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超度
四目道長見董小玉糾纏住了那老頭后,一腳跺地,掐訣念咒,施展起請神術(shù)。
這請神術(shù)可請動祖師神力加持己身,十分強悍,唯一缺點便是需要耗費一點時間。
徐然約莫著過了兩三分鐘的功夫,眼瞧著四目師叔的身體突然膨脹了起來,外表看起來至少是個健美冠軍級別。
“讓我來!”四目道長舉著劍,大喝一聲。
董小玉其實還是占上風(fēng)的,不過既然四目道長喊了換人,她也沒有多做停留,飛回到徐然身旁,將兵器安安穩(wěn)穩(wěn)的立在了自己另一邊。
董小玉身旁一邊站著一個徐然,心里感覺美滋滋的。
四目道長提劍與巨斧劈到了一起,老頭頓時被巨力劈的倒退幾步,面露驚訝,不明白眼前這道士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壯,力氣也變得這么大!
“老鬼,納命來!”四目道長喊了一聲,再次沖向?qū)Ψ健?p> 老頭慌忙抵擋,四目道長劍法精妙,一撩一劈,斬下了對方的一只手,那只手被斬落后,立刻變成了一道黑煙消散不見。
鬼體受損,老頭連忙消耗鬼氣,再次長出了一只鬼手,慌忙招架,被四目道長打的連連后退。
蔗姑掄著大木錘,追著老嫗一頓敲,那老嫗身形好像都被敲的瘦小了幾分。
徐然眼見著那老嫗?zāi)酃須馐钩錾裢?,然后沒幾下,就被師姑給錘成了黑煙。
“師父,師姑那錘子是什么來歷?”徐然覺得師姑手里的木錘實在是神異非凡。
“打鬼錘,一件法器,不知道你師姑從哪尋的?!本攀鍝u搖頭,也不知道其具體是什么來歷。
這時,老嫗生氣的揮手,放出了幽冥鬼火,飛向了蔗姑。
“師姑,是幽冥鬼火,小心!”徐然喊道。
蔗姑則是不慌不忙,從懷中抽出一道六丁六甲符,催動后,貼在了身上。
鬼火沾到身上后,蔗姑立刻變成了一個小綠人,在幽綠色火焰的籠罩中,仿佛一個沒事人一樣,舉錘便砸。
老嫗頓時沒了脾氣,打又打不過,又是一個不怕自己鬼火的,鬼身一跳,就想飛逃離開。
蔗姑見對方飛身想逃,身后法魂真身顯露,與九叔一樣,都是九丈九的法魂。
法魂呈女身,正是蔗姑的體態(tài),身著道袍,但由于還是凝魂中期,其面目模糊不清,就像打了一層薄碼一樣。
穿著道袍的法魂真身,一拳錘下,將飛到了半空中的老嫗,一拳錘到了地上。
老嫗趴在地上,看著高大的法魂,顫抖不止,本就可怕的臉上更添了幾分驚恐。
被打的節(jié)節(jié)倒退的老頭,也注意到了蔗姑的法魂真身,瞬間驚慌無比。
孤魂野鬼,在這荒宅里也就害些過路之人,偶爾能遇到個有點道行的江湖術(shù)士,都高興的不行,哪見過什么法魂真身。
四目道長大手一揮,同樣顯露法魂真身,九丈九高,與蔗姑一樣都是凝魂中期修為,法魂真容模糊。
法魂真身,雙拳錘動,與四目道長拿著劍互相配合,老頭被打的毫無反擊之力。
蔗姑那邊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戰(zhàn)斗,法魂一巴掌一巴掌的拍散了老嫗的鬼身。
蔗姑身上的幽冥鬼火也瞬間跟著消散。
四目道長也砍落了老頭的兩條臂膀,對方眼下已經(jīng)油盡燈枯,鬼身也無法恢復(fù)了,用力揮出一劍,從上到下劈開了其鬼身。
老頭的鬼身瞬間消散。
四目道長恢復(fù)了常態(tài),從健美冠軍變回了樸實無華的中年人。
寶劍入鞘,走到徐然等人身邊,說道:“師侄啊,人家老太太那么喜歡你,你都不給人家求求情?!?p> “我沒要她賠我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毙烊环藗€白眼。
“什么精神損失費?”四目道長疑惑,不太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就是她對我的精神造成了傷害,就應(yīng)該包賠我的損失。”
“從哪學(xué)的這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四目道長嘟囔了一句。
蔗姑拎著錘子走了回來,剛才她將站在角落,中了董小玉幻術(shù)的三只厲鬼一個個敲的魂飛魄散。
“四眼,你太慢了,這次我打了四個?!闭峁脤⒆冃〉哪惧N收起,語氣略帶嘲諷。
“哼,你打的那幾個本來就快死了!”四目道長冷哼道。
確實,之前老嫗中了徐然一大把的五雷符,受傷不輕,那一家三口也被鬼火燒的鬼體受傷不輕,而后又被董小玉控住了。
相反四目道長的對手,那老頭雖然與董小玉斗了一會,消耗了不少鬼氣,反而沒收什么傷。
九叔眼見師弟師妹又要吵起來,連忙說道:“快分頭去把游魂都聚集起來,然后超度了吧。”
這宅院不小,與那吳家相同都是三進(jìn)三出。
幾人分頭尋找,最后將游魂都帶到了院中。
“師兄,你看,這有一只誕生了靈智的游魂?!闭峁脦е澳枪芗易吡诉^來。
徐然正查人頭呢,準(zhǔn)備清點清點收獲,見管家過來,開口說道:“你這老頭剛才跑的倒是快,剛拍桌子,你就沒影了?!?p> “我…?!崩瞎芗颐媛稁追掷⒕沃?。
“你知道這家人怎么回事嗎?”九叔問道。
“好幾十年了吧?!崩瞎芗铱戳丝礉M院的游魂,陷入回憶之中,“我和我孫子,算是最早被他們害死的那批了,我記得當(dāng)時帶著孫子趕路,迷迷糊糊的就到了這里,不過當(dāng)年,他們倒是沒有給我們準(zhǔn)備飯菜?!闭f著看了看徐然嘴角苦笑。
“幾個人輪流將我與孫子的精氣吸干,后來我們就成了游魂,過了些年,我誕生了靈智,他們便拿孫子威脅我,讓我給他們當(dāng)管家,如果不肯,就讓我孫子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p> 老管家伸手牽起了身邊一個目光呆滯的小男孩的手,繼續(xù)說道:“碰到有些修為的人,他們都會擺上酒宴,探視虛實,不過倒是從沒見過什么高人,也沒失手過?!?p> “今天是他們第一次失手,也是最后一次?!崩瞎芗艺f著,雙目之中不住流出眼淚。
“行了,行了,別哭了,我?guī)煾笗湍銈內(nèi)ネ短サ??!毙烊坏故遣淮蛩愀鷤€慘死鬼計較什么,但是也沒給他什么好臉色。
“小老兒哪里有臉去投胎。”老管家說完,將小男孩推到了蔗姑面前,而后,鬼體從腿部至上開始慢慢消散。
老管家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寵溺的笑著,雙目滾滾落淚。
直到鬼體消散到臉部時,他還在看著小男孩不舍的笑著。
看著這一幕,眾人陷入了沉默。
苦命人做苦命鬼,行苦命事,心中百悔而不敢決絕。
或許在他心中,只有魂飛魄散才算是一種超度,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