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將開啟和關閉翠玉魔法的方法在梔藍耳畔輕聲說了一遍。關于魔法,她學得要比武功快多了。
熱氣騰騰的溫水浴自是不可浪費。隨之,幾經溫存,梔藍早早睡去。
風清揚輕聲掩緊房門,穿過門外的走廊,從東頭一扇拱形門信步邁出,來到曲廊下。
黑暗世界,無月,也無星。
黑暗中,除了點燈,照明之物就是那功不可沒的熒火蟲了。
熒火蟲雖是一眾文人墨客渲染多情,浪漫必不可少的天然元素。
可是黑暗世界的陰森,卻使這擁有龐大群體的螢火蟲看起來有些像地獄門的鬼火點點。
風清揚撩起長袍坐到旋風李親手打造的曲廊一側。突有腳步聲傳來,他抬起目光就看到旋風李朝他走來。
現(xiàn)在,曲廊下,旋風李在風清揚身側坐下,只聽他緩緩說道:“你和君寶來黑暗世界可是有什么棘手之事?”
風清揚道:“實不相瞞,我們是來尋一個年輕人,一個名叫風遠的少年。他的個頭,身量和我有些相似。不知李兄可否聽聞此人?”
話音落地,旋風李雙眉一蹙,一雙眸子里一種似是而非一閃而過:“不曾聽聞?!?p> 風清揚轉過臉來,眺望前方,幾竿修竹隨風輕擺,發(fā)出沙沙聲響。
隨著沙沙聲,從屋舍里傳出張三豐的呼嚕聲。
風,李二人靜靜地坐在廊下,沉默著。
這一刻,兩人心頭皆涌上萬般思緒。
十年黑暗世界,不知所以的光陰足夠改變一個人。
十年前曾經的知已。
十年后只言片語間的敷衍和隱瞞會使再次相遇的朋友增加隔膜幾層?
風清揚內心深處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
那風吹竹葉的沙沙聲能使他的內心得到絲毫平靜?
并未緩解。
再遇旋風李,從他口中已很難再聽到知心話了。
這是事實。
像友誼這樣嬌貴的東西,他又能如何?
他也是凡人。
只聽,風清揚緩緩說道:“那還要麻煩李兄幫著打聽風遠的下落,我們聽說他好似給蛇人族擄了去,也不知屬不屬實,更不知蛇人族首腦的具體位置。”
旋風李微微一笑,當即應道:“那是一定,一定。看來那個名叫風遠的小伙子來頭不小呀。居然將你和君寶兩個都驚動了。”
風清揚道:“風遠拜在君寶門下,是武當?shù)茏印!?p> “嗯!”旋風李發(fā)出意味深長的動靜。
“明日一早,我要套車去給蛇族送幾件新制成的家具,風兄可愿與我一同前往?”旋風李道。
“如此一來,甚好!”風清揚道。
兩人約好后,旋風李回去睡覺了。
風清揚搖了揺床榻上仍在酣睡的張三豐。
“君寶!”
一向驚醒的張三豐緩緩張開眼簾坐起身子,瞅著風清揚:“作甚?”
風清揚沒吱聲。
張三豐清醒過來,覺得有些蹊蹺。
他平日里也飲酒,偶爾也曾大醉。可他從未如此迷糊。
難道方才他們痛飲的酒有問題?
誰都不愿這樣去猜測,更不愿講出來。
可風,張二人心中有數(shù)。
風清揚浸泡過巫師藥池,百毒不侵。這件事,旋風李是不知曉的。
風清揚搖了搖頭,他不愿深思這件事。
關于友誼,有時深思會是一種傷害。
無疑,他今晚受傷了。
傷在心中,何須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