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姜恒倒下,于睿聰?shù)热嗣婷嫦嘤U,院內(nèi)千余人無一人敢出聲。
漫天的漆黑漸漸消逝,原屬于白晝的光亮重現(xiàn)世間,幾縷明朗的光輝照進了巫族祖地。
眼見師弟不復(fù)威風(fēng),甘夢菲緊張地打量著四周,下意識便往師父方向靠。
剛才藍龍精血進入文華體內(nèi),讓師徒倆分了開來。
而文華似在消化新進的能量,整個人盤腿靜坐,身上的血污逐漸隨風(fēng)消散,重新恢復(fù)清冷的姿態(tài)。
沉寂的氛圍足足持續(xù)了半個時辰,黑須老者終是憋不住,單手撐地而起。
他看向甘夢菲師徒的眼神很是復(fù)雜,憤恨中更多的卻是無奈。
“唉~”饒是脾氣暴躁的他也不得不低頭,轉(zhuǎn)向正在起身的于睿聰,問道,“聰兒,可有解法?”
巫族傳承不像儒家守虛那般能以文法看見因果線。
但巫士們自幼就承了一絲天道靈韻,很多事情縱是看不清切,也知行止間的吉兇之兆。
當下便是如此,文華三人,他們恐怕只能當寶貝一般供起來了。
其實按黑須老者最真實的想法,他是想側(cè)面將幾人軟禁起來,畢竟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要文華他們還在巫族境地,自然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誰能肯定那倒地的男子還會不會如先前那般天神降臨?
他不敢賭,也不想賭,此刻祖器都沒了。
不出意外,蠻族那些個部落在發(fā)現(xiàn)他們攝魂境三人從邊境急速遁走的時候,就已然開始謀劃大舉進攻。
“叔爺,這事。?!庇陬B斚雽⑶耙蚝蠊刃械莱?,卻是被長輩打斷了。
黑須老者揮了揮單臂,“現(xiàn)在說那些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了,事情既然發(fā)生了,我們還是看遠些吧。”
“老三,去看看煜城怎么樣了。”
在其身側(cè)的另一位長臉中年模樣的攝魂強者頷首,瞬息間沖進了祖廟內(nèi)。
被稱為煜城的就是重創(chuàng)的圓臉男子。
長臉中年很快便夾著于煜城回到院內(nèi),眉宇間倒是有些寬心,“索性只是重傷,沒有波及根基,稍修養(yǎng)一陣就行?!?p> “這人的手段以我巫族諸法怕是很難拔除了。”黑須老者又看向于睿聰。
“抱歉,叔爺,儒家之法也無力處置?!庇陬B斠荒樌⒕危麖哪в蚧貧w短短幾日,就把整個巫族都搭上了。
一旁理著衣衫的王正奇見狀,思忖了一刻,開口勸解道,“于族長,師叔,此番未必是壞事。”
細說起來,此界數(shù)百年間除了書院外,其他各方都沒有強者飛升。
近期大事多發(fā),他們更是頭次見上界的龍被人擒了下來。
這恐是亂世臨近之相!
于非凡之人而言,亂世即盛世,眾多人苦修了千百載,不就是等一個飛升的良機嗎?
黑須老者和于睿聰?shù)榷疾皇怯薇恐?,一言便知其意,隨即臉上的凝重化開了幾分。
于睿聰眼睛微瞇,看了看四下的千余族人,與叔爺對視了一眼。
“叔爺,先讓大家退下吧。”
“也好,”黑須老者長舒了一口氣,對著另一位老哥們說道,“老二,你領(lǐng)他們下去,時刻關(guān)注那些個蠻子的動靜?!?p> “好。”這人眉毛顯寬,臉部方正,沒有多問什么,轉(zhuǎn)而對族內(nèi)眾人招呼著,“于祁,你們跟我走?!?p> “小姑娘,莫要害怕,我等已算是同盟了?!贝切┳迦穗x開后,于睿聰看向緊張兮兮的甘夢菲,有些自嘲地說道。
然而,蹙著眉的甘夢菲卻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王正奇,她只認得這位儒師。
“安心。”王正奇苦笑一聲,給出了自己的答復(fù)。
無論王正奇先前是怎么想的,此刻他和巫族眾人一樣,都被血色的因果線纏上了。
所以文華幾人對他來說,也是必須要保護的對象。
“其實,那位靈寶前輩更像是要我們做這幾人的護道者?!蓖跽嬲f出了大家都公然默認的觀點。
于睿聰凝望著不遠處狀態(tài)不斷恢復(fù)的文華,輕語道,“如此強者的布局定然牽扯過深,但未有明示,我等只能順其自然。”
“行,那便等他們二人醒了再說。”黑須老者無意間掃過姜恒所躺的地方,神色有些寞落,往后怕是要聽此人之令行事了。
......
“師叔,晚輩無真,前幾日聽得道論有幾處不太明晰,特來拜訪求教?!?p> 一襲淺色道袍的男子恭敬地合手俯身,立在一處宅院之中對著居中的木屋,語氣謙卑。
“吱嘎”一聲,屋門無風(fēng)自開。
“進來吧。”屋內(nèi)傳出的聲音有些冷漠。
“是,多謝師叔!”無真深深俯身,低垂著腦袋,嘴角微揚。
...
一炷香之后
“不好了!不好了!”
“宏伯長老死了!”
“無真是叛徒??!”
“快!快派人追回?zé)o真!”
“...”
嘈雜的叫喊聲傳遍了整個玄陽樓。
誰能想到恰逢今日岳臺樓主帶著兩位元嬰后期的長老前去上月山商討伐妖事宜,樓中留守的長老中實力前三的宏伯卻被一個內(nèi)門弟子殺了!
“志文師兄,你守著宗門,我去追!”
一聲黑袍的道人喊了一句,踩著飛劍向著已飛出萬米的流光追趕而去。
被喚作志文的男人臉部寬大,肩膀厚實,鼻梁高挺,身高約莫七尺半。
在和暢師弟離開后,志文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了宏伯身死的屋內(nèi)。
堂堂元嬰中期的宏伯,死相怎一個慘字了得?
衣衫破碎,皮肉間的刀傷少說也有上百道,每刀都不致命!
頭顱間更是被銀針扎滿了,尤其眉心被插入了一柄赤色的長條尖錐。
“好狠厲的手段!”
志文面色有些凝重,其實以他看來,宏伯還沒有死透!
但是若有人無意觸動了宏伯的身軀,元嬰便會被迫自爆。
別說這個院子,就是整個宗門的東半?yún)^(qū)都會被波及。
而無論是鎮(zhèn)神的尖錐,還是劃破肉身的利刃,恐怕都是中品靈器。
“宏伯師弟?無真為何如此待你?”
志文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話,對方還是能聽見的。
要知道,志文與宏伯相識數(shù)百年,對方無論是為人還是處事都非常厚道。
在玄陽樓內(nèi)任哪個弟子被問起門中最和善的長老是誰,興許大家都會夸贊宏伯一句。
可惜,宏伯已是動彈不得分毫,連眨眼都做不到。
“罷了,為兄送你一程吧?!?p> 宏伯此番道基半損、元嬰重創(chuàng)、精血盡失、肉身殘破,就算化神上人耗費大半底蘊,也是回天乏術(shù)。
志文飛快將尖錐抽出,隨即用一座方鼎反扣住宏伯。
不多時,只聽悶哼一聲,方鼎開始劇烈震動。
一刻鐘后,志文收回方鼎,其內(nèi)還殘留著一些難以分辨的細微血渣。
?。ū菊峦辏?
愛吃妞妞的小胖墩
今天要加班,只有一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