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棗棗沒答應(yīng)陳爺爺?shù)恼埱?，她認(rèn)可“技多不壓身”的道理，但她更在意兩位老人家的感受。

　　陳爺爺做的鹵鴨腿那么好吃，又是從國營飯店大廚的位置上退下來，他的技藝完全可以留給他的子孫后代。

　　再不濟(jì)也能給他家族里后輩，為什么要給她這認(rèn)識沒幾天的外人呢？

　　倒不是池棗棗懷疑陳爺爺居心不良，她只是擔(dān)心老人家是一時頭腦發(fā)熱做出來的決定，不想占老人家的便宜。

　　正值午餐時間，池棗棗端茶送水、擦桌洗碗筷，忙前忙后，比掏錢請的人更上心。

　　陳爺爺越看越失落，多好的苗子啊，棗棗這孩子為啥不樂意跟他學(xué)廚呢？

　　有池棗棗幫忙分擔(dān)活計，攤主奶奶清閑不少，抽空安慰老伴兒：“老陳，你別太著急。棗棗說了她需要時間考慮，沒說不跟你學(xué)。”

　　陳爺爺眼中冒出希望的光芒：“對！你說的沒錯！我得露一手，讓棗棗心甘情愿地當(dāng)我的徒弟！”

　　攤主奶奶笑著點(diǎn)頭道：“棗棗很喜歡你做的鹵鴨腿。昨天熬的鹵汁還剩下不少，你教她做鹵鴨腿?！?p>　　陳爺爺一改之前的失落，重震旗鼓道：“好，我聽你的！”

　　午餐高峰期結(jié)束，陳爺爺喊了聲：“棗棗過來這邊?！?p>　　池棗棗拎著抹布過來：“陳爺爺，有什么事嗎？”

　　陳爺爺?shù)囊暰€落在那張抹布上，眉頭擰得死緊道：“你把抹布放回去，洗干凈手再過來。”

　　池棗棗不明所以，但還是聽從老人家的吩咐，洗干凈手過來站著。

　　陳爺爺說：“你喜歡鹵鴨腿是吧？我教你做。鹵汁是現(xiàn)成的，昨天熬了一宿。鹵汁的配方，等會兒我寫給你?！?p>　　“欸？”

　　池棗棗指著她自己問道：“陳爺爺，你說把鹵汁的秘方寫給我？”

　　陳爺爺：“對啊，你年紀(jì)輕輕的，耳背了嗎？”

　　池棗棗解釋道：“不是，我就是有點(diǎn)吃驚。您的鹵鴨腿做得那么好吃，完全可以做成一道招牌菜。不是有句話說嗎？一招鮮吃遍天?！?p>　　陳爺爺自豪道：“我的拿手菜多的是。只要你肯跟我學(xué)，十道八道不成問題！”

　　池棗棗哭笑不得，“陳爺爺，您不是答應(yīng)給我時間思考嗎？”

　　說來說去，咋又拐回到收徒的事情來了？

　　陳爺爺理直氣壯地說：“我得展現(xiàn)出我的實(shí)力，讓你親眼見識見識，才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這話說得好有道理！

　　池棗棗無言以對，只得老實(shí)站在一旁認(rèn)真觀摩。

　　陳爺爺一步一步地來，邊動作邊解說，爭取讓池棗棗能領(lǐng)會到他的意圖。

　　攤主奶奶笑瞇瞇看著一老一小，心里空缺的那一塊得到填補(bǔ)。

　　池棗棗的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qiáng)，看陳爺爺做過一遍，輪到她自己做的時候，可以說是完美復(fù)刻陳爺爺?shù)淖龇ā?p>　　陳爺爺?shù)纳袂樗菩老菜茟n愁，變幻莫測，讓人無法準(zhǔn)確判斷他的心情是好是壞。

　　池棗棗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指著鍋里咕嚕咕嚕燉煮的鴨腿，問道：“陳爺爺，我哪里做得不好嗎？”

　　陳爺爺表情沉重：“不，你沒有出錯，每一步都跟我一模一樣，做出來的味道也差不離?！?p>　　池棗棗心道：那不是挺好的嗎？為啥老人家表情這么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