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埋骨之地(7)
他這明顯過激的反應(yīng)自然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月落無痕英氣的雙眉微微皺起:“算了……阿影,你留在這里看著他們?!?p> “好?!鼻嗌来溆皯?yīng)道,“你萬事小心?!?p> 向同伴輕一頷首,月落無痕當(dāng)即轉(zhuǎn)身,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遲愈思索片刻,將手中的許詩蕊推給了逍遙亂:“我也過去看看。”
“哎、你……”
逍遙亂看著遲愈的背影,隨手把許詩蕊拎到了青衫翠影旁邊,“都交給你了!”
“你們等等我啊!”他邁開步子,朝先行一步的那兩人追去。
遲愈跟在月落無痕的后面,很快回到了一樓。
最先映入她眼簾的,是滿目的蔥綠。
枝葉繁盛的樹枝將整個空間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甚至連下腳的空隙都沒有。
雪白的墻壁、光滑的地面、高聳的天花板……幾乎每一處地方都被翠綠的枝葉所遮蓋??粗矍斑@奇妙的景象,遲愈甚至在某一瞬間,突然生出了自己正身處于熱帶雨林的錯覺。
“嚯……”
身后,逍遙亂也爬了上來,看著面目全非的大廳驚嘆道,“才幾分鐘而已……這地方怎么變成這樣了?”
“誰知道呢?”遲愈打量著四周,隨口答道,“可能是因為‘樹牌’和‘雨牌’相遇了吧。”
“哈?”逍遙亂顯然沒聽懂。
遲愈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她上前兩步,用剔骨刀的刀背敲了敲纏繞在墻壁上的粗壯枝條。
“無論是外貌還是觸感,都與正常樹干一模一樣?!彼陆Y(jié)論道,“唯一奇怪的,就是生長軌跡了?!?p> 她說著將目光投向正對著客廳的大門。
在光線無法觸及的黑暗之中,數(shù)條深棕色的粗糙枝干如蛇影般扭曲著,仿佛張牙舞爪的惡魔,勢要將一切毀滅殆盡。
月落無痕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那些枝條的源頭,一語不發(fā)地邁步走向門口。
遲愈和逍遙亂緊隨其后。
三人快速越過虬結(jié)在一起的樹干,來到了屋檐下方。
他們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許家的這幢雙層小別墅還是個獨(dú)棟,方圓百米范圍內(nèi)除了這一棟建筑,只在不遠(yuǎn)處有一間低矮的平房,似乎是用來養(yǎng)牲口的。
而那些扭曲的枝條,正是從那間平房中生長出來的。
月落無痕握著手槍,低聲對身后的兩位隊友道:“都小心一點(diǎn)。”
話落,不等遲愈和逍遙亂回答,他就橫槍在前、一馬當(dāng)先,闖入了平房之內(nèi)。
黑暗中,唯有一片死寂。
看著房間中央那沐浴在微弱月光下的扭曲樹影,月落無痕不敢有絲毫放松,在高度警惕同時,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落后兩步進(jìn)來的遲愈。
遲愈開啟【鬼瞳】,掃視一圈:“沒發(fā)現(xiàn)靈體?!?p> 逍遙亂松了口氣,轉(zhuǎn)身按下了門框旁邊的電燈開關(guān)。
下一刻,暖黃色的燈光亮起,隱約照亮了周圍的景物。
不到十平米的狹窄空間中,擺有一張單人床,一排雜物架,以及一個陳舊到已經(jīng)認(rèn)不出原本顏色的衣柜,柜門的把手上還掛著一件剛剛洗凈、正在往下滴水的女式外套。
房間角落里堆放著沾染了臟污的掃帚和拖布,還有鋤頭、簸箕等農(nóng)具,污水的微臭與淤泥的土腥氣糅合在一起,讓人一秒都不想在這多待。
遲愈看著床上那如同破布的床單,和堆疊齊整的被褥,還有隱約可見的斑斑血跡,一對秀眉緊緊皺了起來。
“這里原來是有人住的???”身后的逍遙亂語氣驚訝,“這破地方……也能住人?”
“看那件衣服的款式,住著的還是個女人?!?p> 遲愈語氣平淡地說道,“那她的身份……就很明顯了。”
逍遙亂撓了撓額角,看向遲愈:“誰???”
遲愈回看他一眼:“許文彬的妻子,許詩蕊和許正初兄弟的母親?!?p> “……哦。”
逍遙亂應(yīng)了一聲。
從他的表情來看,遲愈說的三個名字他估計一個都不記得。
“她現(xiàn)在不在這,應(yīng)該是被什么東西帶走了吧……”月落無痕的目光也落在了床單的血跡上。
“只是不知道,帶走她的到底是我們遇到的那個鬼影……還是能夠操縱植物的這個?”
“我猜是后者。”遲愈捏著下巴,“畢竟之前那家伙受傷不輕,能逃走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估計沒多余的精力來‘救人’?!?p> 月落無痕輕輕點(diǎn)頭,認(rèn)同了她的猜測。
“我現(xiàn)在比較好奇的一點(diǎn)是……”遲愈的眼睛微微瞇起,“許正初口中的那個‘她’,到底是誰?”
“這種事情,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逍遙亂隨口說道。
遲愈沉默片刻:“……你說得對。”
在周圍查探一番,確認(rèn)沒什么危險之后,三人才回到了地下室。
見他們完好無損地歸來,貝璐丹蒂明顯松了口氣。
“你們隱瞞了不少事情嘛?!卞羞b亂一到地方就直直沖著許正初走去,“我們在外面,可是發(fā)現(xiàn)了許多秘密啊?!?p> 許正初臉色發(fā)白:“你們……又見到她了,是嗎?”
“是啊?!?p> 逍遙亂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僅見到了,還和她聊了幾句?!?p> 他擺出一副好奇的表情詢問道,“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么?以至于她神智都不清醒了,還記得你的名字……一直把‘殺了他’這句話掛在嘴邊呢?!?p> 你很能編嘛……
遲愈和月落無痕默契地保持著沉默,靜靜看著逍遙亂表演。
許正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瞪大、嘴唇顫抖地說道:“我也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一個人做的!”
“大哥!”許正元厲喝一聲。
盡管他勉強(qiáng)保持著冷靜,但眼神中的倉皇失措?yún)s怎么也遮掩不住。
月落無痕拉開手槍的保險,冷聲道:“事已至此……你還想著要隱瞞什么嗎?”
眼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自己,許正元驚叫道:“我警告你們!你們這可是非法持槍!是要進(jìn)監(jiān)獄的!”
話音落下,他卻發(fā)現(xiàn),眼前這些人非但沒有如他所愿露出驚慌的表情,其中那個肌肉明顯的壯漢甚至還不屑地哼笑了一聲。
遲愈等人猖狂的態(tài)度,成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們想知道她是誰,對么?”許久之后,許正元認(rèn)命般閉上了眼睛。
“既然你們也來自澄州,那應(yīng)該聽說過她的名字?!?p> “她叫……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