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無一人
心里不斷地想,但眼睛就是不肯多出什么新的東西。
李澤巴不得這只是爹媽捉弄的一個玩笑,目的就是讓他不再玩游戲好好準備高考。
當(dāng)然,就如想要什么偏不發(fā)生什么的墨菲定律,奇跡——并沒有出現(xiàn)。不過不可理解的是,兩個活人就這么在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整間房間沒有一絲溫度,即便飄散著爹媽洗澡時沐浴乳的味道,但味道終究慢慢淡去,就好像他們只在這里呆過一小段時間——那他之前聽見的呼嚕聲又是怎么回事?
“咚咚!”
不知道哪里猛地冒出的聲音,頓時將李澤嚇得憋起了氣,頓時脖子硬得像一塊石頭,趕緊轉(zhuǎn)身,尋著聲音的走向找去。
但什么都沒有!
李澤已經(jīng)連驚恐的感覺都沒有了,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一個人,寂靜中試圖開燈也無濟于事。
真的停電嗎?
李澤猶豫了......
拿出手機,想撥打電話,卻沒有信號。
“難道停電也能將通訊衛(wèi)星給停了?”李澤有一搭沒一搭地念。
偷偷地瞄了眼那紅色的月亮,比起血的顏色還要深紅得讓人恐怖,宛如吸血鬼蠶食后滴落的液體打在了發(fā)光的玻璃球上。此時的他,多希望濃濃的鉛云隨著海風(fēng)過來,蓋住那抹紅色,起碼沉重的心情能有寄托的依靠。
點起了一支煙,尼古丁與焦油融進血液緩解一些不安。
要是那種突然出現(xiàn)一個半臉半頭骨的鬼來嚇一嚇都能接受,但這種悶聲不響的劇情開展,無疑從開頭就是最失敗的作品。
穿越?末世?
思考了很長時間,當(dāng)高溫灼燒了手指,李澤才回過神掐著煙屁股將其滅在了木地板上?,F(xiàn)在腦袋里空空的,很舒服。
目前,最重要的發(fā)生了什么事。
其次,就是尋找失蹤的爸媽。
......
等等......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李澤突然想到了一直和他們家有往來的鄰居曹大叔。
欣喜若狂之余,李澤狠狠地抽了自己幾個耳光!響亮,清脆,臉頰火辣辣地疼,血液正因此而沸騰起來,本來毫無知覺的雙腳,漸漸類似抽筋地酸痛,然后委委顫顫地站起。
打定主意。
李澤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到門口,撥動鎖扣,朝外打開了防盜門。
整個走廊漆黑一片,唯有那安全出口的指示燈還在閃爍。
明明是指揮求生人員逃生的裝置,可此時的綠光卻像是飄在腳踝處的鬼火一樣。
這種感覺,就像黑板被指甲刮到異樣,真想過去一腳將它踹爛。本來已經(jīng)故作鎮(zhèn)定的心態(tài),瞬間打回了原廠重新改造。李澤麻溜地咽了口口水,勉強繃著身體,小心翼翼地走到對門。
剛想敲門,卻發(fā)現(xiàn)門根本沒有關(guān)。
“不會吧?!崩顫珊ε碌馈?p> 正當(dāng)他驚疑不定的時候,手卻像有了自主的意識,扣上把手將門往外拉......
位置格局下,曹大叔家的陽臺落地窗正好對著紅月......
地上灑滿的月光,像是血水,讓李澤忍不住后退。
李澤瞳孔急劇收縮:“曹......曹大叔?”
沒人回答。
他壯起膽兒,邁入了腿,沿途避開那血般的光,打開上次應(yīng)邀做客而熟悉的主臥......
沒人!
甚至連被褥都沒有掀開。
李澤突然慌了,像精神失控般一一打開剩余的房門。
里面沒有任何蹤跡,即使臆想中隨便找到亂丟在地上的貼身內(nèi)衣都能慶幸他們之前是在這里的。但......根本沒有,甚至連貴重物品,都沒有消失。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李澤奪門而出,跑到另外一家鄰居家里,情況也是如此,就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李澤撞在墻壁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雙手瘋狂地抓撓著頭發(fā),即便疼痛,都掩不住此時精神上的瘋狂。
警察!
對,警察!
李澤幾乎跳了起來,順著樓梯就是一個健步如飛,緊張到?jīng)]開手機的燈,緊張到崴了一下......
這一通歇斯底里地狂跑倒讓李澤心里松快了不少,但當(dāng)他跑出大門,走到街頭時......
沒有任何人!
值班大叔、燒烤小攤、巡邏......車輛,完好無損地停靠在街邊路口......而綠燈,秒數(shù)一直停在“7”......
等等,為什么全城停電還有紅綠燈?!
越來越覺得詭異,甚至大腦都隱隱抽痛。
公共設(shè)施按理來說所接的與城市電路沒什么區(qū)別......或者可能是他的認知錯誤,至少李澤并不覺得紅綠燈這類交通管制的信號燈是與軍用電纜通著。
當(dāng)然,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夠多了,也不差這么一茬兒。
除了天上的紅月,一切無法用科學(xué)解釋。
一旦想到現(xiàn)在的處境,腦子里便不停地浮現(xiàn)出一座城只剩一個人,其他都是喪尸粽子,或者說全員蒸發(fā)留下一個人進行新家園的改造工程......如果是改造工程,最起碼再給一個美少女才對,不然怎么傳宗接代,繁衍新生呢?
這是很現(xiàn)實的問題。
至少李澤大概清楚已經(jīng)發(fā)生的——
人都消失了。如同傳奇故事里那種空中列車或者是UFO一樣,就莫名其妙的,好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的那種。
全城停電。他不是工程師,不會看電機,更不可能去發(fā)電站去修理。
但相比那些,其實他更不愿意站在黑漆漆的馬路上看著一直停在同一個數(shù)字的綠燈,有這功夫,還不如趕緊去找找看有沒有哪里像他一樣拿著手機或者手電筒發(fā)出亮光的地方來得更實在些。
之所以沒有動,是因為李澤的目光被紅綠燈燈桿所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