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周胤?殷長生?
安傾桃只覺這些天的身體上的倦懶感被寸寸瓦解,一股前所未有的松懈舒緩在全身蔓延開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怎會這般?剛才還在這的,這會人怎么不見了?”
“皇后娘娘!您在這嗎?”
“你們這群人怎會回事?!叫你們自個散開玩,也要看好主子?。 ?p> 樹下傳來了林一焦急的責備聲。
安傾桃想要向下探去,卻被他的雙手死死禁錮在懷里,一點動彈的機會都沒有。
她的衣衫極為不整,當然殷長生自己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她嘟著嘴,重新趴到了他的胸膛之上,“你怎么……幾天不見,就這般……火急火燎的……”
這些話有些難以企口,但她還是想要弄清楚事情原由。
殷長生胸口的起伏漸漸恢復(fù)了正常,眸子也恢復(fù)了往日的冷淡,“這就要問你的好侍婢了?!?p> 她轉(zhuǎn)過頭來,小下巴抵在他胸膛之上,眸里帶惑,“什么好侍婢?”
他淡淡瞥了一眼她,修長的身子倚靠在一根粗壯的枝干上,仰面看著上頭一片綠意,“葉倩之,慌傳孤的口諭,試圖利用合歡散引誘孤。”
“什么?!”安傾桃驚得身子撐了起來,一個不留意,衣裳中披帛滑落了下去。
粉色的披帛飄蕩而下,最終掛在了半樹腰上,沒有落到地上。
她趴在他身上,向下張望,僥幸地嘆了口氣,“呼,好險?!?p> “你再不小心一些,一會掉下去的可是你了?!币箝L生兩手抓著她的腰部,將她又朝自己身上拽了一拽,二人胸口緊緊貼著。
她的鼻尖離他的臉頰只有分毫的距離,“所以你的意思是,葉倩之心存異心?”
“她穿了你的衣服,躺在你床榻之上,還試圖引誘你的夫君?!彼皇汁h(huán)著她的腰,一手伸了出來,推了推她的鼻子,帶著她的腦袋一起向后都推了推,讓她的臉龐與自己的臉保持距離。
安傾桃整雙眼睛都黯然失色了,像是受了什么打擊似的。
他自然能明白這個妮子在想什么。
“安傾桃,好人未必會有好報的?!彼林宰优c她柔聲說道,“你以善心待人,好心幫她一把,她未必會掛在心上,反而會嫉妒你所有更甚她的地方?!?p> 世間萬惡,人心叵測。
這單純的小丫頭壓根沒有真正明白過。
她嘆了口氣,有些沒心沒肺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哎,世事無常嘛。我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自己問心無愧便好不是嘛……”
殷長生笑看著那個小腦袋瓜子,一手撫到了她腦袋上揉了揉。
這小丫頭啊,遲早被人騙得團團轉(zhuǎn)。
“那你,打算如何處置她?”安傾桃別過頭來,對上他的笑眸。
殷長生面色未改,語氣中帶著不屑,“欺君罔上,當凌遲,誅九族?!?p> 安傾桃心下一頓,腦中與她相處過的篇篇回憶,不自覺盡數(shù)浮現(xiàn)。
凌遲,誅九族。
他說得輕描淡寫,可那是多少條人命……
“未必這般嚴重吧……”安傾桃心軟的性子又犯了,“欺君罔上,以德報怨,諸是她千番不對。古時帝王的誅九族之罪,為的是防止親屬家人報復(fù),可她葉倩之,也只是個平民百姓之家……”
看看,這丫頭又開始替人求情了。
“只殺她一人吧,不要牽連無辜了?!彼壑形⑽Я它c淚,聲音低低的。
殷長生面色沉了下來,手從她腦袋上移開,轉(zhuǎn)而攀附到她的臉上,微微用力一捏,“你可曾想過,若今天,孤不來找你,而是受了她的引誘,明日她封了妃,與你處處作對之時,你當如何?”
“我……”安傾桃臉頰吃痛,卻沒用手掰開,而是默默忍著痛意。
他見她臉開始泛紅了,便松開了手,“回答孤,你當如何?將你的皇后之位,連同你的夫君,拱手送出么?”
一語擊中,安傾桃拍了拍他的手背,憤憤道:“怎會!我哪有這么無私?!”
“那你當如何呢?”
“她與我作對,我也同她作對,二人公平競爭,大不了到了最后,讓她跟著蒼碧一起去刷恭桶!”她氣狠狠地說著,貌似那葉倩之真封上了妃一般。
殷長生失聲而笑,摸了摸她臉上微微泛紅的地方,“你又怎知,孤更向著你些?”
“哼!和你聊天真是一點都不愉快!”安傾桃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伸起拳頭就往他胸口上垂。
結(jié)果身子幅度太大,殷長生的手又微微松開了些,整個人朝下滑了下去。
還要殷長生眼疾手快,連忙側(cè)身而下抓住了她,將她重新?lián)频搅藨阎?,才算安穩(wěn)。
安傾桃手心都在一瞬間溢出了冷汗,“好險……好險……”
還要他臂力驚人。
也是奇怪,他為何可以一步飛躍到數(shù)十米的大樹上,又能一手將她整個人拉起來?
莫非……他真的不是人?
安傾桃轉(zhuǎn)念一想,盯著他的眸子也微微有了些異樣的變化。
殷長生也同樣盯著她看,眸底深邃,像一個探不到底的深淵一般,“你若是再亂動,孤便不管你了?!?p> “周胤?”她試探性地叫喚出了口,聲音微弱,沒什么底氣。
殷長生沒有反應(yīng),面色一絲一毫都未曾變動過,只是凝她的眸子卻是愈深了。
果然,他沒什么反應(yīng)。
她心下緊了緊,杏眸中的流光婉轉(zhuǎn),帶著剛才還嵌在里頭的水珠,更顯楚楚動人,“所以,你是殷長生?!?p> 她記得的,那句話。
-“殷長生妻子這個角色,你勝任得很好。”
“所以我是殷長生的妻子,不是周胤的妻子。”安傾桃無神地說著這句話。
她不明白,為什么當朝皇帝,可以掩過天下之人的耳目,從周胤,變成了殷長生。
他漆黑如墨一般的眼底,泛起一點點的漣漪,漣漪之中帶過幾分笑意與溫柔。
他抱著她身子的手,又往上攬了一攬,她的腦袋貼到了他心口的部位。
沒有心跳聲,心臟是靜止跳動的……
安傾桃錯愕地抬眸望他,卻聞他開口,聲色如水般溫潤,“你是我殷長生唯一的妻子?!?p>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胸膛,好似傳來的砰砰的聲音,帶著生機的律動,傳遞到她的耳畔邊。
繚亂了她的思緒與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