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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了方位迅速找到了眾人,蘭玉兒微微正了正面容,緩緩從空中落了下來,正要說些什么,忽然發(fā)覺眾人氣氛似乎不太對,心中存疑,也不發(fā)問,只淡淡說道:“已經(jīng)安全了,走罷?!?p> 說著,她視線一掃,正想叫孫珊珊過來說幾句話,忽然怔了一怔。
豁然間,她臉色一變,看向一旁猶猶豫豫的孫少爺,厲聲喝道:“孫珊珊呢!”
那孫少爺本就在猶豫要不要與蘭玉兒說起此事,此刻見對方大怒,連忙跪倒在地上顫抖著說道:“小妹,小妹剛才,剛才……”
蘭玉兒心中怒火騰起,但旋即忽然一驚,一點(diǎn)點(diǎn)冷靜了下來,柔聲道:“你說?!?p> 孫少爺聽她語氣轉(zhuǎn)柔,心里的驚懼少了幾分,話語連貫了起來,迅速說道:“小妹方才被一名蒙著臉的人給擄了去……”
“什么時候的事?”蘭玉兒心中氣惱,腦袋里閃過了幾道熟悉的人影,殺意頓起。
“大約……”孫少爺沉默了一下:“半個時辰之前?!?p> “他臨走之前有沒有說過什么?!碧m玉兒心中已然契定,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緩緩說道:“他有沒有說些關(guān)于我的事情?”
孫少爺愣了片刻,半晌后才道:“沒,沒有……而且……”
蘭玉兒又是一愣,賤孫少爺依舊支支吾吾,語氣又變得嚴(yán)厲了起來:“你說!”
“那,那人是個女子……而且,而且和先祖娘娘年輕時的…畫像……很像?”孫少爺嘴里說著,自己卻已然呆了。
蘭玉兒卻陷入了沉思,心里的幾個猜測迅速被否定,半晌后淡淡道:“你先祖是什么人?”
“她是一位神明,輔助仁明大帝建國的三位從神之一,但她早已在近千年前便已故去了啊…”孫少爺愕然地說著,滿臉茫然。
蘭玉兒不再理他,沉吟片刻后緩緩說道:“好,先入城吧。”
說著,她在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忽然有些茫然了。
她本來心里已然有了一個計劃,但如今計劃還沒實(shí)施,最關(guān)鍵的人物便突然……她思索了良久,也始終想不出孫少爺口中的先祖娘娘和厄難這個權(quán)柄有怎樣的聯(lián)系。
又或者說……那個神明是受人之托?蘭玉兒心中苦苦思索,最終卻只能在心中輕輕一嘆。
……
與此同時,另一邊,一名披著面紗的女子手中抓著孫珊珊,在空中飛舞著,迅速向遠(yuǎn)處掠去。
孫珊珊也不掙扎,一路之上始終保持著沉默。不知過了多久,那帶著面紗的女子忽然淡淡說道:“你怎么不說話?”
孫珊珊也不看她,語氣淡漠的說道:“神靈大人想要?dú)⑽遥∨幽也粡??!?p> 那女子一怔,忽然仰天大笑,大聲道:“好好好,有骨氣,有骨氣!”
孫珊珊見她瘋瘋癲癲,心下也害怕了起來,嘴里說道:“你笑什么?”
那女子笑吟吟的說道:“你可知我是誰?”
孫珊珊情不自禁的瞧了那女子一眼,這是她一路之上第一次正眼瞧那女子,一瞧之下頓時一怔,脫口而出道:“先祖娘娘?你,您不是已經(jīng)……”
那女子嘿嘿笑了兩聲,身形依舊不停,一邊飛一邊嘴里說道:“你瞧我向你家先祖娘娘,是不是?”
孫珊珊以為那女子有意詆毀于先祖,心中一怒,道:“你又哪里像了?我先祖娘娘羞花閉月,便是再怎么比,也要勝過你這蓬頭垢面遮頭遮臉之人百倍!”
她這話刁鉆之極,哪只那女子竟不動怒,又是一陣大笑,嘴里說道:“你這么說,怕是連你自己也一塊罵進(jìn)去了?!?p> 孫珊珊呵呵冷笑:“大人高高在上,小女子可不敢和大人相比?!?p> 那女子揚(yáng)了揚(yáng)眉,笑吟吟的說道:“你道我是誰?”
孫珊珊見她依舊不動怒,心中有些驚訝,但依舊記恨于對方將自己捉去一事,轉(zhuǎn)頭便不再理睬。
卻聽那女子笑道:“我的名字叫孫珊珊,你可曾聽過?”
孫珊珊心中又是一怒,心想對方身為神明卻這般愚弄自己,心中一橫,冷冷笑道:“那孫珊珊只是個無能的小賤人罷了,亡國之際尚在家中安睡,姐姐怎生的這個名字,當(dāng)真不吉利?!?p> 那女子愣了一愣,半晌后幽幽嘆息道:“你在怪我,是不是?”
孫珊珊正要出言譏諷,忽然間二人從空中墜落,強(qiáng)烈的離心感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令她硬生生的將話語憋了回去。
眼瞧大地距離二人越來越近,孫珊珊心道:好哇,這女的是想把我摔死,此刻還死死的抓著我,是怕我用能力突然逃開么?呵呵,想必導(dǎo)致我一路之上生不如死的人便是她了,也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她……到要謝謝她的仁慈了,沒害我兄弟姐妹的性命。
心里知必死,孫珊珊便索性閉上了眼睛,臉上掛著一抹冷笑。正要說些什么,突然想到自己死后還有一個哥哥活著,可不能讓這女魔頭去害了他,涌到嘴邊的譏諷話語便又咽了回去。
離心感一直沒有消失,孫珊珊閉著眼睛,默默數(shù)著心跳,直數(shù)到了300多下,心中頓時愕然,緩緩睜開眼睛,見那女子依舊抓著自己的胳膊,二人腳下是黑洞洞的深淵,身邊景物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掠過,看不清是泥土還是巖石。
耳邊傳來刺耳的聲音,孫珊珊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這是哪里?”
聲音出口便已破碎,夾雜在了刺耳的風(fēng)聲和闊空聲中。身旁那女子看了她一眼,緩緩搖了搖頭。
孫珊珊心中好奇,知道那女子剛才并沒有殺掉自己之意,心中頓時寬慰了許多,涌出了一抹僥幸之意。
視線越來越黑,孫珊珊不敢抬頭,隨著時間的變長,她只覺頭腦變得暈眩了起來,四肢變得麻木,頗有一種只要一抬頭,頭顱便會和身體分家的錯覺。實(shí)際上若不是那女子在下落時一直出手保護(hù),孫珊珊早已在下落到一小段距離時便已死亡。
如此過了不知多久,二人腳底忽然騰起亮光,緊接著,那光點(diǎn)迅速變大,很快,便將二人籠罩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光亮使得孫珊珊情不自禁地閉起了眼睛,離心感忽然消失,腳下踏中的實(shí)物,身上頓時涌起了一陣無力,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大腦暈成了一片,皮膚之下全是刺痛感。
換了片刻,孫姍姍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卻見眼前是一片火紅的世界,不遠(yuǎn)處,滾滾原漿肆逸的翻騰著,一個個滾紅的浪花翻來涌去,入眼只覺一陣滾燙,但知覺上并無炎熱之意。
孫珊珊大腦甚是暈眩,便是此刻還沒有緩過勁來,自然也沒想到是那女子保護(hù)了自己。此刻身上只覺千百的不舒服,怒氣頓時上涌,怒道:“你如想殺了我,那邊痛痛快快的一刀了事,何必這般折磨我?我何曾得罪過你?”
那女子不答,默默的凝視著孫珊珊的后方,忽然淡淡說道:“暴君先生,你說的變是這里么?”
孫珊珊一驚,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了起來,但覺渾身酸軟,雖然知覺尚存,但卻一動都動不了。
卻聽身后響起一道男子的淡漠聲音:“這便是你要救的人么?!?p> 那女子不答,卻聽被稱為暴君的男子緩緩說道:“人類終究還是太脆弱了?!?p> 孫珊珊心中驚恐,大腦一陣混亂,只覺這兩人都要迫害于自己,竟不敢出聲說話。
背后腳步聲逐漸走進(jìn),那女子淡淡說道:“你想做什么?”
暴君道:“這上下少說也有數(shù)十萬里之距,更別說此間法則暴動。你雖然出手保護(hù)了,這女孩也已經(jīng)廢了?!?p> 那女子沉默了一會:“你能救她嗎?”
暴君并沒有回答,孫珊珊感覺自己背后脊椎處似乎有人摸索了兩下。
沉默了片刻,暴君退后了兩步,聲音中多出了一抹驚疑:“她是你的什么人?”
那女子緩緩道:“她是我朋友?!?p> “她體內(nèi)的事,你知不知道?”暴君語氣似乎有些不太好:“這種權(quán)柄只可能屬于厄難王座和厄難主宰,你和他們見過面了嗎?為什么不和我說?”
“你說的這兩個人我都沒有聽說過。”那女子淡淡道:“至于她體內(nèi)的東西,你道我為什么突然答應(yīng)你要求了?”
暴君沉默了片刻:“跟我來吧?!?p> 那女子用力將孫珊珊拉了起來,孫珊珊目光低垂,從窄小的視線中模糊地看到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一道身著炎袍的瘦削身影。
而那男子的身后不到千米處,是一座仿佛由巖漿澆灌而成的宏偉城堡。
但聽那女子緩緩說道:“你要找的那個人我并沒有遇見?!?p> 暴君嗯了一聲,淡淡道:“你不是她對手?!?p> 那女子將孫珊珊背到了背上,這時孫珊珊才真正瞧見暴君的真實(shí)面貌,卻見這是一名面容清秀中帶著些許剛毅的男子,頭上戴著一尊帝冕,頗有幾分威嚴(yán)的味道。
兩人視線焦距,不知怎的,孫珊珊臉上突然一紅,想起了對方方才撫摸自己后背的事,心頭一跳,大腦一片混亂,連忙移開了視線。
暴君臉上無動于衷,頓一頓后微側(cè)過身緩緩道:“巨人逃走了。”
少女聲音中頓時出現(xiàn)了怒色:“你連巨人都收拾不了嗎?”
“他已經(jīng)垂死,接下來的事情中不會再出現(xiàn)他了。”暴君淡淡說道:“他背后的人應(yīng)該是黑皇帝先生,也有可能是伯爵先生?!?p> 那女子似乎是愣了一下,片刻后才說道:“我聽商人先生說,巨人背后站的應(yīng)該是黑皇帝。那伯爵又是怎么回事了?他很強(qiáng)么?”
暴君看了她一眼:“很強(qiáng)。”說著,他頓了一頓,又道:“深不可測?!?p> 那女子顯然有些吃驚,背上的孫珊珊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僵了一僵,數(shù)秒后這才復(fù)原。
卻聽那女子道:“你和伯爵交手過嗎?什么門道?”
“我看不出來?!北┚従徴f道:“但是他的能力比黑皇帝的還要詭異,甚至超過了惡魔先生和熊孩子。”
那女子還要再問,卻見暴君忽然轉(zhuǎn)過身向著遠(yuǎn)處的城堡走去,頓時有些生氣,叫道:“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了,不然我憑什么跟你干下去?”
暴君停下了腳步,片刻后側(cè)頭淡淡道:“孫小姐,你雖然不是我們36人之一,但已經(jīng)和我們的命運(yùn)有了牽扯。如果想死的快些,那便請吧。”
說著,暴君不再理會那女子和孫珊珊,一個人邁入了巖漿海中,踏浪而行。
那女子沉默了片刻,輕輕一嘆,背著孫珊珊飛身而起,在巖漿海上空迅速掠過。
她的背后,孫珊珊早已瞧的呆了,腦中一片混亂故不用提,此刻只是呆呆的凝望著暴君的背影,瞧著他踏浪而行的姿態(tài),心底沒來由的生出了一抹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