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煙雨峰一陣騷動,什么人這么大膽,竟然敢在煙雨峰上偷東西!剎那之間,只見七星別院之中,飛快地升起了七道彩光,七位九字輩的師長一瞬間一起沖天而起,他們想來,敢來煙雨峰偷盜的,絕不是一般的魔頭,定然是自恃本領(lǐng)高強(qiáng),所以一出來就直接升到了天空,準(zhǔn)備在空中攔截對方。七位九字輩的師長在空中盤旋了半天,天空之中,澄朗清明,連一點(diǎn)魔氣都沒有,這是怎么回事?
天空中一片平靜,下面已經(jīng)打得不可開交。古升第一個跳出來,那一聲“有賊”,也是他喊的,古升上來就毫不客氣,雙手之間兩團(tuán)白光上下翻飛,一個照面就有幾十拳轟向陸濤,一邊打一邊嘴里還說:“你這小賊,竟然敢偷竊三清神殿!”陸濤有口難辯,他干脆把手中的拂塵當(dāng)武器,一圈一圈的轉(zhuǎn)著,拂塵上面的銀絲被他的真元灌注,好似鋼針一般的鋒利。
周圍已經(jīng)圍滿了人,都是些未字輩的弟子,就字輩的師長們都在天空之中,如臨大敵。古升大聲地說道:“眾位師兄,這廝竟然進(jìn)入三清神殿偷竊神像的拂塵,被我當(dāng)場抓住,他竟想殺我滅口……”一眾弟子圍在周圍,因?yàn)闆]有師長在側(cè),無人敢擅自行動,上去幫忙。
朱無照在三清神殿后面躲著,聽到古升這么說,不由得直搖頭:“這小子,誣人陷害的功夫還是差了一點(diǎn),誰都知道陸濤的功力不如他,還殺人滅口,自己不被滅了就好了!”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朱無照準(zhǔn)備出來了。
而古升此刻,心想既然已經(jīng)作了,索性做的像一點(diǎn)。他故意露出一個破綻,陸濤一見,果然上當(dāng),拂塵一擺,擋開了古升的雙手,另外一掌突然殺出,古升身體一側(cè),這一掌印在他的肩頭,只聽見“噼”的一聲輕響,古升肩頭衣衫盡裂,一個鮮紅的掌印出現(xiàn)在他的肩頭。古升反手一掌,一團(tuán)白光轟在陸濤的身上,古升和陸濤一起后退,朱無照適時殺出,從天而降,一聲怒喝:“孽障,休得猖狂!”他一掌揮出,頓時一條青龍凌空擊下,發(fā)出一陣清嘯,轟得一聲把陸濤整個人打出幾十米開外,地上的青石板都掀起來一長串!
古升都快笑出來:這家伙,陷害人還能做的這么一本正經(jīng),還要裝出一幅長輩的樣子,很是老氣橫秋的喊了一聲什么“孽障,休得猖狂!”古升憋得辛苦,索性裝作自己重傷倒地,到自己的臉埋在下面,不敢出聲一陣大笑。大師兄未方見到他身體趴在地上,不斷的抽搐,還以為他傷得很重,連忙拿來丹藥:“師弟,來快把藥吃了!”古升壓根就沒有傷,吃什么藥?他這會還沒止住笑,斷然不能抬頭,只得沖大師兄?jǐn)[擺手,未方很奇怪:這是什么意思?
陸濤的那一掌,古升還是高估他了。早知道這么輕,不痛不癢的就不用故意躲開胸口了,直接讓他打在胸口上,看上去更加“觸目驚心”,視覺效果也會更好一些。古升的體內(nèi),暗藏外骨,這件盔甲本身的防御力,就是極強(qiáng)的,再加上他最近接連不斷的修煉,陸濤的那一掌,對他的傷害,僅限于皮下出血,所以看起來鮮紅一片,很是嚇人,其實(shí)什么事情也沒有,運(yùn)功一個周天,活血化瘀就沒事了。
朱無照已經(jīng)一番雷霆之擊,把陸濤打得不成人形,陸濤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朱無照走到他的身邊,俯下身,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陸濤的耳邊說道:“你恃強(qiáng)凌弱,誣陷他人,今天就讓你也嘗嘗這滋味!”陸濤突然之間什么都明白了,他怒瞪雙眼,盯著朱無照,若是者目力也是一種強(qiáng)大的力量,朱無照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尸骨無存了。
朱無照揮揮手,一道道青色的光環(huán)降下,沉進(jìn)陸濤的身體:“好了,這個逆徒已經(jīng)被我制住?!币磺兄辉诙潭桃凰查g完成,九字輩的其他人這才從天空之中降下來,九華以看自己的徒弟已經(jīng)不成人形,頓時大怒:“這是怎么回事,誰干的!”他凌厲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眾弟子畏懼,紛紛后退,只有朱無照一個人站在那里。
“九照師弟,可是你將劣徒打成這樣?”九華怒火中燒,聲音雖然平靜,卻壓抑著即將如火山一般噴發(fā)的怒氣。朱無照哼了一聲,也擺起了九字輩的姿態(tài),不卑不亢的說道:“九華師兄,你口中的劣徒,還真是劣!竟然作出這等辱沒師們的事情!”“你說什么!”九華大怒,九現(xiàn)道長也站出來說道:“九照師弟,不可胡言亂語,你這樣說是要有根據(jù)的?!边@時候九隱也看到了受傷的古升,頓時心中一緊,連忙快步走過去——這個徒弟可是師叔托付給自己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錯,師叔還不怪罪死自己?
“未升,未升,你沒事吧!”九隱連聲詢問,古升這個時候也笑夠了,也不抽搐了,運(yùn)功一逼,頓時臉色慘白。翻過身來對師傅說道:“師、師傅,我,沒事沒事……”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就開始?xì)獯跤?,九隱一陣心疼,站起來吼道:“是誰干的!”
朱無照指了指地上縮著的陸濤,他那幾道光環(huán)卻不僅僅是禁制陣元那么簡單,光環(huán)會不斷的縮緊,束縛著經(jīng)脈,越縮越小,而被束縛的人,也會隨著經(jīng)脈的收緊,縮成一團(tuán),經(jīng)脈被人扯動,自然是苦不堪言,可是這種禁止還能封住人的聲音,口不能言。陸濤現(xiàn)在就是這樣,他已經(jīng)縮成一團(tuán)了。
“是他!”九隱大為意外:“他們是同門……”朱無照說道:“這就要問問你的好徒弟了!”他這話是對九華說的,九華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去,拒絕和朱無照說話。九現(xiàn)道長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九隱也對古升說道:“徒兒,你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用害怕,盡管說出來,若是有人仗勢欺人,隱劍院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他的話,軟中帶刺綿里藏針,矛頭直指九華道人。
古升把演戲的功夫發(fā)揮到了極致,顫聲說道:“我,我剛剛路過三清神殿,看,看到一個人、人影,鬼鬼祟祟的,鉆進(jìn)了三清神殿……”古升故意停下來,喘了幾口氣,然后才接著說道:“我覺得,可疑,就手在外面,沒想到是、是未濤師兄,他手中拿著三清神像的拂塵,然后……”“不用說了!”九隱打斷了他的話,眾人都已經(jīng)把目光轉(zhuǎn)移到了陸濤手里的那柄拂塵上。“后面的事情大家都能想到了。”九隱說道:“你出面阻攔,這位師兄將你打傷,然后九照師弟出面,降服了他?!惫派c(diǎn)點(diǎn)頭,眾人在看向朱無照,朱無照也點(diǎn)頭:“九隱師兄說的一點(diǎn)不錯?!?p> 現(xiàn)在,人證物證俱全,九華的臉,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來,在這么多人面前,被人戳穿自己門下的弟子竟然偷盜三清神殿的拂塵,他羞愧的無地自容,恨不得有的地縫鉆進(jìn)去!九現(xiàn)道長一聲長嘆:“眾位師弟,隨我去三清神殿,其他的弟子們,就散了吧。未升,你也一起來。”掌門已經(jīng)吩咐,眾人自然聽命,紛紛散去,只有九字輩的師長和陸濤古升被帶到了三清神殿內(nèi)。
眾人進(jìn)入三清神殿,一眼就看見,正中央的太清神像的左手空了,那里本來插著一柄拂塵。這神像上的物件,都不是凡物,乃是很珍貴的法器。比如這拂塵,甚至可大可小,那太清神像,足有三丈多高,手中的拂塵,光桿子就有一柄長槍那么長,現(xiàn)在攥在陸濤的手里,也不過時正常大小。
眾人都只道是陸濤貪戀寶貝,才偷了這拂塵——這下子,連作案的動機(jī)都有了。九現(xiàn)道長自陸濤的手中巴拂塵拿出來,然后伸手一拂,一道青光在拂塵上流淌,剛才打斗之中,沾在上面的灰塵污漬,都消失不見。九現(xiàn)道長跪在太清神像下面,口中念念有詞,不外乎褻du了神像,心中愧疚,請上仙原諒之類的話,然后之間他手中的拂塵輕飄飄的飛起,在空中越變越大,足足長的有一桿長槍那么巨大的時候,才慢慢的插進(jìn)太清神像的左手之中。
九現(xiàn)道長松了一口氣,這偷竊神像法器,可是重罪一件,若是太清神不愿意諒解他們,他還真的不知道怎么和無為劍派的列祖列宗交待呢!
“九照師弟,你解開孽徒身上的禁制吧?!本努F(xiàn)道長都發(fā)話了,朱無照不情不愿的解開了那幾道光環(huán),光環(huán)一解開,陸濤渾身一松,只不過他現(xiàn)在伸手重傷,想說話也沒有力氣了??吹疥憹@個樣子,九現(xiàn)道長也是一聲長嘆:“且先把他待下去,養(yǎng)好了傷,再作處理吧!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也不能一人做主,只好請示一下師叔了。”
陸濤被九華道人帶回了華實(shí)院,他心中也惱恨這個弟子丟人,隨便把他扔在一間靜室之中,就不管了。門下弟子也都責(zé)怪陸濤,給整個華實(shí)院丟人,讓他們以后在同門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也無人來照顧他。
陸濤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硬如石頭的床板上,心中越想越氣,一陣急火攻心,頓時又咳出一個血塊來。他這人自私刻薄,頓然不會想到,他將未明打傷,未明更是無人照顧,一個人重傷躺在石頭上,如今他落到這般田地,也只能說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因果循環(huán),報(bào)應(yīng)不爽。
陸濤所想的,只是怨恨,怨恨師傅,怨恨傳道崖,怨恨未明,怨恨古升和朱無照,怨恨所有的人……要不是該死的傳道崖不傳我上乘功法,又豈會處處被人欺凌;要是師傅用心傳我法術(shù),又怎么會今天被人欺負(fù)——他連處處維護(hù)他的師傅也很上了。越想越覺得憤怒,陸濤覺得這煙雨峰上,沒有一個人對自己好,他心頭怒氣一起,惡膽一生,翻身下床,打開房門,外面沒有人,可能沒人想到,陸濤會逃走,外面也無人把守。他悄悄地溜出了山門,回頭看了看籠罩在夜幕之中的無為劍派,心中暗暗發(fā)下毒誓,轉(zhuǎn)身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