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未免開掛開的太明顯了……這說辭多強詞奪理沒點逼數(shù)，還硬要走流程?！崩顒Π兹嘀夹?，最終沒忍住吐槽了出來，“不說是怕我們這輩子到通關(guān)都想不出來要點，被老登一口氣用神術(shù)掀翻不成？”

　　【人文主義關(guān)懷嘛，反正該說的都告訴你們了，怎么用是你們的事，我和竹烏又不可能真的天神下凡來幫你們?nèi)蚪袒誓_踢神明的，別人可以干機械降神的操作，我們可做不得，要被警告扣工資的?！?p>　　“你倆干這行還有工資？”

　　【當(dāng)然有，而且不少捏，不然誰接著又要安慰青春期少男emo情緒，還要給你倆兜底，真當(dāng)我倆做慈善？】

　　李劍白沒忍住嘖了一聲。

　　萬惡的資本主義。

　　【嘛，說了這么多，總結(jié)一下就是一個事實——彌列的神不因為‘克爾愷’的理論而存在，也就是不是因為存在一個絕對全知全能的神，而是一個客體，一個可以被察覺被操控的客體，這個神可以是任何東西，它因為信仰才得以在‘人的世界’存在?！?p>　　“也就是說，彌列的神和西歐傳統(tǒng)宗教設(shè)定不一樣，比起它本身存在創(chuàng)世的偉力，信仰對于它們只是雞肋——因為它們?nèi)苋?，并且絕對愛人；

　　“這個神只是依賴于我們的現(xiàn)象世界而存在，為了我們的現(xiàn)象世界而服務(wù)，也只因為我們現(xiàn)象世界的需求而存在，只是一種單純?yōu)榱诵叛龇?wù)的‘機器’？”

　　趁著李劍白和端木聞琴扯淡期間，火速溫習(xí)了一下克爾愷·歐倫吉理論的周燁試圖用哲學(xué)的思維理論回應(yīng)端木聞琴的抽象總結(jié)。

　　【是的，這個神與屬于非現(xiàn)象世界的完美定義不同，它只是一個附帶的產(chǎn)物，或者說，基于人們心靈的需求才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因為心靈物質(zhì)而存在的被模版復(fù)制出來的“神”。】

　　【但我的意思并不是這個神就能夠被輕視了，相反，正因為這個神并不是屬于人們的“真正上帝”，它一定是基于某種需求被制造出來的?！?p>　　“也就是說，不論是這些人嘴里的彼蘇爾還是諾斯，本質(zhì)上都不屬于‘宗教的上帝’，它們既不全知全能，也不愛人?！崩顒Π酌嗣约旱南掳?，神色逐漸認真起來，“雖然我也覺得你無端給我們這么多線索肯定不安好心，但這種與物質(zhì)世界相悖的推論說出來，那些老中世紀人真的能理解嗎？”

　　【理解與不理解并沒有關(guān)系，因為信仰并不會因為理解而消失，也不會因為理解而壯大——你們要做的只是打破，或者說幫助他們打破這層迷霧，也就是打破對于‘神’本身的信任，只要人們對于神開始質(zhì)疑，那么信仰本身也就會陷入崩解。】

　　“信仰真的是這么容易被崩解的東西嗎？”周燁回憶起了歷史書上的種種，忍不住質(zhì)疑道，“信仰是一個民族的根基，尤其是彌列本身就是建立在宗教信仰上而形成的社會，這種東西沒有那么容易根除吧？”

　　【當(dāng)然，但是誰說讓你們根除信仰了？】

　　端木聞琴的語氣顯然有些不悅：【你們只是需要削減絕對的盲信，因為只有這種最狂熱的能源才能夠在絕對的現(xiàn)象世界之中締造出一個擁有偉力，看上去近乎全知全能的神，只要神的偉力不能，或者說不足以造成恐嚇，那么信仰就會衰退，轉(zhuǎn)變成更加現(xiàn)代化也更文明的理念?！?p>　　太復(fù)雜了。

　　李劍白搖了搖頭，

　　這堆車轱轆話和露澤或者克爾愷說說還差不多，當(dāng)初辯經(jīng)的時候他倆都昏昏欲睡欲仙欲死，更何況直接像寫論文一樣把這種東西寫出來，這不是要命嘛……

　　“能說點中世紀人能聽懂的說法嗎？”他的語氣非常誠懇，“我們總不能手把手和他們講近代史，告訴他們破除封建迷信，弘揚科學(xué)思想；然后舉著鍋碗瓢盆就去把老登的教堂砸了，就為了告訴大伙自由可貴生命價高？”

　　很明顯這既不現(xiàn)實，也非常愚蠢——他敢打包票，只要他倆一探頭搞這種幺蛾子，老登立馬念咒，然后他倆就可以光榮退休，直接結(jié)束掉自己高考前最后的任務(wù)之旅。

　　【我真他媽受夠了，你倆政治和歷史的論述題到底怎么寫的？】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聳肩：

　　“你拿東夏填鴨教育備考法去談?wù)撧q證思維，還不如讓我倆給你咬個打火機實在?！?p>　　【嘖，真**麻煩。】

　　端木聞琴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你們只要說不信神老登就放不出來神術(shù)，大伙就可以過上自給自足的好日子，種地織布或者是干啥活都是為了自己，那群刁民不就有動力了？】

　　“所以到頭來應(yīng)對老登大餅的方式不還是給大伙畫新的大餅……”李劍白翻了個白眼，“都說了唯一不會畫大餅的領(lǐng)導(dǎo)是鼻子下沒氣的領(lǐng)導(dǎo)，這是提前讓我倆進一步適應(yīng)官僚主義，鍛煉畫大餅?zāi)芰Γo彌列眾人宣揚狼性文化是吧？”

　　【隨你怎么說，反正時間不早了，你倆再磨蹭下去，說不定就趕不上最后一趟了?！?p>　　“？不是哥，你能不能說詳細點？”

　　周燁和李劍白的兩眼懵逼，端木聞琴非常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魔法海螺的通訊，只留下兩個傻逼在原地做無用功的拽繩子。

　　“不是哥們，不是？”周燁很明顯還沒緩過來，看著手里真的變成小玩具的塑料海螺，總感覺自己似乎被耍了一樣。

　　李劍白也跟著罵了一聲：“她都和我們逼逼這么多了，結(jié)果到了最后臨門一腳劇透剎住了，這他媽不就和看盜版電影在最后結(jié)尾十五分鐘告訴你為了尊重版權(quán)所以請自己付費觀看正版一樣操蛋？”

　　“不管怎么說……她那個語氣，總給我一種彌列城區(qū)要整大活的感覺，他媽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周燁倒吸一口涼氣，總覺得這人肯定不安好心，在自己身上找樂子看，但是又沒有實際證據(jù)。

　　“這特么鐵定出事了啊……趕緊用我們高考刷題兩年的手速寫完思維導(dǎo)圖，然后往回趕??！”李劍白一把奪過周燁手里的筆記本，趁著記憶還沒消退，立馬寫了起來。

　　“我艸你等等我，還有沒有本子和紙啊我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