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微風(fēng)吹拂著山丘,豐茂的草場上繪出怪異的圖案??諝庵袕浡翋灥臍夥铡鐾は碌亩?,一人持劍而立,一人袖中暗藏銀針靜坐于亭下,姜天縱站在一旁盯著兩人。
“嗖嗖嗖”三道破風(fēng)聲響起,三只詭異的飛針從袖中射出。
丹陽派以暗器為立宗之本,柄陽神針更是詭異精絕。面對這三根詭異的飛針,葉韶書自然不敢托大,一劍擋住了襲向面門的飛針,左右兩根飛針封鎖了自己的退路。
此刻距離涼亭僅不到十丈,葉韶書找準(zhǔn)時間,一躍而至,呼吸間便距叔子平不足三丈。正要沖上前取其首級,卻感覺到身后有兩股力量沖著自己奔?xì)⒍鴣怼?p> 葉韶書左腳輕輕點地,縱身翻起,揮劍斬斷了一根刺向自己的飛針。
另一根飛針落空后,在空中詭異地改變了飛行軌跡,轉(zhuǎn)了個方向,再次攻向葉韶書。
身子還未落地,飛針就近眼見不足三尺。葉韶書急忙調(diào)運(yùn)體內(nèi)的真氣,整個人在空中滯泄片刻,待飛針掠過,才翩翩落地。
“葉公子,好俊的輕功??上阄业啦煌?,不然我倒是愿意與你把酒言歡的?!笔遄悠矫奸g多了一絲怨恨,仍是笑道。
“你這種偽君子不配與我痛飲?!比~韶書冷道,緩緩運(yùn)轉(zhuǎn)著大道經(jīng),這叔子平也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或許比天道門的崔殤還有些差距,但詭異的飛針和陰險狠辣的性格卻讓葉韶書不得不謹(jǐn)慎對待。
“就連我都是葉公子眼中的偽君子,恐世間再無君子。”叔子平也不惱,笑道。
葉韶書揮劍向側(cè),“鐺”一聲,一根銀針落地。
“你還以為我會上了你的當(dāng)?”
叔子平面色一變,看來自己的言語并未調(diào)轉(zhuǎn)他的注意力,整個人飛身躍起站到石桌上,手中銀針盡出。
十幾道銀芒從袖中迸發(fā),葉韶書也不停留,立即躲閃開來,手中長劍“鐺鐺鐺”斬落數(shù)根銀針。
“雪走”如同鬼魅一般從叔子平身旁掠過。
“嘶啦”一聲,叔子平右臂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整根袖子都被劍風(fēng)絞殺成縷縷碎片。
“義兄!”姜天縱大喝一聲,提劍便沖殺上來。兩人本就是結(jié)義兄弟,雖然今日聽這少年一番言語,自己對這假仁假義的義兄有了新的認(rèn)識,但畢竟二人有了結(jié)義之實,如果自己眼睜睜看著叔子平被葉韶書殺死,以后自己還怎么在江湖立足。
姜天縱的劍鋒逼近,葉韶書抬手便戰(zhàn)到一起,雖說姜天縱的武功略遜一籌,但在精妙的沖云劍法加持下,竟也能和自己交上數(shù)十招。
就在葉韶書一劍震開姜天縱數(shù)米遠(yuǎn)時,一枚詭異的銀針突然飛射而來直噴自己魂門。
“糟了”葉韶書急忙轉(zhuǎn)身欲用劍震開這枚暗器,就在劍鋒即將撞到飛針的瞬間,飛針竟詭異地變化了方向,刺入葉韶書肩頭,
“呵呵,葉公子,中了柄陽神針,我勸你還是不要運(yùn)轉(zhuǎn)內(nèi)力,否則只會加劇痛苦?!笔遄悠侥樕蠐P(yáng)起一抹冷笑。
劇烈的痛感傳遍全身,一股混亂的內(nèi)力從飛針上涌入體內(nèi),這股內(nèi)力肆意地攪亂著自己周身真氣的運(yùn)轉(zhuǎn)。
“咳”葉韶書輕咳一聲,嘴角也溢出一絲血跡,這柄陽神針甚是詭異,不起眼的暗器竟能讓自己的氣息紊亂如麻,不愧是丹陽派的鎮(zhèn)派絕學(xué)。
“天縱賢弟,就趁現(xiàn)在?!笔遄悠郊泵﹂_口道,手中三道銀光激射而出。
一旁的姜天縱一愣,顯然對于叔子平剛才的偷襲,他是十分不屑的,可此時自己也顧不得什么江湖規(guī)矩了,聲音一沉道:“葉少俠,得罪了?!币坏绖庵迸涿骈T。
葉韶書大口呼著氣,想要調(diào)整自己的氣息,面對叔子平二人的步步緊逼,自然也不敢再有所猶豫,忍受著肩頭的劇痛將體內(nèi)先天真氣全部運(yùn)轉(zhuǎn)起來。
“雪靜”一道如虹破曉的炫光劃過,有些凌亂的長發(fā)在空中飄散,絲絲血珠落到臉龐上,就在叔子平一臉的驚異中,葉韶書在那一瞬間便到了他身后。
“義兄!”姜天縱雙目中滿是驚異道。
叔子平緩緩低頭,看到胸口那朵正在綻放的血蓮。
“你...”叔子平神子一僵,便直直撲到在地,一條潺潺的血河從他身子下面流淌而出。
“你殺了叔子平!”姜天縱不可置信地驚呼道,手中緊握的長劍在此刻卻顯得有些多余且沉重。
“咳咳”葉韶書噴出一大口鮮血,剛才強(qiáng)行運(yùn)轉(zhuǎn)功法,讓柄陽神針的內(nèi)勁借機(jī)侵入臟腑和筋脈導(dǎo)致氣血紊亂,自己的四肢僵硬如木,甚至連手中的劍都難以握住。
此刻的自己如同待宰的羊羔一般,如果姜天縱不顧一切沖上來刺向自己,那等待自己的便只有死路一條。
“姜少俠,你也是名門氏族子弟,你我本無仇怨,一切都因他而起,如今叔子平已死,你我自不必拼死個死活。不如你就此離去,今日發(fā)生的事我絕口不提。”葉韶書努力壓抑著體內(nèi)的暴動,故作鎮(zhèn)定道。
姜天縱面露猶豫,他也是玩劍的好手,剛才那一劍的可怕自己是清楚的,自己在他出劍的那一瞬間猶如墜入了冰冷的魔窟一般。雖然面前這少年也受了重創(chuàng),如果自己以命相搏也許會殺死他,可一旦他再使出剛才那一劍,哪怕自己不死也會重傷。
可是如果自己走了,江湖上的人又會怎么看待自己?想到這里姜天縱不禁有些煩躁,叔子平啊,你干嘛要去惹雅樂坊,現(xiàn)在雅樂坊派人尋仇,你還把我拉上賊船了。
“我想姜少俠是個聰明人,權(quán)衡利弊,叔子平這樣的偽君子對你也只有利用罷了,如果你決意為一個死人和我拼命,我自當(dāng)奉陪?!比~韶書調(diào)整好氣息讓其聽不出任何異樣。
“好,葉少俠的功夫在下領(lǐng)教了,不過你殺我義兄的事絕不能這樣算了,在下技不如人今日無法為義兄報仇,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葉少俠,告辭?!苯炜v自然也不傻,這少年雖是受了創(chuàng),但看起來卻仍有余力的樣子,自己不得不慎重,既然如此不如將此事說于師父,讓宗門長老們處理。
姜天縱冷哼一聲沖著葉韶書拱了拱手,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呼”見姜天縱走遠(yuǎn),葉韶書直接摔坐在地上,如果他在猶豫半刻,自己恐怕就裝不下去了。但是如今自己又與沖云宗結(jié)怨,姜天縱回去將此事報給宗門張來,自己必然要受到丹陽派與沖云宗的報復(fù)。
那天道門雖然是江湖上的一霸,但天道門素不愿與其他門派過多交往,自然也沒有什么交好的勢力,天道門也不敢為了個崔殤與無鋒閣起沖突??傻り柵梢葬t(yī)術(shù)丹藥立派,哪個習(xí)武之人不受傷?久而久之丹陽派的名望也是水漲船高,沖云宗便是與其關(guān)系最為密切的,而沖云宗更是江湖上的巨擎,位列江湖第一把交椅。
“哎,這個柳如詩真會給自己添麻煩?!比~韶書搖了搖頭,摸出胸口的錦囊,正是葉老交予自己的保命錦囊。
打開第二封信,里面是一枚銀葉子和一行小字:如果你已知曉你的身世,切勿在他人面前提起。如遇危機(jī),攜此物交予洪老,他自然會保你。
洪老即是無鋒閣的大長老,看樣子葉老和那位洪老關(guān)系不淺啊。
葉韶書目前需要找個地方好好修養(yǎng),幸好前些日子自己修為更進(jìn)一步,讓自己才能從容面對叔子平,忍著劇痛用內(nèi)力將傷口處殘余的能量封鎖,看樣子只有先去天昌郡修養(yǎng)幾天了。
中州城
趙府
一輛馬車緩緩?fù)5搅烁T口,馬車上走下兩道倩影,正是舒懿和趙夢歌。
“小姐回來了!”趙府的一名身著淺草色襖子的丫鬟急忙趕了過去,身旁還有一位身著胭色小襖的少女。
胭色小襖少女向趙夢歌行了個禮,畢恭畢敬道:“趙小姐,請問我家公子有跟你一同回來?”
趙夢歌神情不太自然,轉(zhuǎn)而銜帶笑意道:“你家公子是何人?”
“我家公子便是常常拜訪您的葉韶書,葉公子?!边@位少女便是葉韶書的丫鬟,米兒。
趙夢歌腦袋里轟的一聲,盯著一只從眼前飄過的蝴蝶,有些心不在焉道:“我并未見過你家公子?!痹捔T便直接走入府邸,只留下米兒一人愣在原地。
米兒站在大門外,面露愁容喃喃道:“公子,你到底在哪?可千萬不要回來了?!?p> 天昌郡
葉韶書找到一家醫(yī)館求了幾份中藥,便躲進(jìn)了城外一間早就沒人住的院子內(nèi)。
這座院子早已荒廢許久,院內(nèi)雜草橫生,瓦罐凌亂地散落在地上。這樣也好,也不用擔(dān)心會有人來打擾自己了,葉韶書簡單收拾了一下,將爐子生起火,拾得一只還算完整得瓦罐置于爐上,又去院內(nèi)井里打上兩桶水。
房間內(nèi)也是一片狼藉,看來屋子主人走的時候很倉促,雖然門窗都已經(jīng)千瘡百孔,但好在還是能遮風(fēng)避雨。
葉韶書換上屋主人留下得破舊汗衫,又往臉上抹了幾把泥土,看起來倒有幾分莊稼人的模樣。要知道,晉地可是沖云宗的地界,自己若是明目張膽地招搖過市,那就是茅坑里點燈。
好在之前白子敬給自己留了二十兩銀子,自己倒是有喝酒的閑錢了。走到城里買了些燒雞燒鵝又買上一壇好酒,趁著天黑之前便回到院子里。
“轟隆”一記悶雷響起,隨即陣陣雨滴落下,雨滴落在瓦片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響,葉韶書回到屋內(nèi)生起爐子,抱著酒壇席地而坐。
叔子平已經(jīng)死了,看來只要再殺一個人,柳如詩就會告訴自己是何人殺害父親。
拆開油紙,將表皮烤的酥脆的燒雞放到面前,扯下一根雞腿便往嘴里送,又掀開酒壇上的紅封抱著飲了起來。
叔子平的柄陽神針對自己造成了不小的傷害,體內(nèi)幾處脈絡(luò)均出現(xiàn)了阻塞的情況。以自己目前的狀況如果再遇到像地十四那樣的殺手,恐怕自己只有等死的份了。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葉韶書躲在屋內(nèi)倒也怡然自樂,反正自己這里有酒有肉。
夢歌應(yīng)該回到中州了吧?這個想法猛然出現(xiàn)在腦海中,葉韶書臉上的神情有些黯然,盯著爐子中的火焰怔怔出神,耳邊只有劈里啪啦的雨聲,柴火聲。
“喂!喂!”一個女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葉韶書遲疑地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到兩位姑娘正站在一旁看著自己。一位看起來十二三歲身著牙白色的少女,身后站著一位身著檀色云錦和絳紫色披帛的姑娘,
“樓..小姐,這好像是個傻子?!蹦昙o(jì)小些的少女說道。葉韶書緩緩轉(zhuǎn)頭看向那位小姐,細(xì)潤如脂,眉似新月,一雙秋水盈盈的眼睛正看著自己,冰齒玉唇微微輕啟:“我們是來自杭州府的商賈恰逢暴雨,可以在這借宿一晚么?”
葉韶書愣了半響,點了點頭。
“小姐,看樣子不僅是個傻子還是個啞巴?!鄙倥那恼f道。女子眉頭微蹙斥道:“梅兒,不許胡說,人家好心留我們避雨,你怎能妄自評論?!?p> “是,小姐。”名叫梅兒的侍女低著頭小聲道。
“這位公子,請問你是晉人嗎?”女子看向葉韶書,面帶善意地笑著。
“阿巴...阿”葉韶書努力地想要發(fā)出聲音,兩只手不停地比劃著。
既然如此,自己就借勢裝成啞巴。這姑娘相貌氣質(zhì)都是一等一的大家小姐,怎么會跑到這個偏僻荒蕪的院子?難不成是丹青派和沖云宗派出追殺自己的弟子?不可能,姜天縱應(yīng)該沒那么快,也許是和地十四那些人是一伙的?不管怎么樣,這么反常的出現(xiàn),總不會是個好事。
女子見狀微微一笑,轉(zhuǎn)過神道:“梅兒,我們突然造訪,還在人家借宿總歸要意思一下,給他拿些銀兩罷了?!?p> 梅兒面露難色嘟著嘴有些不滿道:“小姐,他這里只有一個破舊的床榻,還要給他錢?好吧。”看到女子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只好乖乖聽命,伸出手從懷中摸出二兩碎銀扔了過去。
見到銀子,葉韶書眼睛一亮,急忙伸出手去接住,又將碎銀在衣服上擦了擦,對著碎銀發(fā)出了傻笑。
這一幕,兩位姑娘都看在眼里,梅兒一臉嫌棄地退了兩步小聲道:“小姐,這人看起來就是個傻子,我們在這住安全么?萬一他晚上...”
女子瞥了她一眼,笑道:“怎么?明明我們是來這里借宿的,你還要把他趕出去不成?”
梅兒臉色一紅,深知自己有些過激了,嘴里仍是不依不饒道:“梅兒就是擔(dān)心,萬一他對小姐做出什么不軌行為?!?p> 女子看了一眼一旁仍對銀子傻笑的葉韶書,轉(zhuǎn)過頭淡道:“梅兒,再胡言亂語,我就把你許給他做媳婦。”
“?。啃〗?,梅兒再也不多嘴了?!泵穬阂宦犨@番話,立即害怕了起來。
一旁的葉韶書卻抬起了頭,嘴角微微流出口水,口齒不清地咕嚕著,還伸出兩只手看向梅兒。
女子掩唇輕笑道:“梅兒,他好像當(dāng)真了,以為我要把你許給他做老婆呢?!?p> “雖然他看起來邋里邋遢,收拾一下估摸也是個清秀少年,正好你這么大了也該找個相公了?!迸愚D(zhuǎn)過頭看向梅兒笑吟吟道。
梅兒看著一臉認(rèn)真的小姐,和一旁流著口水看向自己的葉韶書,頓時惱道:“不要,小姐,梅兒才不想要這樣的夫君,又窮又丑又邋遢?!?p> “聽梅兒的話,應(yīng)該是有中意的公子了?”女子輕笑道。
梅兒臉上一紅,小聲道:“就是李家二公子?!?p> “嗯?李恒公子?他可是個徹頭徹尾的紈绔子弟,杭州府的各個青樓都把他奉為上賓,生平另外一個愛好就是賭錢,你怎么會喜歡上那種人?”女子眉頭微蹙,看著臉色泛紅的梅兒。
“因為他長相英俊,家世又好?!?p> 人能看上你這個丫鬟?何不以溺自照?葉韶書心道。
“梅兒,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女子淡道。
“三年有余了。”梅兒如實說道。
“那李家二公子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為你挑選夫婿的事,我會好好考慮的,但是李恒,我是不會同意的?!迸拥?。
“可是..”梅兒還想辯駁,卻被女子揮手打斷了。
“不用再說了,我不同意。”
“好吧?!泵穬耗樕先杂胁桓?,卻又不敢反駁自家小姐。
“小姐,你說我們這次來,能見到葉老么?要是他..”梅兒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女子的眼神瞪了回去,女子又瞥了眼一旁正抓著雞腿大快朵頤的葉韶書,淡淡道:“胡說什么呢,我們的綢帛都由上等吳地絲綢編織而成,你還擔(dān)心賣不出去么?!?p> “噢?!泵穬旱拖骂^,顯然知道自己差點說漏嘴。
葉老?難不成她們是找葉老的?這女子看起來頗有江湖氣,并不像個市井商賈。難不成真的是找葉老的?自己和葉老朝夕相處十年之久,從未聽他說過有認(rèn)識年輕的姑娘,難不成是他的私生女?
不對啊,除了村頭的鐵匠和李寡婦,葉老從來沒有什么朋友,這姑娘看起來就是從大家氏族走出來的,葉老平時喝酒都要去鐵匠家蹭酒,怎么可能有個這么富貴的女兒?況且兩人年紀(jì)差了近五十載。葉韶書恍然大悟,肯定是葉老年輕闖蕩江湖時四處留情,這下后代找上門來了!
要是她們要找的葉老,和自己所認(rèn)識的葉老是同一個人,就可以說明葉老就在晉地。
屋子里只有一處舊塌便讓給這兩位姑娘吧,葉韶書心道,隨后便蜷縮著身子圍在火爐旁沉沉睡去。
次日,葉韶書早早便被一陣啪啦啪啦的翅膀聲吵醒,緩緩睜開眼,昨日那女子正站在門外,一只雪隼正在她手臂上歇息。
雪隼,這可是千金難換的珍貴禽鳥,葉韶書更加能確定自己的想法,這女子必然不像她自己說的那么簡單。
女子察覺到了有一道目光正看著自己,抬手一送,禽鳥便飛離院子。女子轉(zhuǎn)過頭看到了葉韶書,葉韶書面露傻笑兩只手比劃著。
“多謝公子昨日款待了,我們今日便會離開。”女子面帶笑意淡道。
葉韶書比劃著什么,又指了指屋子,然后急沖沖地跑了出去。梅兒打著哈欠走了出來,四處看了看道:“小姐,你怎么起這么早?昨天那個乞丐呢?”
女子眉頭微蹙,沉思片刻道:“他出去了,讓我們等他回來?!?p> “啊?我們還要等她回來么?”梅兒一想到葉韶書流著口水的模樣就心生一陣厭煩。
女子搖了搖頭道:“不必,剛收到線報,葉老已經(jīng)不在晉地了,我們回家吧。”
“看來我們這次白來了。”梅兒有些無奈但又有些喜道,畢竟回到杭州府,就能見到李恒公子了。
葉韶書去城里買了幾只饅頭和半只燒鵝,這女子的溫婉氣質(zhì)和吳地口音,必然是來自吳國。那雪隼更是珍貴不已,只有遼國才有孕養(yǎng)雪隼的獵戶,這女子必然來自吳國某個的權(quán)貴家族,不然你再有錢也不能弄到這種遼國上等貢品。
葉韶書提著東西回到院子的時候,那兩位姑娘早就不見了,看樣子已經(jīng)走了。
葉韶書將東西放到一邊,脫下衣服,看了眼肩頭的傷口。
皮外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只需要將筋脈中的殘余內(nèi)力祛除。燒上一壺水將中藥扔了進(jìn)去,盤坐在藥爐旁運(yùn)轉(zhuǎn)著周身真氣。
“呼”長吐一口氣,葉韶書起身將藥直接灌入肚中,很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自從自己的大道經(jīng)修至大乘,以及父親留給自己的內(nèi)力,每次在受到內(nèi)傷后,體內(nèi)真氣都會以一個恐怖的愈合速度,讓自己的筋脈恢復(fù)如初。
雖然更關(guān)心葉老的事,但目前來看,那兩位女子已經(jīng)離開了,自己也不知道葉老身處何地,既然葉老和洪老兩人關(guān)系不凡,不如先回中州問問洪老。
如今自己剛與丹陽派沖云宗這兩家結(jié)怨,離開晉地才是最上之選,沖云宗再厲害也不敢在中州橫行,畢竟那中州可是由皇室管控的王土。
葉韶書走到院子里堆放柴火的草棚,將藏在里面的云聽雪取了出來,便離開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