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jié)前夕,揚州城傳來喜訊,曹語已誕下一子,蘇洛揀了塊上好的玉石擬了封家書到揚州,可第二日蘇冗便風塵仆仆地出現(xiàn)在沛王府門外。
蘇洛看著他一臉的倦意,淡淡地道:“冗哥哥,你又何苦來躺這攤渾水!”
蘇冗不語,卻眼神灼灼地看著她,復雜而深沉。
兆慶二十六年的冬天,對蘇家而言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這一年,沛王蘇望山去世,蘇家堂堂二公子蘇洛變成傾城女子,蘇望山養(yǎng)子蘇冗喜得貴子,但其為奪家產被蘇洛逐出蘇家。從此改回本姓李,取名李冗。其與妻兒遷出揚州蘇府,另立門戶。
據說蘇望山在世時,對李冗極其照顧,李冗也是個不忘本的人,被蘇洛逐出蘇家的那日,在沛王府門前跪了整整兩個時辰,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方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一時之間,蘇家的事成為陵安大街小巷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而話題的焦點,就是這個傾國傾城的青洛郡主。
御書房內,兆慶帝微米著眼睛看著蘇洛那張絕世的容顏,想從中找到些讓自己不安的東西,可他看到的依舊是一張平淡無波的臉。
兆慶帝道:“你意欲何為?”
蘇洛淡淡地道:“皇上要的東西,我自會給皇上,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就放過他們吧!”
兆慶帝冷冷地道:“若是我說不呢?”
蘇洛淡淡地道:“蘇洛本在十六年前就該隨母妃而去,活了這么些年是賺了,死又何妨,只不過,到時皇上連蘇家的一個子兒都拿不到!”目光堅定異常。
兆慶帝怒道:“你在威脅朕?”
蘇洛冷笑。父王在世的時候,蘇洛一直取笑說蘇家要這么些金山銀山毫無用處,如今卻成了自己活下來的唯一籌碼。
兆慶帝道:“青龍印何時好!”
蘇洛道:“快則三月,慢則半年!”蘇家在陵安的一百八十家商鋪在官方上有記載,而陵安的這些店鋪不過是蘇家產業(yè)的幾十份之一,其他各國各地的商鋪須以蘇望山或蘇洛持青龍印方能易主。兆慶帝要的是蘇家的全部,須青龍印方能做到。
青龍印并非一個普通印鑒,而是由能工巧匠精心制作的七十二根玉條組合而成,玉條均采用天池潭底的墨玉打磨而得,七十二根玉條縱橫交錯,缺一不可,組成一個刻著“蘇制”二字的印鑒,不過拳頭大小,可這七十二根玉條分布在各國各地較有規(guī)模的七十二個商鋪總管手中,如此周密復雜的產業(yè)控權及易主方法,是蘇望山十幾年來為蘇洛準備的一條活路。蘇洛想到這些,手心捏出了汗,她只有三個多月的時間。
兆慶帝不語,蘇洛卻笑了,道:“皇上可是心急了?皇上放心,蘇洛雖不怕死,卻也想活著的?!?p> 出了御書房,便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園,一個小太監(jiān)在花園邊上站著,看到蘇洛走來,迎面就跪倒在地道:“可是青洛郡主,我們家主子有請!”
蘇洛讓他起來,道:“你們家主子是何人?”
那小太監(jiān)支支唔唔地道:“我們家主子……主子說了,你去了就知道!”
蘇洛笑道:“我若是不去呢?”
那小太監(jiān)道:“郡主若是不去,小桿子就會挨板子的,郡主您行行好吧!”說著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
蘇洛也不理他,徑自出了花園,沒走幾步,就聽到一個鶯鶯燕燕的聲音飄來:“喲,這青洛郡主的架子可是不小呢。皇后娘娘都請不動了!”
蘇洛循聲望去,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宮裝女子碎步而來,她身后跟著幾個粉色衣服的宮女。這女子蘇洛認識,是在宮中頗為得寵的容嬪。容嬪看清了蘇洛的面容后,也是一句驚嘆:“果真生得傾國傾城!”
蘇洛淡淡地道:“容嬪嚴重了,這奴才可沒說是皇后娘娘請,若知是皇后娘娘吩咐,再給蘇洛幾個膽,蘇洛也辭不得的。”
容嬪笑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難怪那幾個皇子成日嚷著要見你?!?p> 蘇洛隨著容嬪穿過幾個回廊,走過幾座院落,便來到皇后娘娘所住的“慈心殿”。殿中皇后及幾個妃嬪分階依次而坐,蘇洛一一行了禮,便站在一旁淡漠不語。
殿中所有女人的目光都往她這便瞅,眼神中有羨慕,有妒忌。蘇洛只是淡淡的表情。
突然聽得一個聲音道:“皇后,您看這蘇家的女兒果真生得國色天香,前些日子男兒裝的時候,倒是看不出有這般秀氣,太子殿下向你要了她,果真是個有福氣的人。”蘇洛看那說話的人,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是三皇子劉禎的母親玉德妃。
皇后坐在正中央,也拿一雙美眸望向蘇洛,那是當今太子劉郢的生母,掌管后宮大小事務,聽他們所言,看來是劉郢向皇后提出要娶蘇洛。
皇后問蘇洛:“我那郢兒已到了婚配的年紀,本是想將郝將軍的千金指給他的,可他一個倔脾氣只要了你,你父王剛去世,依例需守孝些日子的,可過了日子卻誤了我皇兒,你說如何是好?”
蘇洛聽她這么說心中只想笑,皇后想把自己的侄女郝將軍的千金郝長歌指給劉郢當太子妃,可劉郢死活要娶蘇洛,皇后娘娘拗不過劉郢,卻想從她這里入手。
郝長歌這女子蘇洛已早有耳聞,因她父親郝嚴常年戍邊,且母親早亡,無人照顧,便長期跟在皇后娘娘身邊,由她看著,從小與劉郢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如此看來,劉郢他并無情意,只是這女子一相情愿罷了,聽聞這女子也是個才貌雙全的人物,只是素未謀面。
蘇洛雖覺得可笑,嘴上卻畢恭畢敬地說:“一切僅憑皇后娘娘做主?!?p> 皇后道:“我思來想去,倒想了個兩全的法子,只是不知你愿是不愿?”
蘇洛淡淡地道:“謹聽皇后娘娘教誨!”
皇后一臉慈祥,道:“我讓郝家的丫頭先嫁與郢兒,來年你過了孝期,再給郢兒做個側妃如何?”蘇洛心中冷笑道:側妃?三五個月后自己還不知身在何處?可嘴上卻答應得極為順口,老老實實地道:“一切憑娘娘做主!”
皇后看著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坐在玉德妃旁邊的一個妃子道:“皇后娘娘真是福氣,得了這么一個乖巧的媳婦兒。他日我寅兒成人也要找個這般純良的女子,我這個當娘的也就安心了?!碧K洛知道她是劉寅的母親,不僅多看了兩眼,卻發(fā)現(xiàn)她也在一個勁地盯著自己。
大殿外吵吵嚷嚷,殿中眾人都望向殿外,只看到劉寅拿著個紙鳶跑了進來,邊跑邊道:“洛哥哥,不,洛姐姐是不是來了,在哪兒?”
她母親跑過去攔住他道:“皇后娘娘在此,怎的這般沒規(guī)矩?!?p> 皇后笑道:“還是個孩子,隨了他吧!”
劉寅看到坐在殿下的蘇洛,開心地道:“人人都說洛姐姐是個謫仙一樣的美人兒,洛姐姐,你真美!”
蘇洛笑著說:“可是把御書房前的芙蓉比下去了?”周圍的人也跟著哼笑了兩聲。
劉寅道:“洛姐姐又拿劉寅說笑了,要罰!”
蘇洛覺得他天真無邪,開心地笑道:“你要如何罰你洛姐姐?”
劉寅想了想,道:“罰……罰陪劉寅放紙鳶!”然后舉起手中的紙鳶。
蘇洛向皇后看去,皇后點了點頭,劉寅便拉著蘇洛往御花園中跑去。
劉寅拿著繩,蘇洛拿著紙鳶,三五下就將紙鳶放得老高,把劉寅樂開了花,蘇洛本也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心中歡喜著玩性大起,多日以來的陰霾第一次得到釋放,不禁有點心花怒放。
玩了會,不知誰又拿來一新紙鳶,蘇洛湊到劉寅耳邊道:“我們來比比看,誰的紙鳶放得更高!”
劉寅得意地道:“比就比!”
他們二人你追我趕,當真比起紙鳶來,期間不乏陣陣歡聲笑語,讓人艷羨不已。
遠處的茶亭中,劉郢和劉禎看著兩個歡快的身影,陷入了沉默。劉禎淡淡地道:“她果真是個女子!”
這邊劉寅問:“洛姐姐,你之前不是男子嗎,怎的變成了女子?”
蘇洛笑道:“姐姐去山中禮佛,碰到一個神仙,他看了姐姐后,說這皮囊長得好,是個男子可惜了,拂塵一搖,我便成了個女子!”
劉寅認真地問:“何為皮囊?”
蘇洛撓著頭到:“皮囊……皮囊就是這個……”然后用手去咯嘰劉寅的身子,劉寅癢著直笑,罵道:“姐姐是壞蛋!”然后也用手咯嘰蘇洛,二人你追我趕好不熱鬧,成了御花園中一道歡快亮麗的風景線。
正玩得歡,蘇洛突然一個不小心絆倒顆小樹,眼看著要摔倒,卻被人扶起,站定后抬頭看清來人,卻毫無印象。
聽到劉寅在旁邊道:“薛統(tǒng)領,多虧你扶住姐姐,要不姐姐可就變丑咯!”然后向蘇洛做了個鬼臉。
蘇洛不理劉寅,看著對面那個偉岸的男子,原來方才救自己的竟是傳說中有千夫之勇的禁軍統(tǒng)領薛之覽,天真無邪地睜大眼睛看著他道:“你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威武的薛統(tǒng)領?”
薛之覽不自然地點點頭,蘇洛卻甜甜地笑了,道:“謝謝你!”這一笑,沉魚落雁,滿目光華!迷了薛之覽的眼。
這時劉郢和劉禎趕到,劉郢緊張地問:“可是摔著了?”
蘇洛笑著說:“無事,絆了一下而已!”然后看向薛之覽,卻看他微微行禮之后離去。
劉禎笑看蘇洛道:“丫頭,你果真是個女子,嫁與我做三王妃可好?”
蘇洛笑道:“我倒是愿意得緊,可方才皇后娘娘說要將我許給太子,你說這如何是好?”然后一臉苦惱狀。
劉禎敲著她的頭道:“你別給我打馬虎,你心里偷著樂吧!”
劉郢聽說方才皇后找過蘇洛,徑直往“慈心殿”走去。劉禎和劉寅看他面色不對,也凄凄然,蘇洛找了個借口離了宮。
禾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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