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青云門大竹峰上人人興高采烈,尤其是眾弟子,個個面帶笑容,雖然也不乏些緊張,不過也多半淹沒在興奮中了。
田靈兒此刻最是高興,趁著田不易夫婦在做最后準(zhǔn)備,纏著經(jīng)驗最豐富的宋大仁,嘰嘰喳喳問個不停:“大師兄,‘七脈會武’真的有那么多同門去嗎?”
宋大仁面帶笑容,顯然心情也是極好,道:“不錯,七脈會武乃是我們青云門最大的盛事,同門各脈無不視之為頭等大事。而且能夠入選代表各脈出戰(zhàn)的各位同門師兄、師弟,無不是佼佼出眾的人物,那個場面的壯觀刺激就不用說了。”
這時老四何大智在一旁聽到,走了過來,對著田靈兒偷偷眨了眨眼,笑道:“小師妹,你有所不知,其實大師兄還有話沒有說出口呢。”
田靈兒“呀”了一聲,不理宋大仁一臉訝然,追問道:“什么呀,四師兄?”
何大智微笑道:“會武大試現(xiàn)場,同門中數(shù)以百計之人圍觀,一旦斗法取勝,勝者站在臺上,臺下掌聲雷動,那份得意是跑不了了。若是還有些美貌新進(jìn)的別脈年輕師妹為大師兄的風(fēng)采折服,尖叫歡呼,豈不更是人生一大快事?”說到這里,他一臉正經(jīng)地轉(zhuǎn)向宋大仁,道,“大師兄,你說是不是?”
宋大仁臉上突然一紅。
田靈兒看在眼中,著實奇怪,道:“大師兄,你干嗎突然臉紅了?”
宋大仁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連連道:“沒有,沒有,我哪有臉紅……”
何大智咳嗽一聲,卻見周圍其他的師兄、師弟不知何時都圍了過來,年紀(jì)輕的如杜必書和張小凡都不甚了了,但吳大義與鄭大禮卻都是面帶微笑,便笑道:“哎呀,二師兄和三師兄也在這里,最近我的記性不佳,好像在上屆大試中,大師兄連勝兩場進(jìn)到第三輪時,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同門師妹,咦,名字給忘了……”
吳大義立刻搶著道:“啊,我也記不大清楚了,不過好像是小竹峰上的一位同門師妹,相貌那是極美的,不過名字嘛……”
鄭大禮滿臉笑意,道:“名字嘛,我們都忘了,不過當(dāng)天場中鼓掌拍得最大聲,和大師兄眉來眼去的那個人的樣子,我們都還是記得的。”
“嘩!”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田靈兒帶頭拷問:“大師兄,是哪一位同門師姐,居然對你這么好?”
宋大仁滿臉尷尬,狠狠盯了何大智一眼,干笑道:“沒、沒有這回事,你別聽你四師兄亂說,小竹峰的文敏師妹只不過是看在師娘的分兒上,才為我們多喝彩加油了幾聲?!?p> 眾人:“……”
“咦?”何大智立刻道,“大師兄,這就怪了,我與二師兄、三師兄都不知道那人的姓名,怎么你立刻就把人家的名字給說出來了?不過說起來文敏師姐她啊……”
眾人哄堂大笑,宋大仁自知失言,更知道論語鋒遠(yuǎn)遠(yuǎn)不如何大智這個大竹峰門中第一精明之人,多說多錯,當(dāng)下哼了一聲,仗著臉皮頗厚,干笑道:“無聊!我去看看師父、師娘好了沒?!?p> 田靈兒還待追問,卻見宋大仁溜得比風(fēng)還快,一眨眼就看不到人影了,只得一把抓住何大智,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是興奮之色,道:“四師兄,你快說說,那個文敏師姐到底長得如何?”
何大智笑道:“小師妹,你不是常與師娘回小竹峰看望水月大師的嗎,怎么會從沒見過文敏師姐?她可是水月大師的得意弟子呢。”
田靈兒搖頭道:“我與娘去小竹峰時都是直接去見水月大師,難得認(rèn)識幾個同門師姐,你快點兒說嘛!”
何大智笑道:“別急,別急,今日我們?nèi)ラL門通天峰參加‘七脈會武’,你多半便見得到她了?!?p> 田靈兒“哦”了一聲,眼珠一轉(zhuǎn),仿佛醒悟什么,道:“難怪我一早起來就看大師兄整個人神采奕奕,原來是心懷鬼胎!”
眾人放聲大笑,田靈兒自己也笑,原本對“七脈會武”有的一點點緊張也化作了無形。她眼波流動,只見眾人都是笑容滿面,心情頗好,但當(dāng)她看到張小凡時,卻是忽然一怔,張小凡臉上雖有笑容,但這些年來田靈兒與他最是親近,一眼便看出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趁著眾人笑談得起勁,田靈兒偷偷地把張小凡拉到一旁,低聲道:“小凡,你有什么事嗎?”
張小凡怔了一下,嘴角動了動,右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終于還是道:“我沒事,師姐?!?p> 田靈兒看了看他,徑直道:“什么東西,給我看看?”
張小凡猶豫了一下,把懷中之物拿了出來,給田靈兒看了一眼,田靈兒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卻更是驚訝,道:“你把這根黑乎乎的燒火棍帶在身邊做什么?”
張小凡見田靈兒滿臉訝色,但容貌中又帶了些許嗔怒,即使這樣,竟也是那般美麗,吶吶道:“師父恩典,讓我也去見識一下,我修為淺,沒什么法寶,也不會用……”
田靈兒恍然大悟,卻又忍不住失聲而笑,道:“啊……呵呵,是這樣啊,那你就帶著這燒火棍去參加‘七脈會武’嗎?青云門兩千年來,出了個煉骰子法寶的六師兄本來就古怪了,沒想到……沒想到你……你居然……居然帶了根燒火棍去……哈哈,笑死我了……”
站在一邊的大竹峰各弟子聽見田靈兒突然笑得起勁,紛紛走了過來,問明情由,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張小凡眼見周圍都是笑容滿面、開心的師兄、師姐,心頭卻忽然一陣憤怒。
這內(nèi)心深處的怒意轉(zhuǎn)瞬即逝,可是它那般強烈,幾乎令張小凡為之窒息。
他低下了頭,緊緊握住那根難看的燒火棍,一份熟悉的冰涼感傳上他的掌心。
“小凡,”田靈兒忽然收起笑容,正色道,“對不起了?!?p> 張小凡身子一震,抬起了頭。
田靈兒道:“我本來想到給你件寶貝撐撐門面的,免得你出去被其他同門笑話??墒沁@些日子娘逼我修行逼得太緊了,我就給忘了?!?p> 張小凡下意識地?fù)u頭,道:“師姐,你修行要緊,不必再念及我了?!?p> 田靈兒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著道:“不過也沒什么,大家都知道你的本事,這一次去就當(dāng)是長長見識了?!彼龎旱土寺曇簦叭绻惺裁慈似圬?fù)你了,你一定過來和我說,哼,我來為你出頭?!?p> 張小凡看著師姐親切的目光,絲毫不懷疑她的諾言,甚至周圍所有人言談中的善意,他也感覺得到。
可是,可是,是什么情緒依然如此澎湃,是什么樣的火焰在內(nèi)心深處熊熊燃燒,以至于幾乎令他無法呼吸?
田靈兒依舊笑嘻嘻地,拍著這個她最喜愛的小師弟的肩膀,悄聲道:“告訴你吧,通天峰上好玩的地方可多了,這一次去我們偷偷跑去玩,好不好?”
張小凡眼前晃動著那美麗容顏,忽然間竟不敢直視她,低下頭,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煩惱,少年心事,一時百感交集,低聲道:“是,師姐?!?p> 田靈兒展顏微笑,忽聽身后何大智道:“師父和師娘來了。”
眾人轉(zhuǎn)身看去,只見從守靜堂中,田不易和蘇茹走了出來。田不易一身天藍(lán)長袍,氣度頗是威嚴(yán),若不是身子稍矮,肚子又稍大了些,倒真有讓人肅然起敬的宗師氣派。至于蘇茹,則是讓眾人眼前一亮,平素就姿色過人的她,今天一襲淡綠衣裙,頭上玉鏤花、金釵頭,眉若遠(yuǎn)山含黛,膚似凝脂白玉,目光如水,紅唇帶笑,當(dāng)真是傾倒眾生。
宋大仁跟在他們夫婦二人身后,面色再正經(jīng)不過了。只不過眾師弟一看見他,個個面上就浮起不大正經(jīng)、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來了。而在宋大仁身后,黃狗大黃和猴子小灰也跟了出來。小灰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坐在大黃背上,這時一看見張小凡站在前方,“吱吱吱吱”叫了幾聲,從大黃背上跳下,躥到張小凡這里,三下兩下蹦上了他的肩頭。
田不易看了看眾弟子,點了點頭,道:“走吧。”
說罷,他右手一揮,掌心法訣引處,赤光一閃,他那柄久負(fù)盛名的仙劍“赤靈”祭起,赤芒萬丈,端的是仙家至寶。田不易正要踏前,忽然間袍子下擺被拉了一下,回頭看去,卻是被大黃咬住了,只見這條他從小養(yǎng)大的黃狗搖頭晃腦,嘴里“嗚嗚”(咬著袍子)地叫個不停,尾巴搖得起勁,一雙狗眼更是眨也不眨,直盯著田不易看。
田不易猶豫了一下,嘴里含糊說了一句,但還是袖子一揮,將大黃卷了起來,隨即飄身到赤靈劍上,與蘇茹打了個招呼,當(dāng)先破空而去。
蘇茹輕笑搖頭,對眾人道:“你們也來吧。”頓了一下,又對宋大仁道,“大仁,小凡修為不夠,你帶著他走。”
宋大仁點頭道:“是。”
蘇茹點了點頭,也不見她如何作勢,一道淡綠光芒閃過,仿佛與她的衣裳相配一般,載著她直上青天,追著田不易那道赤光而去。
大竹峰眾弟子中,吳大義、鄭大禮與呂大信修行也沒有達(dá)到第四層,不能驅(qū)御法寶,當(dāng)下宋大仁走向張小凡,其余的何大智、杜必書與田靈兒一人帶著一個,各自上路。眾人中,田靈兒的法寶是“琥珀朱綾”,何大智修煉的法寶是一支“江山筆”,倒很合他平素愛書的習(xí)性,不過最搞笑的莫過于老六杜必書的骰子法寶了,一經(jīng)祭起,白光閃處,三顆骰子滴溜溜放大了十倍,在空中轉(zhuǎn)個不停,各種數(shù)字輪番出現(xiàn),若論天下賭具,再也莫過于此。
老五呂大信小心翼翼地上前細(xì)看,苦著臉向杜必書道:“老六,你這東西該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吧?”
杜必書眉毛一挑,嬉皮笑臉道:“五師兄,不如我們打個賭,若是從天上掉下來就算你贏,我就……”
呂大信“呸呸呸”道:“那我還敢贏這個賭嗎?”
杜必書一愣,道:“那倒也是!”
宋大仁走到張小凡身前,微笑道:“小凡,你準(zhǔn)備好了嗎?”
張小凡正要點頭,忽然間肩頭的猴子小灰卻尖叫起來,二人吃了一驚,卻見小灰一會兒手指指天上,一會兒對著張小凡指指自己,張小凡愣了一下,道:“你也要去?”
小灰立刻咧嘴笑了起來,張小凡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宋大仁,宋大仁想了想,笑道:“反正師父都帶大黃去了,我們也帶小灰去吧?!?p> 張小凡心中歡喜,點了點頭,小灰更是歡喜不已。
宋大仁轉(zhuǎn)身對其余人道:“我們也走吧,不然遲到了師父又要罵了?!北娙舜饝?yīng)一聲,各自御著法寶走了,田靈兒臨走時還到張小凡身旁叮囑了一句:“小心啊,要抓緊師兄?!?p> 張小凡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師姐。”
田靈兒對他笑了笑,法訣一引,“琥珀朱綾”霞光頓起,破空而去。宋大仁隨即祭起了自己的法寶仙劍“十虎”。他是大竹峰一脈的大弟子,雖然師弟們修煉的法寶不一而同,但他修煉的還是仙劍。
“十虎”仙劍通體呈黃色,長四尺,寬三指,在仙劍中體型算是比較大的,不過可惜法寶威力不能以體型來計算。當(dāng)下宋大仁把張小凡拉了上來,張小凡以前有過搭乘田靈兒“琥珀朱綾”的經(jīng)驗,入腳處“十虎”向下一沉,隨即穩(wěn)住,他已不太驚慌,倒是猴子小灰似乎知道什么,緊緊抓住了張小凡的頭。
宋大仁微微一笑,道:“小師弟,我們走了?!?p> 說著,他右手法訣向天一指,只聽“十虎”仙劍劍身發(fā)出一聲低低震響,原本平平在離地一尺處飄蕩的仙劍忽地升高三尺,張小凡下意識地抓緊了宋大仁。
這時,一陣山風(fēng)吹來,“十虎”劍尖緩緩向上翹起,約莫翹起七分,張小凡完全是靠緊拉著宋大仁才不至于掉落下去,一聲尖嘯響處,“十虎”筆直向天疾沖而上。
張小凡站在仙劍之上,緊緊抱住宋大仁,心中雖然緊張,但無論如何也舍不得把眼睛閉上。只見大竹峰青翠的山峰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忽地眼前一白,一片白茫茫的,竟是穿入了厚厚的白云之中,再也看不清什么東西。
這時上下前后都是茫茫云氣,大風(fēng)呼嘯不停,刮得臉生疼,張小凡身子微微顫抖,半是緊張,半是激動。
馳騁于青天白云間,這是何等的夢想!
云海茫茫,也不知行了多久,正當(dāng)張小凡心情慢慢要平復(fù)下來的時候,仿佛要再次帶給他驚奇似的,“十虎”仙劍在破空的尖銳呼嘯聲中,沖出了云海。
那一片無垠的藍(lán)天,如倒懸的深海,藍(lán)得幾乎是純凈透明的,無邊無際,壯觀雄偉。
當(dāng)他們沖出云海,腳下的白云仿佛水花,隨著他們的去勢泛起長長云氣,似乎依依不舍,猶如大河微浪,飄到半空,然后再緩緩落下,回到云海之中。
長空如洗,“十虎”仙劍沖天而起,直到離腳下茫茫云海又有了大約三百丈的高度,宋大仁才將劍身放平,開始向通天峰方向直行而去。
遠(yuǎn)處,一座高聳入云,不,高聳入天的雄偉山峰,傲然屹立。那里,白云縹緲處,隱隱有鐘聲回蕩在這蒼穹天地。
通天峰,仿佛真的通往青天。
張小凡屏住了呼吸,放眼遠(yuǎn)眺,無垠的青天下、雄偉的山峰旁,飛舞縈繞著無數(shù)道各色光芒,越接近通天峰,這些光芒就越是密集。
張小凡知道那些都是青云門中弟子驅(qū)用的法寶,因法寶五行之分而有各種不同的顏色,看上去五彩繽紛,極是漂亮。但見這道道光芒如彩石落雨,紛紛涌向那座山峰,景象蔚為大觀。而他們與“十虎”仙劍一道,也很快融入了這五彩繽紛的洪流之中。
伴著呼嘯聲,宋大仁帶著張小凡御劍落到了一片巨大的廣場上,一落到地上,猴子小灰便東張西望,隨即從張小凡的肩膀跳下,在廣場上跳來跳去,興奮不已。張小凡也不去管它,放眼看去,只見這里白玉為欄,仙氣陣陣,廣場中央有九座大銅鼎,成三三之?dāng)?shù)擺放中間。最令人吃驚的,便是這廣場之上,云氣蒸騰,行走時如在云中,使人有成仙的感覺。
張小凡看在眼里,備覺眼熟,記起這里是當(dāng)初自己初上青云山時到過的所謂“青云六景”中的“云?!薄N迥瓴灰?,這里一如既往,沒有什么變化,還是那么美麗縹緲,只是今日卻比五年前熱鬧了許多。
廣場上,此刻已是熱鬧非凡,青云門前來參加“七脈會武”的弟子們估計都暫時停在這里,遠(yuǎn)遠(yuǎn)望去,人頭攢動,怕不下千人之眾。站在廣場上的人物,多數(shù)身著青云門服裝,有道有俗,有男有女,其中年輕一輩居多,英氣勃勃之人多有所在,可見這些年來青云門勵精圖治,大力栽培年輕弟子,不知收羅培養(yǎng)了多少英才俊杰。
雖然廣場上站了這么多人,但依然顯得很寬敞。宋大仁舉目四眺,忽聽遠(yuǎn)處一個清脆聲音喊道:“大師兄,我們在這兒?!?p> 宋大仁與張小凡看了過去,正是大竹峰眾人,喊話的不用說,是田靈兒了,他們站在廣場中間一座巨大銅鼎旁邊,田靈兒正對著他們揮著手。
宋大仁應(yīng)了一聲,與張小凡走了過去,一路之上,張小凡向四周張望,只見廣場上其他各脈弟子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個個看上去興高采烈地談?wù)撝?,想來無不是對即將到來的會武大試充滿期待吧。
他們走到跟前,站在田靈兒身后的何大智首先道:“大師兄,這一路還順利吧?”
宋大仁微笑道:“這里又不是第一次來,還能有什么事?”
田靈兒看了張小凡一眼,笑道:“小凡,路上的景色還好吧?”
張小凡回想起剛才在青天之上那壯觀到動人心魄的景色,衷心道:“漂亮極了。”
田靈兒嘻嘻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以后你自己努力些,等煉了法寶學(xué)會了御空而行,你自己天天飛上青天去看個夠?!?p> 張小凡沒有說話,但面露笑容,重重地點頭。
宋大仁向周圍看了一下,向何大智道:“四師弟,師父和師娘他們呢?”
何大智道:“我們幾人跟著師父、師娘到了這里,接待的長門道兄就把師父、師娘引到上面玉清觀去了,說是七脈首座長老要聚會一下,最后商量一些會武大試的細(xì)節(jié)。師父吩咐我們就在這里守候?!?p> 宋大仁點了點頭,隨即招了招手,把眾師弟召到身邊,向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我怎么看著其他各脈面生的師兄弟好多,你們先來這里一會兒了,有沒有什么消息?”
何大智搖了搖頭,道:“我也有這種感覺,看來這些年同門各脈收了不少新人。”
老二吳大義看了一下周圍,道:“新人是不少,不過我估計等明日上臺比試的,多半還是以前修為精深的各位師兄,畢竟修行經(jīng)驗上還是他們……”
宋大仁忽然嘆了口氣,道:“二師弟,未必如此,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龍首峰派來傳信的那個年輕弟子林驚羽?”
吳大義一怔,隨即默然,眾人相看一眼,都沒有說話,只有張小凡心中忽地有一股復(fù)雜的情緒掠過,似是歡喜,似是羨慕,仿佛還帶了一分嫉妒。
“那廝算個什么東西?”忽然間有人冷冷地道。
眾人吃了一驚,卻見說話的正是田靈兒,只見她一張俏臉微微漲紅,美目圓睜,恨恨地道:“他不來參加這次比試也就罷了,若他敢來,最好就叫他遇上我,到時候我再與他分個勝負(fù)!”
大竹峰眾人面面相覷,老六杜必書一向機靈,反應(yīng)極快,笑道:“小師妹說得極是,若是真有這么巧,嘿嘿,各位師兄,不如我們來打個賭,看看誰輸誰贏……”
“去去去!”站在他身旁的老五呂大信一腳把他踢開。
宋大仁笑了一下,正想說些什么,忽聽身后一聲輕咳,有一個女子輕聲道:“宋師兄,許久不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