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些哽咽,二皇子轉頭一看,聾爺爺不知何時從后方跳了出來,在那四十鐵騎正要到了少年眼前,便擲出背上木盒,以一股強勁的力道將少年前面的幾方人馬打翻,馬匹痛苦著哀嚎了幾聲,隨后剎住停了下來。
“何人膽敢阻攔皇室拿人,嫌命太長了?”為首的鐵騎踩馬沖刺而來,舉刀向少年斬去。
聾爺爺看見,便舉著木盒一擋。
嘭……
一聲,木盒碎裂,而木盒之內的物品浮現,是一柄半丈長兩指寬刀,聾爺爺抽身提刀,在那鐵騎轉身又要以一刀砍向皇子,便橫刀以刀身擋在了二皇子的身前。
“聾爺爺,你……”少年有些差異,可從未想過,跟隨了自己多年的聾爺爺,以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太監(jiān),可想不到他竟然還會武學,連忙打著手語,好奇著。
“讓皇子見笑了,老奴這點微末本事,實在是,咳!……”聾爺爺扛著那鐵騎一刀,但仍拼死護著眼前的少年,不經意間,嘴角被壓出了鮮血,咳了一聲。
隨后猛的一用力,那為首鐵騎還未反應便側身一斬,硬生生將那鐵騎校尉與他身下的駿馬砍成兩半。
“刀影側斬,流光殺人,聾爺爺你是英雄榜上刀男客……”一見聾爺爺的出招,少年便恍然大悟,有些不敢相信。
傳言中,刀男客因為年邁,小黃山排名三十之后,原以為已經病逝,可沒想到,竟在自己身旁。
“皇子,我們快逃,我殺那御林鐵騎校尉,已是最后一刀,便無力再戰(zhàn)了……”面對少年的疑惑,聾爺爺沒有多說,倒是簡單清楚一句,便拉著少年,往外輕功逃去。
“追!”
剩下的鐵騎也不管這些村子的普通平民,紛紛踏馬,向著少年和刀男客逃去的方向追去。
輕功再好,也比不上快馬加鞭,除非你是飛花探子,但刀男客終究不過一個遲暮老人……
鐵騎追尋不過半響,便在一處河邊追上了兩人。
也不知刀男客何處落得重傷,輕功不過又再走了數百米,便堅持不住,倒了下去,少年攙扶著聾爺爺,眼睛濕潤。
而身后追來的鐵騎,舉刀便沖了過來……
“皇子……快逃,老奴已經不行了!”
用著最后的氣力,聾爺爺推了少年一把。
于是戰(zhàn)馬踏來,便直狠狠的踩在了聾爺爺也是所謂的刀男客的身上,頓時便氣絕而亡。
隨后戰(zhàn)馬依舊向少年奔來,舉刀直撩少年頭顱。
少年看著聾爺爺的尸首,不禁淚目,雙腳一跪,跪在了聾爺爺的尸首前。
那御林鐵騎的長刀便要砍到這二皇子的脖頸處。
遠處,便傳來一聲,震耳欲聾。
“行了行了!老的殺不夠,還要殺小的,老頭我看不下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伴隨著一聲而下,緊接著一塊黑色圓潤石子落于那戰(zhàn)馬前……
轟隆……
一聲雷電而下,便將那戰(zhàn)馬和戰(zhàn)馬背上的鐵騎擊成兩半。
其余鐵騎一見,便頓生恐懼,牽扯著馬頭,立馬往回一提。
“又、又是何方高人,這是我武越朝堂內事,江湖中人莫管閑事!”有一鐵騎,大喊,但仍能聽出,語氣已經中氣不足。
“落子無悔,化雷為棋,可是棋仙前輩!”少年抬頭,淚水順臉滑下,哽咽道。
“哎……什么前輩不前輩,我只是個喜歡下棋的老頭罷了!”一聲又接著傳來,老頭聲音粗糙,從遠處踩著河面輕功閃身而來,白胡白發(fā),灰衣素袍,面態(tài)圓潤,體型矮小。
“十仙第三,你是南宮有問?”不遠處的黑甲鐵騎嚇出了一身冷汗,長刀對著南宮有問,可戰(zhàn)馬卻在不自覺的往后退。
也許是這馬兒也能感覺到這突然冒出來的老者不一般,僅以一方黑子,便能輕易將人劈成兩半。
“切!什么第三不第三?虛名而已……這小子的命,我保下了!”南宮有問用著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聽著那些鐵騎對著他的敬稱,倒不在意,反而是對那跪在一個老頭尸首前的少年來了興趣。
“那前輩你可想好了,你今日插手的這個人,日后可逃不了武越皇室的追殺……”眼見南宮有問并不愛搭理他們,那些黑甲鐵騎便奉上了最后的忠告。
“滾滾滾……煩不煩??!你們,什么武越文越的!”南宮有問不耐煩的推了推手。
“哼……我們走!”剩下的鐵騎也不敢再多逗留,相互看了幾眼后,便踏馬離去,揚起黃沙飛塵,正如來時那般御林鐵騎的氣勢磅礴,回去依舊如此。
“喂!人都死了,再哭沒有用了,早些埋了吧!”南宮有問靠近二皇子,睜大的眼睛仔細觀看了番,點了點頭,隨后仰著頭,像著幾分世外高人一般的動作,說到,“喂!小子,你叫個什么名字?”
少年站起身,抱起聾爺爺,隨后帶到一塊較為偏僻的地方,南宮有問也是乖乖的跟在身后。
然后只看少年用著聾爺爺的寬刀,在地上挖了個不是很大的坑,將聾爺爺掩埋之后,才揉了揉自己已經哭干的眼睛,說了聲,“韓柒!是我母親給我取的……”
南宮有問苦悶的撓了撓頭,倒是有趣,“嘿!韓柒,倒是奇怪,為何現在才回我?”
不久,韓柒為聾爺爺立好了墳,用一塊木板書寫了個比較簡單的墓碑;天下三十刀男客之墓!
“刀男客?滋滋滋……英雄榜三十,滋滋滋……太老了!不過我剛才見他,是有內傷,不然那幾個雜毛小兵,可傷不了他……”看見墓碑上的字,南宮有問嘲諷著搖了搖頭。
“早就聽聞,十仙第三,棋仙南宮先生是個老頑童,與一般棋客的平靜沉穩(wěn)不同,愛說話,今日得見,果然傳言不假……”
“喲!你小子,還敢教訓起我來了?”見韓柒調侃自己,南宮有問心里便是一陣迷糊,連忙從韓柒的左手邊走到了右手邊,“滋滋滋……小子根骨不錯!”
“天下棋術,我都能一一解答,想必南宮先生與我對弈,也能不相上下!”韓柒見南宮有問在自己旁邊走來走去,便說了聲。
“喲!好大的口氣……小子,這天下棋術,我若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見眼前這黃毛小子敢在自己棋仙面前大放厥詞,南宮有問自然不服。
“不服,那前輩可敢與我賭一局?”韓柒試探著問問。
“哼!還真是猖狂的小子,賭什么,你說……”南宮有問還真不信邪,想他堂堂棋仙早已經在這江湖上立足幾十年,今個兒還真會怕了個黃毛小子不成?
“南宮前輩,在這天底下棋術想要勝你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可我要賭的卻不是我的棋術能勝你,而是在與你對弈必能立于不敗之地……”韓柒臉上勉強笑了些,轉身面向著南宮有問,十分自信。
“不敗之地?不可能,這世上不可能有這種棋術……”南宮有問不容置信,臉上更是擺出了多少表情,難以形容,“不對,你這小子肯定是想誆我,看我年紀大了,好騙……”
“天下第三,誰敢騙你?”
“小子,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前輩教我如何化雷為棋,引天象為己用!”
“猖狂!小子,能化天雷為自己所用靠的是對天道的領悟,你想修武?”南宮有問不敢置信,想不到聊了這么久,原來這韓柒小子想要的,是自己這一身本事。
“自保而已,望前輩成全!”隨后,韓柒便對著南宮有問深深的鞠了一躬。
“想要修武簡單,領悟天道那得看自己的造化,你有刀,若是你賭贏了,我就帶你去見一位用刀的老家伙,讓他傳你刀術!”南宮有問若有所思,便意味深長道。
“那就請前輩指教!”隨后,韓柒便起了身,側身伸出一只手以請。
南宮有問見到,無奈般笑搖著頭,奇了怪了,今個兒我棋仙還被一個不到二十的黃毛小子給下了套,隨后,便從自己袖間取出兩盒棋子。
“前輩不愧為棋仙,隨處帶著棋子!”眼見南宮有問不知從何處拿出來的棋子,韓柒雖有疑惑,但還是輕輕說道。
“老頭我噬棋如命,棋乃是老頭我的命脈,當然是隨身攜帶!”南宮有問自豪說道。
“前輩,縱使有棋無盤,也下不了……”
“這倒不難,小子,看好!”
南宮有問笑著,小眼睛微瞇著,隨后,手中一黑一白兩顆棋子飛出,在不遠處一片還算空曠的地方,落雷,劈下,硬生生用天雷在地面上畫出了一個棋盤來。
這一大造化,看的韓柒直接愣了神,棋仙果然不愧是棋仙,縱使江湖英雄榜排名第三,可他舉世無雙!
“那前輩,有請了……”韓柒不禁感慨一番,隨后走向棋仙南宮有問用天雷化的那棋盤前。
南宮有問也走了過來,將一盒棋子遞給韓柒,“小子,你先吧!別讓人說我欺負小輩!”
“既如何,那小子獻丑了……”韓柒拾起一子,為白方,然后微閉雙眼,思神,回想了一番自己曾經在武越宮,藏書閣里面看過的那本古怪棋譜,隨性間,便落下。
眼看韓柒落子,南宮有問也跟著接了下去。
幾個時辰過去……
下了足足幾十棋子,可堂堂棋仙,此時卻額頭直冒大汗。
“有趣……有趣……這古怪下法,老頭我還真是平生第一次見,平時我與棋客下棋,能與我對奕這般長時間的,寥寥無幾,小子,你還真是個怪胎!”下的久了,南宮有問還并未占到上風,雖然有些心急了,但是,韓柒能從一開始就看出來,棋仙前輩別看平時話多,可一旦下起棋來,十分平穩(wěn)。
“僥幸,僥幸而已……棋術一門,還得棋仙前輩獨唱!”韓柒看似謙虛的回了一聲,實則內心早已經慌張了許多,能和天下第一棋術對弈,已是一生之福了,想贏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好小子,夸你幾句你還上天了不成?你棋局雖然古怪,但這幾個時辰過去了,老頭我已經看出了你這古怪棋法門路了,看好了……”南宮有問大笑了幾聲,倒是沒好氣的回答,隨后又與韓柒對下幾子。
只見,那南宮有問原先還未占上風的棋局立馬就扳了回來。
“前輩!還真是前輩……小子已是死棋,小子賭輸了……”
最終停留在一子,韓柒沒有下下去了,雖然真正的勝負還未分,但是韓柒已經知道自己必輸局面,便舍子起身,抱手對著南宮有問行禮道。
“切!哈哈哈……小子,知道厲害了吧!你輸了……”南宮有問一下跳了起來,開心笑道。
“是是是……小子學疏薄淺還望前輩海涵!”見南宮有問大笑,韓柒內心也是一笑,再一鞠躬,“既然前輩贏了,那小子就告辭了……”
“嗯?什么?告辭、告什么辭……你這小子,若你贏我給你找修武師父,可是我贏了,你還不得把你那古怪的棋法教給我?”見韓柒欲走,南宮有問自然不允,連忙拽住韓柒的手,說道。
“疼疼疼……前輩!您可沒說你贏了要什么啊……”韓柒被拽的發(fā)疼,連忙求饒。
“是么?老頭我沒說嗎?”南宮有問放開韓柒,撓了撓頭。
“對!您可沒說!”韓柒揉了揉自己被抓的發(fā)紅的手。
“那好,現在說也行!”南宮有問不管,便耍起了無賴。
“那不成,您是前輩,這般耍賴,要讓世人怎么看您?”韓柒見南宮有問上了鉤,便又說道,“前輩!那古怪棋法,您真想要?”
“當然,你想要什么?老頭我可以跟你換?”南宮有問直言不諱,便直接說道。
“什么都換……前輩殺人也行嗎?”突然韓柒目光變得犀利了起來。
“當然,你要殺誰?”南宮有問入套,便什么都還沒聽清就一股腦的答應了下來,突然反應過來,便覺不妥,補了一句,“不會是武越皇室吧?那殺不了……”
臉色變得極快。
“哈哈!前輩開玩笑的,仇家之仇,我將來定自己報,怎么會勞煩前輩呢!”見南宮有問臉色變化,韓柒便立馬憨笑了起來,說道。
“哎……小子,那你究竟要什么?快急死老頭我了……”見韓柒只是開了個玩笑,南宮有問還真是天真的相信了,急得快跺起了腳來,問道。
“其實,前輩……我要的,很簡單……只要前輩帶我去找那位用刀的前輩,即可!”
春風不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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