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變故之始
洛陽城,東漢帝國皇城。
洛陽是歷史上有名的六朝古都,而在東漢建都以來,歷經(jīng)了十?dāng)?shù)位皇帝,見證了東漢帝國由盛轉(zhuǎn)衰,然而這洛陽,卻還是這洛陽,那朝廷,卻早已非那朝廷了。
洛陽城郊,蔥蘢翠綠的古樹間,陰影下,兩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正交頭接耳。
“你說的可屬實?”這是一個重低音的男聲。
“千真萬確!”另一個男聲肯定道。
“那曹孟德真?zhèn)€是好手段啊,但他憑此便妄想讓我屈從嗎?哼……”
“并不那么簡單,咱們的意圖已經(jīng)被察覺了,我覺得,該是當(dāng)機(jī)立斷的時候了……”
“師傅還沒有來消息嗎?”
“沒有,我想,師傅的意思,應(yīng)該還是要咱們靜觀其變,但是現(xiàn)在這情況,確實已不容許……”
“好了,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
“等等……”
“怎么了?”
“……”
“沒事我先走了?”
“嗯?!?p> 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響之后,里面突然傳來一聲輕嘆,然后是一個低沉的男聲:“你覺得他可信嗎?”
“怎么了,先生察覺出什么不對?”這是那個重低音的男聲。
“不完全是,唐周最近的行為雖然有些反常,但是咱們本就對他不甚了解,也吃不準(zhǔn)這究竟算不算是正?!螞r,他所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p> “哦,此話怎講?”
“當(dāng)初渠帥讓我安排進(jìn)皇宮的人,數(shù)日前傳來消息,那徐奉二人陰謀毒害皇帝,被逮個正著,焉知他們沒有將咱們供出去?”
“當(dāng)初與他們接頭時,咱們應(yīng)該沒有暴露身份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曉得了!”
“那么,就等“大賢良師”那邊消息傳來了?!?p> “不!”
“嗯?”
“若等師傅消息來到,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若這曹孟德真是有備而來,咱們到時候豈不是唯有束手就擒了?”
“你的意思是……”
“……先下手為強(qiáng)、后下手,遭殃!”
……
***
洛陽城內(nèi),曹府。
東院曹操書房內(nèi),而立之年、漸趨成熟的曹操和那夏侯惇,以及一個年輕文士同榻對坐。
曹操與那文士有說有笑,時不時還呷飲一口香茶;而夏侯惇卻顯然是有些心不在焉,這種話題,他根本插不進(jìn)去,在這里坐著也是難受,可孟德相邀請,知道孟德是為了自己多增加些見識,好意自己是心領(lǐng)了,可有著時間,他可是寧愿自己出去練武,也不愿在這里老僧枯坐禪,但又不想拂了曹操的面子,自然心中相當(dāng)郁悶。
曹操看出了他的不耐,雖然心里還是想要為他好,可看這種情況,還不如放他出去的好,便揮揮手道:“元讓,若真是不愿呆在這兒,你便出去練武吧!”
夏侯惇如蒙大赦,招呼一聲便憨笑著跑了出去,倒是惹得本來心情不怎么好的曹操,此時也有些開懷了。
那年輕文士輕聲道了句:“孟德不必介意,元讓乃是一武癡,但對兵法亦有不俗造詣,待以時日,必是一良將;任何人皆有自己的路要走,孟德又何必強(qiáng)求呢?”
曹操的此一言,當(dāng)即釋懷,他當(dāng)然也不是那么放不開的人,歷史上的曹操,絕對是笑得最多的一個,勝也笑,敗也笑,這笑伴隨了他一生,也顯示出了他這人的豁達(dá)與胸襟,當(dāng)時便笑道:“文若此言大善,當(dāng)浮一大白!”說著,提起一個茶杯,便飲了一口,“嘖嘖”贊嘆了幾聲,突然說道:“茶雖好,卻不能盡興……”轉(zhuǎn)頭向門外叫道:“來啊,將某那瓶藏窖取出來……”
“哦,孟德亦有如此雅興?”看著“文若”玩味笑容看著自己,曹操一愣,旋即又是大笑一聲,便道:“文若就不要賣關(guān)子了,此次前來,又是有什么事情啊?”
“文若”微一點頭,“知我者,曹孟德也?!笨吹讲懿僖浑p虎眼瞪著他,趕緊道:“我此來,卻是有一言相勸。”
“哦?”曹操濃眉一挑,“文若此話怎講?”
“文若”淡淡一笑,道:“孟德可是收了那太平道的唐周,以作奸細(xì)?”
曹操心里一驚,不過又釋然,若是這荀文若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那他才要感到驚訝了,復(fù)又點頭笑道:“沒錯?!钡故侵苯映姓J(rèn)了。
荀文若對于曹操直接承認(rèn)有些小小的驚訝,但以自己對他了解,他確實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便沒再多說,對曹操一招手,“附耳過來……”
曹操一愣,然后湊近了荀文若,荀文若如此這般、如此那般的說了一通。
曹操先是疑惑的掃了荀文若一樣,荀文若只是點點頭,曹操便皺眉沉思不語,連什么時候門房將酒送進(jìn)來了也沒有發(fā)現(xiàn),直到荀文若將一杯酒遞到了面前,曹操自然的接過,只飲了一口,便回過神來,看向了荀文若,荀文若亦看著他。
良久,兩人對視一笑,皆有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默契之感。
荀彧(163-212)字文若,潁川潁陰(今河南許昌)人,他是東漢末年曹操帳下首席謀臣,杰出的戰(zhàn)略家;官至侍中,守尚書令,謚曰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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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山外沃野平地中。
兩隊對峙人馬,此時卻已經(jīng)十分出了勝負(fù)。
只是,這勝的一方,勝得是莫名其妙;敗的一方,敗得也是莫名其妙。
勝利的一方,自然便是“狼牙軍”,但是此時卻是任由對方大部兵馬敗退離去,因為大多數(shù)的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到反應(yīng)過來之后,潰退的敵人卻早已四散逃開了,只剩下一少部分同樣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人,直接就被俘虜了。
此役,“狼牙軍”兵不血刃,便勝了出道的“初次戰(zhàn)”,以四千余人擊潰敵人五千余人,同時還俘虜了敵軍的主將、副將以及近千名普通兵士。
但是此時“狼牙軍”從凌巴至以下普通士兵,心里都是怪異之極。
這樣子就勝了?
反而是狼牙山內(nèi)留守的泰山賊們沒有看清楚戰(zhàn)場的具體情況,只看到自己這一方的主將與對方主將拼殺了一陣,接著對方主將便很不幸地被“一刀劈于”馬下(實際上只有凌巴自己清楚,自己根本還沒來得及動,便見到對方自動摔下馬了),然后便聽到場中不知誰先叫了一聲“渠帥死了”,然后就是如同病毒肆意蔓延般的傳播者“渠帥死了”這句話,緊接著對方的隊伍便亂成了一團(tuán)。
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畢竟從昨晚的進(jìn)攻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什么“渠帥”是這支隊伍的核心和靈魂,他一死,凝聚力當(dāng)即就沒了,這士氣一降,兵敗如山倒,便見得對方四散潰敗,教大家心里好不暢快,唯一不太爽的,恐怕就是自己那些兄弟們不知道是哪根筋燒壞掉了,還在原地站著不動,就任由大部分人逃走了。
不過,終歸瑯琊山之圍解了,己方也取得了最終勝利。
而此時,凌巴皺眉看著面前的裴元紹,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此時更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裴元紹就躺在凌巴的面前,準(zhǔn)確的說,他昏死過去了,但是凌巴實在是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此時彭悳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身旁,叫了聲:“將軍……”
凌巴回頭望去,問道:“咱們贏了?”
“贏了……”彭悳語氣里還有一些不確定,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什么謀略都沒有用,甚至可以說是還沒有開打,就這樣贏了,這還真是一場……呃,“經(jīng)典的戰(zhàn)例”??!
凌巴蹲下身來,仔細(xì)的檢查了一遍裴元紹的“尸體”,嗯,還有呼吸,看來只是昏了;不對……凌巴看到裴元紹嘴角邊上的一些泡沫,眼前一亮,心中更是恍然。
汗,原來是服藥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