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笑著搖頭,“沒有了!只有郡主住在這里。”
“沒……沒有了……”我心里發(fā)愣,不敢相信地看著錦瑟和瑤琴,“那他都是在哪里休息的?”
“這些天陛下?lián)目ぶ?,都是在外面的榻上休息的。只有昨天是在主殿休息的。?p> “哦!這樣啊!”我松了一口氣。
我忽然想到什么了,心里又緊張起來,我忐忑不安地看著錦瑟和瑤琴,“那……前天晚上,他是在哪里就寢的?”
錦瑟和瑤琴聽了看著我抿嘴笑了。
錦瑟笑道:“也在郡主這里啊?!?p> 我看著錦瑟和瑤琴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心里感覺很不好,指了指這間屋子,“在……這里……還是……外面……”
“在這里。”
“什么!”我的眼直了,心涼了,說話也變得困難起來,“他……那天……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皇上第二天上早朝才離開。”錦瑟笑道:“皇上對郡主可是真的很在意呢。郡主昏迷的時候陛下一直都守在這里的,直到御醫(yī)說郡主脫離了危險(xiǎn),陛下才離開的。這些天,陛下不管多忙都會抽時間來看郡主呢?!?p> 我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眼前變得模糊一片,整個人像是被人扔進(jìn)了冰水里一般,從頭涼到腳,胸口的傷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的連說話都費(fèi)力了,“你們胡說……你們胡說八道……不可能……不可能……”
錦瑟和瑤琴看到我的神色突然變的不太正常,都害怕起來,走到我的床邊,焦急地問道:“郡主,你怎么了?”
“郡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還是不愿意相信這個事情,嘴里不停地說著。
錦瑟看我這樣嚇壞了,對瑤琴道:“瑤琴,快!你快叫人去請御醫(yī),快去!快去!”
“郡主,您怎么了?別嚇奴婢?。】ぶ?,我扶您躺下!”錦瑟小心翼翼扶我躺下了。
過了一會,御醫(yī)來了,看我的樣子都嚇了一跳,以為我的傷又加重了,手忙腳亂的幫我醫(yī)治。我心里既難過又氣憤,不想解釋什么,也不想和他們說話,故意閉著眼睛,任他們他們忙活。
他們忙了半天,確定我沒有什么大礙,才退下了。
錦瑟和瑤琴以為我睡著了,不敢弄出動靜,在床前安靜的守著。
我躺在床上,胸口像是有一團(tuán)無名的烈火在燃燒,燒得我很想大喊一聲,發(fā)泄自己的憤慨。
他怎么可以這樣做!怎么可以這樣壞我的清白!怎么可以這樣殘忍的對我!實(shí)在是太過分了!
我心里雖然憤怒,但腦子還是清醒的。我想起了洛王之前給我說過的話,忽然之間就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了,心里由憤怒轉(zhuǎn)為悲哀。
他這是開始要對付洛王了吧?
我終于明白,他昨天為什么會那么反常了。
他就是在做給外人看,就是做給洛王看的。
可能還有要拉攏孟少卿吧?
洛王說他擔(dān)心我會成為下一個麗妃,沒想到真的讓他說對了。我終于明白麗妃為什么要?dú)⑽伊?,她以為她失了寵是我的緣故,卻不知,我和她一樣,都是被利用的,都是一樣可憐的人啊。
真是可笑又可悲,可嘆又可恨啊!
飛輪,你是不是因?yàn)檫@個所以才不知所蹤了嗎?就算是這樣,你也要當(dāng)著我的面說出來,也不要這樣一走了之,也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jī)會。如果你真的就這樣走了,也許這輩子我們就真的有緣無份了。
無聲的淚,從眼角滑落,胸口鈍鈍地疼,我已分不清,是心痛,還是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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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著眼睛,整個人在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心里被悲哀籠罩了,被憤怒塞滿了,腦子里渾渾噩噩,似乎在不停地想著什么事情,卻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這時,門外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一陣腳步聲,將我從朦朧中拉回。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一片漆黑。
天又黑了。
無情的黑夜,一次又一次的到來,帶走了陽光和溫暖,帶來了黑暗和寒冷。被命運(yùn)傷害的遍體鱗傷的人,該如何在這無情的黑夜里生存呢?
我聽著外面的腳步聲,恍惚的神情慢慢的清醒過來,心里的悲哀和身上的傷痛也慢慢的回來了。
“什么人在那里,出來!”有人大聲呵斥道。接著響起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好像是侍衛(wèi)拔出了兵器的聲音。
這個聲音將我拉回現(xiàn)實(shí)。我望向窗外,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心里燃起了希望。
有人來啦,是誰來了?
是飛輪嗎?
不,這里這么危險(xiǎn),他來了一定會出事的。
千萬不要是他!
一定不要是他!
一個驚慌的聲音從外面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皇上,是奴婢!你不記得奴婢了嗎?”
聽到不是飛輪,我放下心來。
聽聲音似乎是上午的那個徐才人。
她剛剛說,拜見皇上,皇上也來了嗎?
他只是路過這里?還是本來要進(jìn)來的?千萬不要進(jìn)來,我真怕自己見了他,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再做出什么事來。
想到這里,我心里又是一陣悲憤。
接著響起起皇上的聲音,“你是……”
我心里冷笑,看樣子不認(rèn)識了,真是貴人多忘事,君恩如水??!
丁福道:“陛下,她是待樂軒的徐才人!”
“待樂軒?”皇上頓了一下,才淡淡地道,“哦!原來是她?。 ?p> 停了一會,皇上又說道,“你不在待樂軒待著,到這里干什么?”語氣似乎有些不悅。
徐才人嬌聲嬌氣地道:“奴婢好久沒有見到皇上了,十分想念皇上?!?p> 聽著她嬌滴滴的聲音我心里一陣反感,在皇上面前一副可憐的樣子,在背地里卻那樣對待自己宮里的人。
雖然我不喜這個徐才人,但希望她能把皇上拉走。
皇上道:“哦!行了,你回去吧。還有,以后不要再到這里來了?!?p> 徐才人委屈地道:“陛下,您好久沒有到待樂軒看奴婢跳舞了,奴婢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宮里練呢,最近奴婢新學(xué)了……”
皇上不等徐才人說完,不耐煩地道:“丁福,派人送她回去。”
丁福道:“才人,您還是回去吧。奴才記得,您才剛剛解禁啊?!?p> 徐才人似乎還是不肯離開,不住哭喊道:“陛下,您忘了奴婢了嗎……陛下,您不是說最喜歡奴婢笑的樣子嗎……陛下,您不是說最喜歡奴婢……”她聲音漸漸的遠(yuǎn)去,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中,也消失在我的耳朵里。
我心里一陣厭惡和反感,不過這次不是對徐才人的,而是對那個高高在上的人的,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對她那么好,不喜歡的時候,就把這個人忘掉了,你可知道,你一時候的興致,會毀了一個女孩的一生的幸福。
外面又安靜下來,只剩下了腳步聲還在響著。
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進(jìn)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