié)果被發(fā)現(xiàn)后才被從馬車上扔了下來。
莊老婆子沒跟南門月說玉佩的事情,總歸是丟了,也找不回來,說了只會徒增她傷心罷了。
南門月在聽說那雅馨居是青樓時,也跟莊老婆子想到了一塊,她這樣的體型在青樓肯定是不吃香,所以自然不會做虧本生意這么白養(yǎng)著她,只得丟掉。
她不再追問老婆子,而是蹙著眉頭沉思,她只記得自己在戚家醒過來時腦子一片空白,戚老爺子估計是心疼她,所以便騙她說是自家的兒媳婦。
也好,有這樣的家公家婆怎么都比那把自己賣到青樓去的父母好。
南門月也不想再費心去煩這些事情了,看著時候不早了,趕忙起來,她得把頭發(fā)弄干了早點睡,明日還得到縣城干活去。
她爬到岸邊,抱起了自己帶來的換洗衣服,埋身躲進山林深處去換好。
莊老婆子見她起來,自己也不再賴著,她爬上岸,也快速地把干凈的衣物換上,翻出火折子把燈籠點燃,燭火照亮后,趕忙把那些換下的臟衣服在水里沖洗了一遍,擰干后擱在木盆內(nèi)。
忙活好時,南門月也換好衣服出來了。她接過老婆子手上的木盆子,“你舉著燈籠走前邊?!?p> 莊老婆子拿著燈籠走在前邊開路,泡過溫泉后一身輕松,走路也覺得腳下倍感輕盈,心里琢磨了許久的話還是開了口:“閨女啊,你要是真想著家人便放心去找吧,你也不欠我們戚家什么,大可不必為了一家老小這般?!?p> “娘,你瞎說個什么勁呢,我是嫁進你戚家的兒媳婦,要想把我趕走,那你喊你兒子給我寫休書?!?p> 莊老婆子見她這般回答,安心地笑了笑,要是正昂還在那就真的是幸福美滿了,可惜她沒那個命啊。
兩人閑聊著,見沒走幾步便回到了木屋,戚贏兒已經(jīng)睡下了,老爺子也是半瞇半躺著,聽著她倆回來的聲音,才舒心地閉上眼睡去。
南門月也讓老婆子早點歇下,自己端著木盆里的衣服先去晾起。走到木屋后邊見著余老三在那忙活著。
“你干啥,大晚上的沒睡?”
余老三聽著聲音,便扭過頭來打招呼:“回來啦?”他把碗筷收拾好后,就閑著沒事做,便想著用竹條搭了個簡易的洗浴間,這樣以后南門月她們就犯不著跑到那么遠去沐浴了。
南門月晾好衣物過來,見他在弄洗浴間,便要過來搭把手,她頭發(fā)還濕著也沒法躺下,余老三剛好做了她想做的事情,她這幾日就不費心思再來弄了。
“別別,這我自己來就好,你明日還得去縣城做事,趕緊地到火堆前把頭發(fā)烘干了?!?p> 南門月也不跟他爭,轉(zhuǎn)身朝火堆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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