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云: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次的出征九天新星可是云宮眾難得一見的大事,所以負責大軍糧草輜重的朱雀宮如臨大敵一般,絲毫不敢怠慢。
“你聽說了嗎?這次云宮第一百九十五章裝輜重熱火朝天俏秦盈嬉笑復命中飛升境以上的星君都會隨軍出征?!币粋€苦力打扮的凡人對另外一個人說道。
“聽說了??!還有一半的云宮十二衛(wèi)呢!聲勢浩大??!”
“可這些糧草有些少啊!宮主還吩咐咱們加緊裝船呢!看這架勢也就大半天的光景都能裝完。”
另外一個在他們旁邊干活的人忽然抬起頭來,神秘的對他們說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大部分物資都囤在比鄰虛空呢!大軍到那里之后再補給一次,然后就直接奔目的地去了。”
“這事情你是咋知道的?”第一個說話的漢子低聲問道,同時還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
“嗨!我跟你們說啊!我家小姑子最近在元君家小妹那里幫廚,無意間聽到他們小倆口聊到的?!睗h子得意洋洋得說道,也不知道是因為知道了這種不為人知的秘聞得意,還是因為小姑子在李蕓那里幫廚而得意。
果然,旁邊倆個漢子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拿起脖子上的破布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都圍攏到得意漢子跟前,其中一個羨慕地問道:“那你還知道這次這么大排場到底是去干啥呢?”
得意漢子一臉我自然知道可就是不說的神情搖了搖頭。
這可把身邊兩個人給急壞了,一口一個大哥的叫著,求著他快點把知道的秘聞告訴他們,他們也好再去跟別人顯擺。
那得意漢子被兩人奉承了一番后,終于松了口:“這次??!是給李家小姐的男人治手臂去的?!?p> 此話一出,旁邊的倆人都擺手搖頭表示不相信:“怎么可能呢!弄這么大一支。船隊,還整了那么多星君出去,就為了給藍家那娃兒治手臂?”
另一個說:“就是??!再說藍家那小子手臂都斷了那么久了,還能再接回來?”
得意漢子向兩人投來了鄙夷的目光:“我就說不告訴你們的,說了你們又不信。你們就這點覺悟,就這點水平。不行!不跟你們說了?!?p> 說完此話,得意漢子便要起身繼續(xù)搬他的貨物。
另外兩人聽到他的諷刺挖苦,可不干了,非要他把話解釋清楚。
得意漢子再一次放下手中的貨物,反問那兩人道:“藍家小子現(xiàn)在跟誰好上了?”
“元君妹妹??!”
“就是??!看著架勢沒多久就要拜堂成親了。你們想想,君神家的姑爺能是斷臂嗎?”
“那肯定不能!必須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才可以?!?p> “可不是說嘛!都說君神能手眼通天,神通大的很,斷了的手臂再接上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這次陣仗大了些,不也就說明接手臂這事情很難嘛!”
被他這么三繞兩繞的,旁邊倆漢子盡然點頭稱是了。
“哎呀!你家小姑子好福氣??!能伺候李家小娘子,以后你們家還不得跟著雞犬升天?。 ?p> 另一個也吹捧道:“就是??!咱們凡人能通過考核進云宮里當差已經算是福氣了。就算像咱們這般做苦力的,每年春假返鄉(xiāng)的時候連村長都要到村口來迎接。你家小姑子現(xiàn)在可比那村長厲害了?!?p> “村長算啥呀!依我看比那縣老爺還要厲害。”
得意男子口中不迭的說“哪里!哪里!”可臉上卻樂開了花。
就在此時,監(jiān)工的呵斥聲從遠處傳來,三個人都一縮脖子,麻溜的扛起地上的貨物往船上搬去
得意男子便搬還變嘟囔著:“你個白犬族的孔二愣子,別看你現(xiàn)在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是個人物,等我家妮子飛黃騰達了,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秦盈站在翠微峰半山腰上的攬月臺上,看著山腳下的港灣里忙的熱火朝天。她側頭問身旁的林柏道:“老蛟,嘉藍什么時候臨盆???”
林柏一襲白衣,長發(fā)簡單的挽了一個發(fā)髻,發(fā)髻上插了一根白色的玉簪,色如羊脂,溫潤流轉,可見不凡。山間的風迎面吹動著他的長發(fā),飄飄然如神似仙。
秦盈見他沒有回答,便打趣道:“沒想到,像你這樣一個逍遙散人,竟然要當爹了?!?p> “你別編排我,我這次原本是要去的?!绷职睾鋈徽f道。
秦盈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對林柏說道:“你哪里聽出我是編排你的?咱們共事這么多年,我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
林柏見秦盈有些惱怒,便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以為你最近聽了什么風言風語,才在我面前說那樣的話。”
“林柏!咱們可是一同流過血,受過難的戰(zhàn)友,我是不會像其他小人那般說三道四的。我倒是覺得你這次應該留下來?!?p> 林柏有些訝異:“真的嗎?可是有人說我這樣太兒女情長了,為了自家的小事而不顧云宮的大事。”
“哪個敢這樣說,我去撕爛他的嘴。生孩子是頭等大事,你別在意那些宵小之輩的胡言亂語?!?p> 林柏點了點頭,然后沉默。
過了一會兒,秦盈故意找個話題說道:“老蛟,你看那幾艘新遭的龍牙戰(zhàn)艦,真是高大威武??!比眼前這些雄牛戰(zhàn)艦都要巨大而且更堅固?!?p> 林柏嗯了一聲,說道:“最近元上為了這五艘新船可算是操碎了心。數萬工匠不眠不休地改造,才勉強趕上了這出征的日子。”
“就是?。≡蹅儺斈暌怯羞@么強大的戰(zhàn)艦,比鄰之戰(zhàn)也不至于打的那么狼狽?!?p> 林柏苦笑一聲,說道:“可惜了我兩位哥哥,至今尸骨未寒。算了,就算接回來又能怎樣?龍宮如今凋敝成這樣,我要負責任?!?p> 秦盈看著碼頭上的船工們如同一群螞蟻一般不停地把補給搬上小艇,然后那些小艇再把滿載地物資運送到港灣中的那些龐大的戰(zhàn)艦上。
她拍了拍林柏的肩膀,安慰他道:“沒事!龍族的事情你慢慢來!你們有雄厚的底蘊,振興起來易如反掌,只需要多等些時日便可。那像我們白犬族,興起也就這短短百年,雖然我最為族長殫精竭慮,也只不過勉強入流罷了。”
林柏長嘆了一聲:“族長不好當??!”便一個縱躍從攬月臺上跳了下去。兩息之后,赤云獸載著林柏威風凌凌地出現(xiàn)在秦盈面前,赤云獸呼扇著大翅膀把秦盈地裙擺吹地凌亂。
“威風不?”滿臉得意的林柏懷抱著混元刀,笑盈盈地問秦盈。
秦盈正在整理被吹亂的衣裙,白了林柏一眼道:“你是怕這云宮之中有人不知道元君特許你騎飛獸巡邊是嗎?臭顯擺的樣兒!”
林柏哈哈一笑道:“你就羨慕去吧!”說完便一按赤云獸的頭,一個俯沖便消失在了云霧之中。
“德行!”秦盈邊罵邊笑,心中著實替這位同袍開心。
秦盈見最后一箱輜重已經運上了龍牙戰(zhàn)艦,便施施然地離開了攬月臺,下了翠微峰后穿過林間小道。原本是想直接回了朱雀宮,走到路口覺得還是去靈覺宮一趟比較好。
李觀同正在玄天鏡前推演著什么,忽然意識到身后有人便立刻抽出手邊的清河劍,待轉身看到是秦盈后才又把劍插回了劍鞘。
“現(xiàn)在是越發(fā)沒了規(guī)矩,想進就進,也不打聲招呼?!崩钣^同把清河劍又掛回了墻上。
“我敲了門的,你自己沒聽見?!鼻赜铝送律囝^,笑盈盈地跳到了玄天鏡旁。
“早就跟你說過了,你現(xiàn)在已經是宮主了,怎么還跟當初拜師學藝那會兒一個德行呢?沒個正形,還當自己是小姑娘呢?”李觀同嗔怪道。
李觀同眼睛掃了一下秦盈,她今日身著一身淡紫色齊胸襦裙,外面不緊不松得罩了一件掐絲金邊的紫色緞衣,及腰的青絲在頭上梳了一個垂鬢分肖髻,上面一只朱雀金步搖格外引人注目,垂下來的三縷玉珠贊青碧綠,色澤十分討人喜歡。嬌艷的朱唇將皮膚稱得分外白皙。
“今日里打扮得如此動人,可是去見你的如意郎君了?”李觀同打趣道。
秦盈笑嘻嘻地在桌邊坐下,纖細的手指晃動著桌子上的一只小瓷杯,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呀!去見林柏了呀!”
李觀同瞪了她一眼,笑罵道:“你小心人家田嘉藍提著劍殺到你朱雀宮去,她的潑辣可遠勝于你的?。 ?p> “來就來唄!她一個大肚婆可打不過我!”秦盈嬉皮笑臉地回道。
李觀同伸手打了一下那只轉動瓷杯的手,將那早已暈頭轉向的瓷杯放回了遠處。
“秦宮主,可有本奏?。俊崩钣^同正色道。
“這兒又沒有人!元上你自己說過的?。]人的時候咱們是師徒,有人的時候咱們才是君臣呢!可別說話不算數?。 鼻赜行┎粷M,嘟著嘴抱怨道。
“你不說的話我就請你出去了?。 崩钣^同威脅道。
秦盈氣呼呼的一拍桌子,起身一本正經地躬身施禮道:“啟奏元君,朱雀宮督辦地糧草輜重裝載已經完畢,五艘龍牙戰(zhàn)艦已經滿載,八艘雄牛戰(zhàn)艦暫時還是空倉,等到比鄰之境后再補充給養(yǎng)。”
李觀同看著她說完,正好碰上抬起頭來的秦盈,兩人四目相對,都憋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好了!你把差事辦好了就行了?!崩钣^同坐了下來,拿了兩個杯子都倒?jié)M了水。
秦盈也歡快地坐下,毫不客氣地一把把其中一杯端起來就一干而盡,然后從懷中掏出一個袋子扔在了桌子上。
“我的乾坤袋?”李觀同有些吃驚,“怎么會在這里?”