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伙在說什么?什么我昨天摟的杰森是他?我靠(‵o′)姑娘莫名其妙地摟著別人的未婚夫睡覺了。而且我自己還不知道,以為自己摟的是杰森!蒲曉生現(xiàn)在的笑雖然看起來很陽光很無害,卻讓我的心里有種恐懼。這個人是蒲曉生沒錯,但是他的笑我看不出來有任何意義,看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你……你是什么時候變成杰森的?”我故作鎮(zhèn)定的問。被無痕揶揄就夠我受的了,若是這個家伙……
果然,蒲曉生隨意地站起身子走到我跟前,我身子往后仰,倚在了欄桿上不得動彈。他伸出修長冰涼的手,摩挲著我的嘴唇,我心里奇怪,卻也沒什么可跟他說的。蒲曉生微微俯下身子,我的整個身子都浸淫在他冰涼的氣息中,鼻息間全是揮之不去的龍涎香。我心里明了,結(jié)界被破的時候救我的那個暗影也是蒲曉生變的。
明明現(xiàn)在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存在了,哪怕是透過虛無縹緲的氣味,我都那么努力的去分辨是不是他的存在,可是,現(xiàn)在這個蒲曉生跟我最初相識的蒲曉生相差那么遠。那時候他還沒有看到我,我也不知道他的那些“情史”,現(xiàn)在這個人站在我的面前,我卻強迫自己斷掉當初想和他比肩而立的想法,強迫自己不再讓他留在自己的心里。
我看著蒲曉生,他墨玉般澄澈輕靈的眸子里閃著一絲怒火,雖然在竭力隱忍,面上還是在微笑,可我還是能感覺到他笑意背后的天寒地凍。全身的神經(jīng)緊繃,我心思恢復(fù)清明,不知道蒲曉生在打什么主意。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任天涯,才一天工夫,這鷹殿里的那些男人就被你迷成這樣,我倒是看低了你?!彼硕说目粗?,眼里有火苗在閃爍,神色莫名。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既然你已經(jīng)跟我劃清界限,而靈月又賴在這里不走,這要玩游戲的人自然也就分成了兩撥,反唇相譏道:“怎么,你原來高看過我嗎?把我當傻子一樣,高興了就說會兒話,不高興了,就跟你的蓮串通一氣嗎??。】次疫@記性,你還有個謎一樣的未婚妻在等你??磥恚故俏铱吹土似鸭掖蠊恿??!?p> 蒲曉生聽著我說這些話,眼神有些怪異?!爸皇菦]想到你會讓靈月和無痕對你如此迷戀,活到現(xiàn)在,還從沒聽說過他倆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過。”我冷笑一聲,虧得自己剛才看到是他還心情起伏難以自持。原來他就是來跟我說這些的嗎?微低下頭,掩掉眸子里失望和受傷的情緒。
“在你身邊是根草的人在別人的手中卻變成了珠寶,蒲大公子這是在惋惜自己有眼不識珠還是在請求我給你第二次機會?”我冷笑著仰頭看向他,諷刺道。
他顯然不知道我會這么說,表情僵硬的愣在那里。
我站直身子,他跟我貼身而立,我也不避,在他耳邊徐徐吹氣對他說道:“蒲大公子,你既不是讓我給你第二次機會,又何必在我身邊周旋,難不成你也被我迷住了難以自持?還是說我任天涯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而你……要保證我時刻在你蒲家的監(jiān)視之下?”心里卻在慘叫,為什么我要落得這步田地?蒲曉生你說點什么,說你對我只是不放心,你對我還有關(guān)心!求求你,千萬不要讓我猜對!我不想你是這樣的人!對,就說你是被我給迷住了也好。
蒲曉生周身的氣息變得混亂,可是,他不理我的那些猜測,面無表情地往后退一步,冷冷地盯著我,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我的心沉在深深的水底,麻木的無法呼吸。哼哼,這副與世間一切都劃清界限的表情,我在第一次進夢吧的時候就見過。怎么,蒲曉生,讓我說中了啊。我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哈哈哈……心里一陣苦笑,也許真跟我現(xiàn)世的父母說的那樣,我是那種被人賣了還幫著人家數(shù)錢的傻瓜姑娘。不管中間過程的曲折,蒲曉生現(xiàn)在給我的感覺和態(tài)度都是他對我有所圖。
我冷冷地看向蒲曉生,就像他現(xiàn)在看我的表情。忽而升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對他說道:“蒲大公子不是還有我的兩個條件?如果想讓我摟著你睡覺的話,直接說就好,不用變成杰森的模樣,我也是很開放的人呢?!甭龡l斯理的說完這話,淡淡地看著蒲曉生嘴角勾起的一抹饒有趣味的笑,心里不由有點兒氣惱。
“莫非我說錯了,看你對靈月和無痕的態(tài)度這么不同,對我又這么冷淡,蒲大公子感興趣的另有其人也說不定。”
蒲曉生渾身一震,臉色變得鐵青無比,瞪著我的眼睛噌地冒出濃烈的怒火,氣得渾身發(fā)抖:“任天涯!你……”
你什么你!早就覺得你的行為很古怪,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也就罷了,可是現(xiàn)在居然想男女老少通吃!再說了,愛上個男人也不用這么大反應(yīng)吧?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連這點愛恨情仇都沒有活明白真是白瞎了這么久的壽命。靈月、無痕哪里配不上你?女人對你趨之若鶩,你早就膩了,現(xiàn)在看上這兩個絕世美男,又死活不肯承認,還來找我的碴!怎么?想單挑還是想被群毆?
我不理會他的臉色,繼續(xù)在一邊梳理他的感情,免得以后又找不對要找的人:“你就承認吧,那兩個人配你也是綽綽有余,可是,怎么拿下他倆就是你的事情了,你變成杰森躲在靈月的屋子看到我進來那失望又冰冷的表情就已經(jīng)說明一切了。”
“任天涯!”蒲曉生咬著牙擠出我的名字,打斷我的分析,一寸寸地逼近我,墨玉瑩潤的眸子深邃不見底,語氣也變得生硬嚴厲:“你說的……我都記著?!?p> 我的背脊一陣冰寒,看著蒲曉生冰魄般的眸子,滿心惶恐。我到底說些什么瘋話?這個時候惹怒蒲曉生不是很不明智嗎?而且這個家伙居然可以變身,以后若是變成我親近的人,不是明擺著遭他算計,毫無還手之力嗎?這個家伙謀略如此之深,搞不好以前救我也是早有蓄謀。
鎮(zhèn)定。
破罐子破摔了!這個家伙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樣。我深吸口氣,對著蒲曉生說道:“我本來活得好好的,是你,你把我?guī)Щ貕舭?,讓我的身份暴露!是你讓我有家不能回,把我軟禁在夢吧里!是你!我現(xiàn)在這里過得人不像人妖不像妖都是因為你!為什么你要救我?為什么?”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如此進退維艱,我的眼睛濕潤了。閉上眼睛,不想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面前。
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我緊咬住唇,心里彌漫著委屈,雖然知道這跟蒲曉生的關(guān)系不大,可是越想越難以承受,為什么金體之身是我?為什么我要來到這個跟自己的生活軌跡完全沒有交集的妖界?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是危險、累贅?再這樣下去,我擔心我會瘋……
蒲曉生周身的冷峻漸漸地變少,他的一只手拂上我的面頰,替我擦掉滿臉的淚水。我心里一震,驀地睜開眼睛??吹轿彝蝗槐犙?,蒲曉生的手頓時落在我臉上石化不動。他燦若晨星的玉眸帶著尷尬、帶著無措,甚至還有那么一絲狼狽,蹙著眉,看我淚眼朦朧。
我驚呆了,這是什么表情,這是什么動作?蒲曉生,你對我……也有了像靈月、李晨對我的那種感情了?雖然不一定是愛上,但是,起碼我在你心里有點位置了,這種讓你捉摸不透,拿捏不準的感覺讓你不安,讓你害怕,讓你擔心了嗎?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我在無痕這里,總要保證蒲曉生不會對無辜的人出手。這就夠了,我的目的達到了,哭的更加傷心難過,眼淚像連綿的大雨,瓢潑而下,止也止不住。微瞇著眼睛看蒲曉生,蒲曉生眼中多了抹痛色,伏下身子,緊緊地擁住我哭的顫抖的身子沉聲道:“對不起……”
呵呵,又來一個跟我說對不起的。
真是好笑。我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不知道自己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妖界扮演著什么角色,有人覬覦我的金體之身,有人要我死,有人要保護我,可是,我到底是什么?人類?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妖?也不是;蒲家那樣的半人半妖?也不是。多可笑?可是卻笑不出來,淚水如洪水一般噴涌而出,這個世界竟然沒有我的一席之地!忽然想,如果沒有碰到蒲曉生多好!被蜘蛛精吃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他緊緊地抱著我,靜靜地。我渾身的力氣仿佛隨著淚水飄走,任由他摟著。淚水如開了閘門再也關(guān)不上,所有的委屈、無奈、迷茫、害怕都化為無盡的淚水,傾涌而出。蒲曉生嘆了口氣,將我扶坐在亭中座位上,轉(zhuǎn)身一個閃身離開,杰森喵嗚了一句什么,我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