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端倪著眼前這人,身穿著黑色官服,年紀應(yīng)該有四十多,皮膚黝黑,身高也只有一米五左右。
在這之前,他就已經(jīng)打聽過了。
這起藏寶樓失竊案的主要負責人就是她。
“案件的宗卷在何處?”
蘇言點了點頭后,淡聲詢問道。
畢竟他之前看過的只是抄錄本,為了避免有什么遺漏之類的,必須將原本也翻看一遍。
“是?!?p> 司空燕微微低著頭,隨即便轉(zhuǎn)身往從書案中的眾多宗卷中翻找出了一本。
“蘇公子,這便是藏寶樓失竊案的詳細記錄了?!?p> 蘇言聽聞后自然也沒有含糊的接了過來,當他一頁一頁翻閱時,詫異的發(fā)現(xiàn)上面所述,與之前唐詩詩送過來的那本是一樣的。
一刻鐘后,他神色稍顯凝重的合上了書本,掃視了眼站在旁邊的司空燕。
她的神情平淡,看起來并未有任何的緊張與不妥。
“蘇公子,可是端倪出什么?”
此時,坐在一旁悠閑泡茶的北秦琪,似笑非笑的問道。
她手中端著一杯冒著縷縷熱氣的清茶輕抿了一口。
“北大人,女帝指派你協(xié)助我查案,難道你這就是所謂的協(xié)助么?”
蘇言瞄了眼北秦琪,仿佛這個人就肯定自己查不出來什么似的,還一副要看笑話的模樣。
要是可以的,他都想走上前一腳踹過去,看她還怎么喝茶。
“那你還想本官如何?跟你一起在那翻破本子么?”
北秦琪卻不以為然,唇角泛起一絲淡笑道。
蘇言不打算繼續(xù)跟這個女人爭執(zhí),而是將目光注視回司空燕這邊。
“這宗卷可是你親手所寫?!”
司空燕聽聞后搖了搖頭,解釋道:“案子是由下官審理,宗卷是侍從寫的,判決結(jié)果是經(jīng)刑部會審后得出?!?p> “案子可是四日前判的?”
“是的。”
司空燕低著頭,眉頭緊鎖起來。
她不曉得這人為啥問這些,因為失竊案當時在宮中引起了不小的波瀾,所以這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了。
蘇言在聽見他這樣說后,嘴角微微上揚。
“如此說來,這宗卷亦是當時書寫?”
司空燕聞言,身軀不由一震,臉色顯得有些難堪,但還是立即回答道:“正是?!?p> “司空大人,我想你還是不要迷途不返?!?p> 語罷,蘇言直接將手中的宗卷扔在了她臉上,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如同巨石般壓在了司空燕的胸口。
“蘇…蘇公子,我不明白…”
司空燕好歹身居官職,平日里只有她號令別人。
如今被人這樣這樣將來宗卷砸在自己臉上,她卻絲毫不敢有脾氣,反而唯唯諾諾的模樣。
“上面墨水字跡尚未完全干涸,用手觸之即掉,你不會想跟我說,這筆墨四天都不會干吧?!”
蘇言冷笑了一聲,這件事在他剛剛翻閱時便察覺到了,才問出了那一番話。
“而且這行文間,字體優(yōu)美,文筆工整,你們這侍從的功底不錯啊。”
司空燕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急忙跪倒在地。
“蘇公子恕罪,這宗卷其實是抄錄本,原本因為被一個下人毛手毛腳的給打濕了。”
“哦?那你把書寫原本宗卷的那侍從叫過來,讓她原原本本重新抄錄一遍,若有任何行文不對,本公子即刻稟告女帝拉你入死牢!”
蘇言自己都聽笑了,這說謊好歹找一個好點的理由吧。
“她…她今天因公外出了,還請?zhí)K公子贖罪。”
要說一個人緊張說謊的時候,那她的情緒永遠不可能是平靜的。
蘇言也自然能猜到此人必定會找一些借口。
他走到窗前,遙望著外面晴空萬里的天色,淡淡的說道:“司空燕,大夏國龍川鎮(zhèn)五里溝人士,自幼因為家貧,十歲便進宮當了一名宮女,歷經(jīng)了艱苦打拼而被調(diào)任至刑部成為侍從。
而后又因為接連破獲了幾個大案,年僅三十歲便任職于刑部掌吏司?!?p> “我說的應(yīng)該不錯吧?”
蘇言一臉轉(zhuǎn)過頭,一臉溫和的笑容看著她。
在前幾日知曉這起案件后是由這個人主審后,他便費盡心思的打聽到了她的身份來歷。
但無論怎么看都只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
畢竟朝廷中大多官職,其實都是掌控在了幾大極大勢力的家族手中。
例如眼前這個北秦琪,再至那個上官衾夜等,哪一個背后沒有顯赫家世的。
至于司空燕以及唐詩詩這些官職較低一些的,都是歷經(jīng)多年打拼出來。
“我…”
司空燕聽聞這人將自己的底細來歷完全打探清楚后也是愣住片刻,只是她不懂蘇言說這些是為了什么。
此刻就連一旁喝茶的北秦琪也神色凝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說這些有什么意義?該不會想說,這失竊案是我屬下所為?”
北秦琪低聲質(zhì)問了一聲。
對于司空燕的為人,她還是很清楚的。
勤奮上進,做什么事都非常用心和謹慎,跟在自己身邊多年,從未懷疑過她會有什么問題。
況且也沒有理由摻合進這樣一起案件中,她又能獲得什么呢?
“北大人誤會了,我可什么都沒說?!?p> 蘇言微微一笑,轉(zhuǎn)頭看著北秦琪。
隨即又說道:“我只是想讓她想清楚自己打拼了這么多年,如果一朝敗,豈不是滿盤皆輸?!最后落得一無所有,家破人亡。”
雖然猜測這司空燕或許參與其中,還是知道些什么。
但如今他沒有什么明顯證據(jù),僅靠一個重新抄錄的宗卷,根本拿她沒辦法。
也就只能看看能不能從她心里破防,瓦解這女人的防線。
“這里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還請北大人隨我走一趟崇文院可好?”
蘇言有模有樣的伸了個懶腰,率先走出了慎刑司。
他這是在給司空燕考慮的時間,反正話就已經(jīng)放在這里了。
如何權(quán)衡這個利弊,就看她自己。
“喂…”
北秦琪見人家走了出去,這才急忙起身跟上。
這家伙的思路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這問話問一半,又突然改地方了。
等兩人都離開后,司空燕才整個人完全癱坐在地上,臉色顯得異常沉重與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