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你沒失憶?
已經(jīng)提了口氣,頭頂,一輪圓月突然進(jìn)入了視野,靈光一閃,蕭祁墨的視線落向了自己的手掌,而后又緩緩定在了那半開的窗前:
難道是因為她?
她那么聰明的一個女人——
心臟一陣狂跳,蕭祁墨一個飛身,輕車熟路地就閃了進(jìn)去。
桑晚晚拎了冰桶進(jìn)來,就見一抹黑色的身影倒在了桌邊的地上。
蕭祁墨?
蹲身,在他人中上掐了幾下,見他臉色蒼白、人也沒個反應(yīng),桑晚晚心下就是一個“咯噔”:
怎么回事?
毒又發(fā)了嗎?
要不要叫人?
腦子里的念頭只閃現(xiàn)了一秒,她就想到弘一大師不在,走向一邊的梳妝臺,她翻了把小刀出來,沒出去要烈酒,她便在火上燒著消了消毒。
扒拉著手指,選了根不常用的小拇指,桑晚晚瞇眸,正欲用力,手腕卻突然被人鉗住了。
然后,她就對上了一雙明亮洶涌的眸子。
“你醒了?”
指了指自己被攥握的手腕,桑晚晚只能倒了個手、把刀子接過、然后丟到了一邊:
“那個、我不是要傷害你,我……你能不能……”
能不能別這么看她?
很嚇人的有么有?
“那你是要干什么?”
“呃?”
手腕轉(zhuǎn)動了幾下,桑晚晚眼神閃了閃,頓時覺察出哪里有些不對勁了:
“我當(dāng)然是……這話不該是我問你的嗎?”
“你認(rèn)出我了是不是?你沒失憶是不是?”
她還記得他。
她也知道他會來吧?
還有上次,是她用自己的血替他緩解了體內(nèi)爆發(fā)的毒素吧?難怪他的內(nèi)領(lǐng)口側(cè)面會沾上血,那根本就不是他的血。
要不然,這一切都要怎么解釋?
他不是在做夢。
難怪,離開桑家后,反噬了一路的毒沒用玉泉藥浴就消停了。
難怪月圓之夜,他竟前所未有的平和。
是她。
他的晚晚就是這么聰明。
他早該想到的。
“晚晚——”
“你干什么?”
轉(zhuǎn)著手腕,桑晚晚垂眸,卻壓低了嗓音: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放開我?!?p>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對不對?要不然,屋里突然多了個男人,你為什么沒有驚慌失措?剛剛為什么不叫人?”
眸光一個碰撞,桑晚晚氣得咬唇:
“……”
麻蛋!
中計了,他裝暈?
“我剛剛沒反應(yīng)過來不行?我現(xiàn)在就——”
一個“叫”字還沒出口,門外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小姐,小姐,是有什么事嗎?你在跟誰說話?你是不是不會用冰盞,要我?guī)兔???p> “小姐?”
是進(jìn)寶的聲音。
今天是她職業(yè)。
嘴巴都是張著的,桑晚晚卻半天一個音都沒發(fā)出來,腕上的力道明顯只緊不松,最后望著門口,她還是道:
“沒事,不用,我不小心踢了下凳子。”
“我要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p> 作勢,她還打了個呵欠,發(fā)出了些懶散、困倦的聲音。
門外,回復(fù)還沒傳進(jìn)來,她就感覺到一股熱力先襲上了后背,她被人整個抱在懷中,拖拽蹲坐到了地上。
給個竿他還爬上了?
桑晚晚那個氣啊。
可要出聲、驚動家里人——
幾番斟酌取其輕,最后,她還是放棄了。
門外,終于徹底安靜了,然后,她就看見一顆滾燙的頭顱在她頸項間蹭著,讓她剛沖過澡的身體頃刻都冒了一層汗:
“你不熱?”
身后,某人卻抱得更緊了:
“你還記得我是不是?你沒有忘了我對不對?晚晚,你心里還有我、還在意我的對不對?可為什么不認(rèn)我?”
早知道,他就不干等了。
他腦子也是進(jìn)水了,竟然都沒想到親自來確定一下?
蕭祁墨激動的言語無法形容,聲音都是顫抖哽咽的,就在此時,微蘊(yùn)的三個字砸了下來:
“你騙我~”
身體一僵,近乎是瞬間,蕭祁墨手上禁錮的力道也不自覺地撤了去,一個翻身,桑晚晚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小巧的繡花鞋還氣哼哼地在他身上踹了一腳。
“晚晚?!?p> 扯住她的手腕,蕭祁墨的氣勢都整個蔫了下去:
“對、對不起,我不該騙你。”
回眸,桑晚晚一個眼神怒瞪過來,卻也瞬間被他弄地沒了脾氣:
認(rèn)錯認(rèn)得這么爽快,讓她怎么辦?
不開心。
不管是之前的禁地還是今晚這一出,她貌似都失了先機(jī),噘嘴再噘嘴,桑晚晚就是瞪他,一點點地靠近,最后,蕭祁墨將她一把抱進(jìn)了懷中:
“我沒想背叛你,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不是故意想騙你,我不知道怎么告訴你死了的人突然又活了過來,我知道死去的她你也是介意的,我能感覺你的心在封閉,她受了重傷等不了,我又太怕失去你,才想了這么個昏招兒?!?p> “我太剛愎自用了,我以為這是最好的方式……”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早知道救她一命、卻要拿你的命去換,我寧可背負(fù)一輩子的愧疚,這輩子都欠她的。”
“她活著,我真的很高興,你能想象背負(fù)了十幾年的枷鎖突然接除的那種輕松感嗎?可也僅此而已。我這輩子想要的東西不多,可除了曾經(jīng)的你,我什么都不曾真正得到過?!?p> “我從沒認(rèn)輸,可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父愛、母愛、皇權(quán)、在意的人乃至生命……看著無限風(fēng)光,卻是如此無力,晚晚,你不會明白你對我的意義。”
“明知道不該碰你,明知道我也許陪不了你多久、給不了你幸福,可你就像是我貪戀的這世間的唯一色彩,是我走過這一場的唯一證明,我自私地還是想再努力追尋最后一次?!?p> “晚晚,晚晚——”
這一晚,蕭祁墨說了很多掏心窩子的話,最后的最后,殘留在桑晚晚記憶里的卻只有那震撼心扉、被他呢喃了一晚上的“晚晚”二字。
……
隔天,軍隊凱旋、即將入城的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朝廷派了官員親迎,整個京城都洋溢在一片歡慶的海洋里,桑晚晚也被一行丫鬟給拽上了二樓看熱鬧。
福運(yùn)來就有窗戶臨街,他們倒不是特意去擠,桑晚晚剛一站定,浩浩蕩蕩的隊伍就迎了過來,主角還沒捕捉到,人群里一個手捧花枝的熟悉身影率先進(jìn)入了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