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馬語者
幽蘭趙飛冷凝聽了老尕布的話,回憶起第一次踏上草原的經(jīng)歷,每人心中確實深有感觸。
“對,我現(xiàn)在還記得當(dāng)時那三臺車幾乎把汽油耗盡了,輪胎破裂和減震器損壞后的囧樣,車子最后陷進(jìn)泥坑里,很多提前準(zhǔn)備好的物資也沒辦法攜帶上,只能看著干著急沒辦法?!崩淠肫鹆四侨v車?yán)餄M滿的物資,最后只能讓大家攜帶最重要,最保命的物資時的無力感。
“恩,我贊成老尕布的提議,目前在我們這里,老尕布有經(jīng)驗,大薩滿卓力格圖和阿旺都是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對草原的了解肯定比你們這些年輕人要豐富的多,我雖然不能和你們一起去探險了,我還可以留在這里通過衛(wèi)星電話給你們出出主意?!毖α⑿陆淌谡嬲\的說道。
幽蘭趙飛冷凝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老教授,心中都是無比心痛,又無比的難過。
“好是好,可以我不會騎馬??!”趙飛看到大家都這這么說,就將自己顧慮說了出來。
“怕什么!不會可以學(xué)啊,我也不會騎.”幽蘭看著趙飛說道。
“你呢,冷大哥,你會騎馬嗎?”幽蘭好奇的問道。
“我?我沒問題,我騎的很好?!崩淠y得的笑了一下。
“這樣,我明天就去附近牧民那里借幾匹馬來,大家每天可以簡單的嘗試一下,先適應(yīng)一下騎在馬背上的感覺?!?p> “我抽個時間回趟部落,看看可以從部落里選出幾匹好馬不能?!?p> “黑城位于沙漠戈壁的環(huán)境里,我們先騎馬到草原的邊際,然后找個有水草人煙的地方,把馬寄存到那里,再想辦法找?guī)灼ヱ橊劊缓蟛藕藐J蕩沙漠?!贝笏_滿卓力格圖看著墻上的地圖說道。
“目前就缺幾匹好馬,只要能穿越草原到了沙漠邊緣,我有熟悉的朋友在那里,寄存馬兒和弄幾匹駱駝都不是大問題!”老尕布說道。
“回你的部落去嗎?來回太浪費時間了,我想到一個好地方!”吸血鬼獵人阿旺看著大薩滿笑咪咪的說道。
大薩滿卓力格圖看到吸血鬼獵人阿旺朝著自己笑,而且笑容中有一種責(zé)備的味道,瞬間就恍然大悟,連連拍著自己的大腿說道:“竟然把他給忘了,也對,這里離他的山谷很近,我竟然把他給忘了,太不應(yīng)該了!”
幽蘭趙飛冷凝幾人看到大薩滿卓力格圖這么說,心中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就急忙問了起來這是怎么回事。
大薩滿卓力格圖拍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旱煙袋,笑呵呵的說道:“馬的問題解決了,用不著我回去了,這附近就能找到全草原最好的駿馬!”
老尕布聽了兩人的話,也猛的輕輕一拍自己的腦門,說道:“難道你們說的那個人是扎勒!”
大薩滿卓力格圖和吸血鬼獵人阿旺聽到這個名字,異口同聲的問道“你也知道扎勒?”
老尕布苦笑了一下,“全草原上誰沒有聽到過扎勒的名字,可是這個人性格古怪,從來不喜歡和人打交道?!?p> “聽說他從小就被人類遺棄,是一匹老馬救了他,將他馱在馬背上,一直伴隨著他長大成人,草原上都說扎勒是精通馬語的人,可以和草原上所有的馬兒交流,在那個山谷中,扎勒和他的馬兒們生活在一起?!?p> “哈哈,你說的不錯,看來你對扎勒很了解啊!”吸血鬼獵人阿旺說道。
“我也只是聽說,許多年前,我曾經(jīng)好幾次來到草原上,來到扎勒住的山谷去尋找和拜訪他,想找他回去為國家訓(xùn)練馬匹,我來了幾次都沒有見到扎勒,只看到很多駿馬在山谷的河邊奔跑。”老尕布一邊摸著自己的下巴一邊無奈說道。
“哈哈,你竟然想找扎勒去為你工作,你可知道,不要說離開草原,就是要他離開那個山谷都不可能,據(jù)他自己講,從他有了記憶開始,一共就離開山谷三次。”
“在他最后一次離開山谷尋找黑色閃電途中,無意中救了我的命,我被救起后與扎勒結(jié)拜成了安達(dá)(兄弟)!”吸血鬼獵人阿旺說道這里,臉上全是自豪
“什么!扎勒你是的安達(dá)!”這次輪到老尕布和大薩滿驚呼起來。
“天??!我越聽越帶勁兒了,今天晚上我不要睡覺了,我要聽吸血鬼獵人大叔給我講扎勒的故事。”幽蘭一臉羨慕的說道。
“以后有的是機會,今天很晚了,明天去找扎勒的途中我給你好好的講!”阿旺說道。
說完話,眾人都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打算明天一早就跟隨阿旺大叔一同前往距離這里不遠(yuǎn)的山谷尋找扎勒。
幽蘭趙飛兩個人在各自的房間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尤其是幽蘭,感覺自己不但像是換個一個新的軀體,更像是換了一個人生軌道。
原本可以一眼望到頭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隨著一件小小的事情,變的越來越無法控制。
就像一輛載滿重物的卡車,面臨陡峭無比的下坡路段,竟然失去了剎車,這輛沉重?zé)o比的卡車究竟可以造成什么樣的后果,幽蘭心中連一絲絲的底都沒有。
趙飛和冷凝住在一個蒙古包里,冷凝一般都是早早地睡去,趙飛原本想回去好好和冷凝說說扎勒的事情,沒想到冷凝和往常一樣,回到蒙古包里倒頭就睡。
“我說冷大哥,你難道不激動嗎,明天就要去找扎勒了,傳說中可以和馬說話,精通馬語的人吶,你想想看,人竟然會說馬語,這還是人嗎?”趙飛興高采烈的說著。
冷凝沒有搭腔,繼續(xù)閉著眼睛睡自己的覺。
趙飛還想說點什么,看到冷凝并不感興趣,就把嘴巴閉上了,然后躺倒自己床上,心中盤算著明天見到扎勒一定找他學(xué)習(xí)幾招,最好也學(xué)習(xí)幾句馬語,一想到可以和動物交流,可以和動物說話,趙飛心里那個美。
想著想著趙飛就睡熟了,打著鼾聲一直到了第二天天色大亮,所有人都起來吃飯了,他還在床上抱著枕頭熟睡。
幽蘭進(jìn)來找他的時候,看到趙飛還沒有醒,把手里剛剛漱口剩下的涼水用手指沾了沾,然后將水滴輕輕甩在趙飛臉上和脖子上。
“下雨了,快跑!駕!駕!”趙飛夢到自己正在和一匹駿馬飛馳在草原上。
哈哈,看到趙飛這個樣子,幽蘭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的大笑起來,將夢中的趙飛吵醒。
看到幽蘭抱著肚子沖著自己哈哈大笑,趙飛急忙從被窩里爬起,璇兒發(fā)現(xiàn)自己一絲不掛沒有穿衣服,又慌忙扯過被子將自己蓋上,幽蘭驚叫著跑了出去。
趙飛漫不經(jīng)心的開著車,身旁坐著阿旺大叔在給他指點著向前行駛的方向,其他人坐在駕駛室后邊,薛立新教授沒有一同跟來,他要留在徐教授身邊,一起研究從墜星之城地下遺跡中拍攝到的影像。
幽蘭紅著臉一直扭頭看著車窗外的景色,趙飛感覺出了一絲尷尬,為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就沒話找話說。
“阿旺大叔,你昨天說扎勒曾經(jīng)救你一命,能不能給我們大家講講,路程還遠(yuǎn),一邊開車一邊聽你講講年輕時候的探險經(jīng)歷,也不會犯困?!壁w飛說完用眼從后視鏡里偷偷瞄了一下后邊的幽蘭,看到幽蘭將眼神從窗外收回,就知道自己說到點子上了。
老尕布對以前的事情也很感興趣,也頗有興趣的將身子往前湊了湊,做好了要聽故事的準(zhǔn)備。
阿旺大叔看到大家都很期待,也沒有繼續(xù)賣關(guān)子,就用極其平靜的語氣講述起來。
白銀部落常年在草原北方深處巡視,不知道內(nèi)情的其他部落視這個部落中的人為異類,遠(yuǎn)遠(yuǎn)看到白銀部落的旗幟或者標(biāo)志性的彎刀,都會識趣的躲開。
可能再結(jié)實的墻也會透風(fēng)吧,白銀部落天生就是和惡魔搏斗的部落,而和惡魔同行的往往還有死神,每當(dāng)有白銀部落出現(xiàn)的地方,就伴隨死亡與殺戮,日子長了,只言片語就成了傳說。
白銀部落就是草原上最另類的傳說,傳聞所有見到白銀部落的人,都會遭遇厄運,很快就會死去。
白銀部落在草原上是孤獨的,白銀部落中的勇士是孤獨的,但是最孤獨的,是白銀部落中的少年們,為了成為未來的勇士,他們從出生就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要么早早夭折,要么早早使自己強大。
阿旺大叔從一出生就告別了父母,在白銀部落中,只要有新生兒誕生,從娘胎里出來的一瞬間,迎接他的不是溫暖的襁褓和甘甜的奶水,而是冰冷的馬背和殘酷的競爭。
阿旺大叔出生的時候,白銀部落已經(jīng)凋零不堪,常年遷徙和與吸血鬼的廝殺,在其他部落日漸強大的年代,白銀部落反而面臨消亡。
大叔是那年部落中第四十七個男嬰,也是年尾最后一個出生的部落后裔。
剛剛出生的阿旺大叔按照白銀部落傳統(tǒng),在冰天雪地里被人用馬鞭捆綁在一匹馬背上。
部落族長的帳篷前擠滿了前來勸說的人們,大伙兒七嘴八舌的向部落族長勸說著,不要再遵循部落古老的儀式了。
按照儀式進(jìn)行篩選的男嬰大部分都夭折了,嬰兒是部落未來的火種,不能再讓這些微弱的火種熄滅了。
白銀部落族長心中無比矛盾,是啊,很多嬰兒在天氣很好的季節(jié)里都沒能挺下來。
現(xiàn)在是草原上最寒冷的季節(jié),部落勇士們都無法抵御的嚴(yán)寒,竟然讓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去嘗試,這樣做就是等于直接將那個孩子送給死神。
白銀部落族長心中拿不定注意,手里的馬鞭剛剛舉起就又放了下來,一時間不知道究竟按照古老的儀式,還是聽從大家的意見,將那個孩子從馬背上解下來。
就在族長拿不定注意的時候,馱著嬰兒的駿馬被馬背上嬰兒突然放聲大哭的哭聲所驚擾,沒等族長手中鞭子抽下來,就揚起前蹄飛一樣的沖出部落,朝著外邊飛奔而去。
帳篷前的女人們開始哭泣起來,族長青著臉扔掉馬鞭轉(zhuǎn)身回到帳篷里,心中也暗暗詛罵著祖宗定下的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