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暗自猜測著,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匆匆向這邊而來,我看見旁邊有個半人高的花壇,想都沒想就躲到了花壇的后面蹲了下來。躲起來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可笑,我為什么要躲起來?我想偷聽還用躲嗎?
這樣想著就要從花壇后面走出來,而此時腳步聲已經(jīng)到了我的藏身之處,這個時候我再出來就有些尷尬了,于是決定繼續(xù)蹲在花壇的后面。
腳步匆匆地向著書房里走去,不久從書房里傳來了孟修齊驚詫地聲音,“啊!爹,這是怎么回事?”
孟少卿道:“沒什么,是自己我不小心!”他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一絲的怒氣。
我有些意外,他為什么要替我隱瞞?
孟修齊沉默一下,好半天才道:“是小月妹妹干的吧?我剛剛聽張華說她來了?!?p> 孟少卿聽了沒有說什么。
孟修齊又道:“爹,我覺得你們不該這樣由著她!我剛剛聽下人說,小月妹妹將花廳的花都砸了,還故意說那些花是花妖,留著會禍害人。還把鳥都放了,說是因為看鳥兒呆在籠子里太可憐了?!?p> 我心里冷哼,這個孟修齊果然對我不滿!他是怕我搶的他在公主府的地位吧?誰搶了誰的!真是忘恩負義!
孟少卿聽了半天都沒說話,估計是明白過來我剛才是故意的,被氣得不清吧?氣死才好!
過了好久孟少卿才道:“公主知道了嗎?”
“公主早就知道了,還攔著下人不讓他們來打擾您?!?p> “哦,她怎么說?”
“公主說,小月妹妹心底善良,小孩子脾氣,一笑了之,沒有追究?!?p> 孟少卿道:“那就沒事了,由她去吧!”
居然還是沒有生氣,這么說這一回合我又敗了?果然城府極深!
孟修齊忽然道:“爹,我覺得她是故意?!?p> 孟少卿道:“嗯,我知道?!?p>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
孟修齊似乎也有些意外,“既然您知道了,為什么還要這樣慣著她,這樣縱容她?”
孟少卿長嘆一聲,道:“當年我做錯了事,曾經(jīng)對不起她們,她怨恨我也是應該的?!?p> 孟修齊道:“嗯,我聽公主說了一些!其實當年的事也不能全怪你!您和公主能這樣對她已經(jīng)很好了,她為什么還要做這樣過分的事?一定……”
孟少卿厲聲喝道:“修齊,你胡說什么,我記得你從來不是多嘴的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孟修齊似乎有些害怕,聲音都有些發(fā)顫,道:“爹,我……我只是……害怕你們這樣由著她,怕她會變本加厲,早晚會闖出大禍來的?!?p> “胡說什么?她只是一個女孩子,有些怨氣,發(fā)發(fā)小孩脾氣而已,過一段時間就好了?!?p> 只聽“砰”的一聲,像是什么東西撞倒了地板上。
孟少卿驚道:“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
孟修齊道:“爹,我知道我本來不該這些話,可是不說心里總是不安。您和公主對我有天大的恩情,就是您聽了要將我趕走,我也毫無怨言!”
“有什么話起來說!”
過了一會,孟修齊道:“爹,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嗎?”
“懷疑什么?”
“爹,你不覺得奇怪嗎?原來小月妹妹死活不愿意,怎么過了幾天,忽然同意了,她來恐怕是有目的的。您知道的現(xiàn)在局勢緊張,皇上登基的時候,您辭官不就是為了明哲保身嗎?從前皇上說要想要您出山,你不是不同意嗎?皇上忽然封了小月妹妹為郡主或許會舊事重提。小月妹妹和洛王好像關(guān)系匪淺,而洛王又莫名其妙地留在了府上,恐怕也是有目地。爹,我真的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怕有人利用你們的盼子心切來訛詐或者有人利用她們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我覺得您不能僅憑一句話,就認定她就是你的女兒,應該派人去騰城調(diào)查一下?!?p> 訛詐?這是什么意思?是懷疑我和娘在訛詐他們,是懷疑我們?yōu)榱藰s華富貴來攀附他們嗎?不相信我娘,好啊,誰稀罕認你們,我馬上就走!
我怒氣沖天,氣沖沖地從花壇后面走了出來,就要跑出去,走到一半冷靜下來。不,我是來找證據(jù)的,不是來置氣的。不,我不能這樣離開!
孟少卿厲聲道:“不許胡說八道,我相信巧巧不是這樣的人,她不會騙我!”
只聽“砰”的一聲,孟修齊似乎又跪下了,“爹,您不要生氣!我錯了!我知道我不該說這樣的話。請你原諒!”
孟少卿語氣緩和下來,“快起來!不怪你,你也是為了我,怕我認錯了人。其實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以前我做錯了事,對不起小月她娘,現(xiàn)在不能一錯再錯,就算小月真的不是我的女兒,那她也是巧巧的女兒,我們都應該善待她?!?p> 你以為我希望是你的女兒嗎?不是更好!等我找到你們作惡的證據(jù)來,就離開這里,讓你們后悔莫及!
這個孟修齊說的話雖然讓我很生氣,但是他說的沒錯,如果不知道內(nèi)情,但從表面上來看,我們這次來確實有些奇怪。孟修齊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么?是真的為了感恩才這樣說的,還是為了將我趕走才這樣說?還是害怕我們發(fā)現(xiàn)什么,才這樣說?
我出了門,那個小廝對我行了個禮,卻沒有看到秦意暢。我正奇怪,就看到他從旁邊的一面墻上跳了下來,焦急地問道:“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你身上怎么會這么多墨?他欺負你了!”
我回過身來,才發(fā)現(xiàn)剛才只顧著聽他們說話,不自覺將自己的衣服抹上了墨,我看了看自己滿身的墨跡,和手上已經(jīng)快要干了的墨,不由地笑了出來。眼珠一戰(zhàn),猛地伸過手去,就要抹他一身。
秦意暢下意識地向后一退,躲了過去。
我揚了揚手,“看把你嚇得,你看都干了!”
他遺憾地笑了笑,“早知道就不躲了!”又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剛才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不承認,“我心事重重?你看我像現(xiàn)在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嗎?告訴你,剛才可有意思了,我打了硯臺,又在畫上留下了我的兩個黑黑的手掌印。他氣的不行,卻又無法對我發(fā)火,真是太過癮了!”
秦意暢笑道:“是嗎?是在自己臉上留下了黑黑的手掌印吧?!?p> 我一愣,“我臉上也有嗎?”
“你說呢!”
“哈哈!”
“哈哈!”
我笑道:“我餓了,咱們回去吃飯。吃完飯回來再來將他的書都毀了?!?p> 秦意暢笑道:“吃飯還是先等等吧,我看還是先將自己手上的墨洗干凈再說吧!”
我不禁莞爾,“是哦,我差點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