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追上來攔在自己面前的人,瑾瑜這才發(fā)覺這丫頭的異常,“出了什么事?”她心里咯噔一下的問。
“爺,爺已經(jīng)回來好一會兒了,在書房里悶坐著,沒來尋您,也沒有去給老夫人請安?!逼純赫f著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爺今兒個臉色很不好,奴婢想問問連城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今個跟吃了啞藥似的,一個字都沒吐露?!?p> 萍兒說完這些,這才讓過一旁,卻是很忐忑不安的看著瑾瑜。
下人們都是看主子臉色過日子的,這丫頭如此反應(yīng)的話,那就是說,她覺察到了不是小事,瑾瑜看看萍兒不安的樣子,在心里分析著。
可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樣的事呢?瑾瑜想不出來,因為曹誠每次從外面回來,都是先去婆婆那邊坐一會兒,然后立馬就找她的。今個,既沒來尋自己,也沒去婆婆那里,也就是說遇到了很不好的事?
田莊那邊莊頭能干,這幾年都風(fēng)調(diào)雨順,糧食收成很好。產(chǎn)業(yè)里幾家鋪子的掌柜也認(rèn)真負(fù)責(zé),每年的盈利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他年紀(jì)輕輕在十八歲的時候就考中進士,但是朝廷是不可能立即就授職與他的,運氣好三兩年吏部才會有空位置給他,運氣不好的興許要等上七八年呢。
他就是在守選的時間里,托媒人到方家提親,雙親不放心媒婆的嘴,托人私下打聽過,確定他的確是個才華橫溢有前途的,這才同意了親事。
今年二十有二的他,一向沉穩(wěn)淡定不急不躁的,今個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可是,光在這里瞎猜也沒用,還是先過去看看吧,不行的話,自己就告訴他懷孕的好消息,興許還能讓他心情好點!瑾瑜這樣想著,抬腳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冬兒也在后面跟了上來,亭子里的其他幾個丫頭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女主子離開,趕緊的也把亭子內(nèi)的物件收拾起來。
瑾瑜回到院子,直接往書房的方向走去,見到書房門口曹誠的貼身小廝連城,果然也是一臉的愁容,可是他看見自己的這個神情怎么顯得有些緊張呢?瑾瑜很敏感的感覺到了連城的異常反應(yīng),他甚至都沒有過來問安。
難不成,困擾曹誠的事跟自己有關(guān)聯(lián)?瑾瑜忍不住的猜想著。她往前走了幾步,想到了什么,停下來掉轉(zhuǎn)身走進西廂房,叫丫頭煮了山泉水,她卷起袖籠親自沏泡了一壺金壇雀舌。
這個茶狀如雀舌,干茶色澤綠潤,扁平挺直,沖泡后茶香清高,味道鮮美,湯色明亮,葉底嫩勻成朵,是曹誠的最愛。
沒有叫丫頭跟著,瑾瑜理好袖籠,自己端著托盤再往書房走去。成親后夫妻二人之間恩恩愛愛的,重來都沒有鬧過別扭,也沒發(fā)生別的什么事,這是頭一回呢。
“夫人?!弊叩浇?,連城鞠躬招呼。
“怎么,可是爺他吩咐了什么?”瑾瑜看著連城緊張,攔在門前的架勢輕聲的問。
“是,啊,不,爺他有事要清凈的想想,所以……?!币回灹胬倪B城,今個說話磕磕巴巴的。
瑾瑜一聽,知道事情是真的有些嚴(yán)重了!她有心對里面的人說,不管發(fā)生什么大事,說出來倆人商量商量,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別一個人悶在心里啊。
可是,猶豫了一下后,她放棄了。曹誠從來未曾這樣過,既然他想一個人靜靜,那自己還是不要去打攪的好。
倘若他想跟自己商量的話,自然會找她的。已經(jīng)站在門口了,院子里靜的很,瑾瑜知道自己跟連城的對話,里面聽的很清楚。
可是,里面沒有回音,那就說明,他是真的暫時不想被人打攪。所以,她也沒有冒然的進去,端著托盤靜靜的在門外站了片刻,就把手里的托盤交給連城,叮囑他;“既是如此,那你好生伺候著吧。”
說完,瑾瑜離開了。
早就知道好日子不會一直平靜無波的,只不過是因為愜意的日子過得習(xí)慣了,冷不丁的來點什么事,好不習(xí)慣啊,這心里面立馬就揪了起來。
瑾瑜剛剛走出不遠(yuǎn),就看見院門里又匆匆走來一人,正是婆婆曹氏身邊的錦娘。瑾瑜發(fā)現(xiàn),今個連她見了自己,神色都不對勁兒,有些敷衍的對著自己欠欠身子,算是問過安,打過招呼了,然后立馬就往書房那邊走去。
看這情形,真的是出大事了啊!婆婆都得到消息叫人過來找曹誠了!瑾瑜沒有繼續(xù)走,而是站在那里,想看看曹誠他是不是也不見婆婆派來的人。
不是跟婆婆吃干醋,她心里就是這樣想的。
可是,事實卻讓她失望了,只見那連城進了書房一下,隨即,曹誠就走了出來,一邊整理著衣袍,一邊走,錦娘和連城都在他身后跟著。
自己這個做妻子的,還是沒辦法跟他的娘親相提并論?。¤るm然知道孝道為大,可是心里是真的有點不舒坦。
看著那三人往院門走過去,看著曹誠憂心忡忡朝自己看了一眼后,立馬就移開了目光,腳步未停的離開,瑾瑜的心里開始有些莫名的恐懼。
她是真的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不由自主的抬手摸著發(fā)慌的心口,抬腳緩緩的往自己屋子走去。
瑾瑜自想,自打穿越過來投胎,不管是未出閣前在娘家,還是嫁入曹家,她都未曾做過什么出格的事。
硬生生的改掉前世的生活習(xí)性,那時候,只要任務(wù)結(jié)束,就是四處游玩的。用刀口上舔血拿命換來的福利,能怎么瀟灑就怎么瀟灑。
可是,既然有機會重新開始,她就想活個不一樣的人生。街上很少去溜達,就算是去,也是哥哥姐姐邀請著去,才去的。
不得不說,這一世,她是真的很乖很乖呢!所以,不管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都絕對不會是關(guān)于她的品行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呢?回到屋子里坐下,心不在焉的拿起上午買回的絲線和幾塊料子。那是她打算給未來的寶寶做肚兜要用的東西,她想找點事兒來做,不然怎么辦?
這個家宅里,別看不是大官人家,可是對下人的規(guī)矩卻嚴(yán)謹(jǐn)?shù)暮?。主子的事,不能打聽和私下議論,究竟怎樣的處罰她不清楚,單單從跟這些下人接觸的情況來看,就能清楚的感覺到了。
所以,她是不可能叫人去婆婆那邊打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的。只能等曹誠想告訴自己的時候,才能知道了。
拿起繡花繃子把錦緞的料子弄好,穿好繡花針,動手繡了起來。她女紅的本事那絕對是嫻熟的很,根本就不用往布料上描花樣,只是看幾眼,直接繡就行了。
嘶,剛剛繡了十來針,就扎了手,這樣的意外還是剛學(xué)女紅的時候遇到過呢!瑾瑜看著自己手指肚上冒起的血珠發(fā)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