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星晅沒有回答,面對月泠的追問,他只能用一個吻來掩蓋。
此時的他腦子里裝了太多無法理清的回憶,那就是關(guān)于星晅。因為這些記憶太過真實,從前的星晅因為沒有慧根不懂思考,可如今的他完完整整,那些痛苦的回憶也漸漸清晰,比起失去記憶的這一千多年,那些日子才算得上噩夢……
他活了幾十萬年從來沒有害怕過什么,可想起失智的星晅,他曾受虞蛛控制如瘋狗一樣咬死一個活生生的魔童,享受被鐵鞭鞭打,鮮血流入魔江,他在水中被食肉魚妖啃食血肉…若不是秋水,他當(dāng)時就尸骨無存。
在死亡的前一年,虞蛛曾將星晅浸泡在鮮血中,用鐵鏈捆束,每日喂其生肉,只是因為她沒處發(fā)泄,而自己的兒子只是一個沒用的草包。
那樣暗無天日的囚禁延續(xù)了七天,后來虞蛛又在星晅身上潑上劇毒,使其全身皮膚潰爛,再用解藥慢慢長出新的皮肉……
這些年他什么都見過,可這些回憶在腦海里還是讓他膽戰(zhàn)心驚,起先沒有細想,現(xiàn)在卻是一幕幕更加清晰,他的身體都不由顫抖。
月泠不明所以,不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只能抱著他口頭安慰,而就是月泠的懷抱,讓他對于這些回憶慢慢不再恐懼。
在無塵宮住了兩三日后,星晅選擇回了魔界,他讓月泠留在這里,害怕月泠會成為虞蛛要挾他的手段,雖然已經(jīng)知道他們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她留在無塵宮才能保證安全。
在百里莫和星晅的雙重勸解下,月泠只得留在無塵宮,可等待是漫長的,每一日都過得寡淡無味,直到星晅走的第十天,她終于還是跟百里莫告別離開了無塵宮。
她走那日,百里莫交給她一顆透發(fā)藍光的水晶球,具體是什么用處百里莫并沒有明說,只是囑咐月泠不要離身便不舍地目送她遠去。
月泠與朱厭來到魔界,與上次不同,這次的魔城好像十分熱鬧,他們在一個茶館老板口中得知,虞蛛因為y亂魔宮欲挾新子掌控魔界之罪被關(guān)進大牢,魔尊星晅大義滅親,三日前將其情夫三人送入冥界執(zhí)行灰飛煙滅之刑。不過令茶館老板奇怪的是,他在魔宮中的親戚告訴他,關(guān)于虞蛛這些事在魔宮中本是人盡皆知,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在揭穿之時那兩個本來站在虞蛛身后的姜祁、雍俊二臣皆倒戈相向,仿佛幾日之間星晅掌握了實權(quán)。
月泠與朱厭對這個消息感到格外意外,因為虞蛛畢竟是星晅之母,他真的能做到如此大義滅親,毫不顧念母子親情?但想到他曾經(jīng)的遭遇,好像這些事也說得通了。
月泠雖然想見星晅,但知道他現(xiàn)在沒有危險也開始不那么著急,與朱厭就在魔城閑逛起來。
魔宮中,姜祁正匯報界橋修整一事,不同于凡間勞工修橋那樣緩慢,魔界都是以靈力穩(wěn)固根基,所以短短的二十幾日界橋已經(jīng)完成修整,甚至已經(jīng)通道。
姜祁是魔界老臣,在六界中都有些威望,可他年少時曾犯下過一個錯誤,那是一個天大的錯誤,他醉酒時強暴了自己的母親姜姬。雖然姜姬只是他的養(yǎng)母,可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還是在他心里丟下陰影,后來姜姬不知所蹤,他也沒有派人尋找過。就是因為這個把柄,虞蛛要挾姜祁助他回到魔宮。而雍俊則是最早發(fā)現(xiàn)昭陽與臨陌之間的事,曾以此威脅過臨陌,如果不是因為害怕臨陌滅口,他也不會投靠虞蛛。
這些日子,星晅拉攏兩人,并承諾從此以后不會脅迫他們再做什么,那一夜入心的徹談后,姜祁與雍俊被星晅說服,一個放下過往,一個解開心結(jié),并立下誓言效忠于他,哪怕后來虞蛛在朝堂上憤恨于兩人的背叛,將兩人的秘密全部說了出來,兩人也毫無異議地站在星晅那邊。
虞蛛沒敢說星晅不是幽河之子的真相,因為如果不說她還有條活路,說了就一定會被打入冥界餓鬼地獄,她會被無盡啃食且不會死,在無盡的折磨中永遠無法逃離。
這場對決星晅贏了,他了解虞蛛這個人,萬不得已玉石俱焚,她做得出來。于是在審判的前一日,星晅用藥廢除了她的修為,讓她猶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在無盡的恐懼中,將一切都告訴了她。
原來在星晅回魔界那日他就向秋水問起了關(guān)于星晅的事,星晅利用秋水重感情的切入點,問出了當(dāng)年一段隱藏的往事。
在幽河寵幸虞蛛后,虞蛛有了身孕,可生下的孩子當(dāng)時就夭折了,眼看虞蛛指望這個孩子帶給她憧憬未來的希望,秋水準(zhǔn)備找一個同時出生的男嬰??膳R時起意,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目標(biāo),虞蛛將醒,秋水以為命運使然不得不認(rèn)命時,在草叢中發(fā)現(xiàn)一個啼哭的嬰兒。
像是看到了救星,秋水用幽河曾穿過的衣物,聚集他的氣息在嬰兒手腕上刺下一個永遠不會消失的日月形印記,將他抱給虞蛛。
這個孩子取名星晅,但隨著星晅長大,虞蛛才發(fā)現(xiàn)他癡傻愚笨,這也導(dǎo)致虞蛛所有的希望破滅,年幼的星晅就在折磨中長大,最終沒能逃過毒打致死的結(jié)局。星晅死后的第七日虞蛛才后悔莫及,因為她得知重風(fēng)并非幽河血脈。星晅雖然愚笨,但卻是幽河唯一的骨肉,可逝者已化作一節(jié)靈骨,后悔已晚,直到后來,看見了與星晅長得一模一樣的慕楓,才造就了如今的他。
得知一切的星晅并沒有感到意外,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只是這份真相對于虞蛛而言太過沉重,她知道現(xiàn)在的星晅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她不知道以前癡傻的星晅竟然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唯一相同的是他們是同一個人,而真正的那個孩子早已經(jīng)夭折,她從來沒有見過……
虞蛛痛恨秋水的隱瞞,但這一切為時已晚,秋水選擇不再繼續(xù)錯下去,將一切真相告訴星晅后,和虞蛛一起留在了大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