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葉韶書回到飯館的時(shí)候,樓下只有楚亦瑤三人,那老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桌上擺放著一碟炒花生,一盤秋白菜炒芋頭和一盆紅薯。
顏以晴遞過一只紅薯:“如今這飯館里也只有這些了?!?p> “嗯,看樣子外面似乎不太安寧?!比~韶書接過紅薯,慢慢地剝?nèi)ネ馄?,紅薯里騰起了陣陣熱氣。
“我們稍作休息,明天一早便離開吧?!背喱幗ㄗh道。
“她怎么沒下來?”葉韶書咬了一口紅薯,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
“如詩妹妹身子不太舒服?!?p> 葉韶書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快朵頤了起來,片刻后桌上只剩下兩只紅薯。伸手將紅薯拿起,便上了樓。
輕輕敲了敲房門,里面并未有任何動靜。難不成她睡了?葉韶書一手抱著大氅一手托著紅薯。
“進(jìn)?!?p> 葉韶書緩緩?fù)崎_房門,正見其躺在床上,臉上泛起病態(tài)的紅暈。緩步上前將紅薯放到一旁,把大氅放在一旁的木桌上。
柳如詩瞥了一眼那做工精細(xì)的大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會是你偷來的吧?”
“一位故人送我的?!比~韶書淡道。
葉韶書伸出手將紅薯剝開皮,遞了到她嘴邊:“你怎么不下樓吃東西?”
“等你喂我呢。”柳如詩眉眼間都是曖昧的笑意。
葉韶書一愣,將其有些發(fā)燙的小手拉出,把紅薯塞到手上。
柳如詩略有惱意,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你又是這般無情?!痹捔T緩緩起身將紅薯放到嘴邊輕咬了一口。
“你要是沒有跟過來,就不用跟我受這些罪了?!比~韶書皺了皺眉。
柳如詩憤憤地將紅薯扔了出去,眉眼間滿是不悅道:“你可不要忘了,你還欠我一個承諾,我不會讓你失言?!?p> 葉韶書無奈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說的是,你好好休息吧?!?p> 起身便向屋外走去,地板上發(fā)出了吱嘎的聲響,隨后房門輕輕合上。柳如詩盯著遠(yuǎn)去的背影,眼眶漸漸模糊,只覺得心頭更加煩悶。
葉韶書抱著劍窩在一樓的長凳上,感受著屋外陣陣寒風(fēng),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急忙上前將大門合上。
隨著天色暗淡下來,這掌柜也遲遲不肯回來。葉韶書便點(diǎn)燃一只油盞置于桌上,盯著忽明忽暗的火苗,恍惚間有些失神。樓上僅有三間客房,自己便只好在此熬過一晚了。
如此靜謐的客棧,只有火苗發(fā)出噗嗤的聲音。也算是深夜中僅有的慰籍。
突然間,一陣嬌哼聲和沉重的呼吸聲從樓上傳出,葉韶書臉色頃刻漲紅,這突如其來的歡愉聲打亂了寧靜的夜晚。
江湖兒女又怎會在乎這等細(xì)枝末節(jié)?葉韶書盡量不去胡思亂想,可隨著聲音越來越大,葉韶書只好捂住腦袋趴在桌上,想著如果明日蠻子攻城又該如何。
就在葉韶書思索的時(shí)候,桌椅移動的輕微響聲,引起他的注意。緩緩抬起頭,看到一襲白衣的顏以晴緩緩坐到一旁,不著粉黛的小臉上微微泛紅。
感受著葉韶書傳來的目光,顏以晴臉色更紅了些,猶豫片刻道:“我睡不著,想和你說些話?!?p> 在這交談的空檔期,又從樓上傳來一道嬌哼聲,臊得二人急忙低下頭意圖掩蓋臉上的霞紅。
“要不出去走走?”葉韶書提議道。
“好?!?p> 二人拉開門栓,并肩走出了飯館,感受著耳邊呼嘯的風(fēng)雪聲,躁動的心也平靜了許多。
兩人并肩走上雪地上,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漫步,任由雪絨落在身上,就這樣沉默地走了許久。
“我哥哥對我很好?!?p> 葉韶書看了一眼她的側(cè)顏,隨后繼續(xù)安靜地看著自己一步步踩下的腳印。
“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其實(shí)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不是還在怨恨柳姑娘。”顏以晴緩緩抬起頭。
借著月色下,能看得出她眼中的愁念。
“或許你哥哥也不希望你記恨她?!?p> 顏以晴停下了腳步,突然伸出手拉住了自己。
“葉公子,我們?nèi)ネ稻坪劝??!毕袷菒鹤鲃『⑼话愕脑拸乃谥姓f出。
“好?!比~韶書的目光與其對視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二人找到一家酒肆,看樣子這家的主人早就逃難了去,連門栓都沒有上,顏以晴輕輕一推便走了進(jìn)去。
酒肆內(nèi)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尋摸許久終于找到一只油盞,將其點(diǎn)亮。
看到有些凌亂的房間,想必店主人走得時(shí)候倒也是匆忙,只是帶了些金銀細(xì)軟便逃離了江肅。
屋內(nèi)還有好多酒壇,葉韶書紛紛掀開紅封,發(fā)現(xiàn)僅兩壇還存有酒漿,尋得一只酒提便盛了些出來。
一旁的顏以晴則找出了兩只碗。葉韶書抱著大酒壇將碗里填滿酒漿。
顏以晴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葉韶書疑惑地摸了摸臉,難不成是自己盛酒的樣子太滑稽了?
“在我小時(shí)候,哥哥經(jīng)常去青樓的后廚偷酒喝,每次還要我?guī)退蜓谧o(hù)?!蹦樕系男σ鉂u漸收攏,氣氛突然有些悲涼起來。
葉韶書看著碗里渾濁的酒漿,笑道:“我小時(shí)候也經(jīng)常偷鐵匠家的酒。”
“這么說,你們倒是有幾分相像?!鳖佉郧缢坪醪煊X到自己有些破壞了氛圍,將碗端了起來一口飲下。
葉韶書將碗中酒液飲下,這粗劣的制造工藝,相比老鐵匠家的私釀也遠(yuǎn)遠(yuǎn)不如。
這也是第一次見到顏以晴喝酒,這看起來不沾凡塵的姑娘,喝了幾碗粗劣的酒水竟沒有一絲醉態(tài),只是臉頰泛起了誘人的紅暈,像是成熟的蜜桃。
“葉公子,你小時(shí)候我哥哥還抱過你呢?!鳖佉郧绶畔峦耄p聲道。
葉韶書笑了笑:“那我不曾記得了。”
推杯換盞間,二人又飲下十幾碗。
“我們回去吧?!比~韶書覺得頭腦有些昏沉。
“哥哥?!笨粗请p有些迷離的眼睛,深知顏以晴已經(jīng)酩酊大醉。伸出兩只玉臂像個求抱抱的小孩子。
葉韶書伸出手將其拉了起來,可那雙柔荑小手卻死死環(huán)住了自己的脖頸。瓠犀玉齒微張:“哥哥,背?!?p> 這丫頭難不成喝醉了,把自己當(dāng)成她哥哥了。不過如今她這般爛醉,也只好將她背回去了。
趴在背上的顏以晴安靜了許多,甚至發(fā)出了細(xì)小的夢囈聲。
葉韶書走在雪地上,身后的顏以晴似乎是因?yàn)樽砭撇荒苓\(yùn)轉(zhuǎn)真氣御寒,渾身不停地輕輕哆嗦著。
腳下的步伐也快了些,若是她再惹上風(fēng)寒,那就麻煩了。
回到飯館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有一倩影身披大氅,面帶笑意地坐在一旁恭迎自己。
“如詩,你怎么在這?”葉韶書愣了愣。
柳如詩別過臉,身子微微顫抖,似乎不想看到自己。
“我去將顏姑娘送回房間?!比~韶書說完便上了二樓。
將醉態(tài)朦朧的顏以晴放到床上,此刻她臉上泛著微微紅暈,比平日里少幾分清冷感,倒有些少女的稚氣。
將被子蓋好,便走出了房門。
剛走出門,就看到柳如詩正巧目佻笑地看著自己。
“我還以為葉公子要趁人之危呢。”這番話聽到耳朵里,倒是有中莫名的意味。
“你怎么不去歇息?”
柳如詩將自己靠近了些,笑道:“難不成是我壞了你的好事?”
淡若絲縷的桂香傳來,葉韶書心中有些火熱,急忙退了一步讓自己清醒些。
“天色不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話罷,便想借道離開。
誰知柳如詩一把將自己拉住,只見她玉手一推,將自己的房門推開。
“我有事與你說?!甭曇糁袔е置幕笃叻值拿?。
“有事明日再說?!比~韶書推辭道。
可自己卻扭不過她,也許是心中有愧,也許是擔(dān)心她的病情,或是害怕她的威脅。
柳如詩坐到床邊,美目輕挑:“怎么不坐?”
壓抑著內(nèi)心的躁亂,長出一口氣:“我乏了,先去歇息了?!?p> “你過來。”
葉韶書低著頭緩緩坐了過去,只見一只滾燙的小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將自己的頭別了過去。
葉韶書一愣,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她竟然褪去了外裳,吹彈可破的凝脂玉膚大大方方地暴露在眼前,儼然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一枝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
似乎是在酒液的影響,葉韶書的意志也變得軟弱了起來,但片刻過后還是站起身離開。
帶著怨念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還不如顏以晴?”
葉韶書長出一口氣,盡量想把剛才的畫面從腦海中散去。
“我不會與你講條件的。”
“那也不..”葉韶書轉(zhuǎn)身,話還未說完,口中便被塞入了一顆藥丸,感受著冰冷的藥丸滑入體內(nèi)。
“你給我吃了什么?”葉韶書怒目而視,可進(jìn)入體內(nèi)的藥丸卻像匯入大海的一滴水一樣了無蹤跡。
柳如詩輕笑一聲,將柔軟滾燙的身子貼了上去,淡淡的桂香不停地挑逗著自己。
此刻,隔壁的嬌嗔聲再次響起,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將自己磐石般的意志摧垮。
葉韶書將其橫抱而起,看著絲綢般的胴體。心中大罵,金蝶蠱真不是個好東西。
柳如詩環(huán)上自己的脖頸,主動吻了上來,而后面的事,竟然發(fā)生的那么自然,且超出了自己的把控。
一陣翻云覆雨之后,葉韶書看著懷中的少女,似乎剛才的旖旎歷歷在目。
柳如詩靠在自己的胸口,一只小手輕輕地在上面劃弄著,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是不是很好奇,為什么金蝶蠱失效了?”
葉韶書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我當(dāng)然知道了,因?yàn)槲矣修k法壓制四圣蠱。”柳如詩揚(yáng)起小臉,臉上掛著嘲弄的笑意。
四圣蠱乃是拜月教無上秘密,柳如詩又怎么會知道?
看到葉韶書臉上的疑惑之色,柳如詩不慌不忙地說道:“那四只蠱蟲都是來自四圣靈龕,而那靈龕中還有一本書,上面記錄著壓制四種蠱蟲的秘法。”
“難不成你給我吃下的丹藥便是從那書中學(xué)來的?”
只見那柳如詩伸出手刮了刮鼻子,像是獎勵自己一般:“答對了,可是沒有獎勵?!?p> “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比~韶書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那你就不客氣呀?!绷缭娒穆曅Φ?。
溉水以涸床,歡悅廝耳鬢,徹夜伴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