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哄騙
他毫無征兆的暈倒,確實是始料未及。
可他并非是毫無意識,也并非是像應(yīng)澤逸所說的那般,自己的魂體被不死不生的肉身所困無法與外界聯(lián)系。
暈倒是在計劃之外,可暈倒后自身的的魂體毫無反應(yīng)是他自己故意臨時計劃的。
他便是想看看,自己肉身昏倒之后,周邊的人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
想看看,那些藏在暗處的敵人又會有什么樣的動作。
可他前算萬算也沒想到,自己的記憶會被玄止如此輕易而草率地開啟。
這些,可都要歸功那位好妮子啊……
說到這位妮子,自己與她的淵源,可還大著呢。
殷長生壓著眸子,神情是舉世的淡漠疏離,那雙深邃的眸子就像是天生原本閃亮爍爍的繁星瞬間沉入大海一樣。
一片寂寥死灰。
寢殿內(nèi)的紅蘿碳不知何時燃燒殆盡,殘留下了燒木灰的刺鼻氣味兒,那氣味彌留在空中,一點點停滯不動,只聽一聲“啪嗒”寢殿大門被人急促地打開。
氣味瞬時又流暢開來,他聞得一襲熟悉的美人香。
安傾桃在看見他一身玄袍半坐在床榻之上的時候,明艷動人的面容上閃過幾分愕然。
她整理了思緒,快步走上前去探望那個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男人,“陛下……陛下何時醒得,可還有不舒服?”
安傾桃微微欠身,凝視著他有些憔悴的面龐,欲要伸手去撫摸他的側(cè)臉,卻被他一個快速的抬手給撇了開去。
她微微有些愣,手頓在半空不知該安放在哪里,雙睫顫動著重新朝他看去,溫聲問道:“夫君怎么了?”
他闔了闔眼,森冷地質(zhì)問著她,“打哪回的?”
“剛才被人拉了出去有些急事,這一轉(zhuǎn)眼你便醒了,身體可還有恙?聽說你咯血了,不知道這會子有沒有好些?”安傾桃見他不領(lǐng)自己的情,只好又緩緩地站起了身子來,雙手有些拘束地交叉放在身前,像極了一位做錯事情的孩子。
無言之中,她聽到了淺淺的一聲嘆息。
眼前的人仍舊闔著眼,好似不愿看見自己的模樣,他身上本就有一股自渾然天成的孤高冷傲,如今這般盤腿坐著不理人的模樣,又為他添了幾分隔世的疏離感。
安傾桃忽然覺得自己離他很遠很遠,好似觸摸不到了似的。
她站在那兒好久好久,見他一直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只好再一次出聲。
“夫君?”她顫著嗓音喚,帶了幾分怯。
夫君,她便只會夫君夫君地喊他,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哄騙著自己。
“咳血一事,你又是聽誰說的?”他緩緩睜開了劍眸,對上了她稍加緩亂的眼,眉宇之間帶了幾分薄慍。
她放在身前的兩只手反復地相互交錯摩擦著,被他這樣冷眼一盯,已經(jīng)發(fā)出了汗,“是聽,是聽……”
他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醒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魏冥淵與吳德為什么也沒有回來?
他忽然譏笑了一下,雙眼上揚,薄唇彎成好看的弧度,“是聽應(yīng)澤逸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