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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弦雁影

浴血的重生

殘弦雁影 精神老白 8754 2022-11-11 22:30:27

  “報告,我方已到達(dá)鴻港灣試驗場,現(xiàn)在正在接受檢查,準(zhǔn)備進(jìn)入。完畢。”一個士兵拿起無線電,報告著己方的進(jìn)度。

  “咔咔——鴻港灣收到。到時候你們就直接停在3號倉庫,我會派人去和你對接。完畢——咔咔,咔。”

  這是一個押送車隊。此時的車隊正停在一處類軍事基地的大門前,門口已經(jīng)占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

  無線電士兵下了車,掃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一望無際的大戈壁灘,此時正直下午十分,太陽灼熱的炙烤著大地,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鞋底似乎已經(jīng)有了熔化的趨勢。

  他接過車上同伴遞給他的通行文件,遞給了檢查士兵。檢查士兵和檢查車內(nèi)的士兵對了一個眼神,將手中的通行文件交還給無線電士兵:“走吧?!?p>  車隊又緩緩動了起來,駛?cè)肓嗽囼瀳觥?p>  車隊按照路線,行駛到最里面,緩緩?fù)A讼聛怼?p>  無線電士兵招呼著同伴,打開了押運車的車廂——偌大的車廂里面除開八個看守,只有一個被押送人員。此人極為年輕,看著20不到,完全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留有黑色長發(fā);木訥的雙目充滿了血絲;口微微張開,一絲口水緩緩的滴落而下。后頸出被植入了抑制器,身著白色拘束衣之外,身體還被各種器具限制著行動。不知各種原因,身上很久沒有清潔,除開身體骯臟之外,還散發(fā)著一股的惡臭。

  眾人小心翼翼的將他解押下車,一名長官帶著兩個衛(wèi)兵前來,手中拿著一份文件。長官舉起文件,對比著眼前的人:“姓名:亦絕,編號:224。”說完,他拿出了一個終端,放在這人的抑制器上。

  “無誤,帶走吧?!遍L官將文件按在一旁衛(wèi)兵的胸前,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建筑內(nèi)。

  眾人將這名名為“亦絕”的年輕人小心翼翼的送入建筑內(nèi)。

  經(jīng)過了一個不是很大的大廳,眾人朝著寫有“看守區(qū)”的走廊走去。守衛(wèi)打開了厚重的鐵門,映入眼簾的是走廊兩邊一排排的牢房模樣的房間。

  眾人押送著亦絕進(jìn)入到一個房內(nèi),解開了他身上的限制器具。沒有了限制器具的職稱,亦絕一下子癱倒在地。

  “你們到底給他注射了多少鎮(zhèn)定劑?”長官看著周圍的一群人,皺著眉頭。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說話。

  在醫(yī)護人員的幫助下,亦絕算是稍微有些清醒了??吹矫媲暗谋娙耍嘟^條件反射一般的縮到了房間的角落里,嘴里不停的嘟囔著“走開,走開!”

  “好了,小伙子?!遍L官攔下了阻止他進(jìn)入房間的衛(wèi)兵,進(jìn)入了房間,“這里是鴻港灣試驗場,我是這里的執(zhí)行官閆羅。你已經(jīng)安全了,不要害怕?!闭f著就要俯身安撫亦絕。

  不曾想,此時的亦絕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反手一張打飛閆羅的手!正要進(jìn)行下一步攻擊時,后頸處的抑制器突然釋放出一股帶有特殊頻率的波,將亦絕的暴動壓制了下去。亦絕忍不住又癱倒在地。

  “離我遠(yuǎn)點……我,控制不住,它——??!該死!”亦絕突然雙手抱頭,痛苦得五官都扭曲了,“它一直讓我,殺了你們——所有人,啊——!”還未說完,亦絕沖著旁邊的墻壁轟出一拳,足足二十公分厚的鑄鐵的墻壁都被他錘出了凹痕!

  閆羅看著亦絕的樣子,一雙大手按在他的太陽穴上,周圍的人只感覺地面似乎振動了一下,亦絕就安靜了許多。

  “小張,帶他去洗個澡,換套衣服。他目前是沒什么大問題了?!遍Z羅扭頭對著一個衛(wèi)兵說到。

  “是!”小張衛(wèi)兵和另一個衛(wèi)兵走了進(jìn)來,帶走了亦絕。

  經(jīng)過梳洗的亦絕終于恢復(fù)了原有的樣貌,就連許久不曾打理的頭發(fā)也被剪短,顯得干脆利落了許多。隨后便進(jìn)行了體檢。

  跟隨著守衛(wèi),亦絕來到了試驗場的衛(wèi)生部。進(jìn)行了常規(guī)的檢查之后,亦絕被帶到了一個特殊的房間。房間內(nèi)除開大大小小的顯示屏操作臺之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中間的一個金屬臺。金屬臺大概有一張單人床大小,五十公分左右高,上面布滿了許多藍(lán)色的發(fā)光線條,看起來科技感滿滿。

  正在亦絕觀察的入了神的時候,隨行的醫(yī)護人員安排著亦絕躺在了金屬臺上。隨著脊柱傳來針刺的感覺,亦絕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亦絕夢到了熟悉的場景。

  這是一個昏暗的房間,房間的大小不足五個平方米,里面只有一架老舊的鋼絲床和破舊的被褥之外并無其他的物品。小小的窗戶被焊上了金屬圍欄,透過圍欄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烏云密布。

  熟悉的金屬大門緩緩打開,發(fā)出了讓人牙酸的吱呀聲響。亦絕順著記憶走了出去。

  門外是一條長長的階梯,走上階梯還是一道厚重的金屬門。推開金屬門,眼前是一條開放的走廊,走廊右側(cè)是一排房間,每個房間上都標(biāo)上了門牌號。里面?zhèn)鞒隽撕⒆拥逆音[聲——記得這里是宿舍,不過這些宿舍并不屬于自己。

  環(huán)顧四周,周圍熟悉的一切讓他終于回想起來,這是自己小時候住的地方——一所破舊的福利院。

  亦絕走到宿舍門前的小操場上?;炷龄伋闪瞬賵龆褲M了落葉,這些落葉來自于一旁的楓樹。很多小孩子在操場上圍成一堆嘻笑打鬧著,亦絕走進(jìn)一看,人群中是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孩,男孩坐在地上默不作聲,周圍的孩子圍著他嬉笑著,眾人齊齊念出那句熟悉的童謠:“小怪物,穿白衣,一天下來臟兮兮;小氣鬼,喝涼水,看到老虎張大嘴……”

  二里充斥著孩子的笑罵,亦絕不禁悲從心來。他欲要驅(qū)趕孩子,卻忽然發(fā)現(xiàn)好像所有人都看不見他,自己也仿佛空氣一般碰不到任何人。再看這個孩子,他給亦絕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放亦絕想要看清楚孩子長的什么模樣的時候,孩子卻推開人群跑掉了。他穿過了人群尋找著,孩子跑到哪里亦絕也尋找不到。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一名佝僂著身軀的老頭手持鐵棍用力的敲響了掛在樹上的一截生了銹的鋼軌——亦絕記得,這個老頭是福利院的院長。孩子們聽到聲音后全都一哄而散,都跑到另一棟樓的樓上去了。很快,樓上便傳來朗朗書聲。亦絕被這讀書聲所吸引,忍不住上了樓。

  孩子們坐在所謂的教室里。木板做成的桌子凳子已經(jīng)被磨出了包漿,水泥地面也滿是小小的灰塵。黑漆刷成的黑板上被一個老太太寫下了“國家”二字,正在給臺下的孩子們繪聲繪色的講述著。

  不經(jīng)意間,亦絕又看到了那個讓他搞到熟悉的身影坐在最角落的凳子上,沒有桌子,左手捧著一本被殘破不堪的課本,右手拿著一個沒了橡皮擦的鉛筆頭在書上亂寫亂畫。當(dāng)亦絕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孩子的面貌時,那張面龐始終都是模糊不清的。

  熟悉的“當(dāng)當(dāng)”聲再度響起,孩子們并沒有急急忙忙的跑出教室,而是從桌箱里拿出了碗筷,整整齊齊的排著隊走出了教室,走向了一樓的食堂。

  水煮的大白菜,兩個烤土豆,有些發(fā)黃的米飯,就是這些孩子的午飯。亦絕咂咂嘴,仿佛又嘗到了那熟悉的煙火味。

  吃過午飯的孩子統(tǒng)一排隊進(jìn)入了宿舍午休。然而那個孩子卻脫離的隊伍,獨自一人走進(jìn)了那昏暗的地下室內(nèi)。

  眨眼之間,時間就來到了晚上。可能是臨近冬天,天黑的特別早,走廊里的座鐘才七點多鐘,天就已經(jīng)完全黑了。

  晚飯依舊是水煮白菜,烤土豆,只不過米飯被換成窩窩頭。記憶里自己最討厭吃窩窩頭,這東西不如米飯管飽。

  吃過晚飯的孩子被集中起來,首先是收聽當(dāng)日新聞——畢竟是小孩子,誰喜歡聽新聞,與其說是小孩子聽,不如說是那幾個老頭老太太喜歡聽。這也是記憶中最痛苦的時候。隨后便是一些娛樂活動,不過那個孩子依舊是遠(yuǎn)離人群,不管是有什么集體活動都不見他過來參加。

  亦絕有些為之動容了。

  很快,便進(jìn)入了晚修時間,孩子們都在老爺爺老奶奶的陪伴下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唯獨那個孩子,進(jìn)入了地下室之后,回應(yīng)他的只有鐵門上鎖的聲音,冰冷且毫無人性。

  突然的,地面?zhèn)鱽碚駝樱莻€地下室也傳來陣陣咆哮,似乎有某個野獸要掙脫出枷鎖。

  孩子們都被著突如其來的變故吵醒了,他們似乎早就習(xí)慣了一般,井然有序的撤出了宿舍,集體來到操場上,遠(yuǎn)離了宿舍。

  院長一改往日的老態(tài),此時的他如臨大敵一般,面目嚴(yán)肅。他走上前去欲要打開金屬門,卻被突然炸開的金屬門波及到,整個人被門撞飛到一旁,被厚重的門壓在了地上。

  眾目睽睽中,黑暗的地下室內(nèi)緩緩走出一匹牛犢大小一般的白狼。它的雙眼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幽幽的綠光。

  白狼緩緩走到院長面前,此時的院長已經(jīng)因為門的沖擊而昏死了過去。白狼晃了晃腦袋,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孩子們。它四肢蓄力,瞬間彈射而出!它沖入了人群中,展開了無差別的殺戮。一分鐘不到,孩子和老人們已經(jīng)沒有一個還留有呼吸!而白狼的皮毛也被這場殺戮染了個通紅。

  隨后,白狼沖進(jìn)了建筑里,開始了破壞。大樓在它的蹂躪下,頃刻間便開始倒塌,逐漸淪為了一片廢墟。飛濺的碎磚瓦礫穿透過亦絕虛無般的身體,散落到后面去了。

  突然,天上掉下來一個東西,不同于那些碎磚瓦礫,它一下子就壓倒了亦絕頭上。但是亦絕也沒有感到頭痛。他俯身撿起那個東西,原來是那個男孩的課本。上面被男孩用那個鉛筆頭畫出了一個滿口嗜血獠牙、狼頭人身的怪物。怪物用他那長到夸張的爪子洞穿了眼前一排人的胸口。

  亦絕下意識的抬頭看去,正好對上了白狼的目光。

  白狼居高臨下看向了亦絕,嘴角不禁上揚,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而看到這個笑容的亦絕卻感覺到不寒而栗!周圍的一切仿佛靜止了一般。那白狼緩緩走向亦絕,開口吐出了人言:“亦絕!”

  亦絕聽聞大驚失色!他終于回想了起來!那段時間自己整夜整夜的做噩夢,都會夢到這匹白狼。白狼一出現(xiàn),帶給自己的只有無盡的恐懼。

  亦絕仿佛被白狼的眼神控制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就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白狼跳下廢墟,慢條斯理的向著亦絕走來,走進(jìn)了自己的身體便不見了。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腦海中轟然炸開,是剛才的白狼!亦絕拼命的搖頭,想要把這個聲音甩出去。然而心里卻在此刻出現(xiàn)了殺戮的欲望!

  身上的青筋瞬間暴起,身體也在不斷的變化著,亦絕感覺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覺到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每一塊骨骼都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撕扯著。很快,他便昏厥了過去。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以四肢著地的姿勢運動著,口中傳來濃郁的血腥,刺激著內(nèi)心的殺戮欲!

  忽然,后頸處傳來一整疼痛,仿佛一陣強心劑一般,將亦絕的意識拉回了現(xiàn)實。

  睜開眼睛,看到面前滿目瘡痍,一名醫(yī)護人員還倒在了血泊之中。亦絕只感覺到嘴邊溫?zé)幔檬忠荒ň故酋r紅的血液!

  此時沖進(jìn)來的衛(wèi)兵手持器械,一下子將自己給按倒了。亦絕看著站在觀察窗出的閆羅,此時閆羅正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下面的一切,他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身離去了。

  亦絕被押送回了房間,他習(xí)慣性的躲到角落里,將頭埋在胸前,不再有多余的動作。

  “224號,吃飯了!”一塊盛滿食物的餐盤被送了進(jìn)來,亦絕也沒有食欲,一直躲在角落里……

  這一切都被閆羅通過監(jiān)控看著,他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了十年前的一場福利院的滅門案件。當(dāng)時雖然對外說死者是被野獸攻擊而死亡,但其實內(nèi)幕并沒有多少人知道,畢竟整個案件的疑點過于多了。現(xiàn)在看來,眼前這人和當(dāng)時的滅門慘案脫不了干系。不過讓他覺得奇怪的是,沒有人能在自己禁紋的壓制下還能這么快的再開放禁紋。

  “將他看好了?!遍Z羅丟下一句話,走出了監(jiān)控室。

  翌日中午……

  閆羅照例在監(jiān)控室里看了一圈監(jiān)控,隨即便下了樓,坐上了一輛黑色吉普。因為今天將有一個關(guān)鍵人物到來。

  進(jìn)入位于行政樓的接待室,里面已經(jīng)有了一個男子和一個小姑娘在等候了。男子已經(jīng)步入花甲之年,雖然頭發(fā)已經(jīng)掉光了,但是整個人還是很有精神,老人面容慈祥,始終都在微笑著。而一旁的紫發(fā)小姑娘看著也才剛成年,坐在那里百無聊賴的直打哈欠,

  “扎巴院長!”閆羅擺出一副笑臉,大步流星的迎上前去,“有失遠(yuǎn)迎,還請見諒!還請見諒!”

  “閆長官客氣,客氣!”被閆羅稱作扎巴院長的男子也隨即站了起來。兩人進(jìn)行了握手禮。

  此時的閆羅注意到了旁邊的小姑娘,不禁好奇問道:“這位是?”

  “閆叔叔好!”小姑娘率先站了起來,向閆羅微微鞠躬道。

  “這位是我的學(xué)生,蘇柒落?!痹涂戳丝刺K柒落,顯然對這個小姑娘很是滿意。

  “哈哈哈哈哈!不錯!”顯然,蘇柒落給了閆羅一個好印象。隨即他畫風(fēng)一轉(zhuǎn):“那我們直接進(jìn)入正題吧!”

  雙方入座之后,閆羅遞過去了一張文件:“這才是今天送過來的,說實話,有點超出了我的預(yù)期?!?p>  扎巴接過了文件,大概的看了一下,也不禁咋舌:“伊斯特。如果訓(xùn)練得當(dāng)?shù)脑挘_實是一個一等一的肉搏高手——只可惜,唉!”

  閆羅自然已經(jīng)聽出來扎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只不過旁邊的蘇柒落還不太懂。

  扎巴解釋道:“擁有這種禁紋的人,基本上都有雙重人格。除開本來的人格,另一個基本不能稱之為人格,只能說是野獸。而且這種人格分裂癥在醫(yī)學(xué)上是無法治愈的。所以這種人,如果禁紋控制不當(dāng)?shù)脑?,就會被禁紋吞噬,淪為殺戮的機器。而這個孩子,根據(jù)他的禁紋波長圖來看,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地步,如果再不采取措施的話,我們只能人道處理掉了。”

  “人道處理?”蘇柒落又提問道。

  “就是槍決?!遍Z羅神情嚴(yán)肅,并沒有在開玩笑,說罷,轉(zhuǎn)而看向了扎巴:“所以這就是請您過來的原因,雖然就這一個孩子,可有可無,但這方面的——確實是太稀缺了。”

  “我都明白?!痹蛿[擺手,“不過這個事情還得靠他自己,我們只是作為一個輔助手段罷了。無論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前進(jìn),腳踏實地,方得始終?!?p>  “是,院長說的是。”閆羅也順著坡下了。

  “先帶我去看看吧,具體情況還得親自看了再說?!痹驼玖似饋?,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

  三人乘坐著吉普來到醫(yī)療站,而亦絕此時已經(jīng)在這里等待許久了??吹介Z羅帶著兩個陌生人進(jìn)來,亦絕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閆羅看出了亦絕的窘迫,開口打破了尷尬:“亦絕,這位是寂城分部分布長、執(zhí)言學(xué)院院長,扎巴?!?p>  “院長好!”亦絕微微點頭。

  扎巴依舊是和藹的微笑著:“亦絕,禁紋是伊斯特,對嗎?”

  亦絕點點頭。

  談話間,一片無形的場以扎巴為中心,緩緩向四周擴散而去。在場的眾人都能感覺到這片無形的場。

  “閉上眼睛,用心感受?!痹秃駥嵉氖终瓢丛谝嘟^肩上。亦絕能感覺到一股暖流從心臟迸發(fā)而出,遍布全身。

  冥冥中,亦絕感覺到自己來到了一望無垠的麥田,太陽暖洋洋的播撒在地上。微風(fēng)徐徐,麥浪發(fā)出整整聲響。麥香通過風(fēng)傳遍了各個角落,整個人似乎都洋溢在幸福中。

  然而正在亦絕享受著這一切的時候,白狼卻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了。它仿佛沒有重量一般,踩踏著麥浪緩緩向亦絕挪步而來。但不知為何,此次面對白狼,亦絕心中已經(jīng)沒有了恐懼,而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一人一狼就這么對視著,亦絕的眼神中沒有了往日的退縮,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往無前的堅毅!而正是這堅毅,讓白狼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在這對視中,白狼夾起了尾巴,緩緩的后退,直至消失在了那一片金黃之中。

  亦絕睜開眼,內(nèi)心久違的放松了下來,心中也沒有了往日的頹廢,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比的自信。

  扎巴關(guān)閉了禁紋,也松了一口氣:“好了,這孩子還算是有救。只不過能不能活,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p>  “謝謝院長!”亦絕率先向扎巴深深鞠了一躬,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扎巴今天的幫助,自己只會渾渾噩噩的過完一生,最后的結(jié)局也只能是被那個魔鬼所吞噬,變成一具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的行尸走肉。

  見亦絕被守衛(wèi)帶走了,蘇柒落才自言自語起來:“我還以為有多復(fù)雜呢……”

  聽聞蘇柒落的話,扎巴呵呵一笑道:“其實這就像線路斷路了一樣,他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通路去引導(dǎo)自己的禁紋。通過外界的干預(yù),將斷掉的通路接上,禁紋自然而然的就流通了起來。不過具體還是得靠他自己,如果控制不住,也只能淪落到人道處理的地步了?!?p>  “不愧是分部長呢!”閆羅不時的附和道,讓扎巴聽了哈哈大笑。

  “你小子,如果把拍馬屁的功夫用在自己的工作上,也不會在這個鬼地方干這么長的時間了!”扎巴意味深長地猛拍了一下閆羅的肩膀,帶著蘇柒落就走了出去。

  “有么?”閆羅回想著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陷入了深思。

  眾人在試驗場里吃了晚飯。

  “給我安排兩個房間,今天晚上暫時不走了?!痹统槌霾徒砑埐潦弥稚系挠蜐n。

  雖然閆羅對扎巴的想法感到疑惑,到卻也沒有多說什么,隨即就安排手下的人安排了兩個房間出來。

  “院長,我們不是還有很多事嗎?怎么還不走?”蘇柒落看著行程表,很是疑惑的問道。

  “呵呵。”扎巴神秘的笑了笑,“事情還沒完呢,我們怎么能走呢?據(jù)說這里的宵夜還有啤酒供應(yīng),很是不錯呢。”

  蘇柒落無奈的收起了行程表,跟隨著扎巴走向了住宿區(qū)。

  ……

  亦絕跟隨著眾人吃過晚飯,回到自己的房間,始終覺得頭昏腦脹的。好不容易撐到了晚修時間,一頭栽倒在床上睡著了。

  睡夢中,他仿佛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亦絕……亦絕……”

  這聲音吵得他心煩意亂,整個人一直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中。他以為是守衛(wèi)在叫自己,昏昏沉沉的爬了起來。

  “誰??!”亦絕扶著墻壁走到門前,透過門上的觀察窗看著外面。奇怪的是,原本一天到晚燈火通明的走廊此時卻只有消防應(yīng)急燈還在亮著,走廊上沒有一絲生氣。

  “亦絕……亦絕……”那個聲音仿佛從黑暗中傳來,亦絕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正當(dāng)他返回床上準(zhǔn)備睡覺的時候,厚重的鐵門卻緩緩打開的,一絲風(fēng)透了進(jìn)來,讓亦絕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那聲音隨著風(fēng)晃晃悠悠的飄了進(jìn)來,叫喚的亦絕頭疼。

  亦絕鬼使神差地走出了房間。原本巡邏的守衛(wèi)也不見了,各個房間里也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亦絕晃晃悠悠的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腳步聲形成了回音。眼前的走廊仿佛深淵一般,似乎要把自己吞噬。

  周圍不知何時泛起了白色的霧氣,很快就連周圍的應(yīng)急燈都看不太清了,只能看到一團光孤零零的漂浮著。亦絕依舊沒有停下他的腳步,他提線的木偶,仿佛被那聲音牽引著。

  原本只有幾十米的走廊此時變得仿佛沒有盡頭一般,亦絕昏昏沉沉的走了不只有多久也沒有走到頭。

  “嗚……”一聲動物的嗚咽傳來,亦絕也就此停了下來,他呆呆的矗立在原地,無神的雙眼看著面前的空間,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具雕塑。

  一匹白狼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亦絕的身后,它不斷的圍著亦絕打轉(zhuǎn),仿佛在打量自己的戰(zhàn)利品一般。它輕輕躍起,將亦絕按倒在地,兩排利齒銜起了亦絕的喉嚨,稍稍用力,一起殷紅順著齒尖緩緩流出。

  然而,正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咣”的一聲猛然響起,聲如九霄雷霆,震的人肝膽俱裂!一道金光從亦絕的心口出迸發(fā)而出,周圍的霧氣接觸到這金光,猶如三月的融雪一般,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狼也被這動靜嚇了一跳,猛然從亦絕身體上跳開,拉來了安全距離,幽綠的眼睛警惕地盯著亦絕。

  亦絕也瞬間恢復(fù)清明,他迅速從冰冷的地板上爬了起來,看到眼前的白狼,亦絕心中不禁一震!他摸了摸溫?zé)岬暮韲担l(fā)現(xiàn)手上一片血紅而喉嚨處卻沒有傷口。再看白狼,對方居然趁此空擋猛撲了過來!然而在亦絕眼中,白狼的身體漂浮在空中,緩緩朝自己飄來,動作之慢得甚至能看到每一根毛發(fā)隨身擺動,肌肉也在強大的爆發(fā)中緩緩蠕動著。

  亦絕一個側(cè)身,白狼撲了一空。白狼滾落在地,迅速轉(zhuǎn)身,死死地盯著亦絕:“身手如此敏捷,看來那老頭在你身上動過什么手腳。不過對我來說……!”話還未說完,白狼再一次撲了上來,速度更甚!

  亦絕現(xiàn)在只感覺自己身體里仿佛有一股呼之欲出的力量急需要爆發(fā)。而再看眼前的白狼,心底的恐懼也隨著力量的出現(xiàn)而煙消云散。他也不退不躲,揮動右臂朝著白狼的面門就是一拳!

  “砰!”二者接觸之時,迸發(fā)出了一聲炸響!白狼直接被這一拳轟擊打掉了半個腦袋??墒瞧婀值氖?,傷口并沒有血液流出,只是噴發(fā)出數(shù)道黑氣。在白狼落地的瞬間,被打掉的了半個的頭顱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了。

  白狼怒吼一聲,身形不斷的膨脹變化著,很快便凝聚成了一個高達(dá)七尺狼頭人身的怪物!這次的白狼有了人身,攻擊更加的變化多端更加的凌厲。

  白狼一個閃身,幾乎只是眨眼之間,尖銳的手爪已經(jīng)直逼亦絕的胸膛。亦絕知道,要是挨上這一下,不死也得廢掉半條命!但是閃避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只得雙手交叉格擋在胸前,硬接下白狼的一擊。這次攻擊仿佛一輛全速前進(jìn)的重卡撞到亦絕身上,硬生生的將亦絕撞飛數(shù)米!亦絕倒在地上滑行了好久才停了下來??墒窃僖惶ь^,白狼已經(jīng)在自己面前了!亦絕連忙翻滾躲開白狼的攻擊,再次揮動右臂,朝著白狼的腋下也發(fā)動了全力的一擊!

  雙方纏斗數(shù)十個回合,再一次分開。亦絕身上已經(jīng)血跡斑斑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shù)。而再看白狼一方,雖然略有疲憊,但依然戰(zhàn)意滿滿。

  白狼調(diào)整好了呼吸,再次閃身到了亦絕面前,簡簡單單的一個直拳帶著破空之音直擊亦絕胸膛。亦絕不得已再一次雙手交叉格擋。

  “咔擦!”骨骼斷裂的聲音傳來,亦絕的雙臂再一次承受著巨大的沖擊力,最終骨骼斷裂了,發(fā)出了令人膽寒的脆響!

  白狼乘勝追擊,收手的瞬間一腳正蹬直直踹到亦絕的胸口處,又是“咔擦”一聲響,亦絕的胸膛在這巨大的沖擊力下瞬間凹陷了下去!

  亦絕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噴到白狼身上,白色的毛發(fā)被染得通紅。

  白狼單手抓住亦絕的腦袋將他提了起來:“這就是強者生存的世界?。 闭f完,朝著亦絕的喉嚨再次咬了下去!

  紅色再一次噴濺了白狼一身,此時的白狼仿佛是從地獄走開的惡鬼一般,癲狂且嗜血!

  亦絕只覺得身體此時沒有了力氣,很疼卻叫不出來。他整個人都仿佛沒有了生命的跡象,軟綿綿的掛在白狼的手上。此時白狼將另一只手按在亦絕的心口處,下一秒手呈爪狀,直直的刺了下去!

  正在白狼以為自己穩(wěn)操勝券的時候,熟悉鑼聲再次響起,那讓他恐懼的金光再次出現(xiàn)!此時白狼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就像剛才的霧氣一般,被金光瞬間打散成了一團黑氣!而沒了支撐的亦絕卻也沒有跌落在地,反而是穩(wěn)穩(wěn)的站住了。

  黑氣很快就凝聚了起來,白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怎么可能!”此時他面前的亦絕也發(fā)生了變化,原本烏黑的頭發(fā)變得如同他一樣雪白,身體上也出現(xiàn)了白色的狼毫,幾乎幾個呼吸間,亦絕也變成了和他一樣的狼頭人身的形態(tài)!亦絕睜開雙眼,一股駭人的青光迸發(fā)而出,逼得白狼退了幾步。

  此時雙方的地方似乎已經(jīng)顛倒了。

  白狼似乎想說些什么,也只是眨眼之間,亦絕便出現(xiàn)在了白狼的面前!白狼只感覺到身體一空,再低頭一看,一只利爪已經(jīng)穿透了他的胸膛。

  一擊,僅僅一擊便將剛才還在壓制自己的白狼所重傷!再看亦絕,雙眼無神,似乎并不是自己在戰(zhàn)斗一般。

  “你……你……”白狼從絕對壓制轉(zhuǎn)變?yōu)榻^對被壓制,在這巨大的反差之下,白狼有了窒息的感覺,他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失去了力量,他想說些什么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費勁全身力氣,顫顫巍巍的抬起雙手按在了亦絕的完好如初的喉嚨上,隨即便消散了,再也沒有凝聚起來……

  蘇柒落看著窗外再一次迸發(fā)出的金光,她深知那金光為何出現(xiàn),也感嘆那金光中蘊含的能量如此之大。而她身旁的老人卻若有所思的笑了。

  “看來我們,不虛此行啊!哈哈哈哈!”扎巴撫著胡子,滿意的轉(zhuǎn)身離去了。

精神老白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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