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士可殺不可辱
身姿筆挺的顧城,立在山野間,默了一會兒,他其實也理不清自己一大清早的進游戲,帶隊就往這個方向跑是為了什么,想著看見槿娘了就把任務給交了,但是這里又不是交任務的地方,于是轉(zhuǎn)身,正要帶隊離開,冷梟身穿極品黑甲,帶了一幫八旗子弟后來居上。眾爺瞧著正規(guī)軍這要進不進,要走不走的姿態(tài),陰陽怪氣的嗤笑著,雅皮斜睨著眼,擦過顧城的身體,諷刺道:
“喲,怎么著?怕進去?!正規(guī)軍也這般膽???”
“那是,要不怎么叫正規(guī)軍?正~~歸呢!哈哈…”
這帶著明顯挑釁的話語,教八旗子弟皆放肆的大笑,一個個流氓樣兒般,擺明了欺負正規(guī)軍不敢跟他們明著比痞。而在明面上,正規(guī)軍都是沉默隱忍的,教外人一看起來,便覺得顧城與新兵們有著一個正規(guī)軍人的良好軍事素養(yǎng)。于是這兩相一對比,在正規(guī)軍筆挺的身姿邊,八旗子弟更顯紈绔。
看著正規(guī)軍眼眸中蘊含的怒光,以及八旗子弟那越調(diào)侃越得志的紈绔樣子,木槿張了張嘴,難得帶了絲真怒,沖人群中嬉皮笑臉的雅皮嚴厲的斥了一聲,“你閉嘴!”
此時,身穿黑甲的冷梟,已經(jīng)涉過淺灘,威武霸氣的立在了木槿的身前,聞言虎軀一震,臉色發(fā)黑的瞧著這張小臉上難得一見的怒意,他從不曾在她的臉上看過這般明顯的情感色彩,她仿佛一直都是淡淡然的,今日竟為了雅兒幾句調(diào)笑便破了面相?!
“嘿,我說槿娘,你幫哪邊的?”
雅皮轉(zhuǎn)過頭來,黑色的靴子立在淺灘里,清澈的水流沒過崢嶸的黑甲,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八旗的爺天生一副紈绔樣兒,與正規(guī)軍明里暗里的摩擦,多年來也不見少,可這男人間斗歸斗,女人得擺正了立場,作為梟子的女人…女數(shù)據(jù),胳膊肘朝外拐,算怎么回事兒?
清晨,山野薄霧中,白煙漸漸散去,無論是八旗子弟還是正規(guī)軍,皆將目光放在了木槿身上,她輕吸口氣,寬袖“颯”一甩,帶起一股勁風,雙眸乍寒,渾身透著不輸男兒的銳利,看著雅皮,眸光如刀般一寸寸割著雅皮的血肉,讓他心驚膽戰(zhàn)。
這槿娘,在這款游戲中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為何竟有如此懾人的內(nèi)力?即便是在現(xiàn)實世界中,能有這般內(nèi)力的人也少。
顧城心思一動,看著站在水幕前的青衣女子,他的腦海中忽而閃過一道身影,影像模糊,記憶久遠,驚鴻一瞥般,從他腦子里冒出一個人來,槿娘的原型,居然是她!
華夏大陸軍界,4917屆兵王,木槿!
木槿退出軍界后,居然去了蒼穹網(wǎng)游公司,那她的好朋友白梓婳……
如果槿娘的原型就是木槿,那今日這團數(shù)據(jù)為了正規(guī)軍與這些八旗子弟對上,那便完全解釋的通了。木槿出自軍界,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正規(guī)軍人,上過山下過海,打過仗殺過人,雖然長了副淡然至極的心腸,可到底無法忍受這種挑釁,那是身而為一名軍人的尊嚴,即便是死,也不容這般的調(diào)笑。
顧城沉默的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水幕邊遺世獨立的青衣女子,手執(zhí)刀刃,簡短吐字,“走,進去!”,爾后帶領身后同樣沉默的白衣隊伍,頭也不回的一個個扎進水幕里。他們用著沉默而隱忍的姿態(tài),告訴這些紈绔不羈的八旗子弟,士可殺不可辱!
有金色斑駁的陽光,被茂密的枝葉切割的粉碎,落在水幕外眾人的身上,死一般的靜默。木槿身邊,冷梟威武霸氣的身形一動,她抬手,一把握住他鐵一般的手臂,力氣不大,卻成功的止住了他要暴動的身子,冷梟低頭,黑著臉,一言不發(fā)。
今兒,梟爺?shù)哪樋烧媸莵G盡了,他將槿娘當成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以為她會跟八旗里其他的女人一樣,進了八旗的圈子,便一心一意的站在自家男人這邊,無論對錯,毫無原則的幫著自家男人就是了。
可他到底忘記了,槿娘只是一團數(shù)據(jù),只是一團該死的擬人化極高的數(shù)據(jù)而已!她不懂什么叫做順從,她甚至根本就沒將自己劃分到他這條線之內(nèi)。這讓糊里糊涂不知不覺就把槿娘當成了自己人的梟爺,情何以堪?!
這要是個真人,他定要把她壓在床上,操得她哭天搶地的再也不敢胳膊肘朝外拐為止!
只等正規(guī)軍全都進了左染的副本,漸漸平靜下來的木槿才是握著冷梟的手臂,輕描淡寫的環(huán)顧了一圈立在原地瞪眼看她的八旗子弟,這些眼神中含著譴責,活像看著一個背叛者般,教她有些理不清。
她不過是喝了雅皮一句,怎么就成了“背叛者”了?!直至此刻,她才突然明白那句“躺著也中槍”的感受,真真是無辜極了。
八旗集團組織不是一個好融入的圈子,起源于它特有的歷史文化軌跡,若非血緣關系的外人,很難得到他們?nèi)w的認同。然而,一旦被他們所接受,就得毫無原則的站在他們的立場上行為做事,否則,就會如她現(xiàn)在的處境這般,被視為背叛。
她何德何能?居然被他們認同了???。?!
“行了,你們的恩怨我從來就知道,沒意義的事偏還做了這么多年,平白的也不怕人笑話?!蹦鹃容p輕扯了下冷梟鐵一般的手臂,主動放軟姿態(tài)求和,爾后放手,眉頭輕擰,轉(zhuǎn)身,提裙涉過淺灘,不再看任何人的臉色,輕聲道:“帶你們?nèi)チ硪粋€副本玩,要去嗎?”
雖然是詢問,可木槿卻清清淡淡的頭也不回,涉過淺灘走遠。她其實不喜歡加入任何小團體,也不喜歡被劃分到任何勢力之內(nèi),如無必要,她更喜歡獨來獨往,但淡然,并不代表她沒有立場,她有立場,卻鮮少愛憎強烈。
就如現(xiàn)在這般,她雖然站在了正規(guī)軍的立場上喝斥了八旗子弟,可這并不代表她會與八旗子弟為敵,她雖然不想與八旗子弟為敵,可也不強求巴結(jié)八旗這一方。所以她走她的路,跟不跟她去另一個副本,隨意!
“梟子,咱跟嗎?”
雅皮撓撓頭皮,看著一臉陰郁的冷梟,寬慰似的拍拍自家兄弟的肩。真是難為梟子了,30歲的老處男,鐵樹頭一遭開花,卻…唉,做兄弟的,啥也不說了!
“操,跟毛,不就是團數(shù)據(jù),爺不伺候!”
冷梟狠狠的罵了一聲,揮手甩開雅兒的大掌,提著霸氣側(cè)漏的蛇矛,冰冷威武的矗立在水幕之前,俊臉黑得宛若鍋底!
他的身邊,同樣身穿極品黑甲的雅皮沖他豎起大拇指,贊揚道:“哥,你牛,不丟咱爺們兒的臉……哎?哪兒去?!梟子…”
“跟上,別拉隊了!”冷梟回頭,不等雅皮表揚完,涉過淺灘,沖弟兄們招招手,眼看著那道飄然的青色身影拐過轉(zhuǎn)角一顆樹木,似要不見了蹤影,他一急,提起蛇矛俯沖上前,揚手,狠狠一拽前方小人兒的細胳膊,吼道:“作死吧你,閃后邊兒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